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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逢君正當時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怎么辦?

    現(xiàn)如今撒腿就跑肯定是跑不過了。而且,她不能讓他們回去跟爹爹報她攜物潛逃,那樣她鐵定會被沒收所有東西,鎖在房里直到出嫁。她不能陷入如此被動等死的局面。

    這次沒逃成,還可以等下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安若晨的心怦怦跳,聽得身后安平他們一邊喚她一邊沖下山坡的聲音,她微轉(zhuǎn)頭,看到了路對面連綿一大片兵將隊伍中高高飄揚著許多旗幟,最前頭那面黑底紅字大旗甚是醒目。那旗子上,繡著一個威武的“龍”字。

    安若晨猛地反應(yīng)過來面前這大漢的穿著——武將官服。她一把握住了漢子的手:“龍將軍,我可算是見著你了!”

    話音剛落,安平等三人也正好站到了她的身側(cè)。

    安若晨似是沒注意到他們,大聲響亮地繼續(xù)道:“素聞龍將軍大名,小女子仰慕已久?;㈩^坡上一人滅殺百匪救下村民,鐵樹嶺上帶十余兵將擊退敵軍千人威震天下,白云河上以船布陣守住寧城智謀過人,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可是聽了不下百遍,心心念念只盼能得見將軍真容。老天有眼,讓將軍來我們中蘭城。小女子歷盡周折,才能趕來此處見將軍一面。如今得償所愿,再無遺憾,真是佛主保佑?!?/br>
    她一鼓作氣,胡說八道,還流暢得不像話,眼神之熱烈簡直沒羞沒臊。兩只手還用力捏著這“龍將軍”的手掌。

    這段日子在中蘭城里傳得甚是熱鬧的大消息,威名遠播的護國大將軍龍騰將帶兵駐守他們平南郡。中蘭城里張燈結(jié)彩,妝點一新就是為了迎接這位大人物。所以面前這位就是他吧,是龍將軍吧?

    安若晨仔細打量這漢子的容貌。二十多歲的年紀,濃眉大眼,鼻梁挺直,微薄的嘴唇顯得有些嚴厲,滿臉趕路的風霜但仍威武英俊。

    安若晨的心怦怦跳,倒不是被他俊得,而是這人年紀太輕,與傳說中戰(zhàn)無不勝的勇猛將軍形象實在有些不搭。萬一她叫錯人了呢?

    聽聞軍中會有不同官階的大小將軍數(shù)位,又有什么主將偏將云云,說書先生說這些時她總有些鬧不清。她見識少,也不知曉面前這官服究竟是什么官階的。

    安若晨一瞬間已在腦子里轉(zhuǎn)過幾個不同的對策來。

    而這將軍臉上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他抿了抿嘴角,挑高了一邊眉。

    似笑非笑。

    安若晨的心跳得更快,她看不出這表情里的意思。是揶揄她的失態(tài),還是嘲笑她認錯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久等了。

    現(xiàn)在把修訂過的內(nèi)容換上。免費章節(jié)因為后面好幾章都一萬多字擠一塊,我勻一下,改成每章五六千這樣看起來舒服點。內(nèi)容是一樣的。

    ☆、第2章 (修訂)

    第2章

    可戲還得演下去,不然會露餡。安若晨可沒忘了安平和仆役們還在一旁站著呢。

    安若晨很果斷地一臉?gòu)尚呙偷胤砰_了那漢子的手,嬌聲道:“哎呀,小女子一時激動忘形,失了禮數(shù),將軍莫怪?!?/br>
    對策一,花癡鬧瘋病,沒人搭理,那她正好順勢告辭。

    可這時候兩個衛(wèi)兵趕到,似是終于回過神來了,將安若晨一擋,喝道:“來者何人?竟敢驚擾龍將軍大駕?!?/br>
    原來真是龍將軍!安若晨松了口氣,撲通一聲利索跪下:“小女子不懂事,沖撞了將軍,將軍饒命。”

    對策二,若有人喝阻,趕緊認罪。

    安平等人原本呆愣愣看著,一見安若晨跪下抖著求饒,也嚇到了,趕緊跟著跪?!靶〉陌财?,是中蘭城安家的管事,這位是我家大小姐。莽撞失禮,將軍莫怪。”

    龍騰龍大將軍威名人人皆知,他領(lǐng)兵到此駐防也是本郡的大事。這些日子當真是滿城熱議此事。他們安府自然也聞訊而動,老爺安之甫早早準備,與城中各權(quán)貴富商商議多次,大家皆欲巴結(jié)討好,對設(shè)宴拜訪送禮等事都有安排。

    只是按郡府那處給的消息,龍大將軍該明日才到,怎地今天便在此處了?

