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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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榮道:“那白大人怕是兇多吉少?!?/br> 蒙佳月點頭。她不知錢世新為何如此,但白英沒理由拿自己開刀。要安罪名,那也該當場刺殺錢世新,便說是殺人滅口都好,然后白英出來主持局面,這樣不是更有勝券?錢世新當她是婦道人家,可她跟隨大人多年,這官場里的門門道道,她也是知曉些的。但她確實猜不出錢世新能如何?借刀殺了白英,殺了主薄,殺了太守大人,他一縣令,在郡中再有地位,又能如何?難不成就此還能當上太守了?可是梁大人會再派人來,巡察使一到,哪里還有他錢世新的戲唱?還有龍將軍呢,龍將軍前線大勝,定會回來,錢世新明知如此,卻還敢犯難。 “文海那頭如何?可有消息?”蒙佳月問。 “還未有消息?!?/br> 蒙佳月不語,沒有消息,在這種時候便當是好消息吧,如今她只盼著她的兒能平平安安躲過這一劫。 錢世新回到衙門一居院,他暫居之所,離白英那院子頗近。坐下沒多久,一衙差進了來。錢世新一見他便問:“如何?” “方元確是派了人單騎快馬欲往前線送信,被我們的人劫殺了。”陸波喬裝成衙差,方便進來報事。錢世新計劃周詳,早已派了人監(jiān)視周圍,堵截各道。陸波道:“但太守的公子,姚文海,沒截住。” 錢世新臉一沉:“如何沒截???” “原本是已得手,將他的車夫護衛(wèi)都殺了。正欲將他綁了押走,也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隊人,殺了我們的人,將他救走了。” “哪方的人?” “不知?!标懖▽@事也是忿忿,“待發(fā)現(xiàn)時,已無活口,無人可問。姚文海和那隊人都不見了,未留下任何線索?!?/br> 難道是龍大派的人手?錢世新一想不對。若是龍大有人手可用,他要劫走的是太守和安若晨,而不是太守之子。錢世新皺了眉,這事有些不妙,竟有一派他不知道的人在。是敵是友? “你去安排下,屠夫今日出現(xiàn)了。她幫著安若晨,也不知后頭是何打算。所有的人都得防著她,她武藝高強,殺人不眨眼,這關(guān)口上,可不能讓她壞了計劃?!卞X世新頓了頓,道:“先前查搜秀山靜心庵,說是這姑子逃了不在了,之后便將那處疏忽了是不是?” 陸波道:“在別處曾發(fā)現(xiàn)過她的蹤跡,便追著那線索往別處找了,秀山時不時有人去看看,沒發(fā)現(xiàn)?!?/br> 錢世新沉思:“派人趕緊去秀山,但不要上去。若他們真的回去了,上去只會打草驚蛇。等等消息。繡娘與安若晨在一起,會給消息的。他很清楚定不能讓安若晨見到龍大。待他探得安若晨與姚昆的打算,我們再動手。這回必得一擊即中,不可再出差錯?!?/br> 姚文海被蒙著眼牽著走,他努力記著路,但繞得多了,他的方向感已亂,壓根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他出了一身冷汗,有些鬧不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糊里糊涂聽得母親說讓他快跑,說是家里出了事,爹爹蒙冤有難,讓他先去表舅公那兒避一避??山Y(jié)果出了府才走了三條街,便被人攔下了。他的護衛(wèi)全被殺死。那伙人欲綁他,卻也被殺死。 最后出現(xiàn)的那隊人將他綁了,蒙了他的眼,堵了他的嘴,將他丟上了馬車。但說話卻又客氣:“公子,得罪了。不會傷你,放心。” 放心,他如何能放心。綁他做什么呢?他爹爹有難,是什么難?他們要用他對付他爹爹嗎? 馬車在繞彎子,姚文海心要跳出胸膛。待車子停了,他被扶下馬車牽著走,又是在繞彎子。