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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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真是冤枉死婢妾了,婢妾在您跟前可老實(shí)的很。您是殿下明媒正娶,手掌中饋,誕下嫡長子的太子妃,我梅憐寶不過是水上浮萍,您往水里投下一粒石子,婢妾就散了,太子妃不必憂心?!泵窇z寶半是奉承半是提點(diǎn)的道。心想:我已說的夠明白了,你想得開咱們倆就相安無事,各得其所,你想不開,吃虧的反正不會是我。 太子妃僵了下身子,遂即松開梅憐奴的手,笑容松弛帶了點(diǎn)真心,“你真是生了張嘎嘣脆的嘴。” “何止,對太子妃婢妾還是直腸子的人呢?!泵窇z寶也真心笑起來,她就喜歡聰明人。 太子妃背靠雄厚的家世,頭戴正妃的帽子,手握太子府中饋大權(quán),最關(guān)鍵的是她還生下了嫡長子,地位固若金湯,只要她的心不妄動,不構(gòu)陷其他女人,妥妥的等著孟景灝登基為帝,她做皇后。 梅憐寶就不信,守住本心不動搖的太子妃,背后那人如何使計廢掉她。 不廢太子妃,太子妃身后的勢力就依舊是支持孟景灝的,孟景灝就多一重保障。 理智是這么想的,她也是這么做的??墒菂s積了滿肚子的嫉妒。 晚上孟景灝臨幸秋夕齋,梅憐寶把他的后背都抓爛了,此為后話。 太子妃換了話開頭,笑道:“今兒圣上招了殿下去問話,我也給皇后遞了牌子,皇后如若允見,我就帶著你們?nèi)グ菀娀屎竽锬铩!?/br> 這是正經(jīng)升位分的好事,梅憐寶笑著起來給太子妃行禮,“多謝太子妃提攜。” 梅憐奴也溫柔的小聲謝恩。 過了這么些日子,長平帝的氣消了,也想開了,就有了閑情逸致,趁著乾清宮大清掃,他帶著蕭婕妤,招來了能逗他開懷的七、八皇子,在太液池六瓣蓮花橋亭里賞煙柳畫橋,河堤白玉蘭。 孟景灝來時,就見七、八皇子坐在長平帝的左右兩邊在給長平帝敲核桃吃,而蕭婕妤則服侍在側(cè),端茶遞水,笑臉盈盈。 彼時,孟景灝上了橋,明艷溫和的春陽下,越見俊美,龍威日盛。 蕭婕妤看癡了,茶水滿溢了出來她才驚覺,登時嚇白了臉,忐忑的抬頭偷瞧長平帝,卻見長平帝只是淡淡的看向太子。 蕭婕妤心中稍安,退避下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泵暇盀M(jìn)了亭子便跪下道。 長平帝沒叫起,看著跪下后依舊高挺背脊,威嚴(yán)不減的孟景灝,淡淡道:“你可怨恨父皇遷怒你?” 孟景灝來之前早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長平帝會問的話,便道:“是兒臣們不孝惹得父皇傷心,父皇懲罰我們是應(yīng)該的。兒臣心知,父皇才是最傷心的。” “太子哥,你惹了父皇傷心,要拿什么補(bǔ)償父皇?”七皇子百伶百俐的道。 這話惹得長平帝笑著摸了摸七皇子的后腦勺,跟著道:“清兒說的對,你拿什么補(bǔ)償你的父皇?” 孟景灝心思斗轉(zhuǎn),笑著道:“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父皇想要什么,收回去就是?!?/br> 長平帝這才親手扶起孟景灝,笑道:“好在太子還是真孝順朕的。左右武衛(wèi)叛亂,除了該殺的,剩下的朕都攆去了邊軍,如今正缺人,先用你的六率軍補(bǔ)上吧?!?/br> 只說補(bǔ)上卻沒說什么時候再給他補(bǔ)上六率軍,這是要奪他的兵權(quán)啊,孟景灝心頭發(fā)涼,面上渾不在意,笑道:“明兒早朝后,兒臣把兵符交給您?!?/br> 長平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著茫茫水面,悵然道:“你去看看你大哥吧?!?/br> 氣過了,這是父心作祟? 