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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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一滯,繼而又冷哂,“那又怎樣?是我不想再裝了而已。” 顏惜月就站在他近前,抬起下頷,看著他哼了一聲道:“什么瀚音,玄虛子……在太符觀的時候,我就覺得是你了。只是要看你演到什么時候。” “怎么可能?”夙淵大為意外,“你剛才與我說話時,分明還猶猶豫豫,現(xiàn)在卻裝出了然于心的樣子?”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編造出一個師傅來,還那么會說話。” 他卻端正了神色,“玄虛本是我主人的字號,你們凡夫俗子自然不會曉得。” 顏惜月瞅瞅他,有意鄙夷道:“居然還真能改變自己的容貌……跟以前完全不同了?!?/br> “這樣子難道不好看?”他疑惑著,伸手就想去拿顏惜月腰后的鏡子。她閃避開了,叫道:“干什么?” 夙淵卻認真道:“看看是否變差了模樣。我之前在水面照過,長得還不錯,你居然不喜歡?” “什么不喜歡啊……”顏惜月忽而紅了紅臉,背過身子嘀咕,“這跟喜歡不喜歡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叫你好好待在白露鎮(zhèn),為什么偷偷跟過來?” 夙淵冷聲道:“我不能跟過來嗎?連容貌都換了,又沒在你那個什么師兄面前顯出破綻?!?/br> 她偷偷回望了他一眼,“誰說的,連我都看出來了,也許師兄早覺得蹊蹺,只是因為受傷才沒空追究?!?/br> 他不耐煩起來:“認出就認出了,我難道還見不得人?” “沒……”顏惜月見他似乎動氣了,轉(zhuǎn)回身又看他。夙淵卻只低著視線斜睨著顏惜月,并不說話。 兩人離得極近,她拽了拽他的袍袖,他無情無緒:“干什么?” 顏惜月小心翼翼地問:“昨晚那只黑色的蝴蝶,也是你嗎?” 他的身子又僵了僵,緊緊倚著房門,“……什么蝴蝶?” “難道不是么?還在我手心飛來飛去。” “我只變過這一次!”夙淵義正辭嚴地說罷,打開門就要走,卻被顏惜月拉住了。他詫異地回過頭,“又怎么了?” 她站在門里,輕聲細語地道:“謝謝你呀,夙淵?!?/br> “……謝什么?” “來太符觀救了我們?!彼D了頓,又認真道,“你救我好幾次了,我卻一直沒真正感謝過你?!?/br> 他竟一時不知說什么,過了片刻,才故作鎮(zhèn)定地道:“說這些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記得你的好?!鳖佅г聸]敢看他,低著眼簾,眸中有柔柔波光。 向來冷靜的夙淵不知為何感覺呼吸加快,只悶悶說了句“知道了”就匆匆忙忙開門而去,下樓的背影還有幾分驚惶不安。 * 這之后,顏惜月在客棧住了下來,等待靈佑恢復(fù)元氣。夙淵卻很少在她面前出現(xiàn),直至兩天后靈佑出了房間,找到顏惜月:“那位玄冥子的門人可還在客棧?” “啊?在?!彼读算渡?,“師兄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 靈佑點頭,“將他請來?!?/br> “……好?!彼@才去樓下找到了夙淵,并告誡道,“在師兄面前可得小心些。” 夙淵自然沒有慌亂,鎮(zhèn)定自若地去見了靈佑,言談舉止很有些修仙之人的風(fēng)范。靈佑還是問及他的師承與所謂的師弟,夙淵自己夸獎自己道:“夙淵師弟法術(shù)不在我之下,但素來如同閑云野鶴,很少會待在一個地方,因此就連我也難得與他見上一次。令師妹能遇到他出手相助,真算是福分了?!?/br> 靈佑道:“這是自然,只是我卻也沒聽說過玄冥子前輩的名號,倒不知他習(xí)的是什么法術(shù)?” 