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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城:“……” 不像是畫押,倒像是某種江湖門派的血紅滅門追殺令。 * 休沐結束,花仔在學舍里搬起磚頭重的書,開始寫兵論。 韓松給她磨墨,一邊磨,一邊絮絮叨叨表示你看我當初就說不能代筆吧你看姜夫子發(fā)現了吧吧啦吧啦吧啦…… 花仔煩躁,抬頭盯著他,筆桿對準他的咽喉:“再啰嗦,捅穿你?!?/br> 韓松立即捂住嘴。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然后花仔發(fā)現自己更煩躁了。 因為她連自己寫不下去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好在差不多到了姜安城來麟堂授課的時間,花仔把手里的紙團了團,往地上一擲,興高采烈:“走,上課去!” 韓松:“……” 以前真沒發(fā)現花哥這么愛學習。 姜安城照舊下了衙就來了,身上還是官服。 大央的文官官服講究的是一個仙氣飄逸,寬袍大袖,衣料順滑。姜安城身量高,步子穩(wěn),走進來時可以為文官表率,仙氣四逸。 今日講的對戰(zhàn)馬陣,姜安城要用沙盤做演示?;ㄗ辛粢饬艘幌滤挠冶?,發(fā)現他的舉手抬足十分流暢,絲毫沒有凝滯異樣,看來傷勢確實像他說的那樣,不礙事。 花仔這才開始認真聽課。 所有夫子的課里,花仔最喜歡姜安城的課。 姜安城所有的課里,花仔又最喜歡這樣的演示課。 在這樣的課上,兵法不再是咬文嚼字,而是分成一面面小小的紅藍雙色旗幟,各據一方。生徒分為成兩拔,一執(zhí)紅旗,一執(zhí)藍旗,每拔推出一名主帥,在沙盤上對陣作戰(zhàn)。 以前的主帥一般是風長健對姜欽遠,花仔來了之后,兩人便是輪流讓位。今天輪到姜欽遠對花仔。 姜欽遠做出周密的布置:“我要在這里埋伏三百人,在這里安排騎兵沖鋒,在這里安排五百人斷后,最后在這里左右兩翼合圍,你們必輸無疑!” “那你在哪兒?”花仔問。 “我?”姜欽遠指著一面小紅旗,“我當然是在這邊山頭上督戰(zhàn)?!?/br> “哦。”花仔點點頭,伸手把那一面小旗拔了,“你們輸了?!?/br> “……”姜欽遠:“……為什么?” “因為我們直接砍了你這主帥啊笨蛋!”風長健得意道。 姜欽遠不服氣:“我有軍隊保護,再說又隔得這么遠,怎么可能?!” “這點距離,一箭就可以了。”花仔道,“沒有箭,我沖上山去,一刀也可以了?!?/br> “可這這這……”姜欽遠很想說她亂來,但是沒膽子,只好道,“可這不合常理……” “常理是常理,花哥是花哥?!憋L長健開始給花仔捏肩,“別人不可以,花哥就可以?!?/br> 姜欽遠想想花仔的本事,確實沒法不承認。但就這么認輸,又實在不甘心,求救地望向姜安城。 姜安城看著兩拔人馬,道:“藍方勝?!?/br> 花仔一愣,站起來就想跟姜安城理論,但姜安城已經開始講起了旁的內容,她只有忍到這堂課結束,追到走廊上:“夫子,為什么要判我輸?!你上回說的,擒賊先擒王,我砍了他們的主帥,他們還能贏嗎?” 秋色更深了一些,風吹過,銀杏葉紛紛飄落,空中像是飛舞著一群黃蝴蝶。 姜安城單手負在背后,步履緩緩走前走:“如果你沒有箭,也沒有陌刀,更沒有一身神力,你還能砍到對方主帥嗎?” 花仔:“可我明明有!” “如果只拼實力,那么所有的戰(zhàn)爭中,只要看一看誰的隊伍多,誰的兵器強,兩邊便可以斷出勝負,不需要真的打仗了。”姜安城道,“所謂兵法,便是用最少的兵力、最少的犧牲,去換取最大的勝利。你的神力與刀法可以成為你的助力,但你不能因為你的強大而忘記籌謀布局。” 說著,他停下來,望定花仔的眼睛,“你若要沖上去誅殺敵方主帥,就算殺了,對方的副帥呢?副帥死了,偏將呢?又或是,如果你沒有成功呢?就算你能讓自己全身而退,那你的部下呢?他們是否有你這般勇力,可以保住性命?他們皆是活生生的性命,你忍心看他們去送死?” 花仔沉默了,有點不解:“可你說過,為將者要果決,不能瞻前顧后……” “為將者的果決,就是在將天時地利人和思慮周全之后?!?/br> 花仔更不解了:“要想這么多,還怎么果決?” 她的兩只眼睛睜得圓滾滾的,像兩粒盛在白瓷盤里的葡萄。 姜安城輕聲道:“這正是主帥難為之所在啊,花仔。” 花仔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 “小心!” 耳邊傳來生徒的驚呼,跟著有什么東西嘩啦啦倒下來,花仔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姜安城一把攬住肩。 兩人的衣擺飛揚,帶起一場小小颶風,廊上的黃葉輕旋著飛起。 花仔被帶到了另一側,背后是墻壁,前方同姜安城的胸膛,幾桿長槍落地,其中一桿長槍砸在了姜安城的右臂上,然后才落下。 花仔感覺到姜安城的手臂剎那間緊繃,且眉頭隨之重重皺起。 那是他傷口的位置! “姜夫子對不起!對不起!” 生徒們急忙圍過來,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