    安平相當緊張,大小姐沖撞了將軍,可別惹下什么禍根。但如今將軍就在眼前,他們安府比別人家早一步見到,卻又是個機會。安平趕緊拿出平日里八面玲瓏周旋應(yīng)酬的手段,拼命一通說,什么久聞將軍威名,不止大小姐,他們安府上下皆對將軍仰慕,老爺備了好禮,設(shè)好佳宴,若將軍能撥冗屈尊大駕光臨,安府定然蓬蓽生輝。將軍一路辛苦,今后又得要為邊境安危cao勞,他們老爺已是做好準備帶著府里上下要為將軍盡一份心力。今日相遇當真是巧,望將軍大人大量,勿怪罪他們。

    安若晨在一旁低首垂眉,一副乖巧模樣。安平說得一句,她便幫腔應(yīng)著“嗯”“甚是”云云。

    對策三,莫出頭,靠邊站。靜觀其變。

    安平費了半天口舌,這龍大將軍終于說話了,他對衛(wèi)兵道:“無妨,讓他們走吧?!?/br>
    甚好甚好,安若晨伏低身子行禮,掩去面上喜悅。

    對策四,能走即走,切勿逗留。

    安平在一旁也忙磕頭道謝告辭。安若晨克制著自己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再看她那包袱一眼,所幸走得遠了,并無人叫住她讓她拿走她的包袱。安平似未留意這個。安若晨低頭垂目,專心走路。

    山坡下,龍大將軍招手喚來一兵士:“換個便裝,悄悄跟上,看他們到何處去。”

    兵士領(lǐng)命速去了。

    龍大將軍看著那幾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腳下是平南郡土地,而再過三五里,便是中蘭城了。

    平南郡是蕭國邊郡,鄰近南秦國,而中蘭城是平南郡的郡城。

    南秦與蕭國二十年前也曾因資源的搶奪打過幾年的仗,之后兩國談判,定好條約,和平共處相互交好已十余年。但今年,南秦那頭卻是鬧了幾樁事。

    如南秦游匪越境劫殺蕭國村民,搶劫村民財物擄劫婦女,平南郡出兵平亂,剿匪情況卻不甚樂觀。南秦矢口否認此事與他們有關(guān),更不承認窩藏游匪,反稱是蕭國匪類所為并竄逃至南秦境內(nèi),南秦也在徹查,要將這些游匪滅殺及驅(qū)逐回蕭國。

    另一方面,南秦也就邊貿(mào)關(guān)稅、兩國協(xié)議特供商品等問題多次向蕭國提出抗議,一改從前和順態(tài)度,要求中多有苛刻條件及刁難意味。

    再者他們與周邊各國頻頻交好,態(tài)度曖|昧,尤其突然似與東凌國結(jié)盟一般親近,而東凌又正是蕭國的另一邊境相鄰國。這期間蕭國還接到探子秘報,南秦正秘密向邊境地區(qū)增發(fā)軍隊。蕭國就此事交涉,討要說法,南秦卻聲稱是為了剿匪,并委婉警告蕭國勿要借匪類偽裝侵害南秦邊境利益。

    這些狀況都隱隱透示著危險的意圖,引起蕭國皇帝和眾臣的警覺。

    于是護國大將軍龍騰領(lǐng)了皇命,帶兵趕赴平南郡鎮(zhèn)守秦蕭邊境。

    龍騰的祖父龍軼是開國將軍,為先皇打下了江山,父親龍勝是威龍將軍,戰(zhàn)功赫赫。龍家軍威名朝野皆知,天下聞名??上堓W、龍勝均戰(zhàn)死沙場,龍夫人隨即也病逝,留下了龍騰三兄弟。龍騰身為長子,子承父業(yè),征戰(zhàn)南北,皇帝有感龍家護國有功,賜名龍騰護國大將軍,官階與父親龍勝一般奉為二品。這般破格厚待抬賞,自然惹了朝中政敵非議,但龍騰領(lǐng)著龍家軍戰(zhàn)功顯赫,政敵雖不服氣,卻也拿不住什么利害把柄。

