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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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鋮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龍椅的扶手,全身都繃得筆直,一雙眼鏡盯住了慕華寅,憤怒得要冒出火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瑛的父親,竟然讓他去廣納嬪妃好多生孩子?他這是什么意思?是看自己與瑛瑛兩人柔情蜜意,想要將他們兩人的感情離間不成?否則哪個(gè)女子的父親會向自己的女婿提出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慕華寅這老賊,果然是見不得自己與瑛瑛好的,赫連鋮的手指抓緊了那座椅的寶石,用了十分的力氣,似乎要摳進(jìn)那顆寶石里頭去。 他要將那寶石摳出來,甩到慕華寅老賊的臉上!他要見著他倒下,匍匐在自己腳邊才會覺得快活!赫連鋮咬著牙,盯住站在不遠(yuǎn)處的慕華寅,仿佛見著他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模樣,心底一陣隱隱的快意。 “皇上,慕大司馬真是忠心耿耿,一心為大虞打算!”有朝臣出列,站在慕華寅身后,手里捧著朝笏彎腰行禮:“慕大司馬說的話一點(diǎn)也沒錯(cuò),還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又有幾個(gè)人站了出來,朝堂上橫著站了一排,看上去那氣勢又足了幾分。 “你們、你們……”赫連鋮氣得一拍龍椅:“你們這是要逼朕不成!” “皇上,臣等哪里敢逼皇上,只是想要皇上好好考慮慕大司馬的建議罷了。”賀蘭敏捧著朝笏站到了慕華寅身邊,話里帶著幾分心酸:“皇上只對慕昭儀情有獨(dú)鐘,臣等自然不能阻止,可怎么著皇上也不能無后!還請皇上后宮雨露均沾,給其余妃嬪一個(gè)能承歡侍寢的機(jī)會,指不定明年便會有了皇長子呢?!?/br> 他的女兒賀蘭巧進(jìn)宮這么久了,依舊還是綿福,夫人進(jìn)宮去探望過幾次,問及為何沒有身孕,否則也能母憑子貴升個(gè)中式椒房的分位,賀蘭巧紅著眼睛道:“母親,你只會譴責(zé)巧兒不生孩子,可總要皇上到這榮福宮來過夜才會有孩子出來罷?” 聽了這話,賀蘭夫人大驚失色:“難道皇上……不常來你這里么?” “豈止是不常來?根本就沒有來過?!辟R蘭巧的貼身宮女憤憤不平:“在慕昭儀沒進(jìn)宮之前,皇上也偶爾還會來榮福宮坐上一坐,可等到慕昭儀進(jìn)了宮,皇上就再也沒有踏足到旁的宮里去,不是將慕昭儀接去盛乾宮,便是去映月宮陪慕昭儀,這宮里頭,仿佛就只有慕昭儀一個(gè)女子,其余的人在皇上眼中,不過是些擺設(shè)罷了!” “慕昭儀竟然霸道至此!”賀蘭夫人張大了嘴巴,望著女兒那紅紅的眼圈子,想要?jiǎng)裾f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后才怏怏道:“綿福,你也別想太多,我回府跟你父親商量商量,總要想個(gè)法子讓皇上到你宮里來過夜的?!?/br> 回府以后跟賀蘭敏一說,兩人都是蔫頭蔫腦,無計(jì)可施。 賀蘭敏人本來就笨拙,只不過是借了妹子的光,皇上外甥想要將母系一族提升些,這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爬到了大司農(nóng)之職,可人的地位升高了,這聰明卻還是沒跟著升高,遇到棘手的問題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心里頭熱烘烘的想要自己的女兒生出個(gè)皇長子來穩(wěn)固地位,可卻是無計(jì)可施。 