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曲瀲松了口氣。 就在她松口氣的瞬間,他拉開她的腿環(huán)在自己的腰上,將自己沉了進去,邊親吻她蹙起的眉,邊道:“阿瀲,咱們給阿尚生個弟弟吧?!?/br> 曲瀲擁住他,感覺他一點點沉入的動作,撐得她有些難受,嘴里卻道:“為什么是弟弟?如果還是生個閨女呢?怎么辦?” “像阿尚這樣也不錯,很省心?!?/br> 曲瀲咬了他一口,“省心才怪,她鬧起來就像小惡魔!你們男人不用帶孩子,才會這么說……唔……” 最后的話變成了破碎的泣音。 ☆、第 207 章 曲瀲拒絕應邀三公主賞花宴一事,很快便在勛貴府中傳遍了,同時眾人也知道她和三公主因此事而結(jié)仇。 其實京城的圈子就這么點大,一點兒屁事也能很快就轉(zhuǎn)得眾人皆知,除非當事人有心瞞著??上鞅宦淞嗣孀樱睦飷篮?,根本不給曲瀲面子,等到公主府的賞花宴那日,便和一些奉承她的勛貴夫人有意無意地透了話,讓人以為曲瀲為人倨傲清高,連公主的面子都不給。 曲瀲從襄夷公主那兒得知這事情時,心里著實無語,覺得三公主簡直就像個孩子,行事怎地如此幼稚? 襄夷公主因為她的拒絕心里挺高興的,笑盈盈地道:“阿瀲干得好,她的面子算幾何?不必給!放心,我給你撐腰,反正她就是這副德行,自以為受了委屈后,就會擺出那副全天下人都負了她的嘴臉去誤導人,也不想想有些人是不是她能得罪的?!?/br> 這話還真是將三公主的性子給剖析得徹底。 曲瀲一直覺得自己是朵小白花,裝起委屈來無人能敵,但是因為條件沒允許也沒必要,所以她極少會像三公主這般在人前裝委屈。可三公主這行為還真是挺有效的,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曲瀲連皇女也未放在眼里,倨傲可惡。 當然,也有很多冷眼旁觀的,看三公主的作派,事不關已,忍不住抿嘴一笑。 曲瀲不將三公主放在眼里,還真有她的資本,首先她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淑宜大長公主乃是她太婆婆,jiejie是景王妃,襄夷公主是手帕交,每一個人都足以讓三公主退避三舍,曲瀲若是因此恃寵而嬌,也是人之常情。 這時代的女子,先是拼家族,然后拼爹,接著拼人脈,最后拼嫁妝,曲瀲沒法拼爹,但在人脈和嫁妝上還真是扛扛的,這也讓她在勛貴夫人的交往中,背脊能挺得直直的。 而襄夷公主說為她撐著腰還真是撐腰了,寧王妃生辰時,襄夷公主便當著眾人的面,將三公主說教了一頓,然后又將曲瀲拉出來,親親熱熱地姐妹倆好。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遠遠避開了,就怕卷進兩個公主之間。雖然襄夷公主說話是不客氣了一點兒,根本沒給三公主面子,可是她就是能理直氣壯,連一旁的寧王妃也不好開腔偏幫三公主,只能任由三公主被襄夷公主尋點小事情說教。 三公主差點當著人面前委屈落淚。 曲瀲也被襄夷公主的維護給弄得既尷尬又窩心,看三公主眼睛都紅了,生怕這仇怨結(jié)得更兇,忙拉住了襄夷公主,將她勸下??上@種行為,落到旁人眼里,覺得她的面子也特大了,讓襄夷公主為了她而連meimei都能喝斥,對她更是客氣了,甚至有事沒事都繞著她走,就怕不小心像三公主一樣說她兩句閑話,襄夷公主要為她出氣。 曲瀲發(fā)現(xiàn)那些夫人們的行為后,覺得自己冤枉死了。不過雖然冤枉,卻也沒有拒絕襄夷公主的好意,該咋就咋吧,不行她就選擇狗帶。 過了七月,曲沁坐穩(wěn)了胎時,便將有喜的消息廣而告之。 曲瀲帶她家閨女去景王府探望。 雖說五月份時受了次罪,對于出行曲瀲還真是有點兒心理障礙,都不太愿意出門,不過有紀凜開路陪過去,她又泰然處之了。 她發(fā)現(xiàn)近日來紀凜好像在忙什么,沒事就窩在書房里很久都不出來,問了他又不回答,曲瀲只得作罷。