姚文海不敢掙扎,他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么。 最后他們進了一個屋子。姚文海被松了綁,拿開了堵嘴的布,解開了蒙眼的巾子。再然后,一杯上等好茶溫溫?zé)釤嵴萌肟谂醯搅怂媲啊?/br> 姚文海沒敢喝,他打量著這屋里,布置華麗,家具講究,竟是不輸他太守府。而他面前,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看上去文弱病弱,似有十五六歲左右的貴公子。 那公子也正盯著他看,而后一嘆氣,道:“好歹也救回來一個,不算一事無成?!?/br> ☆、第144章 第144章 安若晨與太守姚昆等人騎馬一路急奔,南城門處守城官兵見得是太守,也未阻攔。太守過城門時對官兵大喝:“后面有游匪偽裝的衙差衛(wèi)兵,將他們拿下,待我回來處置?!闭f完,也不待官兵們反應(yīng),馬也未停,亟亟走了。 守城官兵反應(yīng)了好一會,互相討論了一番,覺得情況是這樣的:太守大人有急事出城,但他知道有游匪偽裝官差,于是讓他們把人攔下。太守大人一會辦完事回來要處置這些人。 正商議呢,還真有一隊官差騎著馬趕來了。看那打扮模樣跟真的衛(wèi)兵衙差似的。守城官兵還速速放下城門,將他們攔下,擺開架式要細細盤問。沒想到那領(lǐng)頭的兇巴巴大喝開門,說他們正在執(zhí)行公務(wù),追擊叛賊。 守城官兵呵呵了,誰叛賊啊,沒見著叛賊,就見著太守大人了。還有你,別嚷嚷,你那身兵服從哪兒來的呀! 衛(wèi)兵隊長急了,他們追捕姚昆,上馬便直追而來,也沒個文書令牌的。但跟守城官兵打一場?那太傻了。 守城官兵呼啦啦圍過來一圈,竟要將他們拿下,說太守大人囑咐了,回來要處置審問他們的。衛(wèi)兵隊長火冒三丈。兩邊都拔了武器對峙起來。 衛(wèi)兵道太守刺殺了白英大人,如今他們要捉拿太守姚昆歸案。 守城官兵道沒人通知他們白英大人遇刺,倒是太守通知他們你們是游匪。他們認得太守,可不認得這些兵差。 最后衛(wèi)兵隊長咬牙,命一人快馬回郡府拿令牌。 這時候守城官兵將信將疑了,但誰知道是不是虛張聲勢?兩邊一邊對峙著一邊等。錢世新聽得衛(wèi)兵報被攔在城門里真是氣得無語。他丟了個令牌過去,心里知道他們肯定是追不上太守了。但無妨,會找到的。 給白英抓藥的衙差回來了。錢世新看了看藥,叫了個他的心腹衙差過來負責(zé)煎藥,每天伺候白大人喝。他囑咐著,一邊將藥包里最重要的兩昧藥挑了出來。那衙差會意,應(yīng)道:“大人放心,小的定會辦好的?!?/br> 錢世新滿意點頭,處置完白英,城中就基本沒什么問題了。他已經(jīng)確認過,主薄江鴻青的家人們?nèi)慷继幹猛桩敗R蚪櫱嘁鈭D謀反,刺殺白英大人不成反被擊殺,而其家人又是羞愧又是傷悲,于是“全家服毒自盡”。衙差與衛(wèi)兵們趕到江家拿人時看到的便是江家人留下遺書全部身亡的景象。錢世新派了仵作過去,好好記了案件文書,放進了卷宗里。 看起來,現(xiàn)在只剩下太守和安若晨這些后患了。錢世新想了想,囑咐人給他備好紙墨筆硯,他要寫信。 安若晨他們出了城門,一路往秀山方向奔去。安若晨欲見四妹,靜緣師太說去哪她就去哪。姚昆無處可去。逃亡一共五人,兩個護衛(wèi)也是安若晨的,若他脫隊便會變成孤身一人,他當然不會犯傻,于是緊跟安若晨,一起往那靜心庵去。 靜緣師太熟門熟路,避開耳目,帶著他們從山后僻道上山,無人察覺。到了庵廟,田慶跟著靜心師太由正門進去,表示要搜查庵廟安全。太守、安若晨聽了師太吩咐,先將馬牽往后山林子里栓好。院子小,裝不下這些馬。 安若晨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見到安若芳,但她知田慶顧慮是對的,誰知這師太究竟是正是邪,說話是真是假,先查看一番才好。 她在后院門外等著,覺得時間過去許久。 姚昆一言不發(fā)。