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曲二老夫人見到她們來也十分高興,如今兒女都不在身邊,孫子孫女們都是隨父母上任,京城就只有一個兒媳婦在身邊伺候,平時說話的人來來去去就是那么幾個,能有客人來她十分高興。當然,老人家更喜歡孫輩們,見到曲沁曲瀲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歡喜得忙讓丫鬟上好茶點。 待眾人坐下后,季氏便將來意給說了。 聽完后,曲二老夫人和溫氏都愣住了,不免看向安靜乖巧地坐在母親和jiejie身邊的曲瀲。 “這真是慎之那孩子以前給瀲丫頭定下的婚事?”曲二老夫人有些不相信,畢竟兩家的家勢相差太大了,又不是在同個圈子里的,怎么看這樁親事都有些匪夷所思。 昨日駱老夫人壽辰上才由淑宜大長公主公布紀凜和曲瀲自幼定親的事情,還未過一天,所以這消息只在勛貴之家知道,京城中還有很多人不知道的,像常葉胡同這邊的曲家這種極少和勛貴打交道的更不知道了。 季氏一臉無奈地道:“我也不清楚這事情,聽淑宜大長公主的意思,應該是我家老爺在宣同府上任時給瀲兒定下的,剛定下不久,老爺就去了……”她一臉黯然,“您也知道,當時沁兒還在京城,湙哥兒出痘,我沒有跟去,直到我家老爺病重時我才接到消息,匆匆過去,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說完,眼眶又紅了。 曲二老夫人憐惜地拍拍她的手,嘆道:“你是個苦命的,幸好幾個孩子都是孝順的?!?/br> 季氏拿帕子擦擦眼角,又道:“淑宜大長公主親自開口,我知道這是她老人家好心抬舉我家瀲丫頭,所以便想請二嬸和嫂子那天能過去幫襯?!?/br> 曲二老夫人點頭道:“這是應該的,你放心,到時候我們會去的。”然后又打量曲瀲,笑道:“咱們家瀲丫頭模樣長得好,性情也好,又是在駱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誰人不夸?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是瀲丫頭的福份呢?!?/br> 老人家活了一輩子,自是看得出季氏的擔心,不免安慰幾句。 季氏被老人家安慰,心里的惶恐擔心也去了幾分。 說了會兒話后,曲二老夫人便朝溫氏使了個眼色,溫氏笑盈盈地請曲家姐妹到院子里去賞花。 等將姐妹倆支了出去后,曲二老夫人才問起曲沁的親事,“沁丫頭今年及笄,該到議親的年齡了,不知道你們可是有什么人選?我知道駱老夫人素來疼愛沁丫頭,她可是有什么安排?如今瀲丫頭都定親了,她這作jiejie的可不能再拖了,免得讓人笑話?!?/br> 季氏頓時苦了臉,“二嬸,你知道我是個笨拙的,為這事情也急得不行,也不知道駱老夫人那兒有什么安排,心里十分急,又不好去問駱老夫人。”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駱府那邊怎么安排吧,駱老夫人人脈廣,應該能給沁兒找到個好歸宿的?!鼻戏蛉税参康溃m然愛惜曲沁,可是在不知道駱家的打算時,也不好冒然插手。畢竟駱老夫人是曲沁的嫡親外祖母,曲沁現(xiàn)在又沒有父親,在曲沁的親事上也是能說上兩句的。 在常葉胡同這兒消磨了會兒時間,得了曲二老夫人的同意,眼看曲湙就要下學回來了,季氏便帶著兩個女兒告辭離開。 回到家時,正好見曲湙也到家了。 “大姐、二姐!”曲湙看到兩個jiejie回來,也十分高興。 他和母親一樣,也認為駱府雖好,可不是自己的家,兩個jiejie在那里不免會受委屈,自是希望jiejie們回家來。不過駱家對兩個jiejie有教養(yǎng)之恩,兩個jiejie親近駱家自是對她們有好處,加上駱老夫人是大姐的嫡親外祖母,大姐能過去孝順她老人家,是一種孝順之舉,對jiejie的名聲也好,自然不好反對了。 所以,每次兩個jiejie們回來,他都十分高興。 見兒子回來,季氏少不得又吩咐兒子去榆林胡同那邊尋他們大伯曲珀,好告訴他后天淑宜大長公主登門拜訪的事情,希望到時候他能過來招待鎮(zhèn)國公。 曲湙知道這關(guān)系到二姐的終身大事,二話不說,馬上坐馬車去榆林胡同。 到了掌燈時分,曲湙才回來,去了季氏那兒,笑著對母親道:“大伯已經(jīng)答應了,說那天會請假一天過來。” 季氏松了口氣,有曲大老爺相陪,對鎮(zhèn)國公也不算太失禮。 翌日,曲沁和季氏又忙碌起來,翻箱倒柜,重新布置家中的器具擺設(shè),為了招待淑宜大長公主,曲沁甚至將母親的陪嫁的一套茶具翻了出來。 季氏阻止忙道:“如何能用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這些東西你要好生收好,以后留著你當嫁妝的?!?