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顧樂然真是費解:難不成是充氣娃娃? “不管怎么說,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學生,”陸澤宇語重心長的說:“我一個社會人士,和一個還沒走出校門的女學生談戀愛,你覺得這像話嗎?” 顧樂然淡定的看著陸澤宇,就像一只大灰狼垂涎三尺的盯著一個小紅帽。陸澤宇啊陸澤宇,你這個天真幼稚容易上當受騙的小紅帽啊,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女孩子一個個披著純潔無邪的假皮,內(nèi)在早已如狼似虎了嗎? 現(xiàn)在的女大學生和社會人士戀愛的比比皆是,光她們班上就十幾個,有的是大一的時候泡了個大四的學長,現(xiàn)在大二了,學長也有了正式工作了,有的人男朋友已經(jīng)工作了幾年甚至更久,兩人在外面租房子同居屢見不鮮,怎么就不像話了? “不像話,”顧樂然表情特別誠懇地說,“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jīng)人?!?/br> 果然,說完這句話后,不出所料地看到陸澤宇被噎個半死,半晌沒接話。 顧樂然又說了:“所以,別讓人看見,不就行了?” 隱瞞戀情是她的權宜之計,也是一種讓步,誰讓她喜歡上這個保守傳統(tǒng)的老古董呢? 和相愛的人手牽手走在陽光下,將戀情公之于眾,坦蕩蕩的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是每個女孩最正常不過的愿望,只是目前看來,這個愿望是很難實現(xiàn)了。 畢竟這段jian.情是她開的頭,而一開始陸澤宇是拒絕的,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他現(xiàn)在好不容易松了口,承認了對她的感覺,其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對別人來說是小菜一碟,對陸澤宇來說就是滿漢全席。 他想必已經(jīng)盡力了。 果然,陸澤宇還是說:“不行?!?/br> 語氣之決絕,態(tài)度之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顧樂然就納了悶了,他倆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摸也摸過了,雖然都是她用強的。 但是!大家都親密到這份上了,這兩情相悅的,他還扭扭捏捏個什么勁兒啊? “說到這兒,有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陸澤宇說:“你以后再發(fā)那種照片——” 顧樂然一聽這事兒就心虛,沒等他發(fā)火,立刻搶答:“我以后再發(fā)那種照片之前,會提前給你打招呼的?!?/br> “錯!”陸澤宇說:“你要是敢再發(fā),我就直接把照片傳給你奶奶。” 放大招了! 顧樂然老實了,“不發(fā)了不發(fā)了,我以后都不發(fā)了!” “說到你奶奶,我買了一些禮物給她,你放假回老家的時候給她帶過去?!标憹捎钪噶酥杠嚭笞系膸字痪腊b袋,對她說:“是蟲草和紅參,還有一些老年人吃的健康零食?!?/br> “沒啦?” “沒了?!?/br> 顧樂然蹙眉道:“瞧瞧這鮮明的對比,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愛上我奶奶了?” 陸澤宇一個爆栗賞她腦門上。 “嗷!”顧樂然捂著額頭直叫喚,“還有啊,你這么等不及趕我走干什么?寒假這么長,我還想留下來陪你幾天呢?!?/br> “你半年都沒回家,奶奶該想你了。” “我回去之后咱們得有一個月不能見面了,你該想我了吧?” 說完,又覺得問的多余,他要是那么惦記她,就不會兩個月都不聯(lián)系她了。 不知道是他故意克制著自己不聯(lián)系她,還是根本就沒那么想她,如果是后者,她會很傷心的。 她想起一部美國電影灌的雞湯——如果一個男人不給你打電話,那么他就是不想給你打電話,僅此而已;如果他曖昧不清,不愿意見你的家人和朋友,也不愿意帶你走進他的圈子,說因為只是兩個人的事,那么請這些自動翻譯為:“他只想用你來消磨時間,其實他并沒那么喜歡你。” 