只是心里隱約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這才是她不太愿意出門的原因,就怕發(fā)生點什么事情給他拖后退。 到了景王府,曲瀲發(fā)現(xiàn)今兒來景王府拜訪的人極多,剛下車,便見到了幾位皇子的車駕。 景王自進京以來,一直圣寵不衰,宮里的皇帝對他寵信有嘉,甚至在寧王之上?;实鄣膽B(tài)度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連皇子們都要靠邊兒站,這樣的情況之下,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內(nèi)宅女眷,對景王府多有巴結(jié),逢年過節(jié)時,各種禮和孝敬更是不少。如今景王妃有好消息,來恭賀的人更是不少。 曲瀲被紀凜扶下馬車,恰好和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及其皇子妃等人迎面撞上了。 幾位皇子及皇子妃的目光先是落在紀凜身上,最后才落到曲瀲身上,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過來。 互相見禮寒暄后,紀凜便和幾位皇子們被管家引去前院的客廳,曲瀲和幾位皇子妃被引去女眷歇息的花廳,阿尚被奶娘抱著跟在最后。 “這孩子長得真像鎮(zhèn)國公世子,叫什么名字?”三皇子妃笑著道,給了見面禮,被跟著的丫鬟收下了。 “單名尚,是她祖父取的名兒?!鼻鸀囆χ卮?。 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也跟著稱贊了小包子可愛聰明之類的,紛紛給了見面禮,曲瀲一一謝過了。 三人閑聊著到了花廳稍作歇息。 剛坐下不久,便又聽說五皇子妃來了。 曲瀲見到那幾位皇子妃紛紛用帕子掩住嘴,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對她不忍。 自從五皇子被皇帝訓斥閉門思過,五皇子便未出現(xiàn)在人前,五皇子妃倒是出行無礙,定時進宮給皇后和郭妃請安,行事頗為低調(diào)。不過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五皇子對五皇子妃并無什么情誼,甚至連對嫡妻的尊重也無,使得皇子妃在皇子府里過得十分艱難。 曲瀲對五皇子妃沒什么印象,只在新年朝賀或者是宮宴時遠遠地看過一眼,等五皇子妃過來時,曲瀲第一個印象是很瘦,精神不太好,一雙眼睛帶著些許怯懦,根本無皇子妃的風范派頭,怨不得幾位皇子妃的反應如此,有些憐憫有些嘲笑。 曲瀲拉著她閨女和她見禮。 五皇子妃有些笨拙地給了見面禮,勉強笑道:“這孩子真是可愛,很聰明伶俐?!?/br> “謝謝。” 來到陌生的地方,阿尚也不像在家里的活沷,這會兒緊緊地黏著她娘親,就算被放到地上,也不亂跑,一雙小手扒著曲瀲的衣服,小臉蛋上也沒有什么表情,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著人,被人逗弄時,就將臉扎到曲瀲懷里,也不開口笑鬧。 “她有些怕生?!鼻鸀囆χ鴮λ幕首渝?。 四皇子妃見孩子不理她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岔過去了。 今日雖然有很多人借恭賀之意來景王府,但多是送禮的,能真正進來的人還是少數(shù),所以坐了會兒,便只見駱家人、曲家人和幾位皇子妃、宗室的一些女眷罷了。 