    龍騰是龍家三兄弟之首,旁人說起他,皆是以龍大爺,龍大將軍相稱。甚至同僚都稱他為龍大,名倒是喚得少了。

    要說龍大領(lǐng)兵進駐平南郡,事前準備是做了不少。依他的經(jīng)驗看來,南秦的這些舉動頗是微妙。

    大蕭境內(nèi)有豐富的鐵礦資源,鐵鋼除了農(nóng)耕和日常用途外,亦是兵事重要所需,因而周邊各國一直虎視眈眈。大蕭也很是重視,為保和平訂立協(xié)定,限額交易,既擺出給各國提供農(nóng)具助其生產(chǎn)發(fā)展亦限制防止各國在軍事裝備上的擴充。這些年不論各國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明面上都是遵照協(xié)定行事,未起什么大爭端。南秦突然對鐵石限額提出抗議并迅速與東凌國結(jié)盟,這其中意圖自然耐人尋味。

    龍大派了屬下先行出發(fā),喬裝潛入南秦,聯(lián)絡(luò)大蕭在南秦布的探子,探聽軍情。另又遣了人入平南郡,看看在龍家軍進城之前,郡里各處都有何動靜,探查是否有南秦細作。南秦這般挑釁,若有意交戰(zhàn),自然是做了準備的。

    龍大領(lǐng)著將兵們?nèi)找冠s路,臨近城營時讓大伙兒歇了歇腳。他自己站在一處山坡下,思索著駐軍后的軍務(wù)安排。兩日前,他在途經(jīng)的驛站接到佚名密報,報信人只悄悄留下信件寫著“龍騰大將軍親啟”,驛站的驛丞對平空冒出來一封信很是詫異,但也不敢私拆,等得龍騰將軍到了,把信交給他。

    信里只有七個字——中蘭城中有細作。

    未具名,未點名,很是神秘。龍大認真看信,暗忖這事倒是有些意思。既要說有細作,又不說是誰。這是何意?細作潛伏講究的就是不動聲色,不引人注意,這才好打探情報。而這七字報信,不論是挑釁還是報信,都并非明智之舉。

    再看那字跡,一筆一劃很有力道,卻透著些娟秀。似女子筆跡,亦或故意偽裝如此。

    龍大在驛站等了半日,未見有何異常動靜。囑咐幾位兵將留心,但一路行近中蘭城,也未有人再留信或是試圖接近他。

    直到剛才,坡上呼啦啦滾下一個姑娘。

    氣息沉沉,不會武藝,滿嘴胡說八道,瞎編亂扯。他很肯定,她根本不認識他。她流利地夸贊他的那些戰(zhàn)功事跡,全是沾點邊不全中,她眼中透是小心警惕,哪有半點真心仰慕之意?謊話說得這般明顯,她家那管事聽不出來?

    龍大低頭看了看這姑娘故意遺留的包袱。命衛(wèi)兵撿起收好,回頭他須得好好搜查一番。

    這姑娘,就差額頭刻上“可疑”二字了。

    話說安若晨這邊,偷溜出府,沖撞貴人,回府后自然是被罰了。

    父親安之甫在堂廳里問了事情原委,喝令她跪下,指著她鼻頭一通罵:“你一姑娘家,當真沒臉沒皮,不知羞恥,竟然敢偷溜出城沖撞將軍大人,禮儀廉恥呢!我們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安若晨捂臉羞愧悔恨模樣哭道:“女兒錯了,女兒一時糊涂?!?/br>
    原來他們安家還有禮儀廉恥這東西呢?呵呵。

    安若晨哭得很是誠懇,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女兒再不敢了,請父親責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忍得住。

    安之甫還未及說話,安若晨又搶著道:“只是今日還真是碰巧趕上了,女兒記錯了日子,卻這般巧真遇上了。平叔也得了機會與將軍說了好一會兒話,將軍肚量大,未曾怪罪于我,也記得我們安家對他有心。女兒雖有錯,卻也未壞了爹爹的大事?!?/br>
    安之甫一噎,這倒是的。雖然他與他的好些貴商友人熱議如何討好招待龍將軍,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將軍身負皇命而來,又駐在軍營重地,豈是他們尋常商賈得見。但平南郡素來官商交情不差,互有照應(yīng),別人尋路子巴結(jié)去了,若他安之甫落于人后,好處都被別人搶了,自然是不行。這段日子安之甫為龍將軍入城后如何能見上一面表個姿態(tài)愁心,卻不料女兒誤打誤撞卻將這事辦成了。