好幾回他都想沖到慕華寅面前去問,慕家究竟是怎么教育兒女的,像慕瑛這般潑婦惡婦,怎么也給他們送進(jìn)宮去了。只是每次走到慕華寅面前,對手那天生的霸氣讓他忽然間便啞口無言,涌到喉嚨口的話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今日是個(gè)好機(jī)會,就連慕華寅自己都提出來讓皇上廣納妃嬪,他自然也要打蛇隨棍上,趕緊走出來應(yīng)和。只不過賀蘭敏心里頭卻覺得慕華寅做得有些過,表忠心便表忠心,為何要把這話題扯遠(yuǎn)了?皇上廣納嬪妃,那他的女兒怎么辦?賀蘭巧不過是中人之姿,如何能與那些美貌女子一較高下?現(xiàn)兒皇宮里有四位娘娘,賀蘭巧能不能勝過那三位,博得皇上的一絲半點(diǎn)寵愛,還得從她是皇上表姐這個(gè)身份上來。 就連自己的舅父都來相逼了,赫連鋮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當(dāng)時(shí)舅父提出要將賀蘭巧送進(jìn)宮來,他本是拒絕的,卻拗不過舅父一再請求:“眾人都說我這大司農(nóng)是皇上照顧所賜,我也是腆著臉站在這位置,心里頗不安穩(wěn),若是府中能出一個(gè)娘娘,這地位方能穩(wěn)固些,即便那些人再有議論,總越不過宮里的娘娘去?!?/br> 赫連鋮實(shí)在無語,這位舅父莫非是鬼迷心竅?只不過當(dāng)他那位表姐賀蘭巧沖著進(jìn)來,嘴里嚷嚷著愿意進(jìn)宮,赫連鋮這才打定了主意——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自己需要擋箭牌,她便著急著往前湊,或許便是天意。 自己答應(yīng)了將賀蘭巧納入宮中,可并沒答應(yīng)一定要與她睡在一張床上生皇子公主,赫連鋮心里憤懣不已,一甩衣袖站了起來:“既然諸位愛卿都說了此事乃是朕的家事,家事何需外人多嘴?此事至此作罷,若再有多嘴的,朕必不輕饒!” 一角明黃色的衣袍漸漸遠(yuǎn)去,眾人站在朝堂上,呆呆的望著那個(gè)慢慢不見的聲身影,個(gè)個(gè)驚訝不已,沒想到皇上竟然這般維護(hù)那慕昭儀,看來真是女色誤國! 高時(shí)摸了摸雪白的胡須,眉宇間露出倔強(qiáng)的神色:“皇上說這事情是他的家事?不對不對,這分明已經(jīng)是國事!皇上無子,與老百姓沒有孩子,可不是同一件事情!” 旁邊有人點(diǎn)頭:“高大人說得是,可皇上已經(jīng)說得這般硬,還有誰敢再去說?” 皇上的脾氣,這幾年雖然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那千刀萬剮的刑法也在去年被廢除,可是那本性里的暴虐卻還是沒變,若是觸了皇上的逆鱗,指不定忽忽的又弄出一樁酷刑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為了大虞,老夫一定要試試,過些時(shí)候,等皇上氣小了些,老夫便要繼續(xù)去勸說皇上!”高時(shí)站在那里,將腦袋揚(yáng)起:“我們這些做言官的,如何能不秉筆直書酣暢直言?莫非要看著皇上做錯(cuò)了事誰都不吭聲?” “高大人說的是!”一位大臣被高時(shí)說得也激昂了起來:“高大人,去的時(shí)候喊上我一個(gè),大家多去些人,法不責(zé)眾,皇上也不好一定追究誰的責(zé)任!” “是啊是啊,高大人,您還可以請求覲見太后娘娘,請?zhí)竽锬飫駝窕噬?。”