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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原配悍妻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譚慎衍置若罔聞,他好似有些口渴了,又倒了杯茶喝下,慢悠悠道,“我知道六小姐怕什么,那兩人看似是三夫人的人,你可知暗中為誰賣命?”

    寧櫻眉宇擰成了川字,眼里盡是懷疑,細想譚慎衍話里的意思,漸漸氣息不穩(wěn),她不止一次懷疑過熊大熊二的忠心,奈何手里沒人,熊大熊二不住在府里,她找不著機會打聽,沒想到,兩人不是黃氏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想得更多,上輩子,黃氏身邊沒有人,什么事兒都派熊大熊二去做,對兩人委以重任,誰知,兩人是老夫人埋在她身邊的棋子,上輩子,他們?yōu)槔戏蛉俗隽四男﹤S氏的事兒,她都記不住了。

    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來,想起來,她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或者,黃氏上輩子的死另有隱情,是她們沒懷疑罷了,想到一團一團的迷霧,她鼻子發(fā)酸,喉嚨堵得厲害,眼眶熱得氤氳起了水霧。

    譚慎衍看她鼻尖通紅,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他伸出手,輕輕攤開她的手掌,“二人的賣身契在三夫人身上,是生是死不過是三夫人一句話的事,你哭什么?”知曉熊大熊二的性子,他才不能讓黃氏繼續(xù)叫二人做事,掏出懷里的白色手帕,替她擦了擦濕噠噠的眼角,語氣一柔,“快到了,你上次問我的事兒我打聽清楚了,戶部禮部吏部都有空缺,以寧府今年的處境,戶部吏部是不成了,禮部可以?!?/br>
    寧櫻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才驚覺兩人離得太近了,身子微微后仰了下,渾身僵硬,輕輕道,“謝謝你?!?/br>
    寧伯庸想要手握實權,戶部是六部中油水最多的,管著國庫,禮部管著各官員的考核也是香餑餑,寧府高不成低不就,進兩步的確難,禮部也好,禮部尚書為人和氣,不會打壓下邊的官員,且相較其他五部,禮部的事情少,逢年過節(jié)的祭祀,宮宴都由禮部管轄,露臉的機會多,對寧伯庸來說,足夠了。

    譚慎衍的手還蹲在半空,半晌,慢慢抽了回去,低下頭,神色不明道,“我應該的?!?/br>
    她在他身邊自卑了那么多年,無非和背后沒有兄長支持有關,他會給她一個強大的娘家,真正護著她的娘家,而不是利用她的寧府。

    冰雪融化,路邊有青綠的草冒出了頭,一派生機盎然,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著,不一會兒,后邊傳來細碎的馬蹄聲,一眾身著常服的黑衣男子氣勢恢宏的騎馬追了上來,譚慎衍掀開簾子交代了幾聲,那些人騎著馬又浩浩蕩蕩離開了,寧櫻知曉,他們抓熊大熊二去了。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一處莊子外,門外矗立著兩座威嚴的石獅子,宏偉氣派,她掀開簾子,細雨霏霏,大門緊閉,無端顯出幾分蕭條來。刑部的人已經(jīng)到了,神色肅殺的圍著門,等著譚慎衍的指示,寧櫻打量著鶴紅色的大門,眼神一片灰暗,老夫人命熊大熊二做下這事兒是想嫁禍給黃氏的吧,可能消息不脛而走,擔心損壞了寧府的名聲,不得不咽下這事兒,由著寧國忠懷疑到懷恩侯府。

    她看著譚慎衍舉起手,門口,福昌抬手敲響了門,待門吱呀聲傳來響動,人一窩蜂撞開門沖了進去,速度快,沒有做任何停留,不一會兒,熊大熊二被人押著出來,身上干凈整潔,發(fā)髻高豎,眉目間浩然正氣,看不出絲毫慌亂,寧櫻心口一痛,放下了簾子,她這回才看清,以熊大熊二這通身的氣質,哪是像養(yǎng)在莊子上的小廝,分明是從小跟人認真學過規(guī)矩的,她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熊大熊二認出是寧府的馬車,兩人對視一眼,好奇不已,然而,待被人壓著走了,也沒看清馬車里的是何人,兩人更不知犯了什么錯,熊二努力的回頭,朝著馬車里的人道,“不知是哪位主子瞧奴才兄弟二人不順眼想要除之而后快,請讓奴才們死個明白?!毙芏凶约旱拇蛩悖麄兠髅媸侨康娜?,實則為老夫人辦事,不管誰,都不敢將他二人如何,只要看清里邊的人是誰,兩人好思量對策。