/br> 曲沁只是笑了笑,說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到時候鎮(zhèn)國公夫人也會來,為了meimei的將來,怎么著也不能讓她們覺得太寒酸。娘,沒事的,交給我就好?!?/br> 說著,又讓人去將徐山家的請安,吩咐了一系例的事情后,再和母親、meimei一起商量那日的菜單,當然,都是曲沁和曲瀲商量,季氏在聽。 曲沁上輩子主持皇子府的中饋,曾和鎮(zhèn)國公府打過交道,自然可以安排出讓客人滿意的菜色,所以根本不懼。不過她還是想提前培養(yǎng)meimei一些管家事宜,等將來她嫁到鎮(zhèn)國公府后,不會那么辛苦。 曲瀲自然也感覺到了,偷偷瞅了眼正在傾聽管事報告的jiejie,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可以相信,jiejie兩世為人,心里年齡比較成熟,所以真的是將她當成了女兒來看待。而且她也可能感覺到j(luò)iejie在主持中饋這事情上的得心應手,對于要接待淑宜大長公主根本不悚,甚至很多雜亂無章的事情,只要她一出面,馬上就捋順了。 曲瀲就算是跟著駱老夫人學了十幾年,也沒能學到j(luò)iejie這程度。 嗯,大概是她只是跟著老夫人學習,卻沒有親身體驗過,不像jiejie,可是曾主持過一個皇子府的中饋。 很快便到了鎮(zhèn)國公府來拜訪的日子。 一大早,曲二老夫人、溫氏和曲大老爺都過來了。 曲大老爺見到二老夫人,忙過去請安,問道:“二叔他老人家可仍在忙?今兒不過來么?” 二老夫人說道:“你也知道他在修后撰的典籍正到了關(guān)鍵時候,實在是抽不出身過來,所以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了?!?/br> 曲大老爺忙道:“這是應該的?!?/br> 到了巳時,管家忙過來稟報,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到了,曲二老夫人便帶著眾人去門口處迎接。 曲瀲和曲沁一左一右,扶著二老夫人到門口,便見淑宜大長公主由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美貌婦人扶下馬車。 那婦人穿著桃紅色的十樣錦妝花褙子,海藍色的梅竹蘭襕邊綜裙,頭上珠翠環(huán)繞,襯得她高貴美麗,五官和紀凜極為相似,便知這位是鎮(zhèn)國公夫人了。不過她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卻不及眼底,眼神十分冷漠,只是淡淡地掃了曲瀲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恭敬地扶著淑宜大長公主過來。 曲瀲不用想就知道這位鎮(zhèn)國公夫人不喜歡自己了。 ☆、第 48 章 曲瀲只是看了一眼,便微微垂下頭,作出一副恭謹賢良的模樣,跟在曲二老夫人身邊。 再看過去,便見鎮(zhèn)國公和紀凜從另一輛馬車下來。鎮(zhèn)國公生得風流倜儻,不過而立之年,英姿勃發(fā),一雙丹鳳眼猶其迷人,簡直就是個魅力無邊的中年帥大叔。而紀凜和他站在一起,與父親并未如何相似,唯有那雙丹鳳眼睛遺傳了鎮(zhèn)國公,漂亮極了。 曲二老夫人和曲大老爺?shù)热擞松先?,寒暄幾句后,便恭敬而熱情地將淑宜大長公主一行人迎進了曲家。 曲二老夫人的年紀和淑宜大長公主相當,兩老活到這把歲數(shù)了,很多事情都看得開。所以面對淑宜大長公主,曲二老夫人恭敬卻不過份謙卑,淑宜大長公主知道曲二老夫人的身份后,也未因她只是個老安人而有所輕視,甚是客氣。 “今日冒味前來打擾,還望見諒?!笔缫舜箝L公主客氣地道。 曲二老夫人笑道:“您能來,是咱們家的榮幸,高興都來不及,有什么打擾的?若是招待不周,也望您見諒?!?/br> 淑宜大長公主不禁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也別太客氣了?!?/br> 兩個老太太當下說說笑笑地往廳堂行去。 到了廳堂后,曲二老夫人將淑宜大長公主迎到主位,眾人按主賓位置坐下,鎮(zhèn)國公和鎮(zhèn)國公夫人坐在淑宜大長公主下首位置,紀凜坐在父母下方位置,一雙清亮的鳳目溫煦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少女,見她只是低著頭,一副謙遜賢淑的模樣,眼里的笑意不禁深了一些。 