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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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學(xué)武藝時用的?,F(xiàn)在不用匕首了,也沒什么稱手的兵器好給你。你先學(xué)著用這個。婁志雖被捕了,但他勢力大,保不齊萬一有些尋仇找事的。日后若是打仗了,這城里也會亂。你孤身一人,好好照顧自己?!?/br> 齊征有些感動,田慶自知道他為了要給楊老爹申冤報仇留在賭坊潛伏打探后,又問了他的身世,之后就一直挺照顧他的。田慶說,他自己也是孤兒,后來入伍從軍日子才算踏實了。他覺得與齊征投緣,沒事會過來看看他,當(dāng)然也會順路弄些酒喝。 “謝謝田大哥?!饼R征再看看匕首,很高興。 田慶笑了笑:“待有空了,教你兩招。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說?!?/br> “好?!饼R征一口答應(yīng)了。聽得廚房招呼上菜,齊征忙把匕首揣懷里,一溜煙跑去干活去了。 “福如海”雅間的門一直打開,那男子面對著門口坐著,他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等菜。第一道菜還沒上來,“壽如松”的門就打開了。安若晨從那里出來,與那男子正打了個照面。安若晨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男子盯著那雅間看,里面沒有別人。 不一會,齊征來上菜,一邊給他倒酒一邊問他:“客倌看著面生啊,從哪里來?” 那男子笑道:“我也覺得你面生,新來的跑堂吧?這酒樓生意不如從前了?!?/br> 齊征嘻嘻笑:“換了東家了,菜也是一樣好的??唾囊粐L便知道了?!?/br> “好。若有什么再叫你?!?/br> 齊征退出去了。忙乎了一會后跑到廚房后街,陸大娘在那兒。 “大娘,我問了,別的跑堂也覺得他面生,沒見過。但我與那人搭話,聽他的口氣,似乎是熟客。他進(jìn)店時,對雅間名字方位也挺熟的??谝舻故菦]有中蘭口音?!?/br> “好?!标懘竽锏溃骸澳嬖V別人。也別問他太多,省得他生疑。下回若是再見到他,再搭搭話。問到什么便告訴我?!?/br> 解先生這頓飯吃了挺久,他走出招福酒樓時特意留心了一下周圍,心里暗忖看來這里還是少來為好。安若晨比他想得還要警惕。并沒有看到她與誰接頭,但只是來這里吃吃飯?解先生有些不信。 日子一晃近半個月過去。城里多了許多傳言。許多人都說南秦要與大蕭打仗了。有說已經(jīng)有人目睹,四夏江上兩軍已派出戰(zhàn)船交鋒,又有人說,石靈崖前布了許多拒馬槍,已擺好了開戰(zhàn)的架式。 安若晨每日出門,到處走各處逛,酒樓茶肆各類鋪子,哪里熱鬧去哪里,可是與許多人擦肩而過,與不少人坐于一堂,她甚至?xí)r常撇開了盧正和田慶,但再沒有一個人接近她與她交涉四妹之事。 她還去了尼姑庵廟,以新年祈福的由頭拜完一家又一家,借故與尼姑搭訕問話,求簽解惑,尋看墨寶,但還沒有找到寫出那個筆跡的人。 安若晨有些沮喪,也許她沒蒙中,根本不是尼姑。如果是這樣,那又如大海撈針,難有結(jié)果。她真是不甘心。事情就這般膠著住了?為什么細(xì)作們沒了動靜,寫字條的人似乎真的就只是告訴她一個消息,再沒有下一步。這不對。安若晨告誡自己要耐心??上氲疆?dāng)初龍大收到字條后也是再無寫字之人的音訊,安若晨又疑慮。 而且不止細(xì)作沒動靜。前線也沒什么動靜。安若晨日日關(guān)切,聽說前線并未開戰(zhàn)。姚昆那邊的消息是,東凌國那頭要求大蕭交出兇手。茂郡太守史嚴(yán)清交不出來。這案子至今沒什么進(jìn)展。兩邊也在拉扯中。東凌在等南秦的意思,而史嚴(yán)清在等皇上的指令。 安若晨很想就最近這些事與龍大商量商量,那張字條她小心收藏,想當(dāng)面交給龍大。