    譚慎衍看寧櫻面色慘白,他沉聲道,“帶走?!闭Z聲落下,見寧櫻緩緩掀開了簾子,臉色白得煞人,聲音微微戰(zhàn)栗著,對著二人的背影道,“熊大熊二,我娘待你們不薄,你們做下的事情她清楚嗎?”

    丟下這句,寧櫻慌亂的放下了簾子,腦子里亂哄哄的,心緒煩躁,熊大熊二幫黃氏辦事,會不會中間抓著黃氏什么把柄了念及此,她有些坐不住了,手伸到簾子邊,想掀開再問問,被譚慎衍按住了,“不著急?!?/br>
    車夫知道的事情少,這會兒看情勢不對,不敢插話,悶聲不言,待馬車里傳來聲回走的男音,他急忙揮舞著鞭子,調轉馬車頭,慢慢往回。

    寧櫻心底難受,她大致明白為何譚慎衍要叫住她了,是想提前告訴她,叫她有個心理準備,她蒼白的笑了笑,“譚侍郎是不是還查到什么?”

    “剩下的事兒你別管了,這件事影響寧老爺前程,對三房來說,算不得壞事。”譚慎衍不知曉熊大熊二便能叫她難受成這樣,她總是這樣,看似心腸硬實則比誰都軟,回去時,兩人一陣沉默,淅淅瀝瀝的小雨入耳,擾人心緒,寧櫻索性拉開簾子,趴在窗欞上,靜靜欣賞著春雨潤萬物的聲響,側顏姣好,鼻子發(fā)紅,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叫譚慎衍動了動手指,想抱抱她,又極力忍住了,來日方長,她身邊的不順遂,他會一一鏟平。

    馬車進了城,譚慎衍讓車夫停下,徑直走了,“你有什么想問兩人的可以來刑部,不過兩人嘴巴嚴實,怕問不出什么來?!?/br>
    有的事情不是他們做的,當然問不出來,然而,人進了刑部,沒有他們不認賬的,譚慎衍身上的衣衫還濕著,迎著雨,闊步走向旁邊衙門,門口的士兵朝他行禮,態(tài)度恭順,譚慎衍回眸瞅了眼,繼而抬腳走了進去。

    寧櫻怔怔的,吩咐車夫道,“我們回去吧。”

    回到寧府,寧國忠去衙門了,府里沒人,她去梧桐院看黃氏,黃氏和寧靜蕓坐在屋里,各忙各的事情,想到黃氏對熊大熊二的器重,寧櫻覺得心寒,如小時候那般跑上前抱住黃氏,聲音哽咽,“娘?!?/br>
    黃氏丟下手里的活兒,反手拉開她,“怎么了?”

    寧櫻眼眶發(fā)紅,搖了搖頭,她想了許多,老夫人看不起她和黃氏,想法子除掉她們不是沒有可能,府里只有張大夫,被老夫人收買了,中了毒張大夫瞞著不說,誰知道?熊大熊二的事情讓她認定上輩子她和黃氏死有貓膩,和老夫人脫不了關系、黃氏揉揉她的頭,大女兒冷清不喜人靠近,小女兒是個愛撒嬌的,黃氏拉著她的手,溫煦道,“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晚,是不是遇著什么事情了?”

