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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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因為的被當做代替品還如此得意,我怎么覺得那么刺眼呢,為什么要一次次的在我面前礙眼呢,像是東宮內(nèi)其他人那樣老實的活著又有什么不好的?嗯?” 崔儀嘉全然聽不見她在說些什么,她腦海里還不斷回響著云閆歡說的話,還有崔靜嘉。 她賴以猖狂的資本,她的得意,全部飛灰湮滅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同崔靜嘉說過的話,崔靜嘉聽到那唇忽然嘔吐的模樣,眼睛又瞪大了幾分,喃喃自語道:“她一定是知道的,一定是知道的?!?/br> 崔儀嘉的聲音漸漸變大了,她含著恨意的看著云閆歡,大吼大叫道:“為什么你們知道都不告訴我,為什么!” 云閆歡冷笑,憑什么告訴她,她以為她是誰。 她半瞇著眼,你們,除了她還有誰? 崔儀嘉忽然看向那放在桌上的茶壺,快步跑去,猛地把那茶壺掃落在地,碰的一聲,碎成碎片,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衣袍被打濕,蹲下身撿起那茶壺尖銳的一端。 云閆歡臉色一變,連忙往后退了幾分,崔儀嘉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手臂一伸,只來得及牽住她的手,用那尖銳的地方一劃,就被掙脫開,退到了一旁。 手背上被劃出一個大口,初兒和身后的嬤嬤都慌張了起來,緊張的道:“娘娘,奴婢立刻去找太醫(yī)?!?/br> 云閆歡是個對自己狠的人,瞧見鮮紅的血液,只是用手帕包裹住,不讓它流血,目光瞥向崔儀嘉:“把她給我捆好,我要親自動手?!?/br> 她本來想要給崔儀嘉一個痛快的死,可她現(xiàn)在對她這樣,她一下改變主意了。 崔儀嘉聽著云閆歡的語氣就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落在云閆歡手中,恐怕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把那尖銳瓷片對準自己的胸口,她邪氣的笑了笑:“既然娘娘告訴了我這個消息,那妾身也要告訴娘娘知道這事情的人可不止一個?!?/br> “那個人是誰呢,娘娘能想得到嗎?”她輕笑著,就像是方才云閆歡問她的那樣。 云閆歡扯出一抹笑,淡淡道:“崔靜嘉她知道了?” 崔儀嘉眼底的猛地一縮,可面上卻難得保持鎮(zhèn)定,她做出一個遺憾的表情,輕聲道:“娘娘猜錯了,很遺憾,這個答案,妾身不會給娘娘說了,娘娘自己去猜吧?!?/br> 崔儀嘉開口大笑起來,這笑聲宛若要把房頂都穿透一般。她忽然停止笑容,舉起那尖銳的瓷片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胸口插去:“這下就不勞煩娘…娘…了…” 她嘴角還帶著笑,步伐蹣跚幾分,最后往后重重一仰,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瞳孔劇烈的收縮著,胸口的疼痛像是不能自拔一樣,鮮血從口中溢出,意識漸漸消散,聲音已然聽不見了,緩緩地閉上眼…… 云閆歡冷漠的看著她,佇立在門口看了她許久,半響轉(zhuǎn)過身,道:“走吧,喊太醫(yī)?!?/br> 初兒瞥了眼崔儀嘉,問道:“娘娘,是讓人把她碎尸萬段,還是五馬分尸了?!?/br> 對于剛剛傷了云閆歡的崔儀嘉,哪怕是死了,初兒也不想要她好過。 云閆歡抿了抿唇,仰起頭,看了看天色,吩咐道:“好好安葬了,這些都不用了。”她對崔儀嘉并沒有恨到那樣的地步。 為難的不過是鮮活還得意的她,現(xiàn)在人死了,那些恩怨也就沒了。 她蓮步輕移,忽然開口沖著對初兒道:“初兒,我忽然有些想三兒了?!?/br> 初兒一愣,會被云閆歡這么叫的,只有云家三小姐,被自家娘娘親手折磨瘋的女子。 她啞然的看著云閆歡,瞧著云閆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笑著。 ------題外話------ 死了死了,嗷嗚。 章節(jié) 019 東宮之邀【二更】 初兒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娘娘?!?/br> 云閆歡沒在意,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初兒,你說本宮值得么?”她看著自己此刻因為受傷而流血的手,有些輕嘲。 這雙手的可不就是沾滿了鮮血嗎?