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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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足金給青巖侯府和懷恩侯府送年禮心里是忐忑的,如果被拒絕,劉家迎面而來會受到許多商人的夾擊,但劉足金冒險把年禮送了出去,兩府的管家收了,寧府遭難后,劉足金活在水深火熱中,如今,總算柳暗花明了。 “我爹給青巖侯府和懷恩侯府送了年禮,心里記著你的好呢?!毖δ跁x州的時候和劉家的人打過交道,否則,劉足金萬萬不敢往薛府送年禮的,至于青巖侯府,就全是看寧櫻的面子了。 寧櫻不知還有這事兒,好奇的抬起頭,吩咐金桂給劉菲菲倒茶,“劉老爺不怕?” 朝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商人又何嘗不是?在京為商,除了有眼力懂得討好當(dāng)官的,還有時刻警醒不被同行算計去,寧國忠的事兒對劉足金肯定有影響。 劉菲菲看寧櫻心思通透,心里松了口氣,如實道,“我爹忐忑了好幾日呢,就怕人家把年禮退回來,送進(jìn)去的東西不敢太貴重了,是晉州盛產(chǎn)的藥材,到了這兩日心才安定下來,之前針對劉家的幾戶商人安靜了許多,我爹高興得合不攏嘴,人又胖了一圈。” 想到劉老爺一圈一圈的贅rou,再胖下去,走路該地震山搖了,忍俊不禁道,“劉老爺是個有福相的。” “多虧了你,我爹說過年去寺廟為你祈福,還準(zhǔn)備在晉州為你塑個金身……” “大嫂,你饒過我吧,我什么都沒做,擔(dān)不起劉老爺?shù)母屑?,而且我才多大的年紀(jì),劉老爺那樣做可真是折我的壽了?!睂帣严氲狡饺談⒎品频淖雠?,說不準(zhǔn)是和劉老爺學(xué)來的,她不過幫忙帶個話,做決定的是譚慎衍,和她沒多大的關(guān)系,早先劉菲菲就送了不少禮,劉老爺又送了一箱金銀首飾,再塑個金身供養(yǎng)著,過猶不及,她真怕自己福氣沒了。 劉菲菲失笑,“我和爹說過了,他歇下這個心思了,你別擔(dān)心,劉家祖祖輩輩都是商人,你可能覺得沒什么,但是對我爹來說可是幫了大忙,不管做什么,為官也好,為商也罷,中間的彎彎繞繞多著呢,侯府收了禮,能幫我爹解決大麻煩,你值得他感激?!?/br> 商人地位低下,劉足金也知道自己不管送出去多少銀子,如果劉家真出事,不會有人出面幫忙,但不送禮的話麻煩事不斷,劉足金沒有法子,今年則不同,只給兩家侯府送了些珍貴的藥材,早點(diǎn)打點(diǎn)的府邸送了些尋常物件,劉家的生意卻沒出亂子,換往年是不可能的,中間有什么,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寧櫻搖頭,解釋道,“大嫂太看重我了二次元之農(nóng)夫。” 劉菲菲知道她面皮薄,有的事兒也不敢說得太過直白的,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大哥和我說了欽州的事兒,多虧了你,當(dāng)時送你大哥出京我就猶豫過用不用送他一個丫鬟伺候著,你大哥自己拒絕了,沒想到,那個丫鬟恬不知恥自己湊上去,若你大哥真和她有了什么,回到京城,下人們會怎樣看我的笑話?” 知情的清楚當(dāng)時是寧成昭自己不肯收,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她心眼小,容不得人,不肯派人伺候?qū)幊烧涯?,想到那人是老夫人送的,劉菲菲心里堵得厲害,老夫人送丫鬟給寧靜蕓本就沒安好心,被寧成昭接到二房不是給她添堵嗎? 不是劉菲菲挑撥離間,尋常人家的祖母怎么會做出這種損孫女的事情的來?“你和譚侍郎明年就要成親,我瞧著祖母會送人給你,長者賜不敢辭,你多小心些?!?