    金桂將寧櫻和譚慎衍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知曉寧櫻情緒從何而來,寧櫻做事不計后果,性子卻是個善良的,好比五小姐的事兒,她與五小姐不對付,五小姐自降身份做出那等丟人現(xiàn)眼之事,寧櫻完全可以任由寧靜蕓順水推舟成全她,叫寧靜蕓淪為京城的笑柄,人人唾棄的對象,然而,她選擇告訴黃氏,不想毀了寧靜蕓一輩子,想到這,金桂搖了搖頭,從旁抬出一根凳子,扶著寧櫻坐下,緩緩稟告黃氏道,“在路上遇著譚侍郎了,他出城辦點事,下著雨,讓小姐送他一程,誰知,譚侍郎是為了年后府里丫鬟背剃光頭之事,抓著背后之人了,是熊大熊二,小姐心里不相信,正難受著呢,太太勸勸吧?!?/br>
    黃氏身形一顫,臉色漸冷,不確定道,“熊大熊二?他們平日不住在府里,那件事怎么可能和他們有關?”當著寧櫻的面,她沒有說有人栽贓她的事兒,剛回府,她想給寧櫻營造一種闔家其樂融融的現(xiàn)象,不在她跟前說老夫人壞話,寧櫻心思敏感,知曉老夫人不喜歡她,回府第一天就不往榮溪園湊,隨后又問吳mama打聽十年前的事兒,對女兒的心思,黃氏看不懂,但不忍她將事情壓在心里,什么都自己藏著捂著,清寧侯府之事,黃氏不敢相信,憑寧櫻的手段叫寧靜蕓和程云潤退了親,就是她,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才想出一個法子,且不敢保證清寧侯府答不答應,寧櫻算計了月姨娘和寧伯瑾,一擊即中,論心計,黃氏不得不說她厲害。

    寧櫻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耳朵,神色悵然,“他們是老夫人的人,約莫是想陷害您吧,誰成想,風聲傳到外邊,御史臺彈劾祖父,祖父懷疑是清寧侯作怪,讓譚侍郎幫忙查,最后,查到了熊大熊二身上,娘用不用去榮溪園問問老夫人?”

    黃氏沉吟,看了門口的秋水一眼,秋水會意,轉身走了出去,而屋里,聽到事情起因經(jīng)過的寧靜蕓一臉難以置信,為老夫人辯駁道,“熊大熊二的賣身契在母親手里,怎么會為祖母賣命,除掉了七meimei,如今又想拿祖母出氣了?”寧靜蕓鄙夷的輕哼了聲,擱下手里的針線,側身,嘲笑的望著寧櫻。

    黃氏不愉的蹙了蹙眉,“櫻娘不會胡說,你繼續(xù)繡你的嫁衣,這件事有我在,不用你cao心?!边@一刻,黃氏才知寧靜蕓的性子是真的養(yǎng)歪了,比起寧櫻,寧靜蕓只看到利益,不念親情,想到前兩日,寧靜蕓問她要嫁妝之事,開口就想拿走自己庫房大半的貴重物品,心不小,黃氏對她有愧疚不假,可是,留下的莊子鋪子收益夠做她的嫁妝了,沒想到,寧靜蕓開口要她庫房的東西。

    她存過心思分成兩份,寧靜蕓和寧櫻一人一半,眼下,只想全部留給寧櫻,寧靜蕓在府里錦衣玉食,寧櫻打小過得清苦,她對寧靜蕓有愧疚,何嘗對寧櫻沒有?想著寧櫻自小養(yǎng)在身邊,寧靜蕓沒有體會過親情,遇著事情,多是讓寧櫻讓著,但是再讓下去,寧櫻什么都沒有,該更難受了。

    聽黃氏語氣不好,寧櫻又哼了聲,收了針線,站起身準備出去,黃氏眼神一凜,她才知,這個女兒再不管教,往后嫁了人,真的是給茍家添麻煩,板著臉呵斥道,“就在屋里繡嫁衣,哪兒也不準去,我會讓吳mama守著你,你若離開,往后就別想再回來?!?/br>
    寧靜蕓始料未及,睜大眼,不相信黃氏竟敢說出這種話來,回到府里,黃氏子在她跟前總是小心翼翼的,凡事順著她,如今是知曉她往后沒有反駁她的余地,懶得維持面上的慈母了嗎?

    第043章  落網(wǎng)之后

    寧靜蕓冷冷得看向黃氏,清亮透徹的眸子里盡是怨氣,手緊了又緊,繃著臉,面色蒼白,許久才緩和過來,聲音嘶啞低沉,怨氣沖沖的冷嘲熱諷道,“是不是認為我嫁得不好,往后不得不靠著您故而不敢反駁您,不敢忤逆您,凡事都要逆來順受聽您安排?”她自嘲的笑了笑,“撕下明面的偽裝,露出本來的面目了?”她話說得輕松,衣袖下緊握成拳的手青筋直跳,她睜著眼,眼神一眨不眨定定的凝視著黃氏,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著。

    她就想,黃氏當初忍心拋下她,這次回來怎么就改了性子忽然對她好了?不過是欲蓋彌彰,掩飾自己的本性罷了。設計她退親,強迫她嫁給出身低廉其貌不揚的男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忤逆老夫人,她不過是兩人斗爭的犧牲品,老夫人縱然有心思不是全心全意的為了她好,可出發(fā)點是為了寧府,黃氏呢?