曲瀲微垂著頭,盯著自己膝裙上的花紋,明顯感覺到有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有些緊張,幸好在駱家長大,見過的場面也不少,又有駱老夫人請的教養(yǎng)嬤嬤教導應有的規(guī)矩禮儀,還算克制得住。 待大家坐好后,曲沁便帶著弟妹們上前去給長輩們請安見禮,也讓鎮(zhèn)國公夫妻趁機察看曲瀲。 鎮(zhèn)國公夫妻在曲瀲上前來行禮時趁機多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禮儀規(guī)矩方面倒是挑不出什么錯,不禁都有些意外。 他們原以為在江南長大的小姑娘,家勢并不顯,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倒是出乎意料。再想起她也算是在駱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倒也明白了幾分。唯一的缺點便是身子骨太單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長大之故。 鎮(zhèn)國公夫人目光微微一冷,然后睨了丈夫一眼。 見了曲瀲后,鎮(zhèn)國公心里終于松了口氣,看來當年這樁婚事雖然答應得匆促,但是這小姑娘也不差,不僅模樣兒生得好,規(guī)矩禮儀方面也不差,看著貞靜嫻雅,可為良媳。不過見妻子眼神冷冰冰地看過來,他微微一頓,然后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鎮(zhèn)國公夫人見狀,不禁滿腹的怨氣。 鎮(zhèn)國公心里滿意了,對著曲大老爺便熱情了幾分。 長輩們說話,晚輩便坐陪在旁邊。 曲瀲很耐得住性子,一直豎起耳朵傾聽長輩們拉家常扯皮,直到扯到了當年兩家定下婚約之事,耳朵豎得老高。 不只是曲瀲,季氏等人也微微傾身,想聽聽鎮(zhèn)國公的話,好知曉這樁婚事是如何來的。 “當年我?guī)е鴦C兒路過宣同府,不想遇到一股流民,和隨行的侍衛(wèi)分散了,幸好有正在巡視的曲兄弟路過相助,方僥幸平安脫險。卻未想,曲兄弟為了救我,被流民所傷,當時的傷勢極重,又因拖了些時間未能及時醫(yī)治,拖了半個月時間,人竟然沒了?!辨?zhèn)國公嘆了口氣,一臉愧疚地看著曲大老爺?!扒值軐ξ矣芯让?,當時見曲兄弟放心不下女兒,便提出和他結(jié)個兒女親,好讓他走得安心?!?/br> 曲家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沒想到曲瀲的婚事的背后還有這樣的故事。 當年曲三老爺去世,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他去巡視宣同府的農(nóng)桑時,路遇一小股流民,不慎被流民所傷,傷勢太重,最后拖了幾日人便沒了。那時聽罷,心里都悲痛萬分,卻未想曲三老爺竟然是為了救鎮(zhèn)國公才受傷去世的。 曲沁也呆呆地看著鎮(zhèn)國公,見鎮(zhèn)國公一副愧疚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生氣。 為何上輩子他不明白地說出來這樁婚事的背后原來還有這樣的內(nèi)幕?既是如此,分明是他們紀家不占理,還好意思欺負他們曲家,口口聲聲地說他們曲家高攀,甚至鎮(zhèn)國公夫人幾次拿這事情來說項,惡意地污辱meimei,瞧不起他們曲家。 如果不是他們父親,鎮(zhèn)國公早就沒了,她爹明明就是鎮(zhèn)國公的救命恩人! 很快她便明白了為何今日鎮(zhèn)國公會據(jù)實以告,怕是因為淑宜大長公主之故。上輩子他們一家進京得遲,錯過了與紀凜結(jié)伴進京的機會和外祖母的壽辰,自然也未能在壽辰上見到淑宜大長公主,沒有淑宜大長公主的強勢介入,鎮(zhèn)國公根本沒拿它當回事情,能履行當初的約定已經(jīng)不錯了,卻根本沒一個解釋。 他們一直以為父親當年在宣同時是救過鎮(zhèn)國公,不過是幫忙趕走了流民,卻未想到父親的死竟然是為救他而死的,并不是父親單純地受到流民所傷而死。 一時間,滿室寂靜,眾人都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看著鎮(zhèn)國公。 曲二老夫人和曲大老爺都不知道當年還有這樣的事情,終于明白了為何堂堂的鎮(zhèn)國公府竟然能輕率地給承爵的嫡長子許下這樣家勢不相當?shù)幕榧s,救命之恩,當?shù)靡粯痘榧s相抵。 只是,想到早逝的弟弟,還有三個沒有爹的可憐的侄兒侄女,曲大老爺心里還是不舒服,甚至有些難受。 