/br> 劉菲菲如今和寧櫻是一條船上的人呢,她希望寧櫻能籠絡(luò)住譚慎衍的心,和和美美過日子才好。 老夫人送寧靜蕓丫鬟的時候,寧櫻就想到她出嫁會有那日,不過看譚慎衍的性子,老夫人的心思沒用,“大嫂不用擔(dān)心,我心里有打算。”老夫人往她身邊塞人,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 見她有自己的想法,劉菲菲沒有多說,低頭,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問寧櫻道,“早先你給我的那個方子我一直吃著,有機(jī)會遇著小太醫(yī),你可否幫我問問那個方子是否會影響懷孕,我想早日為你大哥生個孩子?!?/br> 她愛美,也愛孩子,如果兩者相沖撞的話,那個方子只能暫時停一停了。 寧櫻順著她的目光落到劉菲菲的肚子上,打趣道,“大嫂也不害臊,我可是小姑娘呢?!?/br> 劉菲菲面色一紅,她是急切的想要個孩子,有些話不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了,但想要收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索性厚著臉皮道,“你聰慧伶俐,我不瞞你是信任你,再說了,有什么好害臊的,早晚你也會有孩子的。” 劉菲菲說這番話,臉紅得不成樣子,金桂倒了茶,放在桌前,轉(zhuǎn)身退到門外。 姑嫂兩說了許久的話,算日子今日該在榮溪園用膳,兩人說說笑笑的往榮溪園走,穿過弄堂,遇著寧靜芳,劉菲菲喊了聲七meimei,寧櫻沒開口,倒是寧靜芳見著她有一瞬的恍惚,怔了片刻上前給劉菲菲和寧櫻打招呼,語氣溫和道,“大嫂和六jiejie也去榮溪園?” 劉菲菲點(diǎn)頭,秦氏說寧靜芳回來后大變了模樣,劉菲菲瞧著也是,善意的笑了笑,“七meimei,一起吧?!?/br> 寧靜芳側(cè)身打量著寧櫻,寧櫻比她去莊子的那會更美了,裁剪得體的衣衫,身形凹凸有致,即使外間罩了厚厚的襖子,依稀能感受到玲瓏有段的身姿,胸前脹鼓鼓的,比她的挺翹多了,寧靜芳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急忙按下心底升起的羨慕,緩緩道,“六jiejie,打人是我不對,回來后一直想找機(jī)會給你道歉,可惜你去昆州了,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br> 在莊子的時候,寧靜芳?xì)膺^寧櫻,恨不得寧櫻被毀了容,越長越丑,寧靜雅來莊子看過她幾次,慢慢,她就轉(zhuǎn)變了想法,寧靜雅說得對,一府姐妹,榮辱與共,爭個高低又能怎樣?約束好自己,老實本分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人與人比較,永遠(yuǎn)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懂得調(diào)整心態(tài),不然的話,一輩子跟別人較真,難受的還是自己。 她心里,是真的想通透了,寧靜雅和她說了好些寧靜蕓的事兒,讓她愈發(fā)領(lǐng)會到其中的利害,寧府遭難,她們差點(diǎn)連現(xiàn)在的生活都沒了,抓著小事斤斤計較不過徒增煩惱罷了修真美利堅。 寧櫻斜眼掃了寧靜芳一眼,淡淡道,“七meimei客氣了,那件事過去太久,我都不記得了。” 算起來,寧靜芳和她打架吃虧的是寧靜芳,她懷恨在心做什么?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夠了,人嘛,不能打了一架就要對方死,生活,還得往前走。 寧靜芳面色一喜,鄭重其事的給寧櫻鞠躬,“六jiejie,謝謝你原諒我?!?