    寧靜蕓揚起嘴角,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十年不見的娘親,對自己能有多大的感情?即使有,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目光緩緩挪到邊上的寧櫻身上,她緊緊咬著下唇,指甲陷入rou里,顫抖對黃氏道,“您的好,我都記著,都記著……”

    黃氏皺了皺眉,看她身形微顫,神色麻木,她目光一軟,上前一步想拉她,伸至半空,被她用力的拂開,只聽她的話如針刺入自己心頭,叫她心口刺痛。

    寧靜蕓的聲音趨于平靜,平靜得叫人膽顫,“我哪兒也不會去,會嫁人的,不用您整日算計著這點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后,不用您管我的死活,我寧靜蕓,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br>
    丟下這句,寧靜蕓掉頭疾走,門口的柔蘭見勢不對,看寧靜蕓臉色蒼白如紙,雙眼黯淡無光,好看的眸子無一汪死潭,她心口一顫,伸出手,小心扶著寧靜蕓,配合她的腳步,急匆匆朝外邊走,回過頭,倉促的給黃氏施禮告辭,看黃氏面色發(fā)白,她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

    黃氏走了兩步,張嘴想叫住她,雙唇動了動,喉嚨發(fā)熱得說不出一個字,眼睜睜瞧著寧靜蕓出了院子,她才眼眶一紅,落下淚來,喃喃道,“你jiejie,性子是養(yǎng)歪了,她估計更恨娘了,櫻娘……”

    “娘,我在。”

    “往后……”黃氏咽了咽口水,想說點什么,一時又忘記了。

    寧櫻扶著她,于心不忍,黃氏心里,待寧靜蕓和風細雨,從未紅過臉,方才,該是被寧靜蕓的話傷著了,她緩緩道,“娘,您將名下的田莊鋪子,庫房的金銀首飾給jiejie吧,我不會多想的?!?/br>
    依著寧靜蕓的性子,該是向黃氏開過口要嫁妝了,寧櫻不羨慕,她手里頭有筆銀子,夠用就成了,薛怡說得對,她離嫁人還早著,嫁妝的事兒不著急,真正兩情相悅的人,成親不會在意女子的嫁妝,她這輩子,注定是要嫁給一個自己喜歡同時又喜歡自己的人的。

    黃氏一怔,轉過頭,望著她精致白皙的面龐,輕輕點了點頭,掖了掖眼角,眼神一沉,閃過滔天恨意,她的女兒,性子歪了,一輩子毀在老夫人手里,如何叫她甘心?

    “我們去榮溪園瞧瞧吧,你祖母收買熊大熊二,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櫻娘……”黃氏希望寧櫻活得簡單些,但是,貌似總是將她牽扯進來,甚至叫她暗中偷偷幫自己,她頓了頓,道,“你與我一起吧,你jiejie,之后我再與她說說。”

    寧靜蕓被權勢迷了眼,有朝一日,她會體諒自己的一番苦心,在此之前,她希望寧靜蕓好好和她相處,和寧櫻相處,血濃于水,世上沒有比她們更親的人了。

    寧國忠不在,老夫人坐在拔步床前,手里捻著佛珠,嘴里誦著佛經(jīng),神色虔誠,黃氏沒立即出聲打斷老夫人,拉著寧櫻坐下,待老夫人誦完一小段睜開眼,黃氏才屈膝見禮,“櫻娘在外邊遇著譚侍郎,父親托他查前些日子下人被剃光頭之事有了眉目,母親猜怎么著?”