為了那個男人一次次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把她的驕傲把她一切都奉獻過去,可結(jié)局是什么,結(jié)局是狠狠地在她臉上扇了一耳光。 她有些疲憊,她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事情,為什么現(xiàn)在覺得當初的自己如此愚蠢。 初兒在身后敏感的感覺到云閆歡的情緒不太對,從那日同太子殿下談完話后就不對了。娘娘好似一夕之間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太子殿下也不上心了,每日除了小公主能夠引起她的注意,其余的好似都不放在心上了。 可今日看到死而復生的崔儀嘉后,初兒好似有些明白為什么自家娘娘會變了,方才同崔儀嘉的針鋒相對,本宮和我都已經(jīng)混亂了,顯然是心情極為波動才會這般。 “娘娘,奴婢覺得您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初兒扶著云閆歡上了馬車,輕聲說著。 云閆歡聞言一笑,搖搖頭:“你就是太偏袒我了,其實分明是錯了,卻還要說我是對的。” 初兒倔強的看著她:“娘娘在奴婢心中就是最好的,若是錯的,那奴婢就讓它變成對的。” 云閆歡定定的看著初兒,此刻的初兒有些像是之前的她,認準了一條路,就一抹黑的走下去,非要到前途已經(jīng)一片黑暗,再也不能前進半分才妥協(xié)。 她輕輕的笑了起來:“初兒,你也是是個癡兒?!?/br> 初兒抿了抿唇,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云閆歡會突然說這個,可是瞧著她臉上真心了幾分的笑容,心底也舒了口氣。 馬車行駛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回了宮,太醫(yī)已經(jīng)讓人去喊了,云閆歡就坐在軟塌上,神色自然,手腕到手掌間已經(jīng)被鮮血潤濕,那傷口有些過長過深,血流的多了,顯得那張小臉越發(fā)慘白。 太醫(yī)一來,就被那手的模樣給嚇到了。 這是怎么傷到的,折壽哦,居然流了那么多血。 最讓他看不透的是云閆歡的態(tài)度,這宮內(nèi)女子本就嬌弱,若是受了一丁點小傷就哭的我見猶憐的,仿佛自己不久人世一樣。 其實不過就破點皮罷了。 現(xiàn)在云閆歡這個的可不是一點小傷,這里面都見rou了,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明明應該很疼,可是愣是不見云閆歡發(fā)出半點聲響。 太醫(yī)低下頭,匆匆給云閆歡上了上好的金瘡藥,又仔細的包裹起來,囑咐道:“娘娘的手這段時間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東西,老臣再給娘娘開一些利于傷口愈合的藥,應該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好了?!?/br> 云閆歡頷首點頭,初兒再一旁焦急的問道:“娘娘的傷口會留疤嗎?” 太醫(yī)皺起眉,仔細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腕,遲疑道:“可能會留疤,因為這傷口太長了些,也太深了。老臣只能控制這疤痕小一些,不能確定全部沒了?!?/br> 云閆歡笑了笑,她對有疤沒疤現(xiàn)在并沒有太在意,能夠好是好事,若是不好,那就當個留戀。 “初兒,送太醫(yī)出去吧?!彼愿懒艘宦?,初兒只能應下,臉上滿是愁容。 這東宮之中,消息也就這樣傳的飛快,云閆歡手受傷了的消息,太醫(yī)一走,就傳給了各宮。比起云閆歡的傷口愈合,她們更加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傷了云閆歡。 云閆歡知道她們在背后八卦,可是卻也懶得管。自己做自己的,壓根不理會旁人。 凌昔自然也知道云閆歡處理崔儀嘉的時候受了傷,不過他只是讓人送來了東西,人卻沒有過來。再怎么說,兩個人還是有了隔閡。 凌昔只要是看到云閆歡,就會想起自己被她給質(zhì)問的樣子。 還有他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給她知道了。著實難堪。這女子還是不要太過聰慧的好。 …… 楚國公府,崔靜嘉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給逗弄睡著了,才回了自己的廂房。 今日她派人去查了那崔儀嘉,果然發(fā)現(xiàn)了事情沒那么簡單。她還是晚了一步,崔儀嘉真的死了。