謝剛不在了,接替謝剛職務(wù)的古文達(dá)副尉原是謝剛的屬下,安若晨不是太信任他。倒不是說他這人可疑,只是交談之中,古副尉流露出對事態(tài)的沒把握,對案情的焦慮,讓安若晨完全沒有與他商議的信心。 安若晨打算等龍大回來,但快半個月了,龍大一次都沒回來,連封給她的信都沒有。倒是周長史那邊每日把城中公函交予驛兵,給龍大捎過去。后來安若晨忍不住,也給龍大捎了封信,龍大沒有回。這讓安若晨有些生疑。她去問了周長史,周長史道前線尚未開戰(zhàn),鋒煙未起,公函往來也是正常。只是時局緊張,也許將軍于總兵營坐鎮(zhèn)更放心。 合情合理,安若晨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么。將軍雖與她表白情意,但他們倆似乎并未換過終生之諾,未到山盟海誓那一步,又恰逢戰(zhàn)時,用龍大的話說,并非合適的時機,她若是嘰嘰歪歪,豈不成了討人煩的怨婦。 安若晨欲再等等看看情勢,卻等來了安若希。 說到安若希,這段時日她過得并不順心。過年時親戚友人往來走動,對她都不那般熱絡(luò)了。反而是從前并不招眼的三妹安若蘭得大家夸獎,拿的禮都比她的多比她的好。 這讓安若希非常不舒服。想到從前,她在安家女兒里可是最受|寵|的。如今呢,丟了顏面,壞了名聲,反被三妹壓了一頭。這還不算什么,她能忍。但一回她走過花園,聽得三妹與兩位大戶小姐友人閑聊扯是非,竟似編排她的壞話了。她聽得什么大姐的奶娘,又說什么二姐喂她吃了什么后她便去了。安若希頓時火冒三丈,她心里本就積了怨,且那事她也與三妹解釋過了,可如今她竟敢用這個與別人碎嘴。 安若希幾步便沖上前,揚手一個耳光,喝罵道:“你個賤人竟敢扯謊誣陷于我?!?/br> 安若蘭被打得尖叫,那兩位友人驚得目瞪口呆。安若希尤不解恨,上前又要打。安若蘭抱頭便跑,哭喊jiejie殺人了,有本事你將我也殺了云云。安若希氣暈了頭,直追過去。姐妹兩個沖撞了安之甫與商賈大戶友人的宴。 事后,姐妹兩個都被罰了。安若希是因為打罵meimei,安若蘭是因為碎嘴往外說家中嚴(yán)禁談?wù)摰募沂?。但安若希不服氣,重點是碎嘴嗎?重點是污蔑了她!把她說成了殺人犯,說成了惡毒心腸!安若希頂嘴了,當(dāng)著安之甫的面又要去打安若蘭。結(jié)果被安之甫幾巴掌打了,要不是譚氏給護(hù)著,安之甫都要叫人拿家法去。 這是一樁事,但另一樁事讓安若希更憤怒害怕。 那是錢裴。 那日錢裴又來安家做客。安若希躲著他走。可家宴還是要赴的。家宴上錢裴沒再老調(diào)重談什么二姑娘的婚事什么大姑娘如何,只是與安之甫吃喝談笑。安之甫趁機打聽了前線戰(zhàn)情,錢裴道無事莫慌,他找太守問了,沒開戰(zhàn)。大家照舊玩樂吃喝便好,打也打不到中蘭城來。 安之甫放了心,安若希也松了口氣。隨便你們聊什么,只要不再扯上她便好。她吃了一會宴便告退回房,安之甫最近看她不順心,也想打發(fā)她走。安若希領(lǐng)著丫環(huán)回院子,半路時想著宴上沒吃上什么,便讓丫環(huán)去廚房拿點點心。結(jié)果她獨自一人沒走多遠(yuǎn),卻被人從背后捂著嘴拖到墻根暗處。 安若希哪曾想過在自己家里會遭此一劫,嚇得魂飛魄散。待一定神,卻見一人走到面前——錢裴。 錢裴微笑著道:“許久不見,二姑娘越發(fā)貌美了。” 安若希驚得瞪大眼,冷汗涔涔。 錢裴似乎很享受她驚恐的模樣,微笑著看了她好一會,這才道:“這般與你說話是想讓你知道,若我想對付你時,可不是只會透過你爹爹對你罵幾句打幾下,我是會直接動手的。” 安若希打著顫,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你若明白了,就點點頭?!?/br> 安若希顧不得背后還有人鉗制著她,慌忙點頭。 錢裴揮了揮手,抓著安若希的那人將安若希放開了。安若希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卻見錢裴臉上一狠,竟一把掐住了她的頸脖,將她按在了墻上。 安若希大驚失色,叫也叫不出,氣也喘不上,本能的掙扎,錢裴手上一用力,她又不敢動了。