    老夫人不喜她誦經(jīng)的時候屋里來人,臉色不愉,聽黃氏語氣怪異,她心里覺得不妙,朝外喚了聲佟mama,佟mama聞聲進了屋,她順勢將手里的佛珠遞過去,“收著吧,給三夫人和六小姐倒茶,順便去門房問問老爺他們何時回來?!?/br>
    佟mama覺得黃氏來者不善,拿了珠子,小心翼翼將其放好,給黃氏倒茶時,被黃氏拒絕了,佟mama面上無光,站在一側,得到老夫人示意后,緩緩退了出去。

    老夫人望著一臉平靜的黃氏,蹙眉道,“老爺沒和我說這事兒,背后之人是誰?”老夫人懷疑是府里人所為,也曾懷疑過黃氏,后覺得不可能,排除了黃氏的嫌疑,她想了許久也沒想出誰在背后搞鬼。

    黃氏脊背筆直,聲音不高不低道,“譚侍郎今日派刑部的人去莊子上抓著兩人,已經(jīng)送往刑部了,說來慚愧,竟是兒媳身邊的熊大熊二……”她的話說完,看老夫人嘴角抽搐了兩下,語氣篤定的反駁她道,“不可能,怎么會是他們?”

    黃氏冷笑,“兒媳也這般認為,不過刑部素來不會冤枉人,熊大熊二跟著兒媳多年,兒媳相信他們的忠心無疑,一切只有等刑部的結果出來,相信很快的?!?/br>
    老夫人久久沒回過神,認真盯著黃氏看了兩眼,見她神色肅穆不像是說謊騙人,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道,“刑部的人是不是弄錯了?”她目光炯炯的望著黃氏,想要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不得不說,她回味過來了,有人要借熊大熊二的手推到她身上,她以為黃氏不敢明目張膽鬧事拖累寧靜蕓的名聲,卻不想,是她想錯了,黃氏,依然是十年前的黃氏,凡事只有她,沒有別人。

    黃氏饒有興味的看著老夫人,如愿見她面色轉白,撫著平順的衣袖,慢吞吞開口道,“這個兒媳就不知道了,不過,譚侍郎親自帶人去莊子上抓的人,想必錯不了,過兩日就有結果了,兒媳告訴母親皆因熊大熊二是兒媳的人,他們犯下的事情,兒媳不知情卻也難辭其咎,待父親回來,兒媳會好好解釋的?!?/br>
    老夫人神色一噎,慘白的臉頰漸漸變紅,擺手道,“你什么性子我與老爺都清楚,不會怪罪到你頭上的?!彼X子一片混沌,不知接下來該說什么,怔怔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先回吧,待會老大回來,我讓他去刑部問問?!?/br>
    熊大熊二是她安插在黃氏身邊的人,老夫人擔心熊大熊二做的事兒被黃氏反咬一口怪在自己頭上,眼瞅著科考接近,朝堂為了給人騰位子,好些大人出了事兒,正人心惶惶著,年年科考前后就是整頓朝綱之時,眾人皆提心吊膽生怕查到自己頭上,和寧國忠爭奪內閣輔臣之位的有懷恩侯府的老侯爺,寧國忠機會渺茫卻也不是沒有半分勝算,如果府里鬧出這種事,她顏面盡損是回事,只怕會不可避免的拖累寧國忠,在入內閣的事情上,寧國忠就無半分可能了,若是這樣的話,寧國忠不會饒過她,想到這,她坐不住了,朝外邊喊了聲佟mama,門口的丫鬟覺得怪異,探頭回稟道,“佟mama剛出去了,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這才想起她讓佟mama去知會聲門房婆子的事兒,心下煩躁,“無事?!?/br>
    “母親沒事兒的話,我與櫻娘先回了,晚點再來給您和父親請安?!睂幉屪T慎衍打聽六部官職的事兒有了結果,稍后寧國忠回來,會差人讓她和寧櫻再過來說話,想到寧國忠得知老夫人在背后拆臺,不知會如何?黃氏心情稍微好了些,老夫人養(yǎng)歪她的女兒,就該想過有今日。

    她本是不打算這時候和老夫人爭鋒相對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黃氏期望寧國忠入內閣,寧府水漲船高,往后寧櫻的親事容易些,但是瞅著寧靜蕓的性子,她壓不住心頭的火氣,若能借著這個機會,讓寧國忠和老夫人心生罅隙,也算不錯,到門口時,她想起一件事,回眸,笑容滿面道,“之前,兒媳讓人打聽兩名接生婆的去向,如今找著人了,改天請她們來府里說說話,照理說有的事兒過去就算了,畢竟死的人不能活過來,而活著的人不能為了她們去死,但三爺?shù)弥勒嫦?,當初他多期待婷姨娘生下那個孩子兒媳看在眼里,十年了,該叫三爺明白……”