人來得差不多時,曲沁在丫鬟的揣扶下過來了,她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湖色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下著一件油綠色鑲寶相紋的馬面裙,身上并無太多佩飾,卻自有一番雍容華貴,寬松的衣服遮住了肚子,并未看出什么弧度。 見到曲沁過來,眾人忙讓她過來坐,皆問候了她的身體情況和肚子里的孩子,曲沁笑著一一答了。她的目光在角落里窩著的五皇子妃的臉上掠過,目光頓了下,很快便移開了。 曲瀲見狀,也看了一眼五皇子妃,心里忍不住嘆氣??吹轿寤首渝?,她就忍不住想,上輩子她姐是不是也過得像她這般艱難,不過五皇子妃只會被打擊得越來越怯懦卑微,甚至絕望木然,而曲沁卻充滿了韌勁,和五皇子死磕到底。 相同的路,由不同的人走,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 眾人看了曲沁,坐了會兒后,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曲瀲作為嫡親的meimei,自然不必如此識趣,人一走,便拖著她閨女笑盈盈地蹭到曲沁那兒。 曲沁拉住她的手端祥,笑道:“看你沒什么變化我就放心了,五月份那事還真是嚇著我了,要不是我肚子里懷著孩子,我都想過去看你?!闭f罷,不由嘆了口氣,因為meimei正是來探望她才會遇到這種事情的。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曲瀲不想提它,笑道:“當時就受了點兒罪罷了,沒什么事的,我現(xiàn)在好好的呢。” 看她眉稍眼角俱是笑意,整個人都像發(fā)光一樣,曲沁抿嘴一笑,知道紀凜將她照顧得極好。不,或者說紀凜將外面所有的傷害都為她擋下來了,讓她沒有任何煩惱地過自己的日子,愜意而舒心,方能保持她這種樂觀開朗的性子。 曲沁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拉住阿尚的手,笑道:“幾個月不見,咱們阿尚又長大許多了,聽說會叫人了?”然后逗著阿尚開口。 許是沒了那么多陌生人,阿尚又恢復了活沷,曲沁逗她開口叫“姨母”時,她有些害羞地笑著,就是不肯開口,轉(zhuǎn)頭就朝曲瀲叫娘,伸手要她抱。 “這是怎么了?阿尚還會害羞了?”曲沁樂不可支。 曲瀲一巴掌拍在閨女小屁屁上,嗔怒道:“你這小壞蛋,讓你叫人時你倒是害羞了,別又逮著誰都叫娘,不然就打屁屁?!?/br> 阿尚撲到她懷里,奶聲奶氣地叫著娘,那嬌滴滴的聲音,讓曲瀲挺沒轍的。 眼瞅著到了午時,曲沁便道:“你們難得過來,今兒便在這兒用午膳吧?!闭f著,便讓計嬤嬤去廚房說一聲,要留meimei、妹夫一家在府里用午膳。 前頭的皇子們也早就離開了,只有紀凜留下。 并不是皇子們不想待久一點,而是景王這人油鹽不進,皇子們私底下沒少示好,但他卻一副高冷的模樣,脾氣再好,也要被他給氣走,特別是這群天之驕子,哪里肯受這種鳥氣?要不是他們皇父對景王信任有加,都超過寧王了,他們也不會想從景王這兒下手,為自增添多一些籌碼。 皇子們今日過府來恭賀景王妃有孕,當然是做給宮里的皇帝看的。皇帝對景王有后之事非常地看重,太后、皇后也皆有賞賜下來,看到宮里三大頭的反應,只有不是缺心眼兒的,都知道該如何做。 景王也知道眾人的意思,他根本不屑理會,所以皇子們熱情登門,卻仍被晾著了,最后自然也不可能留他們一頓膳食什么的。 “你這是要將他們都得罪透了?”紀凜的聲音清越溫和,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景王從書房的暗閣里取出一張巨大的輿圖,將之放到書房里一張八仙桌上攤開,聽到紀凜的話,頭也不抬地答道:“一群沒用的東西,只會窩里斗,理他們作甚?” 語氣里滿是嘲諷。 也只有這位皇帝的叔父是最有權(quán)利評介那群皇子了,皇子們對他而言,是一群晚輩罷了。 “好歹他們也是皇子,如果真要起手來,你可要吃虧的?!奔o凜輕飄飄地說道。 景王嗤笑一聲,“那要先看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那你覺得是男還是女?” 這不只是紀凜想知道的,還是宮里宮外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可惜太醫(yī)們怕得罪人,并不敢保證是男是女,景王也隨大流,直接一句沒生出來不知道便搪塞了皇帝。 “這個啊,會是位皇子?!本巴趼唤?jīng)心地道,將輿圖完全攤開。 紀凜神色有些不定,他倒沒有懷疑景王的話,以為景王是大夫,所以能看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別。如果是皇子,那么就得早些著手準備了。 “行了,別想那么多,先來看這份輿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讓人制好的?!本巴跽惺郑瑢⑺羞^來,一只手點在輿圖上,“看,這里就是北蠻王庭,這里是北疆涇水城?!?/br> 紀凜的眼神變得深邃。 兩人在屋子里研究了好一陣子輿圖,說了什么只有他們知道,直到下人敲門,提醒他們,才發(fā)覺已經(jīng)到晌午了。 “王爺,王妃已經(jīng)準備好午膳,請您和鎮(zhèn)國公世子一同去用膳?!遍T外的隨從稟報道。 景王聽罷,將輿圖收了起來,就著小廝端來的清水凈了手,帶紀凜去花廳用膳。 因是家宴,所以并未將男女席分開來,而是大家坐在一起用膳。 景王走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包子,脖子上圍著圍兜兜,正拿著一個果子啃啃啃,像只小倉鼠一樣,分外可愛,景王手有些癢,直接掐了過去,讓她的小臉鼓起了一塊。 阿尚抬頭看他,一爪子撓了過去。 “哎喲,好兇,這性子像誰?。俊本巴跣χ?,沒有被她撓到,不過看她鼓起的小臉,就忍不住想要欺負,又捏了一下,最后被她拿果子砸到了衣服上。 有潔癖的景王臉黑了。 紀凜但笑不語,曲瀲笑嘻嘻的,說道:“姐夫你別逗她,你逗她她當然兇了,你好聲好氣地和她說話,她會很乖的?!?/br> 景王又睨了眼那只像倉鼠一樣的小家伙,不置可否。 用過午膳后,紀凜便帶著妻兒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風平浪靜,沒有遇到什么意外,直到回到府里,曲瀲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懈下來。 紀凜摟住她,溫聲道:“沒事的。” 曲瀲朝他笑了下,自是相信他。 七月過后,炎熱的天氣終于過去,迎來了秋高氣爽的秋日,雖然白天時秋老虎頗為猛烈,但到了夜晚時,已經(jīng)不會熱得睡不著了。 進入八月份時,不管是后宮朝廷的注意力都移到了皇后的肚子上。 八月份是皇后的預產(chǎn)期,雖然不知道她哪日發(fā)動,但是臨盆的時間總不會拖到九月份,特別是景王私底下透露過,皇后年紀大了,只會早產(chǎn)不會推遲,為此皇帝十分緊張,宮里的氣氛也跟著有些變化。 這些倒是沒有影響到曲瀲的生活,她心里其實滿期待皇后生個皇子的,這樣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然后將那些皇子都啪啪啪地打臉。不過一想到如果是中宮嫡子后頭可能會帶來的一系例麻煩,曲瀲又萎了,懶得再想什么。 因為皇后就要生了,曲瀲也不太能見到襄夷公主,襄夷公主為了皇后,每天都進宮陪伴她,倒是幫了皇后很多忙。 就在眾人望眼欲穿時,皇后在中秋時發(fā)動了。 熬了一天一夜,皇后平安誕下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