他回想著發(fā)生的一連串的事,想到他都沒能與家人告別,不禁紅了眼眶。前途茫茫,生死未卜,悲從中來。 盧正在庵外四周走了一圈,查看安全。走到菜園子時,被腳下的石板路絆了一下,差點摔了。他回頭看了看那石板,再看了看菜園旁邊的棗樹,想了想。 這時候后院門開了,門后站著田慶。安若晨剛要問話,卻又看到一個小個子從田慶身后探出腦袋來。 安若晨的眼淚奪眶而出。 安若芳先是不敢置信,她盯著安若晨看,慢慢從田慶身后走出來,走到安若晨面前。然后想摸摸安若晨的手,又有些猶豫。 安若晨大聲喚道:“芳兒!”她一把將安若芳摟進懷里,放聲大哭。 安若芳這才有了真實感,跟著安若晨一道哇哇哭,大聲喊著“jiejie”。 盧正、田慶均走開幾步,背過身讓她們姐妹好好說說話,姚昆遠遠看著她們,心里竟有些羨慕。靜心師太突然冒了出來道:“快進來,莫喧嘩?!?/br> 太守遠遠地聽不清他們說的什么,但看師太表情嚴肅冷漠,暗想這人當真是不近人情。他拍拍馬兒的背,四下看了看,趕前幾步,跟著眾人一道進了庵里。 進了庵,靜緣師太道:“我去拿些干糧和水,你們盡快商議好要去何處。此處并不安全,不宜久留?!?/br> 大家面面相覷,這剛進門就被趕了。靜緣師太不管他們,轉(zhuǎn)身走了。安若晨拉著安若芳要去看她住的地方,其實是想找個地方好跟meimei單獨說說話。院子里只留下太守與盧正田慶三人。 田慶道:“我都看了,庵里沒別人?!?/br> 盧正點頭:“唐軒案時,派了許多人搜山,大家不見師太蹤跡,就轉(zhuǎn)往別處查探,倒是疏忽了此處??山袢諑熖谘瞄T殺了許多人,他們會聯(lián)想到這里的,確是不宜久留?!?/br> 兩人一起看向太守。姚昆發(fā)著呆,不知道能說什么。如今這境況,他并不知道還能怎么辦。白英遇刺,將事情賴在他頭上。梁德浩也必是會收到消息。他一身冤屈,無處可訴。恐怕去找龍大將軍也無用。而他的家人還在中蘭城,在白英的手上,他還能怎么辦? 姚昆試圖靜下心來想想前因后果,但心亂如麻,并無頭緒。 相比院子里的無言,安若晨姐妹兩個卻是說不完的話。安若芳將自己那日逃家后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 安若晨抱著meimei,心里很是后怕。這師太殺人的樣子,她可是見過的。這不是一個尋常會武的人,且她還與細作有關(guān)系。若非認出meimei便是當初贈食的小姑娘,怕也不會收留她。她是真心護著四妹吧?安若晨直覺是如此。但這姑子狠辣冷漠,讓人膽寒。四妹小小年紀,擔驚受怕,日日禁閉躲藏,真是受苦了。 安若晨很心疼,忍著淚道:“大姐對不起你?!?/br> “jiejie平安就好。我們?nèi)缃穸计桨?,便是好的?!卑踩舴贾蓺馕疵摰哪樕嫌兄环昙o的老成?!澳闱疲覀冋f好了會再見面的,果然是如此了。” 安若晨點點頭,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想起了已去世的段氏,她說要等女兒回來,等女兒回家,可惜,竟是沒等到。安若晨咬咬牙,時候不多,后頭還得奔波逃命,她需得將事情盡快說了?!胺純?,我得告訴你,你娘……”安若晨琢磨著用什么話表述好,想了好一會沒想到,只得直接道:“你娘去世了?!?/br> 安若芳整個呆住,如遭雷劈。難怪師太欲言又止,難怪師太說需得再去城中查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安若晨向安若芳說了段氏去世的案情,其中免不了解釋了其中的一些關(guān)聯(lián)。她如何從狗洞逃生,如何得龍將軍相救,她如何參與抓捕細作的行動,錢裴與她的怨仇,安家的利用價值等等。 “所以,我娘是被人害死的?但還不知真兇是誰?”安若芳問。 安若晨點點頭。段氏究竟是如何死的她并不知曉,她只知道是被男子掐死,對父親的懷疑無憑無證,在四妹面前,她實在沒法說出懷疑你親爹殺死你親娘這種事。 安若芳呆愣了一會,掩面大哭,罵自己不孝,對不起娘。 