    安之甫沉默了一會,揮揮手,正想算了,讓女兒滾回房思過去,真是煩得見她。可這時候二房譚氏卻說話了:“壞未壞事還未可知,龍將軍雖不怪罪,可心里還不定怎么瞧咱家呢。若以為咱家都跟大姑娘似的無禮無恥,心中鄙夷,又或是以為大姑娘故意沖撞是老爺支使,心中惱怒,那可怎么好。老爺一切安排妥當,若被這事砸了,當真冤得很。龍將軍這兒是一事,還有錢老爺那處呢?若因大姑娘把將軍得罪了,錢老爺那處也得拖累,就算將軍不怪罪,錢老爺知道大姑娘干得這等輕賤無恥之事,起了怒,不要她了,毀了婚約,那玉石鋪子還開不開?這可不止單一事。大姑娘自己沒羞沒臊,可曾為老爺想過,逃家奔出城看個男子,得罪了將軍,傳出去還了得?誰人還愿與老爺結(jié)交?老爺既丟了顏面,又失了財路,這后果大姑娘擔得起嗎?”

    安之甫越聽越怒,大喝一聲:“拿家法來!”

    安若晨伏地痛哭:“二姨娘教訓(xùn)得是,我太過愚笨,我錯了。”

    認錯認得爽快,譚氏悻悻然,倒不好再說什么。但安之甫火氣已被撩了起來,家法板子已經(jīng)送到。譚氏看著,抿嘴微笑。

    安之甫拿了家法,安若晨靜靜伏在地上抽泣等抽。安之甫的火氣又沒那么大了。揮手落板,安若晨身體一抽,一臉痛苦唉叫。安之甫頓覺氣解了不少。四板子打下去,覺得可以了。

    “若是再犯,便有你好看的!”他罵著,瞪著安若晨,“滾回你屋里去,沒我的允許,不得再踏出家門一步?!?/br>
    安若晨諾諾應(yīng)好,在丫環(huán)的攙扶下艱難站起,一步一挪回房去了。要裝得很痛,所以走得慢,出了堂廳還聽得安之甫對眾人喝:“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往外說?!?/br>
    安若晨終是松了口氣。她知道她爹和安平對她離家之事也有懷疑,但她兩手空空,不像是有逃家的準備,而且披風送人她那套說辭也站得住腳,因她之前真的去廟里求福祈愿,能拉出來的證人不低于十個。而她對與錢老爺?shù)幕槭乱恢笔枪郧蓽伛Z的態(tài)度,她自覺掩飾得還算不錯。

    總之,她犯了花癡失心瘋想見英雄的理由勉強算合理。但她也不能掉以輕心,還得再做些事打消爹爹和安平的疑慮。反正在他們眼里她一直是沒用的東西,她能夠應(yīng)付過去。

    她還有機會,她還要逃。

    太守姚昆得了城門監(jiān)尉的報,說龍家軍先遣兵隊一萬人馬已到城外營地,而龍大將軍領(lǐng)著一隊人馬正欲入城。姚昆驚得匆忙領(lǐng)眾官員出城門迎接。

    這將軍頗是任性啊,明明按驛兵報的腳程該明日中午到,他自行提前,還不通報。累得郡里上下準備了許久的相迎禮數(shù)都未能用上,郡中各縣的縣令及各官員原定明早入城相候迎接,這下也是錯過了。且將軍似乎不那么和藹可親呢,居然寒喧客套都懶得,對完符令,便要領(lǐng)兵入營。還道宴也不必吃,兵將剛?cè)氤?,還需安頓整訓(xùn),之后待官員到齊,再行議事。

    總之原本想著要巴結(jié)這二品大將軍的人頗失望,而太守姚昆稍松了口氣。八年前他赴京時見過龍大一次,那時龍勝大將軍仍在世,而龍大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卻已是年少老成的嚴肅臉,如今少年已成青年,個子也高了,官也大了,仍舊是張嚴肅臉。

    不過嚴肅有嚴肅的好,姚昆覺得武將莽夫單純些,不斗心計,不借機來整治他這平南郡挑他的錯處,倒是好的??偙饶切┎缓煤么蛘?,成天思慮著斗權(quán)術(shù)的強。