只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錢裴松了松手上的勁道,安若希大口喘氣,也不敢叫。錢裴滿意了,微笑著對著她道:“你jiejie很有意思,我讓你去說有兩個丫頭進(jìn)了我的府,她竟與太守大人和我兒子告狀去了,還搬出了太守夫人?!?/br> 安若??只艙u頭:“不是我讓她這么干的。” 錢裴笑道:“自然不是你。你怎會想到如此作為?我原以為她會托你再查探或是想辦法找我談判探個底,總之是要與我交交手才好。結(jié)果她偏不?!?/br> 安若希冷汗直冒,聽不懂錢裴的意思。 “你說你jiejie是不是個得趣的人兒?不聽話又倔強,想讓她干什么她偏不,然后還想法讓你對她沒辦法。” 安若希喘著氣道:“我定不會如此的,錢老爺?shù)姆愿?,我定會照辦的?!?/br> 錢裴點點頭,手上又用了勁。安若希喘不上氣來,痛苦握住了他的手腕。 錢裴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很是興奮,他又松了點手勁,安若希忙大口吸氣。 錢裴笑道:“你當(dāng)然聽話,你不是她。我也不怕你不聽話。這次便是來告訴你,莫以為能左右逢源,跟我耍小聰明絕對是討不著好的。你記住,我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違背半點我的意思……”一把匕首貼著安若希的臉扎在墻上。 安若希嚇得簌簌發(fā)抖。 “若違背半點我的意思,我便劃花了你的臉,割了你的耳朵,把你賣到南秦破破爛爛的窮村里當(dāng)窖姐。你可聽清楚了?!?/br> 安若希抖得眼淚都下來,卻不敢哭,用力點頭。 錢裴放開了她,安若希捂著喉嚨彎腰用力咳。錢裴笑著看她,待她咳完了,掏出一袋銀子給她:“拿去吧。買些衣裳胭脂什么的,常去你jiejie那坐坐。我聽得有些傳言,也不知真假,你四妹活著。與你jiejie打聽打聽,若她有你四妹的下落。便是我用得著你的時候了?!?/br> “然,然后呢?”安若希不敢不接。 “然后我有吩咐時,自然會找你了?!卞X裴道。 安若希拿著銀子,驚恐地站那,只會點頭。 ☆、第83章 (修訂) 第83章 安若希捱到錢裴走后兩日,穩(wěn)定心神了趕緊來找安若晨。她將事情與安若晨說了。 安若晨沉吟許久,問:“錢裴說,他聽到傳言四妹活著?” 安若希猛點頭,慌張地握住安若晨放在桌上的手?!敖悖阆胂朕k法?!?/br> “他從哪里聽說的?” “我不知道。” “他的消息來源,很重要?!?/br> “難道我不重要?!”安若希急得用力捏安若晨的手,“他說要殺我,還說要劃了我的臉,割我的耳朵,要把我……”安若希想起那時的情景,打了個寒顫?!澳闳羰怯惺裁聪?,什么都好,你告訴我,他再找我時,我有話可說,將他穩(wěn)住?!?/br> “我沒有任何消息,未曾聽說四妹活著。反倒是這錢裴,他從哪里聽說的?” 安若希甩開安若晨的手,站起來下意識地往后躲了兩步:“難不成你想讓我反過來刺探錢老爺?讓我去問他哪里得的消息?我瘋了嗎!我又不是活膩味了!” 安若晨沒說話。她確實很想這么做,但她并不覺得安若希能從錢裴那問出什么來。事實上,安若希今天表現(xiàn)出來的對錢裴的恐懼,超出以往任何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錢裴會做出這種事。這種威脅,真的太恐怖,更恐怖的是,她與meimei一樣,竟然覺得錢裴真的做得出來。 安若晨的沉默讓安若希跳腳:“你倒是說話呀。我該怎么辦?他再來問我,我怎么回他?我若是從你這套不到半點消息,他不會放過我的。” “我這沒什么消息給你?!卑踩舫康馈?/br> 安若希瞪著她。 “我保護(hù)不了你?!卑踩舫吭俚?。 安若希冷靜下來了。她僵直地站著,看著端坐在她面前的安若晨。 “外郡的婚事,我確實找人去問了,但眼下形勢不好,我不能離開中蘭城。我先前與你說的,過完年就去外郡幫你相看人選,現(xiàn)在暫時做不到。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任何有用的消息。