是在云閆歡面前自殺的。 崔靜嘉搖搖頭,坐在燭火邊。 也不知云閆歡到底發(fā)現(xiàn)沒發(fā)現(xiàn)她和崔儀嘉的共同點,崔靜嘉很頭疼,怕云閆歡突然發(fā)起瘋來。 她若是不按常理出牌,她這邊也會很麻煩 輕呼一口氣,崔儀嘉把手伸出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云閆歡受傷了,傷在手背,這段時間她或許會去養(yǎng)傷,而不會折騰。 猜不到云閆歡下一步動作,崔靜嘉也沒再繼續(xù)想下去,若是她真的動手了,她只能見招拆招。 側(cè)著身子,崔靜嘉看了一眼床榻,楚弈言還未歸來。 邊境的戰(zhàn)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瀕臨結(jié)束,楚弈言和吐爾德已經(jīng)全然把艾佛逼到了絕路,現(xiàn)在只有一座城還沒攻下了,只要這城攻下了,那這場戰(zhàn)役也結(jié)束了。 崔靜嘉每日每夜都在盼著楚弈言回來,會不會又瘦了,會不會又受傷了,這樣的情感比起這京城內(nèi)的紛紛擾擾更讓她有力量。 想見他,想要依靠他。 望著燭火又發(fā)了一會兒呆,崔靜嘉搖了搖頭,從凳上站起身,緩緩朝著床榻走去。 次日,一夜好眠的崔靜嘉就了消息。 云閆歡想要見她,在東宮內(nèi)。 崔靜嘉下意識的就是不想見,昨兒晚上還在想云閆歡會做出什么,今天倒是這一大早就來等著她了。 崔靜嘉不想要見面,可來的人是初兒。 初兒是云閆歡的心腹!就連云閆歡叫她死,都不帶遲疑的?,F(xiàn)在云閆歡安排了任務,她是絕對會把這任務帶到的。 她笑吟吟的望著崔靜嘉,輕聲道:“少夫人您放心,娘娘本想親自拜訪,不過這身份原因又不好出宮,只得勞煩您跑一趟了?!?/br> 崔靜嘉抿了抿唇,輕聲道:“娘娘找臣婦是何事,初兒姑娘可知?” 初兒笑了笑:“少夫人寬心,少夫人怎么進的這東宮,回頭也會怎么出來,保證一根頭發(fā)都不會少。娘娘是真心邀您見面,馬車也備好,就等少夫人您點個頭了。” 崔靜嘉皺起眉,云閆歡如此大張旗鼓的邀她入宮,若是到時候真的出了事情,那肯定不好交代。關(guān)鍵是這理由,她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關(guān)于崔儀嘉的事情。 可若是真的是這個事情,那她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淡淡的一笑,目光瞥過初兒的臉,道:“既然如此,那的就勞煩初兒姑娘了。” “少夫人客氣,這是奴婢應該做的?!背鮾狠p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崔靜嘉身后跟著喜嬤嬤還有翠芽,坐上馬車,崔靜嘉都還在想著這一次進東宮會發(fā)生些什么。喜嬤嬤她們現(xiàn)在比崔靜嘉還要擔心,不過現(xiàn)在擔心也沒有用,都上了車,去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br> 馬車一路走的很是平坦,都沒有什么顛簸,崔靜嘉進了宮,下了馬車,就由初兒領著自己去向東宮。 云閆歡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茶水,她手上還有傷口,太醫(yī)說了是不能喝茶的,平日喝一些涼開水。這茶水是為了迎客也就是崔靜嘉準備的。 崔靜嘉一進那宮殿,就瞧見云閆歡坐在不遠處烹茶的模樣,賢淑貞德,瞧著無比嫻靜。 她微微彎下身子,輕聲喊道:“娘娘金安?!?/br> 似乎被這聲音所打擾,云閆歡回過神來,斜著眼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臉上終究還是沒有笑意,淡淡道:“過來坐吧?!?/br> 事到如今,要避開也來不及了。崔靜嘉索性坦然自若、舉止大方的就坐了過去。 坐在那小矮凳上,崔靜嘉看向云閆歡。云閆歡只是給初兒了一個眼神,初兒就自動帶著身旁的喜嬤嬤和翠芽出去了。 等這殿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云閆歡才道:“今天讓你過來,其實也是想同你說會兒話。崔儀嘉前些天被我弄死了,你應當知道了吧。” 崔靜嘉半瞇著眼,朝著云閆歡打量著,不知她是何意:“嗯?!?/br> 云閆歡勾起嘴角,她就知道崔靜嘉定然知道了。既然這樣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我想你應當知道你同崔儀嘉嘴唇很像。” 她一說這個,崔靜嘉就全然明白了,云閆歡是全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