有人在一旁小聲建議:“高大人與太后娘娘不是同宗嗎?你去覲見太后娘娘,是再合適也不過了。” 高時(shí)點(diǎn)了點(diǎn)頭:“諸位大人莫要著急,高某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事情,還是太后娘娘授意,他方才想起皇上無子這事來,太后娘娘也是不好當(dāng),皇上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不能將手伸太長,若是讓皇上反感了,母子反目,太后娘娘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 高時(shí)心中難過,自己這位同宗的太后娘娘真是一片苦心,想關(guān)心皇上,卻又惹得皇上不高興,只能小心翼翼請他們這些朝臣來相勸。說來說去,還不是因著皇上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若太原王是皇上,又何必這般迂回相勸? “高大人說得對,太后娘娘是個(gè)宅心仁厚的,定然不會看著皇上無子而不管,咱們就等著合適的時(shí)機(jī),讓太后娘娘將皇上請到慈寧宮,咱們直言進(jìn)諫,太后娘娘敲點(diǎn)邊鼓,只怕這事能成?!?/br> “對對對,就這樣。”眾人紛紛點(diǎn)頭,商議妥當(dāng),這才慢慢散去。 慈寧宮里此時(shí)卻又是一番別樣情景,赫連毓站在高太后面前,臉上有一種不虞的神色。 “毓兒,怎么你年紀(jì)大了,反而不聽母后的話了?”高太后手里捻著佛珠,兩道眉毛低垂,眼睛望著自己手中那紫檀色的佛珠,有些浮躁。 自己的兒子,一直是聽話乖巧,為何今日忽然便變了個(gè)人似的?自己不過是提出來要給他安排一個(gè)屋里人,他卻臉紅脖子粗,甚至不惜高聲與自己頂撞,這、這、這……真是兒大不由娘了? 大虞的貴家子弟,誰家不是十三四歲便安排了屋里人的?自己要打算的事情多,直到今日才提出這事來,心里已經(jīng)是有幾分愧疚,這個(gè)做母親的實(shí)在是不稱職,怎么便將自己的兒子忽略了呢。 可萬萬沒想到,赫連毓一口回絕了:“母后,毓兒不需要什么屋里人。這事便不必母后cao心了?!?/br> “毓兒,你都十八了!”高太后大吃一驚,兒子難道是沒開化?怎么都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大虞貴家子弟雖然一般是及冠時(shí)候才正式成親,可十五六歲做父親的卻不少,自己的兒子也該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了。 “母后,也沒什么律令規(guī)定,到十八便要有屋里人?!焙者B毓一臉堅(jiān)持:“毓兒真不需要,母后還是省省心罷?!?/br> 這話將高太后氣得呼哧呼哧的喘粗氣:“毓兒,母后給你放個(gè)屋里人,是要有個(gè)知冷熱的人好好貼身照顧你,為何便這般不聽從母后教誨了?” “母后!”赫連毓的臉色也漸漸的不好看起來。 ☆、第 180 章 暮思還后諸(四) 對于赫連毓來說,高太后要給他安排屋里人,簡直是一個(gè)晴天霹靂,他根本沒有想到過屋子里要多個(gè)女子,白天替他管著府中的丫鬟婆子,晚上跟他睡到一張床上。 看了看站在慈寧殿里的那個(gè)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赫連毓臉皮都紅得像晚上的彩霞,紅艷艷的一片:“母后,毓兒真不需要屋里人?!?/br> “毓兒,你先將她帶回去,需不需要,不是你說了算,長者賜,不敢辭,若是不接受丹珠,那你卻是將母后置于什么位置?”高太后沉下聲來,滿臉不悅:“眾人都道太原王純善純孝,難道這便是純孝的表現(xiàn)?” 