/br> 這話讓寧櫻一震,她眼中,寧靜芳是府里最受寵的嫡女,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時會給人鞠躬,不過有寧靜蕓的事情在前,寧靜芳是真認(rèn)為自己錯了還是裝腔作勢,往后就知道了。 到了榮溪園,柳氏看寧靜芳和寧櫻有說有笑,臉上有了一絲笑,這個女兒,懂得其中利害就好,她兄嫂看不起人想退親,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的,柳家成那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心眼實誠,不像她嫂子,對寧靜芳有幾分真心,這點(diǎn)比什么都重要,她爹娘不死,她兄嫂不敢掀風(fēng)浪,待寧靜芳進(jìn)了柳府的門就好了。 寧府的年還算熱鬧,可能經(jīng)歷過災(zāi)難,所有的人都收斂了身上的脾氣,歡歡喜喜的珍惜眼前。 上元節(jié),譚慎衍如約回來了,陪她放了一個時辰的花燈,還給了她一疊厚厚的信紙,譚慎衍說離開京城時半個月都給她寫信,她沒收到是福昌辦事不利的緣由,寧櫻抱著信,抬頭望著他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想他連夜要回昆州,擔(dān)憂道,“不如休息一晚吧,天寒地凍的,別生病了,明早再離開?!?/br> 一回京,譚慎衍自己都舍不得走了,但韓家的事兒不解決了,往后西南邊境還會生事,達(dá)爾在他手上,總要讓達(dá)爾在合適的時候派上用場,一切都還要再安排。 有的事兒,譚慎衍不想告訴寧櫻,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所做的是為了他們將來有更安穩(wěn)的日子。 周圍樹蔭下是歡聲笑語的男女,譚慎衍摟著寧櫻腰肢,臉上漾著意味不明的笑,“舍不得我?” 舍不得是肯定的,更多的是擔(dān)心,怕譚慎衍吃不消,在劍庸關(guān)的時候她看得出來,韓愈對她沒有惡意,看得出來韓愈心里是佩服譚慎衍的,立場不同才導(dǎo)致兩人關(guān)系不好,劍庸關(guān)都是韓愈的人,撕破臉,譚慎衍討不到好處。 見她輕輕點(diǎn)了下腦袋,譚慎衍心口一柔,“你別擔(dān)心,不會出事的?!?/br> 心里有要守護(hù)的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出事,上輩子,是他遇著她的時候太晚了,留不住她的命,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悲劇再發(fā)生,“過些日子,讓墨之為你把把脈,身子哪兒不舒服和他說?!?/br> “那你明日再走?老侯爺很擔(dān)心你,你可回去看過他了?”老侯爺身子不太好,已經(jīng)不能下地走動了,見著她卻還能認(rèn)出來,寧櫻陪他說了好些昆州的事兒,老侯爺年輕時去過劍庸關(guān),可以說,老侯爺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她想,老侯爺見著譚慎衍,一定會開心的。 譚慎衍揉揉她的鼻子,看她眼眶都紅了,好笑道,“我的馬一離開劍庸關(guān)祖父就收到信了,回來哪敢不先去看他,沒事兒的時候你多去陪陪他,待秋天的時候一切就好了。” 他總要回京成親的,那時候,就該把韓家連根拔起的時候了,但韓家一除,有的事情就要擱到臺面上說了,那時候,侯府的形勢會不太好,他握著寧櫻的手,輕輕問道,“櫻娘,往后我們會遇著困難,你怕嗎?” 第81章 還沒成親 他語氣低沉,寧櫻歪著頭沉默不言,驚覺握著自己手的力道緊了緊,她恍然大悟,譚慎衍怕會錯了意以為自己害怕,既然決定嫁給他,不管將來有多少困難,她都是愿意面對的,擲地有聲道,“你不怕的我便不怕。” 譚慎衍呼吸一輕,說道,“我不怕。”她陪著,做什么都是高興的。 