    駐軍的總兵營在中蘭城外東南三里,原是郡兵營地,如今已擴建搭營,做好了準備。太守親自領(lǐng)著龍大,與都尉候立良營門前相見,龍家軍與平南郡兵各自列隊,候立良與龍大對好兵符,郡兵軍中各官將尉丞依次上前向龍大行禮。

    郡軍那方的長史手捧兵馬冊,兵曹丞手捧兵事防建圖冊等,上前與龍大施禮,龍大將東西接過。令兵擊鼓吹號,旗兵將蕭皇令旗、京軍御旗、龍家軍旗等插到了營門營墻營樓之上,表示龍家軍奉皇上之命駐守邊境,入駐此營,由此刻開始,一切邊防駐軍軍事之令,皆由護國大將軍龍騰管轄。

    軍樂奏完,旗兵領(lǐng)頭,各營隊入營。眾兵將排整軍容,分營列隊,插旗布哨,點火設(shè)崗。龍大領(lǐng)將一一巡察。所經(jīng)之處,兵士們大呼口令,精神抖擻,全無長途跋涉的疲態(tài)。太守姚昆與都尉候立良互視一眼,頗有些壓力。

    龍家軍威名,果然不是虛傳。

    一切安排妥當,龍大與姚昆、候立良等人一起簡單商議了邊境防事,南秦的動靜等等。

    姚昆與候立良看法一致,游匪之事,南秦定是包庇私藏了那些匪類,他們正欲向大蕭討好處,若承認游匪是南秦人,自然下不來臺,條件也不好再談。故而一直壓著此事。游匪也定是明白了這一點,才偷襲村落后潛逃回南秦。

    而要說南秦敢不敢入侵蕭國。姚昆認為是不敢的。

    “我大蕭兵強馬壯,糧草充足,軍備遠超南秦。南秦自然明白實力懸殊。東凌是小國,南秦舍我大蕭討好東凌那可非明智之舉。依我看,南秦不過是擺個姿態(tài),想嚇唬嚇?;噬?,放寬鐵石限量,減低交易價碼。我聽說,南秦這兩年糧食收成不佳,但玉石買賣收益卻是越來越好。其中通過我這平南郡進出的玉石生意就不少,他們關(guān)稅收得可不低。若是有意攻打大蕭,那豈不是既丟了鐵鋼又失了錢財。敗戰(zhàn)之國,還得讓利求和,屆時民怨載道,臣子異心,南秦皇帝年紀雖小,但也沒那般傻。東凌給不了他們什么,只不過是被拉著一起擺個姿態(tài)演場戲罷了?!?/br>
    候立良也道:“據(jù)探子報,南秦確是向邊境增派了軍隊。我們也與對方交涉,加強防范。但對方反而聲稱我國游匪竄入其境內(nèi),這些人身份不明,他們不得不防。他們還告誡我們勿耍這些小心機,他們不怕挑釁,讓我們勿輕舉妄動。言下之意,倒是指責我們心懷不軌了。”

    龍大問:“除了往邊境派兵,探子在南秦可還探到什么消息?”

    候立良搖頭:“那倒是沒有。未曾有他們意欲進犯的確切消息?!?/br>
    龍大不再多言,他初來乍到,還是要等待更多的查探結(jié)果才好下判斷。

    龍大回到營房,一堆卷宗已在等他審閱。剛剛?cè)霠I,瑣事繁多。各營各隊各伍都有組織,一入營后就開始按職責分工處理軍務(wù)。外圍防建狀況,需要增修補缺的,增加石泥干草的,還有營樓監(jiān)哨安排,水糧飯食、兵器修整、馬匹安置,cao練場地和人員,巡察輪班安排,口令請牌情況等等,這一會工夫各營已經(jīng)交了上來。長史閱過,分類擺在龍大的案上。

    龍大粗粗閱了,再看了后頭的兩萬軍的行程通報。那兩萬軍,由他麾下的幾位將軍領(lǐng)著,八日內(nèi)會到達。此次駐守未有歸期,太守姚昆依規(guī)在中蘭城內(nèi)為他設(shè)府,方便他于城中理事。府宅的圖紙、人員安排等也有公函文書。龍大掃了一眼,放至一邊,那名叫紫云樓的府院離東城門不遠,離營區(qū)也不遠,除了四個大院子十余間屋子供將官居住辦公所用外,甚至還設(shè)了衙堂、哨樓等,很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