高太后的聲音高亢而尖銳,與她素日里溫和舒緩的聲音完全不同,赫連毓陡然聽到這擦刮作響般的聲音,不由得也是嚇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放軟了口氣:“母后,請保重身體,不要為著毓兒生氣?!?/br> “既然你還想著要母后保重身體,那你便將丹珠帶回太原王府去,以后她便是你的屋里人,貼身伺候著你?!备咛笃沉艘谎鄣ぶ?,這可是她精挑細(xì)選過的,在慈寧宮里由墨玉姑姑調(diào)教了一年,高太后親自考問過,覺得言談舉止都符合她的要求,這才將赫連毓召進(jìn)宮來,想要將丹珠賜了給他做屋里人。 孰料他竟然推辭! 高太后緊緊的盯住了赫連毓,不肯有半分放松,在她這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赫連毓最終選擇了讓步:“既然母后這般考慮周到,毓兒便謝過母后。” 不拂逆母后的好意,只能領(lǐng)了丹珠回去,但她到了自己府中,是做屋里人還是做個(gè)尋常的丫鬟,那便是他的主意了——再怎么樣,母后也不能到太原王府來將丹珠與他鎖到一間屋子里頭過夜罷? 望著那一前一后走出去的身影,高太后輕輕吁了一口氣,可頃刻間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墨玉,你讓高國公府多盯著毓兒些,看他與哪家的貴女來往密切,將關(guān)于毓兒的事情都給哀家搜羅過來?!?/br> 墨玉姑姑笑了起來:“娘娘可是疑心太原王有了心上人?” 高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不是這樣,為何他今日表現(xiàn)如此反常?怎么來說,哀家的毓兒都不會如此與哀家頂撞,定然是他心里頭有了人,這才反應(yīng)如此激烈?!备咛髧@息了一聲:“是哀家的錯(cuò),哀家忽視了毓兒已經(jīng)長大的事情,還總是將他當(dāng)小孩子看。墨玉,你快些讓高國公府去查查,看他喜歡上了誰家貴女?若是門當(dāng)戶對,哀家便要給他賜婚,也好讓他心想事成,不要母子生了嫌隙?!?/br> “是?!蹦窆霉脧澚藦澭骸袄吓@就打發(fā)人去高國公府傳信兒?!?/br> “順便問下今日朝會里,慕華寅可有什么驚人之語?”高太后微微一笑:“自從慕昭儀進(jìn)宮以后,這后宮也太靜了些?!?/br> 她授意高時(shí)去向皇上進(jìn)言,其意卻不是在讓高時(shí)獲得直言的名聲,表面上是太后娘娘關(guān)心皇上子嗣,自己卻不好直接出面,只能請了大臣去勸說皇上,可誰又知道她這下邊還有一層意思? 用激將法讓慕華寅出面請奏皇上多納妃嬪,這樣皇上便會對慕華寅更厭棄,她的計(jì)棋子才能一步接一步的往下邊走。 皇上厭棄慕華寅,那是高太后最樂見其成的事情,她早就想過這對君臣之間的種種結(jié)果。 赫連鋮可能會扶持另外一個(gè)能與慕華寅對峙之人,可縱觀朝堂,暫時(shí)還未有這人出現(xiàn),哪怕是狡猾如宇文智,也不是慕華寅的對手。 慕華寅權(quán)傾朝野,更難得的是他辦事一點(diǎn)也不糊涂,這些年來,他籌謀著將大虞的邊境守得跟鐵桶一般,還派兵將南詔叛亂平定,南詔六部又一次向大虞俯首稱臣,乖乖交納歲貢。這樣的人,不是大jian便是大忠,可忠與jian卻都只是在一張皮下,誰又能看得透? 皇上忌憚慕華寅,可因著他是慕瑛的父親,這幾年才一直相安無事,可若慕華寅都要來離間自己女兒與皇上的關(guān)系,皇上震怒之下,可能會有想將其廢棄的想法。但是要廢去一位重臣,必須要掌握足夠的證據(jù),可不能想廢便廢。 