安若晨嘆息:“就算你聽話嫁給了錢裴,又如何是孝?” 安若芳思前想后,淚流滿面。她對母親不好,對大姐也不好。她從前想告訴大姐也許是她母親害死了大姐的母親,但她說不出口。她只顧自己,明知道逃跑會讓母親傷心,她還是狠心離開了。她知道大姐真心對她,她也知道母親真心對她,可她最后,卻都對不起她們。 安若芳抱著安若晨,嚎啕大哭。 兩姐妹相擁了一會,靜緣師太過來喚人,她已為大家準備了干糧和水,問大家的打算。 太守皺著眉,他沒有想好是去找龍將軍還是回中蘭城,安若晨卻是毫不遲疑:“我要去找將軍?!?/br> 靜緣師太道:“那芳兒不能跟你走。你這一路必會遭到追殺。就算能到前線,龍將軍敗戰(zhàn),自身難保,芳兒跟著你,就是送死?!?/br> 安若晨叫道:“將軍打了大勝仗,從前的戰(zhàn)敗那是誘敵之計。傳令兵今日到郡府衙門報的戰(zhàn)情,方管事派人打探到了,千真萬確,是他告訴我的。將軍在四夏江打到了對岸,攻占了江生縣。而石靈崖處亦擒獲近萬南秦軍,將他們困在了石靈縣。將軍打了大勝仗!”那驕傲的語氣,跟她自己打勝了似的。 “什么!”姚昆猛地跳了起來,“我怎地不知!” 龍將軍居然打了大勝仗,居然打了大勝仗!這事若是當時知曉,白英便無話可說。又怎會咄咄逼人,鬧得這般僵。那江鴻青也自然不會突然瘋魔起來……姚昆忽然懂了。 “誰人將消息攔下了?” “錢大人。” 姚昆轉(zhuǎn)身踢翻了椅子,罵了一連串臟話?!斑@畜生,我?guī)土怂S多,他為何如此害我!” 沒人回話,只有靜緣師太冷冷地道:“這些不重要。先說明白你們打算如何,芳兒怎么辦?” 姚昆一噎,怎地不重要?怎地不重要?!他的性命,他家人的性命,全被人給害了!難怪主薄突然瘋魔起來,非說是他支使,難怪郡府衙門里的衙差有叛變的,難怪…… 姚昆對上靜緣師太冰冷銳利的眼神……好吧,這些可以先放一放,說說眼下怎么辦。 姚昆把椅子扶回來,重又坐下了?!叭绱?,安姑娘,你去找將軍吧。我打算回中蘭城?!?/br> “回中蘭?”安若晨吃驚:“大人,眼下只有將軍能幫你了?!?/br> 姚昆搖搖頭:“將軍幫不了我。既是錢世新,那肯定謀劃已久。他對我知之甚深,別人我還得猶豫猶豫,錢世新嘛,他太了解我,他手上有不少我的把柄,我辯無可辯,就算到皇上面前告狀,錢世新也能舉出許多我的短處來。他知道我在乎什么,我若不回去,他會對我家人下手的。將軍幫不了我。我必須回去,他會傷我家人?!?/br> “愚蠢!”靜緣師太罵了一句。 所有人都一呆,喲,師太居然還管太守送死的事呢,還以為她只在乎安若芳小姑娘。 靜緣師太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對姚昆道:“他若是要用家人要挾于你,你活著一日,你家人便能活著一日。你回去送死,他砍完你的腦袋轉(zhuǎn)身便會砍光你家人腦袋,所謂斬草除根,你家人活著,便會想著為你報仇,他怎會留后患?” 姚昆吃驚,他竟是未想到這一層?;蛘咴撜f,他未把錢世新想得這么狠。“萬一……”他猶豫著。 “你不重要了,隨便你如何。”靜緣師太撇下太守,又轉(zhuǎn)身與安若晨道:“就算將軍打了勝仗,芳兒跟著你去前線仍是不妥。路途遙遠,追兵在后,你才兩個護衛(wèi),還不怎么頂用。前線戰(zhàn)情千變?nèi)f化,待你們到時,說不定南秦又反敗為勝。總之芳兒不能去。你可還有其他地方安置她?” 安若晨想了想:“有的?!?/br> “何處?” 安若晨剛要答,田慶忽地跳了起來:“外頭有人!” 眾人俱是一驚。 靜緣師太皺著眉側(cè)耳傾聽。安若晨忙道:“田大哥,盧大哥,煩請出去查探一下?!北R正、田慶拔出劍往外走,安若晨又道:“請務(wù)必小心?!?/br> 太守補上一句:“若能生擒,抓回來問話?!?/br> 田慶、盧正應(yīng)了聲,翻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