事實上,如果我知道四妹在哪里,我也不會告訴你。何況我并不知道。” 安若希不說話。 安若晨繼續(xù)道:“我不會也不能告訴你任何消息,我今日是知道了,我從你這兒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錢裴瘋魔狠毒,他再嚇一嚇你,你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他。我甚至不敢肯定你與我說的話里有多少是自己真心實意,有多少是錢裴教你的。” 安若希瞪她半晌,忽然冷笑起來:“所以呢?我該去告訴錢裴,我把事情搞砸了。我與我jiejie說了大實話,卻起了反效果。她不敢相信我了,她不會再理我,無論錢老爺你想做什么,從我這兒下手是對付不了jiejie和四妹的。是嗎?”安若希眼眶紅了,“我就該這么與他說大實話,然后看他的心情,是放過我還是記恨我對我下手,是嗎?” 安若晨不知該說什么好,她靜默許久,道:“我上回已經(jīng)與太守夫人說了錢裴的惡行,她找了太守大人和錢大人……” “所以錢裴才惱羞成怒,把這賬算到了我頭上!你沒見著他那副模樣,惡鬼一般!”安若希尖叫?!澳闳粢獙Ω端惆阉览飳Ω?。找人斥責(zé)幾句,你是安穩(wěn)的,我呢?!” 安若晨握緊拳頭:“我沒法子把他往死里對付,我沒有他的把柄,我也不能給將軍惹麻煩……”她眼眶也紅了,“我當(dāng)初保護(hù)不了四妹,如今也保護(hù)不了你?!?/br> 安若??粗鴍iejie的模樣,看著看著,像是忽然被抽空了力氣,雙|腿一軟,跌坐回椅子上。她想哭,眼淚卻流不出來。她坐了半晌,猛地起身,一言不發(fā),悶頭就走了。 安若晨倏地吐出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捂住了雙眼。她誰也保護(hù)不了!她也不敢相信二妹!這也許是錢裴的計,挑在這種邊關(guān)危急,將軍不在,她沒有依靠的時候。 安若希回到家里,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悶坐了許久。然后她找了譚氏,告訴譚氏兩天前錢裴到家里做客之時,對她進(jìn)行了恐嚇。她把錢裴說的話做的事詳細(xì)說了一遍。 譚氏一驚,問她:“四姑娘還活著?真的假的?” 安若希聽得這話,心里頓時涼了半截?!澳铮f要殺我,還要將我……”實在不想再重復(fù)了,安若希閉了嘴。 “傻孩子,那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的。” “就算嚇唬我,這般出格,難道便由著他一直嚇唬嗎?” 譚氏皺了眉頭。 安若希又道:“我夜里做惡夢,害怕得不敢睡?!?/br> 譚氏將她摟進(jìn)懷里:“那你到娘這兒來睡吧。這事我與你爹爹說說,但你也知道你爹的,他定是不敢與錢老爺說什么。倒是你四妹活著這事,究竟真的假的?” 安若希的心徹底涼透?!耙估锞筒粊泶驍_娘了。我只是把事情與娘說說,若我真是死了殘了失蹤了,娘記得我說過的這些,就是錢老爺干的。若是爹爹到時不敢對錢老爺如何,不敢為女兒做主,好歹爹娘也知道女兒是怎么死的,兇手是誰。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了?!?/br> 譚氏“嘖”了一聲,“說的什么胡話……” 但安若希已不想聽,她起身朝譚氏施了個禮,走了。 安若希出了譚氏的院子,一時也不知該往哪里去。這是她的家,而她不想回屋,不想見母親,誰也不想見。安若希低頭信步走,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了四房的院子外頭。她從后頭拐進(jìn)那個廢棄的小雜院,踏入半枯黃的草堆里,走到墻邊。 沒費多大的勁,她找到了安若晨說的那個狗洞。 四妹是從這個狗洞鉆出去的,大姐是從這個狗洞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