高太后捏緊了手中的佛珠,鳳目微微一瞇,眼角的尾線便長長的拉了出來,只要皇上起了這個(gè)心,自己便火上澆油,已經(jīng)籌劃了這么多年,是時(shí)候該讓慕華寅背上謀逆叛國的罪名了。 “娘娘,一切交代妥當(dāng)?!蹦窆霉米吡诉M(jìn)來:“外邊春光晴好,娘娘是不是到御花園里去走上一走?” “也好?!备咛罂羁钫酒鹕韥?,長長的紫色披帛垂在地上,從水磨的青石磚面上掃了過去,一道道觳縐波波相連,仿佛有浪潮陣陣。 陽春三月,御花園里正是熱鬧的時(shí)候,枝頭繁花似錦,或是累累如垂珠,或是大朵如杯盞,陣陣芬芳不住從遠(yuǎn)方傳了過來,沁入心脾。園中有穿著各色衣裳的宮女們正在嬉戲追逐,笑聲如銀鈴一般灑落在碧綠的草地上,驚起枝頭的飛鳥,使它們撲扇著翅膀直沖那云霄而去。 “咦,娘娘……”墨玉姑姑目力過人,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那邊涼亭里坐著的幾個(gè)人。 “怎么了?”高太后朝那亭子望了過去,只是看得不太清楚:“里邊都有誰?” “慕昭儀和她的小妹,還有……”墨玉姑姑躊躇了一下,繼續(xù)說下去:“太原王也在?!?/br> 高太后挑了挑眉:“毓兒也在?” “是,丹珠正站在亭子外頭呢。”墨玉姑姑望了望高太后:“娘娘要不要過去瞧瞧?” “走,扶著哀家過去。”高太后想了想,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來:“毓兒怎么還未回府,怎么有閑心到御花園里陪著慕昭儀散心了?” 墨玉姑姑沒有接話,太后娘娘這句話,可說得有幾分酸溜溜的味道呢。 涼亭里拉起幾面錦緞,將三面的風(fēng)都給擋住,只留一面是空著,剛剛好能望見園中熱鬧光景,桌子上擺放著幾盤子新鮮瓜果和點(diǎn)心,色彩繽紛,便是光看看都覺得賞心悅目。 慕瑛坐在中間,旁邊分別坐著慕微與赫連毓,兩人剛剛好面對面,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慕微嘻嘻一笑,瞟了一眼站在涼亭之外那個(gè)穿著緋紅色衣裳的女子:“毓哥哥,你進(jìn)宮一趟還能帶回去一個(gè)美人兒,太后娘娘可真是關(guān)心你?!?/br> 赫連毓有幾分局促,急急忙忙道:“微兒,我并不想要,你缺不缺丫鬟?我將她送給你?!?/br> “喲,毓哥哥,這可是太后娘娘賜下來的,微兒怎么敢要了去?若給太后娘娘知道了,豈不會怪到我的頭上來了?”慕微鼓了鼓嘴巴,朝赫連毓翻了個(gè)白眼:“毓哥哥還是自己帶回去罷,這般美貌女子,微兒看了都喜歡,毓哥哥難道不喜歡?” 慕瑛在一旁聽著慕微這話,不由得失笑,這小妮子是長大了,竟然也會拈酸吃醋的說起這些話來了??戳丝茨轿ⅲ佳垡呀?jīng)長開,雙眉如黛,一雙眼睛有如黑色寶石般閃閃發(fā)亮,筆直的小鼻子下邊花瓣般的嘴唇——她是越長越像故去的母親了。 “微兒,你快些莫要鬧了,這是太后娘娘賜下來的,太原王如何能不接受?”慕瑛笑著打圓場:“毓弟,你也別見怪,我們府里是將微兒寵壞了?!?/br> 赫連毓皺起了眉頭,有幾分苦惱,他一點(diǎn)都不想要這個(gè)所謂的屋里人,可丹珠是母后所賜,他不想要還不行。 今日他與慕微一道進(jìn)宮,慕微去拜見她的jiejie慕昭儀,他則是應(yīng)了母后的召見去了慈寧宮。本以為只是一般的請安問好,可萬萬沒想到從慈寧宮里出來,身后便跟了一條尾巴,更讓他難受的是,慕微知道這個(gè)丹珠是太后娘娘賞賜給他做屋里人的,瞬間便變了臉色,本來還是笑嘻嘻的一張小臉,瞬間便板得緊緊,仿佛被上了漿子,硬梆梆的一塊。 “微兒,我確實(shí)不想讓她跟著我回府的,你要相信我。”赫連毓有些心慌,他的微兒不會因?yàn)檫@事就不理睬他了罷?一陣陣恐慌從心底涌了上來,讓他幾乎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怎樣才能讓慕微再像以前一樣,帶著軟軟甜甜的笑? “太后娘娘過來了?!