    老夫人穿鞋下地,聽著這話,身形一頓,再看黃氏,已牽著寧櫻的手走了,她心下一慌,如果十年前的事情被挖出來,她老臉都沒了,抬起手,聲音急切的喚道,“佟mama,佟mama……”連著喊了兩聲又回過神來,急忙改口,“麗菊,麗菊……”

    “老夫人……”方才探頭的丫鬟走了進來,躬身施禮,盯著地面上的羊毛毯,眼神不解。

    “你讓管家去衙門將大爺叫回來,我有事與他說?!笔虑榈泌s在寧國忠得到消息前問清楚關于熊大熊二的事兒,否則,被黃氏反咬一口就糟了,還有十年前的事兒得想法子遮掩過去,不能牽扯到她身上。

    麗菊轉身欲出門,便看寧國忠鐵青著臉站在門口,聲音冷厲,“叫老大回來做什么,你做下的事兒,老大能為幫你遮掩是不是?”

    她知曉不對勁,急忙蹲下身,給寧國忠施禮,進退不得。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見寧國忠一身朝服站在門口,眉目含怒,威嚴的面龐帶著滔天怒火,此時壓抑在眉梢蓄勢待發(fā),她訕訕笑了笑,“老爺怎么回來了?”

    “我不回來怎么知道你暗地做的事兒,收買兒媳身邊的人在后宅掀風浪最后嫁禍到兒媳頭上,余氏,你好大的膽子?!睂巼页撩?,一番話說得咬牙切齒,若不是車夫心眼多告知管家,管家察覺事情不妥來衙門找他,他還不知,他忙著走動關系想贏懷恩侯老侯爺,而老夫人在后宅給他埋下這么個把柄,內閣輔臣,他是無望了,可想而知,今天下午御史臺就會從刑部聽到風聲,明日彈劾他的折子便會呈遞到皇上跟前,懷恩侯與青巖侯勾結,怎會錯過這等機會,想到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做的,他抬起手,重重扇了老夫人一個耳光,怒不可止道,“看看你做的事兒?!?/br>
    老夫人心下冤枉,熊大熊二雖然是她的人,但是府里的事情真不是她吩咐下去的,收買熊大熊二只為監(jiān)視黃氏的一舉一動,誰知,會鬧出這種事兒。

    捂著半邊臉,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泫然欲泣道,“老爺,我跟著你幾十年,我什么性子你還不明白?你的官職升遷重大,為此,我讓黃氏和小六回府保全府里的名聲,又怎么會犯下這種事,背后有人陷害我?!?/br>
    寧國忠惡狠狠瞪她一眼,“你還有臉說,陷害?誰,老三媳婦?她回府后什么性子所有下人看在眼里,好端端的她陷害你做什么?”

    老夫人面色一滯,但看寧國忠怒火中燒,臉色鐵青,踟躇的將十年前的事兒說了,婷姨娘之死是她和竹姨娘一手推動的,不過出面的竹姨娘,寧國忠以為她不喜黃氏,處置時故意針對她,實則,她是想將黃氏除之而后快,她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被黃氏當根草似的對待,她如何忍受得了,這才起了心思。

    寧國忠面色難掩震驚,聽完老夫人所說,愈發(fā)勃然大怒,一把踢開跟前礙眼的凳子,低喝一聲道,“身為一府主母,你竟然做出這等下做事,傳出去,是要老大老二他們也跟著受連累是不是?”