寧櫻轉(zhuǎn)頭,視線落在花花綠綠的河面上,花燈五顏六色,各式各樣,如夜空中的繁星,星光熠熠。流水潺潺,花燈慢慢漂移,望不到盡頭的光亮,由深至淺,染透了整個河岸,寧櫻指著河面的花燈,狐疑道,“今年放花燈的人是不是比往年多?瞧著不太一樣呢?!?/br> 她眉眼溫柔,譚慎衍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年年都像這樣,往年來得遲罷了,你若喜歡,明年我們早些時候來?!?/br> 花燈映入眼簾,她清澈的眸子蒙上了光亮,他垂下頭,眼神落在她如扇的睫毛上,眸色微暖。 兩人靜默無言,暖暖的氣氛子在流淌,她仿佛就是人世間最美的風(fēng)景,譚慎衍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深情款款。 河岸上人來人往,喧鬧聲不斷,瞅著時辰,他該離開了,背身擋住旁人的目光,將寧櫻圈在他高大的陰影中,“下次回來就是我們成親的時候了。” 寧櫻一怔,臉上閃過一抹嬌羞,好在光線昏暗,譚慎衍看不出來,正了正神色,低聲詢問道,“你這會兒要走了?明早再走不行嗎?” 日落西山,他才回來,不到三個時辰,他就要離開了嗎?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盡量早日把劍庸關(guān)的事情安頓好,早點(diǎn)回京?!彼峭低祷貋淼?,傳到皇上耳朵里不好,如果韓愈這會兒生事,會壞了他的計劃,為了往后有更多的時間陪他,犧牲眼下不算什么,修長得手滑至她白皙嬌嫩的臉頰,輕輕碰了碰她不點(diǎn)而朱的紅唇,忍住悸動的心跳,嗓音沙啞的解釋道,“留下不妥當(dāng),你讓金桂陪你待會兒,人多,小心別被人沖撞了。” 百忙中回來已屬不易,他不敢太過貪戀。 寧櫻面露不舍,垂著眼瞼沉默,幾不可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叮囑道,“你走吧,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待會也準(zhǔn)備回了,不會被人沖撞的?!?/br> 譚慎衍目前在做什么,寧櫻無從得知,只是,看他眉宇間淌著戾氣,想來和韓家有關(guān),韓家是二皇子的人,動了韓家便是得罪了二皇子,她想,再過不久,譚慎衍會步入奪嫡之爭也不可知。 “你別擔(dān)心,不會出事的,我走了?!弊T慎衍擔(dān)心再歪膩下去,出城的人少了,他的行蹤會暴露,松開寧櫻,轉(zhuǎn)身闊步離去。 高達(dá)頎長的身影很快消失于人潮中,不遠(yuǎn)處的金桂看譚慎衍走了,她才小跑上前,看寧櫻依依不舍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尋著,安慰道,“小姐,我們也回了吧,太太在前邊等您呢?!?/br> 離開劍庸關(guān),譚慎衍承諾寧櫻上元節(jié)會回京陪她放花燈,金桂心里沒當(dāng)回事,方才見著譚慎衍才如夢初醒,譚慎衍能把這種事放在心上,若不是心里喜歡寧櫻,何須做到如此地步? 如果黃氏知道譚慎衍回京陪寧櫻,就知道早先換親的心思是大錯特錯了。 兩情相悅,譚慎衍和寧櫻的感情好著呢。 良久,寧櫻才收回目光,神色有些恍惚,像是做了場夢,恍恍惚惚的,不太真切,小聲問金桂道,“方才是他陪著我吧?!?/br> 很多時候,她都怕眼前擁有的是夢,夢醒了,什么都沒有。 金桂扶著寧櫻,側(cè)身擋著身后的涌來的人群,怕寧櫻被她們沖撞了,回道,“是譚侍郎,小姐擔(dān)心,最遲,譚侍郎夏末就回了?!?/br> 寧櫻但笑不語,她舍不得譚慎衍是真,更重要的是擔(dān)心譚慎衍出事,韓家出事,二皇子一派不會善罷甘休,往后的事情還多著呢。 主仆兩順著人潮往涼亭去,身形曼妙,影影綽綽,惹來一人的駐足。 