連日來他的表現(xiàn)和此刻他的態(tài)度幾乎與之吻合,她越想越心酸,所以說,不要和寢室那幫文藝女青年看那些有毒的雞湯電影了!害她現(xiàn)在膝蓋連中了幾箭,好痛! 就在顧樂然傷春悲秋之際,陸澤宇淡淡地說:“過幾天,等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我會去你家一趟,不介意的話,我想和去年一樣,陪你和奶奶一起過年?!?/br> 顧樂然一下精神了:“好啊!” “順便告訴她我和你現(xiàn)在的關系,把事情說清楚,希望她老人家能夠理解我們。” 顧樂然崩潰道:“不行,她老人家會宰了我的!” 陸澤宇很認真的說:“只要告訴她,我們的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她應該不會太反對?!?/br> 這下?lián)Q顧樂然傻眼了:好了好了,陸大爺,剛才是我錯怪你了,現(xiàn)在我知道你對咱倆的感情是認真的,也喜歡我到了想廝守一生的程度,但是! 感情的事誰能說的準??? 而且咱倆根本沒處過對象,還不知道各方面、特別是“那方面”和不和諧呢? 您老這么武斷,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她變換莫測的驚恐表情逗樂了他,“你不會真信了吧?” 原來他是開玩笑的! 顧樂然終于松了一口氣,“討厭,看你說得煞有介事的,我還以為你是說真的呢!” “看來你不僅不想讓家長知道我們的關系,”陸澤宇露出老jian巨猾的冷笑,“而且根本沒想過要和我結婚,是嗎?” 顧樂然嚇得魂不附體:這只老狐貍,居然敢陰我…… ☆、第三十八章 “你那是什么表情?”陸澤宇臉色沉了下來,“該不會,你真的只是想跟我玩玩而已吧?” 顧樂然強裝鎮(zhèn)定的大笑,“跟您玩玩而已?別開玩笑了,就是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哪!” 哄走了陸澤宇之后,顧樂然提著大包小包禮物回到了寢室,正趕上室友回來了,一瞧:“我靠!不會又是那個買冰淇淋的男朋友送的吧?這回是什么,黑天鵝蛋糕?” 顧樂然看了看:“有蛋糕,不過是脫糖脫脂的,老年人吃的?!?/br> 陳曦倒是機靈:“不錯,知道擒賊先擒王,搞定你的奶奶也就是搞定了你,是個聰明的心機boy!” 顧樂然說:“你見過三十二歲的男孩???” 張夢瑤倒吸一口氣,“然哥,看不出來你牙口還挺好的,這么老的你也嚼的下去!” 鄭延懶懶地滾到床上,拆開一包薯片,躺好了,一片片往嘴里塞,“我用過來人的經(jīng)驗告訴你,千萬不要和上了年紀的大叔談戀愛。” 顧樂然禁不住好奇:“怎么說?” 鄭延嘎吱嘎吱嚼碎了一片,道:“這些所謂的大叔,年紀一大,成家的壓力也就大了,嫌那些社會上的女人不夠單純,就把主意打到?jīng)]出校門的女大學生身上!還沒談多久戀愛就開始找各種理由見女生家長啊,訂婚啊,逼婚的,好煩人的!” 顧樂然覺得膝蓋中了一箭,好疼。 張夢瑤倒吸兩口氣,“不是吧鄭延,你被人逼婚?。俊?/br> 鄭延拍了拍肚子,“瞧見沒?我的肚子都被他搞這么大了!” “禽獸!”女生們義憤填膺。 鄭延說:“對!天天給我買好吃的,小蠻腰都吃成水桶腰了!要不是看在他每天給我送這么多好吃的份上,我早就跟他提分手了,整天吵著要結婚結婚的,真是好煩哦!” 聽到這里的然哥不禁“呵呵”兩聲,“還以為你真給咱們提什么良心建議呢?鬧了半天原來是在秀恩愛!兄弟們!給我輪了她!” 大家一擁而上輪流把她給揍了一遍。 第二天顧樂然就擠上火車回老家了。 半年沒見,奶奶對她那叫一個熱情啊,好吃好喝伺候著,眼珠子都舍不得離開她了,果然是距離產(chǎn)生美??上У郊疫€沒三天,奶奶又回到老樣子了,看她躺那兒看電視也嘮叨,早上八點還不起床也嘮叨,看她整天無所事事,更是一臉嫌棄的說:“看你整天游手好閑的,能不能找個正經(jīng)事做做?你這又不看書又不出去打工的,成天盯著電視干啥?” 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是一個益智類答題節(jié)目,參賽者如果能贏過守擂者就能贏得獎品什么的,顧樂然開著電視,其實心思根本不在上頭,她盯著電視發(fā)呆,主要是怕盯著手機讓老太太起疑心,其實她是在等陸澤宇的電話。 顧樂然俏皮道:“奶奶,你看看這些獎品,想要哪個,我全都給你贏回來?!?/br> 奶奶笑了:“我怕你上去之后第一輪就被淘汰了?!?