夙淵稍一思忖,隨即道:“家?guī)煼Ω邚姡踔量梢院麸L(fēng)喚雨,已是神仙一般了?!?/br> 靈佑大為佩服,與夙淵竟談得投機。此后不久,他受損的真氣已然復(fù)原,因為之前在太符觀發(fā)生的事情出乎意料,便要回轉(zhuǎn)玉京宮稟告師尊。顏惜月將他送至汾州城外,他因問道:“師尊對你獨自在外不太放心,你是否愿意與我一起回去?” ☆、第三十三章 顏惜月連忙道:“我到現(xiàn)在還沒遇到幾個厲害的妖怪,就這樣回去只怕收獲太少……” “厲害的妖物你又怎能降服?”靈佑又看看夙淵,“瀚音道友在此也耽擱了幾天,不知有何打算?” 夙淵淡淡一笑:“我也不會在此長留,稍后便要回轉(zhuǎn)北方?!?/br> “那只能有緣再會了。”靈佑說罷,又叮囑了顏惜月幾句,便施用御劍之術(shù),先行返回玉京宮去了。 * 他這一走,此地只剩顏惜月與夙淵兩人。顏惜月提醒他道:“我?guī)熜忠呀?jīng)走了,你怎么還不變回原樣?” 夙淵睨她一眼,“現(xiàn)在這樣不入你眼?” “現(xiàn)在也好看,可是沒有以前看的習(xí)慣?!彼孕﹃剃蹋黜W亮。他抵擋不住,只得消無聲息地又變化回去。 依舊黑衣肅然,冷艷出塵。 顏惜月繞著他走了一圈,很是高興的樣子。他頗為無奈,問道:“接下去做什么?” “回臨川?之前本來就是要去那兒的,結(jié)果被師兄帶來汾州了。” 他嘆了一聲,“好吧?!?/br> 顏惜月疑惑:“怎么不愿意?” “倒也不是,只不過又要趕路?!彼持p手朝汾州城慢慢走,顏惜月就跟在他身后。 她到了汾州雖也有幾天,但之前心事重重,后來又擔(dān)憂靈佑傷勢,始終沒有出去玩過。如今進了城門,難得有了空閑時間,便放慢了腳步看著沿街的店鋪。夙淵走著走著,也隨之放緩了前行的速度,回過身看她。 她正站定在一個攤位前,看著許許多多形狀不同的盒子。夙淵不知道那是什么,走過去掃視一眼,見那些盒子有圓有方,上面還以各種色彩繪著花鳥之類的圖案。顏惜月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是嫣紅的膏脂,還散發(fā)著香味。 “這是什么東西?”他詫異問道。 “女子用的?!彼缓唵螒?yīng)答了一下,便又開了另外一盒,輕輕地嗅了嗅。夙淵見狀,只好在一邊等著,可她卻換了一盒又一盒,每種都要先看后聞,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終于他等得不耐煩了,“這些東西能吃嗎?為什么聞了一遍又一遍,也不嘗嘗味道?” 顏惜月還沒回答,賣東西的人已經(jīng)哈哈大笑。她只好將手里的兩盒遞到夙淵面前,“你覺得哪個顏色好看?” 他看了看,更是一頭霧水,“不都是紅的嗎?有什么分別?” “……明明這個顏色深那個顏色淺好不好?”顏惜月失望地將盒子再遞近一些,“好好聞一下,香味也不同!” 夙淵無奈,挨個聞了一下,猶豫著道:“其實我覺得,味道……” “也一樣?你的眼睛和鼻子都白長了……”顏惜月拿他沒辦法,只好將左手的盒子舉了舉,向商販道,“那我要這個?!?/br> 商販才應(yīng)了一聲,夙淵卻又指著她放下的另一盒道:“那個好聞?!?/br> 她納悶地回頭,“你不是覺得都一樣嗎?” “我之前又沒說完。那個似乎香一些。” “唔,你確定?” “大概……是這樣吧?!?/br> 于是顏惜月便買了他說的那一盒,夙淵見她要放進懷里,又向她要過來,聚精會神看了幾遍。顏惜月只覺好笑,聽到前邊鑼鼓聲響,便張望了幾眼,但等再回過頭時,竟發(fā)現(xiàn)夙淵用手指蘸了盒子里嫣紅的胭脂,正想放到唇間去嘗,驚得她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想吃?” “嘗嘗味道不成嗎?”他皺著眉,將盒子還給了她。 “這是胭脂,女孩子打扮自己用的,又不是食物?!彼仓炜戳怂谎?,卻見他指尖的嫣紅已經(jīng)蹭到了自己手上,便小小地哼了一聲。 夙淵見了,卻不以為意地重又拉起她的手,用自己干凈的左手替她擦著。