這兩日,段瑞輸了些銀兩,心里正不痛快著,段巖重回京過年,對好幾年見不上一面的父親,段瑞沒多少感情,書院放假,他不愛在段府待著,約了譚慎平他們賭錢,誰知,段巖重拘著他要考核他功課,他明面上在書院念書,究竟花了多少時間在功課中,他心里門清,段巖重三言兩語就試探出他的深淺,結(jié)果可想而知,被段巖重訓(xùn)斥了一通,又被禁足,年后才放出來,在家里不順意,這兩日賭錢輸了好些銀子,他心里窩著火,譚慎平約他逛青樓,瞅著河岸人多,前來轉(zhuǎn)轉(zhuǎn),乍眼被一抹柿子紅長裙的女子吸引,定睛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了。 女子身段婀娜多姿,新月眉似蹙非蹙,雙眸微愁,纖細(xì)的身骨如弱柳扶風(fēng),側(cè)顏細(xì)致如玉,段瑞嘿嘿一笑,抵了抵身后的小廝,摸著下巴道,“上前打聽那是誰家的小姐,老夫人不是尋思著為我說親嗎,這等姿色清麗的小姐才配得上,趕緊打聽打聽,你爺我的正牌夫人就給她了?!?/br> 江四諂媚的點(diǎn)頭稱是,擠開身側(cè)的人群,直直往前走。 寧櫻穿了間柿子紅的褙子和拖地長裙,外邊的襖子放在涼亭了,河岸人多,倒不覺得冷,眼瞅著快到?jīng)鐾ち耍鋈缓筮厸_來一個男子擋住了去路,寧櫻皺了皺眉,礙著過節(jié)不想生事,越過男子,大步離去。 江四本是有心調(diào)戲一番,此刻卻被怔在原地,面上忽紅忽白,復(fù)雜難辨,自家的奴才什么性子段瑞再清楚不過,江四跟著他,沒少碰女人,這種表情還是頭回在他臉上瞧見,段瑞暗罵了句眼皮子淺,心里對前邊女子的容貌更好奇了,不由得加快步伐,到了江四跟前,抬腳踢向小廝小腿,碎罵道,“什么姿色,我看你都挪不動腿了?!?/br> 江四砸吧了兩下唇,仿佛嘴唇有些干,又抿了抿,半晌才回過神,驚魂甫定道,“少爺,那人咱動不得。” 段瑞為何被送去書院,當(dāng)日跟著段瑞的小廝全遭了秧,那時候他還不是段瑞的小廝,聽說了些段瑞在外邊做的事兒,段瑞帶人調(diào).戲了寧家六小姐,被刑部侍郎的人抓去刑部,若不是二爺親自去刑部要人,段瑞不知會有怎樣的下場呢,老夫人氣譚侍郎不把段府放在眼里,但是拿刑部一點(diǎn)法子都沒有,六部當(dāng)中,戶部有錢,兵部有權(quán),算得上是六部有實權(quán)的兩部,然而,刑部,卻是兩部都忌憚的,落到刑部手里,再有權(quán)的人都能被弄下馬,譚侍郎仗著手握京郊大營的兵符,更是不懼怕誰,初生牛犢不怕虎,譚侍郎勢不可擋,老夫人也只嘴上罵兩句,再不痛快,隔天就把段瑞送去了書院。 他就是那時候才被提攜起來伺候段瑞的,怕得罪貴人,他特意打聽過那日的事兒,寧櫻從昆州回京那日,他和段瑞剛從青樓出來,遠(yuǎn)遠(yuǎn)掃了眼,問身邊的人打聽,知道是寧櫻,發(fā)誓要暗暗遠(yuǎn)著,誰成想,才多久的時間就遇上了。 冤家路窄,他惹不起,只能躲。 段瑞冷哼聲,嫌棄在又踢了一腳,“全京城上下,有爺不能動的?招惹不起就娶回家慢慢收拾,不信降服不了一個女人,哪家的小姐讓你這般忌憚,爺還以為你被她美色迷住,走不動路了呢,沒出息的家伙?!?/br> 江四訕訕一笑,他能說自己先是被美色迷住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身份嗎?他不敢,若被段瑞覬覦上,后面又是一場惡戰(zhàn),段瑞不怕死,他卻惜命得緊,不能讓段瑞知道對方的身份。 如此想著,他沒有吭聲。 段瑞覺得無趣,揮手道,“罷了罷了,瞧你沒出息的小樣,我也懶得追上去了,爺為你放棄了一個美人,有緣總會再見的?!?/br> 江四悻悻然,段瑞還將這件事告訴了平日玩得好的幾人,譚慎平腦子里閃過寧櫻清秀的臉,心突突跳了跳,又覺得不太可能,天底下沒有那么巧的事兒,但又忍不住多問了兩句,問清楚是寧六小姐,譚慎平和段瑞臉上都不太好看。 前者是諱莫如深,三緘其口的神色,后者則是一臉猙獰,恨意沖天了。 “我還以為是誰,寧六小姐,性子是個潑辣的,爺長這么大,頭回在女人面前吃虧,就是這位六小姐搞的鬼,寧府也有少爺在書院念書?”段瑞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的這番話。 譚慎平心知不好,勸道,“你父親還在京中,你別生事,她畢竟是我往后的嫂嫂?!钡米镒T慎衍,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段瑞也反應(yīng)過來譚慎衍不好招惹了,但要他咽下這口氣,心里不順,不耐煩道,“知道了,就你嫂嫂厲害行了吧,我不招惹她,還不準(zhǔn)我招惹寧府的人了?” 譚慎平張了張嘴,還想說點(diǎn)什么,被段瑞笑嘻嘻的岔開了話…… 正月后,薛墨借故為寧櫻診脈來了寧府,寧國忠和老夫人如今在榮溪園不見客,薛墨徑直去了三房,寧靜芳在屋里繡自己的嫁妝,聽丫鬟說府里來了貴人,她笑了笑,不以為意道,“誰來了?” “懷恩侯府世子,薛小太醫(yī),聽說是給六小姐看病的,沒聽說六小姐哪兒不舒服啊,小姐用不用過去瞧瞧?” 寧靜芳始料不及,沒想到會是薛墨,手一頓,針刺入手指,手指一痛,她咬牙將針拔了出來,白皙的手指上起了腥紅的小點(diǎn),很快聚集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滴,薛墨,她心里向往的的夫婿,猛地聽到,心口止不住的顫抖了下,她抬眉打量著自己的丫鬟,如花,柳氏從外邊買回來的,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容貌不出挑,卻也算不上丑陋,她喜歡薛墨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說了親,見外男,對自己的名聲不好,這個道理如花不會不懂,而她卻問她用不用去桃園瞧瞧,這話,怎么聽都不該是為小姐名聲著想的丫鬟想出來的。 如花見寧靜芳沉著眉,臉色不太好看,急忙掏出手帕包裹住寧靜芳受傷的指頭,跪地認(rèn)錯道,“是奴婢的錯,往后再也不敢了?!?/br> 寧靜芳上上下下打量她兩眼,沉聲道,“明日不用來伺候了。” 柳府想方設(shè)法退親,若不是她外祖父外祖母壓著,阮氏早就想退親了,方才的事情傳出去,豈不是給了阮氏機(jī)會?家成表哥性子溫厚,兩人又是打小的情分,從那件事情后她名聲不太好,否則的話,柳氏不會挑了柳家,她該好好珍惜才是。 如花面色一白,手還捂著寧靜芳手指,身子瑟瑟發(fā)抖,哆嗦著唇求饒道,“求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jī)會,奴婢往后再也不敢了?!?/br> 寧靜芳低頭看向被染紅的手絹,沉默不言,如今的她經(jīng)不起一丁點(diǎn)閑言碎語,傳到柳家人口中,她們可不會給自己機(jī)會,鐵著心道,“你去院外伺候吧。” 言外之意就是留她在芳華園,但入屋是不能了。 如花身子一軟,攤坐在地。 寧靜芳收拾了針線籃子,穿上石榴色滾邊襖裙,起身朝外邊走,如今想來,當(dāng)時她心悅薛墨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薛墨豐神俊逸,姐夫是最受寵的六皇子,他的親事,注定是和權(quán)貴之女有關(guān)的,薛墨哪會看上自己? 院子里的丫鬟們看寧靜芳發(fā)落了身邊最受重用的丫鬟,皆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瞅著寧靜芳走出院子,大氣都不敢出,寧靜芳從莊子回來,性子變了許多,看似好相與了,實則心里主意比誰都大,早先服侍的丫鬟婆子被換了七七八八,眾人哪敢忤逆她,看地上跪著的如花面如死灰仿佛看到自己的命運(yùn),不敢懈怠,急忙找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