    “我當時也是氣急了,正逢竹姨娘和婷姨娘同時懷孕,我就暗示了兩句,沒想竹姨娘膽子大,直接害死了婷姨娘,老爺,我知道錯了?!崩戏蛉讼?,她告訴寧國忠總比黃氏說強,黃氏語言尖酸刻薄,只會添油加醋,那時候,寧國忠更氣。

    麗菊的手還扶著老夫人,清楚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大事,恨不能此時不在屋里,盡量低著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后宅之中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想活下去。好在,下一刻,寧國忠就攆她出去,“麗菊出去,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難怪這些年誦經(jīng)念佛,原來是自己做了虧心事,夜不能寐?!?/br>
    麗菊如被大赦似的,顧不得禮儀規(guī)矩,松開老夫人的手,三步并兩步出了屋子。

    寧國忠對老夫人失望極了,她一個堂堂正正的主母,去管兒子后院的事兒,還插手害死了其中一個姨娘和孩子,有辱主母風范。

    老夫人身子打顫,倒退兩步跌坐在床上,哭訴道,“婷姨娘死后,我意識到自己錯了,但熊大熊二不是我指使的,老爺莫被人蒙蔽了雙眼。”

    這時候,門口的金順稟報,“老爺,刑部來人了,說那等奴才,是送回寧府還是刑部直接處置了?”

    寧國忠神色一凜,“直接處置了,告訴刑部的人,二人背主棄義,死不足惜……”

    老夫人一臉灰敗,兩人死了,她更是有口莫辯,不由得著急出聲阻攔道,“不能,他們不能死,他們不是受我指使的,他們死了,我不是要白白背下這個黑鍋?”

    寧國忠瞪她一眼,完全不給她機會,“金順,去吧,記得說話客氣些,別得罪了刑部的人?!?/br>
    “是?!苯痦槾蟾胖獣晕堇锇l(fā)生了何事,因著老夫人做下的事情,老爺和內閣輔臣之位擦肩而過,心里氣憤可想而知。

    金順小跑著走向大門,到垂花廳時,速度慢了下來,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子,放手里掂了掂,不慌不忙的走向大門,笑容滿面的和刑部的人道,“我家老爺說清楚了,熊大熊二公報私仇壞了寧府的名聲,一切依著刑部的規(guī)矩處置就好,這是我家老爺打賞官爺喝酒的,辛苦跑這一趟了。”

    官差接過錢袋子,面容冷淡,眉目間盡是倨傲,也不道謝,收了錢轉身就走。金順瞧著他騎馬遠去才掉轉頭,望著鶴紅色油漆的牌匾,遺憾不已,如果沒發(fā)生這樁事,過不久,牌匾就該鑲層金邊了……

    回到刑部大牢,官差換了副面孔,忐忑不安的遞上手里的錢袋子,低眉順耳道,“寧老爺回府了,說二人任由刑部處置,這是寧府管家打賞的,侍郎爺……”

    黑漆木案桌前,譚慎衍閉目假寐,聞言,睜開眼掃了眼錢袋子,淡淡擺手道,“打賞你的,你收著吧,將兩人拉出去,交給福昌?!?/br>
    “是。”

    熊大熊二發(fā)髻凌亂,衣衫不整的被拖出來,嘴角殘存著些許血漬,浸得雙唇血紅,猙獰恐怖。

    二人有氣無力的被人拖著,經(jīng)過時,抬頭掃了眼案桌前邪魅陰狠的男子,只覺得身子哆嗦不已。

    “這世上,沒有我譚慎衍撬不開的嘴,沒有我得不到的答案,寧老夫人利用你們賣命可不管你們死活……”

    他聲音低沉,如鐵鞭擊打rou體的聲音,兩人驚恐的低下頭,不敢再與之對視。

    “我這人最是心軟,最近煩心事多,手頭不想見血,你們出去后,性子警醒些,聽說你們還有位父親?”譚慎衍的話云淡風輕,二人卻聽得脊背生涼,雙腿一彎,跪了下去,“謝侍郎爺不殺之恩?!?/br>
    “倒是個聰明伶俐的,當初怎么就聽信外人的話走了歪路呢?下去吧?!?/br>
    官差會意,拖著二人往外邊走。

    又坐了會兒,譚慎衍才站起身,撣了撣肩頭的灰塵,慢條斯理跟著走了出去,他一走,大牢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總算將閻王送走了,獄卒們面面相覷,暗暗松了口氣。

    譚慎衍衣衫已經(jīng)干了,細聞,充斥著淡淡的梅花香,是寧櫻馬車上帶的,他面色軟和了些,坐上車,福昌跟著跳上馬車,隔著簾子回稟道,“兩人送走了,寧府的事兒完成了,少爺可是要回府?”

    譚慎衍面色一沉,眼里閃過晦暗的光,漸漸,泯滅沉寂,“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