街上人來人往,甚是喧鬧,似乎無人注意到兩人的小小舉動,可顏惜月站在那兒,臉頰緋紅得勝似抹了胭脂水粉,手心都不由發(fā)了燙。 他還抓著她的手,顏惜月不由彎了彎手指,夙淵卻嫌棄她不聽話,又將她的手指一一扳直,直至拭去了胭脂痕跡,才得意道:“都干凈了?!?/br> “嗯……”她的聲音小得很,軟軟地收回手,卻站在街邊不走。 夙淵不解其意,見她低垂著頭,臉上紅艷艷的,神色也不同尋常,便認真想了想,問道:“你是生病了?” “哪有生病?!彼娝绱四驹G,只能垂頭喪氣地往前去,他在后面追上來,遙遙望見前面就是所住的客棧,而在那樓下賣馎饦的正在招呼客人。 “餓了嗎?去吃那個?!彼钢盖胺?,示意要吃馎饦去。 顏惜月無端又紅了臉,背著手小聲問道:“白露鎮(zhèn)上給你買的馎饦吃了嗎?” “吃了,為什么忽然問到這個?” 他有些疑惑地看看她,覺得今日的顏惜月與往日不太一樣,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眼巴巴地望著夙淵,“那么,這次是你請我?” “請?可是錢都在你身上……”他怔了怔,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懷中取出幾枚銅錢,“險些忘記了,你在白露鎮(zhèn)走之前留給我的,我一個都沒用掉?!?/br> 說罷,沒等顏惜月回話,便已經(jīng)顧自拽著她的袖子往那邊走去。 他只望著那個攤位,卻沒看到顏惜月在后面抿著唇微微笑。 * 馎饦端上來之后,夙淵在那慢慢吃,筷子依舊用得不好。顏惜月沒吃幾口就發(fā)怔,時不時地望他一眼。 他抬起頭發(fā)覺了她的目光,也不自在起來,吃得格外細致,不敢顯出自己的笨拙手法。 顏惜月?lián)沃骂h指點他,“手拿筷子不要那么用力,往上一點,對,就是這里。” 他捏著筷子交錯動了動,眼眸晶亮:“比之前省力?!?/br> “本來就該這樣?!鳖佅г乱娝辛诵σ猓阋哺吲d起來。于是兩人一同吃,他還是吃得慢一些,顏惜月吃完了,就坐在那兒不聲不響地等著。 他用顏惜月留下的錢付賬,隨后又略顯局促地道:“這似乎也不算是我請你吃的?!?/br> “沒有關(guān)系,我覺得是你請的就行了?!彼D了頓,問道,“你喜歡吃馎饦了?” 夙淵想了想,道:“比胡餅什么的好吃?!?/br> “那……你要是回到北溟,可就再也吃不到了?!?/br> 他愣了一下,猶豫著道:“那就以后再出來吃?!?/br> 顏惜月原本亮盈盈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想說些什么,卻又覺得說了也毫無用處。她懨懨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夙淵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她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中逆行,不知為何,那背影讓他想到了以前在北溟見過的逆流而上的孤獨的魚。 他們很快回到客棧門口,臺階下有農(nóng)夫挑著擔(dān)子在賣小雞小鵝,籠子里還有幾只雪團似的小兔。 都是毛茸茸的,身子挨著身子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她蹲下來,伸手去摸了摸小兔。兔子應(yīng)該還未滿月,每一只都有紅寶石一般的眼睛,此時陽光正強,便都瞇縫起來,粉嫩的耳朵豎起又落下。 顏惜月對這些小東西簡直愛到心底里去,農(nóng)夫見了,便不失時機地向她兜售。 夙淵見她半晌不肯站起,卻又不買,便取出還沒用完的錢,遞上去道:“我?guī)湍阗I,好嗎?” 顏惜月卻沒去拿,悶悶不樂地站了起來,“不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