彼藕蛟谝粋?cè)的小箏一抬眼,便見著那襲紫色的衣裳:“娘娘,咱們趕緊出去迎了她進(jìn)來?!?/br> 慕瑛一愣,高太后鮮少在御花園里走動(dòng),今日怎么卻給撞上了?她看了一眼慕微與赫連毓,心中琢磨,太后娘娘是不是沖著這兩人過來的呢? “微兒,快些莫要說多話了,跟阿姐去恭迎太后娘娘?!蹦界∧轿⒌氖郑骸翱煨┳吡T?!?/br> 高太后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見著慕瑛慕微姐妹兩人站在涼亭之側(cè),不由得笑著夸獎(jiǎng)了一句:“這慕府出來的,果真都是美人兒,?!?/br> 這位慕大司馬的次女三年前由慕瑛帶著來慈寧宮向她請安過,以后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今日看起來,比上回見著更是美貌了幾分,站在那里亭亭玉立,淺粉色的衣裳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精致,真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畫面。 ☆、第 181 章 暮思還后諸(五) “太后娘娘安好?!蹦轿⒏界竽锬锔A讼律碜?,心不甘情不愿的問了一聲安好,直起身子低著頭,滿肚子的不高興。 這位太后娘娘也是管得太寬,竟然要給赫連毓塞屋里人,怎么也不問過毓哥哥究竟想不想要。站在慕瑛身邊,慕微暗自腹誹,瞧著高太后的眉眼,只覺得她格外狠厲,完全不似慈母模樣。 高太后笑吟吟的坐了下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瑛慕微,指了指座位:“快些坐下來罷,怎么哀家一過來,你們反而就拘謹(jǐn)了呢。” 慕瑛笑著走上一步:“太后娘娘乃是長者,長者沒開口賜座,慕瑛與meimei又怎敢造次?”她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慕微:“微兒,快謝過太后娘娘賜座?!?/br> 慕微只能彎彎膝蓋,表示謝意,然后跟著慕瑛坐到了高太后左側(cè),赫連毓站在右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住了慕微,心里琢磨著,自己該如何做才能讓慕微開心些,正在想著這些事情,忽然就聽高太后與他說話:“毓兒,不是回府去了,怎么會在這里?” 赫連毓吃了一驚,臉孔即刻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流暢:“回母后話,毓兒本想出宮,卻在御花園里遇到了皇嫂與慕五小姐,見著春色旖旎,遂陪著皇嫂逛逛花園?!?/br> 高太后的眼線長長,不動(dòng)聲色的掃了赫連毓一眼,見到他的那分不自在,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計(jì)較,看起來自己兒子不是在男女之事上沒有開竅,而且早已開竅,自己并沒有覺察到他這一點(diǎn),強(qiáng)行塞個(gè)屋里人過去。 她瞟了一眼站在涼亭外邊的丹珠,心中忽然有幾分懊悔,自己怎么就沒有仔細(xì)關(guān)心赫連毓的生活,就隨隨便便的指了人給他呢。唉,不管毓兒怎么對這個(gè)丹珠,她也不管了,反正只要毓兒開心就好,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明白,毓兒究竟喜歡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