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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仔的動作比他更快,她一手掀起了他的衣袖。 幾乎是立刻,姜安城放松了緊緊攥著的拳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冷意:“花將軍這是做什么?” “還裝?我都看到了。”花仔看著他的眼睛,眼神里有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溫軟和心疼,“你每次騙我的時候,手都是在袖子里這么攥著嗎?” 這樣的眼神比世上任何一柄刀鋒都更容易攻破姜安城的心,他用力奪回了衣袖,一連退了好幾步,氣息還有些不穩(wěn),“花將軍,我那晚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你為何還要來這里胡攪蠻纏?” “誰胡攪蠻纏了?”花仔輕輕松松地躍下桌面,“我是好心好意來給你們送點心的?!?/br> “點心既已送至,花將軍可以請回了?!?/br> 花仔走近姜安城一步。 姜安城后退一步。 花仔看了看他身后的柱子:“夫子,你再退就沒有地方了。” 姜安城微微咬牙:“你到底想怎樣?” 春已漸深,窗外的花木扶搖,空氣里有冰糖葫蘆微酸清香的香氣,花仔看著氣息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的姜安城,微笑著后退了一步,“不怎樣,我就想讓你別退了,再退就要撞上柱子了?!?/br> 她一面說,一面轉(zhuǎn)身,“我聽夫子的,先走啦?!?/br> 直到花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敞開的大門許久也沒有重新出現(xiàn)她的身影,姜安城才真正松下了一口氣。 只是緊跟著又皺起了眉頭。 ……她到底要干什么? * 花仔從此成了兵部官署的???。 她本身是武職,又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再加上之前跟著姜安城在兵部混過幾個月,上上下下都是熟人,來兵部就跟回家似的。 而且每次來都會給大家?guī)〇|西,兵部上下對她都十分歡迎。 次數(shù)多了,大家都弄明白了花將軍的路數(shù)——什么御賜不御賜的那都是個幌子,關(guān)鍵是要把他們從姜安城面前支開。 于是后來大家都十分自覺,花仔一來,每個人都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件急待去解決的事情,片刻也停不得,立即要去辦妥,飛快從兩人眼前消失。 姜安城起先的打算是,無論花仔干什么他都無視,只當(dāng)她不存在。 以她的性子,一定會抓狂,也許會發(fā)上一頓脾氣,但脾氣發(fā)完,她就會自覺無聊,然后便不會再來了。 姜安城的預(yù)測很少出過差錯,花仔找姜安城說了半天話,姜安城都沒有理會,花仔果然停了停。 就在姜安城以為她要發(fā)火的時候,她忽然湊到他面前來,認(rèn)認(rèn)真真問道:“夫子,你覺得阿都世子怎么樣?” 姜安城筆下不停,沒有抬眼,仿若未聞。 “阿都這人怪有意思的,他跟我一樣喜歡賭錢,打架嘛雖然打不過我,但也能陪我過幾招。” 花仔自顧自道,“你說我嫁給他怎么樣?” 姜安城的筆一頓,紙上落下了濃重的一筆,破壞了一整篇奏章。 花仔還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對眸子圓滾滾地,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他,“夫子你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他挺好?” 她跟著自言自語,“嗯,夫子都挑不出他的錯處來,想來應(yīng)該是不錯的,我這就讓老大給我賜婚。” 她說走就走,一個停頓都沒有。 姜安城終于忍不住出聲:“等等?!?/br> 花仔回頭,一臉好學(xué)地看著他:“夫子有什么指教?” “他是北狄質(zhì)子,身份尷尬,一旦出什么亂子,你便要被卷入局中,過不了太平日子?!?/br> “什么意思?”花仔問,“到底是嫁得還是嫁不得?” “嫁不得?!苯渤强粗澳闳粽嫦爰奕?,最好離開京城,天大地大,世上總有好男兒在等著你?!?/br> “為什么?難道京城就沒有好男兒?” 花仔望著姜安城的眼睛,這些天來這應(yīng)該是他第一次沒有回避她的視線,她可以直接望得他的眸子最深處,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過了,久到讓她無比懷念從前每一次坦坦蕩蕩無阻無礙的對視。 她的眸子太過明亮,視線太過直接,姜安城垂下了眼睛。 京城……京城很快便會風(fēng)云變幻,一切都會被卷進權(quán)謀之爭,到時候也許是天翻地覆,也許是玉石俱焚,那將是一場大劫難。 他已經(jīng)決定將身赴難,只希望她不要被卷進來。 “京城很小,而天下很大?!苯渤窃俅翁鹧劬Γ蝗葑约旱囊暰€逃避,望著她的眼睛,“花仔,你有足夠的時間,也有足夠的自由,你可以去往更大的天地,在那兒,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能打敗你、也能照顧你的人?!?/br> 花仔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夫子,你很久沒有這樣跟我說話了?!?/br> 這溫和的語氣,飽含關(guān)切的眼神,是在她離京之前才有的。 他教她兵法的時候是這樣,陪她打葉子牌的時候是這樣,給她壓歲錢的時候是這樣……以前的夫子,就是這樣。 “我沒有一字虛言,你莫要當(dāng)兒戲?!?/br> 姜安城從來不知道說話是這樣困難的事,每一個字都像是往心里扎了一根極細(xì)的針,針尖透進血rou里,疼得沁出血珠。 因為他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真的會有那樣一個人,會喜歡上她的爽朗與天真,會迷戀上她的溫暖與明亮,并最終牽起她的手,和她度過漫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