孟景灝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去。 蕭婕妤又上前來伺候,長平帝揚(yáng)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的蕭婕妤眼含熱淚,臉白似雪。 “父皇息怒?!?/br> 七八皇子跪地給自己的母親求情,嚇的雙股顫顫。 “你該慶幸你為朕生下了兩個聰慧的皇子,滾下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離開寢宮半步?!?/br> “是?!笔掓兼ス蚺吭诘兀写蠖Y恭送長平帝甩袖而去,眼淚濺在青石磚地面上,噠噠微響。 養(yǎng)馬之所,此地偏僻荒涼,背后就是一片樹林,地上鼓起一個個的小包。 張順德也是從內(nèi)侍省出來的,見孟景灝盯著那些奇怪的小包看,便低聲解釋道:“奴婢聽聞,那小包里埋的都是骨灰。犯了事的太監(jiān)宮女死了,一燒成灰,生前相好的人就偷偷給埋在這里?!?/br> 孟景灝沒說什么,繼續(xù)往前走,前面有一排屋子,瓦片掉落,屋脊上破了個洞,紅墻掉了漆,顯得荒涼陰森。 如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知道皇宮里還有這么個地方。 “太子殿下。”守門的兩個衛(wèi)士跪地請安。 “起來吧。孤奉命來看望??ね?。” 其中一個衛(wèi)士就掏鑰匙開門,爾后退避左右。 張順德先走了進(jìn)去,在前面探好路,才躬身請了孟景灝進(jìn)來。 院子里并無半匹馬,張順德順嘴道:“這里早已廢棄不用了?!?/br> 忽聞撞擊聲,孟景灝猛的撞開了屋門,撲鼻就是一股惡臭味,就見滿地糞便,打碎的瓷片、酸臭了的飯菜,孟景湛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坐在墻根下,正拿腦袋撞墻,眼神木愣呆滯。 孟景灝張了張嘴,心里忽然酸脹。 龍子貴胄,一朝成囚,還不如求個痛快。 陽光從外面射進(jìn)來,打在孟景湛的眼睛上,他仿佛才看見有人來,也不管是誰,撲上來就喊,“讓我死,讓我死?!?/br> 張順德一把抱住臭烘烘的大皇子,拼死護(hù)著不讓他靠近孟景灝,喊道:“殿下快出去?!?/br> 又扯著嗓子喊:“來人啊,來人啊。”他的小身板可攔不住大皇子太久。 看押大皇子的兩個衛(wèi)士慌忙跑來,將大皇子推進(jìn)屋里,強(qiáng)硬鎖了門。 孟景灝轉(zhuǎn)身就走,張順德慌忙跟上。 乾清宮。 孟景灝跪在地上,懇求道:“父皇,找個人照顧大哥吧,大哥實(shí)在是……兒臣看著不忍心?!?/br> 大皇子是何種待遇,長平帝怎能不知。 “你沒讓朕失望,比老四強(qiáng),他讓朕殺老大為老五報仇呢,可他忘了,老大也是他的親兄長。一點(diǎn)兄弟之情都沒有的狗東西。你去辦吧,給他……換個好點(diǎn)的院子?!遍L平帝扶著龍頭嘆息。 從乾清宮出來,孟景灝就沉了臉。他果然猜對了,這又是父皇的試探。 第66章 都是蠢死的 梳妝匣開著,小抽屜里放著滿滿的步搖玉鐲金釵,雕花案幾上還凌亂的扔著玉墜、戒指、腰佩,胭脂盒半開,露出里面緋色嫣紅的香脂。 梅憐寶坐在月牙凳上,面前鋪開一張宣紙,正拿著毛筆畫樂平郡王的名字,偌大的宣紙上,畫的都是樂平郡王的名字。 橫七豎八的躺著,寥寥草草,倒像是鬼畫符。 梅憐寶想的出神,孟景灝驀地伸出了手,拿起了宣紙,梅憐寶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出聲,嚇?biāo)廊肆?。?/br> 孟景灝將紙團(tuán)團(tuán)成球,猛的從窗戶扔了出去,瞇著眼危險的看著梅憐寶,“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孤的女人,卻在一遍一遍的寫別的男人的名字,你想死嗎?” 