其中最難受的還是季氏,隨著鎮(zhèn)國公的話落,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出來了,用帕子掩著嘴,嗚咽地哭了起來。 淑宜大長公主見狀,嘆了口氣,給季氏遞了條帕子,輕聲道:“曲三老爺?shù)亩髁x,我們鎮(zhèn)國公府永遠記在心里。你們放心,將來瀲丫頭嫁過去后,我們待瀲丫頭定如親生的一般地疼愛,不會讓人欺負她的?!?/br> 季氏嗚咽著點頭,還在為再次揭開丈夫之死的傷疤而悲痛中。 曲瀲和曲湙呆呆地看著他們,很快姐弟倆皆紅著眼眶低下頭。 曲湙想起當年父親死時,他才兩歲,對父親根本沒有印象。在成長的日子里,因為沒有父親,受到不少欺負和嘲笑,可是想到家里的母親和jiejie們,他仍是振作起來,努力地讀書,希望將來考取功名,能成為幾個弱女子的依靠。 他又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二jiejie,最終嘆了口氣。逝者已矣,如今有淑宜大長公主這話,二jiejie將來嫁到鎮(zhèn)國公府定然不差,原本他還擔心兩家的門第相差太懸殊,如今有這層原因在,便不用擔心什么了。 這種事情在場的曲家人都能想明白,心里也跟著暗暗嘆了口氣。 說什么早已無意義,況且曲三老爺當年是宣同的知府,治下發(fā)生這種事情,若真讓鎮(zhèn)國公在宣同出事,鎮(zhèn)國公府要追究起來,那才是可怕的,而他也算是因公殉職,反而怪不得鎮(zhèn)國公。如今鎮(zhèn)國公和淑宜大長公主這種態(tài)度,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 當下曲二老夫人道:“這是慎之那孩子的造化,他是宣同的知府,那也是他該做的事情?!?/br> 淑宜大長公主聽罷,心里松了口氣,也覺得曲家人胸懷寬廣,對這樁婚事不禁越發(fā)的滿意了。 “不管如何,我也要感謝曲三老爺。”淑宜大長公主說道。 鎮(zhèn)國公也道:“是啊,曲兄弟是個胸懷磊落之人,我素來敬佩他。當年他雖然傷得重,但仍是讓人先去安撫受驚的百姓,大公無私,品德教人敬佩?!?/br> 曲大老爺謙遜地道:“那是他該做的,您不必太掛懷。” 他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突然想起自己和二弟在守孝復職后,官途平坦,便知這里面應該有鎮(zhèn)國公府在暗中周旋之故。這讓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這是拿弟弟的生命換來的。再看幾個紅著眼睛的侄兒侄女,心里決定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多幫襯一下他們。 曲大老爺能明白的事情,兩世為人的曲沁自然也能想明白,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曲瀲的心頭也十分不是滋味,她沒想到自己和紀凜的婚事是這么來的,她不能狼心狗肺地說這樁由這輩子的父親拿生命換來的婚事不好,而是……她與這輩子的父親的緣份太短了,短得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因為,上輩子她的死,便是被親生爸爸推下樓摔死的,以至于對父親這種存在有種天然的恐怖感。所以對這輩子的父親并不親近,卻不想他早早地去了,竟然在去世之前,因放不下自己,為她定了樁婚約。 就在她有些失魂落魄時,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少年正用擔心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能承受他關(guān)切的眼神,又低下了頭。 因為這件事情,室內(nèi)的氣氛有些低迷,直到季氏將當年那半塊作為信物的玉佩拿出來。 淑宜大長公主將兩塊斷玉放到一個盒子里,笑著對曲二老夫人和季氏道:“今日便算是兩家人來見個臉熟的,待過些日子,挑個吉日,便給兩個孩子定親,以后瀲丫頭就是我的孫媳婦了,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瀲丫頭?!?/br> 這話曲家人聽得都舒心,淑宜大長公主的話是抬舉曲瀲,好讓那些對這樁婚事有所猜測的人知道鎮(zhèn)國公府對曲瀲的重視,如此也少一些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