/br> 顧樂然把電視聲音調(diào)大了一點,節(jié)目剛好播放到新的一輪挑戰(zhàn),選手聽說是個門薩女神,顧樂然毫不示弱地跟她奶奶說:“瞧著啊,我給您小露一手!” 答題開始,主持人問得題目也是千奇百怪,什么“蘇聯(lián)哪一位領導人提倡種玉米”、“伊麗莎白哪一年繼位”、“莫奈是哪國的”、“孫權的字是什么”,奶奶一個都答不上來,但顧樂然全都答對了,還搶在門薩女神回答之前,可惜最后一個問題女神沒答上來,挑戰(zhàn)失敗了,更可惜的是顧樂然答上來了,卻沒參加挑戰(zhàn)。 奶奶有些驕傲地說:“你這么博學多才,肯定是隨了我。”然后看看獎品清單,開玩笑地說:“除了空調(diào),其他都要,你暑假不是給我裝過臺空調(diào)了。” 顧樂然哈哈大笑,“行!” 奶奶看完節(jié)目就去廚房做菜了,顧樂然卻拿起手機,掃了一下節(jié)目下方的二維碼,開始報名。 又在家躺了一天,奶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托人找關系給顧樂然安排了一份寒假工,在本地法院實習一個月。顧樂然不樂意了,萬一陸澤宇回來,她都沒時間陪他。而且這份工作是沒有工資的,她一個沒畢業(yè)的學生來實習,又不可能讓她接觸案件,頂多做一些復印文件,蓋蓋章,泡茶打掃衛(wèi)生之類的雜務,其實沒什么多大意義。 她真的好想回掉,可看到奶奶為這事忙里忙外的,不忍心辜負她一片好意,就去法院工作了幾天。 這幾天,她真心掌握了一門技術,那就是使用復印機,除此之外,蓋章蓋到手抽筋。 天冷路遠,好在法院里有個很年輕的審判員小張就住她家附近,每天上班下班都順道接送她。小伙子長得滿水靈的,是個研究生,畢業(yè)幾年就當上了審判員也是前途無量,就是有一點不太好,每次看到她都油嘴滑舌的,不像在法庭上那么嚴肅正經(jīng)。 終于到了年三十,法院的放假時間是年三十到年初十,今天下了班就可以休息十天了,在回去的路上小張又開始油嘴滑舌了,“然然meimei,春節(jié)這么多天假,你有什么打算?” 顧樂然坐在他的電瓶車后邊,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有什么打算。” “不如一起結伴出去旅游吧!現(xiàn)在不都流行春節(jié)旅游嗎?我們這里這么冷,要不去廈門吧?海南也行!” 路面顛簸,經(jīng)過一個石子坑,顧樂然坐在后面直接彈起來,好在一只胳膊還摟著小張的腰,要不還不得給他彈飛了?。康€是不動聲色地說:“謝謝你了小張哥哥,我就想呆在家里,陪我奶奶。” 還有陸澤宇。 想到這里眉頭皺得更深了,都年三十了,他連一個電話也不打給她,要不是奶奶跟她說,他打電話說三十晚上才能趕過來,她都不確定他會不會來。 “然然meimei真是個孝順的女孩子,找媳婦兒就得找這樣的?!毙堈f:“不過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悶呀?我去你們家找你玩怎么樣,哦不對,過年去你家那就是拜年了……” 這人怎么在法庭上惜字如金的,到了她這兒就滔滔不絕了呢? “小張哥哥啊,”顧樂然受不了了,“天冷刮大風呢,你騎車就別說話了,小心涼著胃。” 可惜小張沒聽出她的意思,反倒十分感動的想:找媳婦兒就得找這樣的,多會心疼人呢。 天快黑的時候小張終于把車騎到顧樂然家門口,小城市到了這個時候街頭巷尾的都開始放鞭炮了,顧樂然怕吵,拿圍巾蒙住腦袋,視線不好,根本沒注意家對面停了一輛車。 小張把電瓶車停下來,顧樂然松開了圈住他腰的胳膊,對他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br> “跟我客氣什么?”小張看她只露出兩只又大又圓眼睛,躲在紅色毛線圍巾里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隔著圍巾拍了拍她的腦袋,“然然meimei。” 顧樂然縮在圍巾里偷偷打了個寒戰(zhàn)。 小張終于騎上電瓶車走了。 顧樂然轉(zhuǎn)身回家,剛拿鑰匙開門,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句:“那個男人是誰?” 她一回頭,看見了皺著眉毛的陸澤宇。 家門口來來往往都是左右鄰居,顧樂然也不敢造次,只好忍住想跳起來抱住他狠狠親一頓的沖動,矜持的微笑著說:“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