梅憐寶笑著抱住孟景灝的腰,仰著頭看他,道:“我在想一件事,養(yǎng)病的時候,和林側(cè)妃閑話,偶然提起樂平郡王,我才知道他竟是前朝末代公主的孫子,我原以為他是你的親兄弟呢。” “所以呢?” 顯然這個理由孟景灝并不滿意,冷睨著梅憐寶。 梅憐寶一點(diǎn)也不緊張,嘻嘻玩笑道:“先說好哦,我是閑著無事想著玩的,你聽聽就罷了。” “別廢話,說?!?/br> “我在想,如若有一天樂平郡王想拿回大齊江山,他謀逆的話是否能成功?!?/br> “胡說什么!”孟景灝低呵一聲,“給孤寬衣。張順德,尋把金剪子來?!?/br> “你找剪子做什么?”得寵了,梅憐寶就不樂意謙卑了,沒人的時候就用“我”“你”來稱呼,孟景灝見她知道分寸,便縱容了。 “你說呢?” 昨夜鬧騰的厲害,她使勁抓他的背,事后她自己都心虛,想著怕是給抓爛了吧。 “我不剪?!泵窇z寶也不給他脫太子朝服了,背手在后撒腿就往床榻上跑。 “由不得你,孤就是太縱容你了,才讓你越發(fā)野性?!彼{(lán)玉接手伺候著孟景灝脫了朝服,換了一件家常穿的袍子,拿過張順德捧上來的金剪子就去追梅憐寶。 “不剪不剪?!泵窇z寶把帳幔散下來,掖到褥子底下,她用手死死壓住,擋著孟景灝。 孟景灝冷哼,直接拿剪子將帳幔剪開。 “我的簾子!”梅憐寶大叫。 孟景灝把梅憐寶抱到懷里,按在膝蓋上坐好,箍住她的肩膀,拿起她的手,對著那白玉色透著粉的漂亮指甲一點(diǎn)也不欣賞,直接給齊根剪掉。 梅憐寶嗚嗚哭訴,“我的指甲。” 孟景灝見她掙扎的厲害就轉(zhuǎn)移她的視線,一邊剪一邊道:“父皇讓孤安排人照顧??ね?,孤讓人去??ね醺畟髟挘切┡藳]一個愿意站出來的,唯有你三jiejie主動站了出來,說愿意去服侍??ね?,看來你三jiejie對福郡王也是用情至深了?!?/br> 梅憐寶愣了一下,省親那夜,??ね醍?dāng)著父親母親姐妹們的面玩弄她,她竟還愿意去服侍,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已經(jīng)安排她去了嗎?” “昨兒下午就送去了。你放心,孤給他們安排的院子雖簡陋,卻是什么都不缺的?!?/br> 剪完一只手,梅憐寶看了一眼,一眼就又掙扎起來,“你剪五個出出氣也就罷了,好歹給我留下五個?!?/br> “別亂動,仔細(xì)剪著你的rou?!币娒窇z寶不聽,他立馬佯裝質(zhì)問起來,“說,你為何默寫辟玉的封號,莫不是對他有所企圖?” 這話題也正是梅憐寶想提起的,接話道:“人家樂平郡王長的那么俊秀,還是世襲罔替的郡王,哦對了,人家還是皇族后裔呢?!?/br> 說到這里,梅憐寶悄悄貼著孟景灝的耳朵道:“你們家傻不傻啊,奪了人家的江山竟然不斬草除根,還封他做王,聽林側(cè)妃說,現(xiàn)在的老臣里面有很多都是前朝舊臣呢,樂平郡王要有反心的話,串聯(lián)串聯(lián),也不是不可能呦。” 聽了梅憐寶的話,有一瞬孟景灝瞇了下眼睛,眸色幽深,但很快又笑道:“你可真記仇,樂平郡王說你一句禍國妖姬的話,你記到現(xiàn)在還給他上眼藥?!?/br> 梅憐寶撇嘴,興致缺缺起來,“讓你聽出來了啊?!?/br> “你自己蠢笨,可別把孤想的和你一樣。”孟景灝笑道。 “你也不聰明,上輩子肯定是蠢死的?!泵窇z寶嗷嗚咬在孟景灝的耳朵上。沒人家聰明,被人設(shè)計從太子之位上跌下來,還跌的那么慘,也是蠢貨一個,五十步笑百步,咱們誰也別說誰。 把梅憐寶的十根指頭剪的光禿禿的,孟景灝撐開一瞧,笑噴了。 梅憐寶委屈的抽鼻子,哀怨的看著孟景灝。 “可不許哭,你哭一滴淚,孤就把準(zhǔn)備給你的一斛粉珠給你meimei?!泵暇盀胧峭{半是哄的道。 眼淚一收,梅憐寶立馬不哭了,笑著親他的臉。 孟景灝笑瞇了一雙龍目。 她長長的睫毛刷著他的脖頸,弄的他渾身都癢癢的,梅憐寶用臉頰噌著他的肌膚,神色貪戀。 “要我?!泵窇z寶又去扯他的衣服,顯得那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