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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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耶!開飯!沖呀!” 教室瞬間空空蕩蕩,只剩下最前面的阮恬和最后面的宋厭夏枝野。 夏枝野前前后后拒絕了四五個人的晚飯邀約,偏頭看向宋厭:“這位來自馬達加斯加的外國友人,要不我晚上請你吃個飯?” 宋厭一臉淡定地收拾著書包:“如果你再提這五個字我不介意把你的舌頭扒下來快遞到馬達加斯加的沙漠中央的仙人掌上接受七天七夜烈日曝曬的洗禮?!?/br> “……” 顯然平時沒什么人敢對社會哥這么說話,夏枝野的表情有點受到?jīng)_擊。 “所以麻煩讓讓。” 宋厭拎著書包站起身,垂眼看向自己身邊這位三中小霸王,一臉“你再惹老子老子不敢保證會做出什么事”的酷比表情。 夏枝野微仰著腦袋,和他對視三秒,然后慢悠悠地吐出四個字:“你好兇哦。” 宋厭:“……” 哦你媽,拳頭硬了。 正準(zhǔn)備把擋著座位出口的夏枝野連人帶椅子一起扔出去,講臺上的阮恬發(fā)了話:“你倆怎么還不走?” 夏枝野回過頭,語調(diào)散漫:“報告老師,宋厭同學(xué)今天上午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想請他吃個晚飯,表示感謝?!?/br> “這樣啊。”阮恬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宋厭同學(xué)就趕快去吧,正好可以趁機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處好關(guān)系,培養(yǎng)默契。聯(lián)考成績就看你們了,加油哦!” 宋厭:“……” 誰他媽要和這傻逼聯(lián)絡(luò)感情。 · 架不住阮恬親自陪著他們出了校門,宋厭只能癱著臉應(yīng)了下來。 傍晚的老街比上午看起來討喜多了。 盡管一樣嘈雜擁擠,但各家店鋪都亮起了燈,燒烤龍蝦大排擋也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食材一下鍋,滋滋冒起油煙,空氣里霎時充滿各種辣椒與香料的味道,連帶著人們吆五喝六的嬉笑怒罵都顯得活色生香可愛起來。 夏枝野問:“你應(yīng)該沒怎么來過這種地方吃飯吧。” 宋厭沒回答。 因為他確實沒怎么來過這種地方吃飯。 雖然他媽死得早,他爸不待見他,但是從物質(zhì)生活這方面來說,他從記事起就過得很優(yōu)渥,尤其是隨著年紀(jì)增長,宋明海生意越做越大,他在皇城根下也能算個實打?qū)嵉母欢恕?/br> 他也不是看不上這種地方,只是單純的沒機會。 夏枝野看他表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懶洋洋地搭上他的肩:“行吧,那今天就請你吃頓大餐,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高手在民間?!?/br> 下一秒爪子就被用力拍掉:“別他媽動手動腳?!?/br> “大家都是兄弟,摟一下怎么了。”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 “一起打過架,一起淋過雨,一起見過家長一起撒過謊,這還不叫兄弟?” “……” 宋厭一時竟無法反駁。 于是這位兄弟就帶著他在擁擠的人群和老舊的街道之間來回穿梭,七拐八拐,上坡下坡。 最后終于在一個隱匿于街道角落的小推車前停了下來:“阿姨,來兩碗大份豌雜面,再來個大份狼牙土豆?!?/br> 宋厭:“?”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小推車頂多一米來寬,旁邊擺了個燒煤爐,爐上架了口鍋,再搭了兩張折疊桌和幾個小馬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宋厭:“大餐?” 夏枝野:“這個碗還不夠大?” 宋厭:“……” 是挺大的,快趕上宋厭臉那么大了。 臊子也鋪得厚實,辣油紅汪汪一片,狼牙土豆炸得酥黃,撒上孜然和辣椒粉,聞上去格外的香。 賣面的女人則瘦得有些脫相,一雙眼睛看起來大得有點突兀。把面端上來的時候,一個勁兒用手勢沖著夏枝野比劃著什么,臉上堆滿憨厚又開心的笑容。 夏枝野把錢給她,她不樂意要,拼命往回推,最后還是夏枝野說了句“你再這樣我以后就不來了”,才勉為其難的收下,繼續(xù)去招待別的客人。 而宋厭已經(jīng)提前用紙巾把桌椅來回擦了三遍。 “講究?!毕闹σ鞍褧S意往地上一扔,掰開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宋厭,“嘗嘗。” 宋厭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帶著自己繞了大半天,就為了來這犄角旮旯吃一碗可能連營業(yè)執(zhí)照都沒有的小面的行為。 但還不至于矯情到耍什么大少爺脾氣。 接過筷子,嘗了一口,面條勁道爽滑,臊子咸淡恰到好處,味道居然真不錯。 不過雖然好吃,卻也沒好吃到值得人專門步行十幾分鐘來吃一口的程度,所以他覺得夏枝野這人或多或少還是有點毛病,只想快點吃完走人。 然而世界上有個成語叫事與愿違。 同時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成語叫冤家路窄。 兩人坐在推車背后靠近臺階邊沿的角落里好端端地吃著面,一道熟悉的聲音非常煞風(fēng)景地砸了過來。 “喲,老板娘,最近生意不錯啊?!?/br> “唔唔,唔唔唔?!?/br> “別比劃了,我們又看不懂,把錢拿出來就行?!?/br> “唔唔唔!” “嚷嚷什么嚷嚷,你開這個面攤沒少沾我們老大的光吧?不然就你一個啞巴女人,能開得下去?就收你一點保護費你還不樂意了,懂不懂感……草!誰他媽扔的筷子!” “抱歉,手滑?!?/br> 夏枝野擦著手,轉(zhuǎn)過身,眼尾微挑,睨向?qū)Ψ?,看上去散漫又不好招惹?/br> 那群本來還囂張跋扈的雞毛撣子愣了愣。 三秒后。 “艸!夏枝野!他媽的怎么哪兒都有你!” 紅毛雞接近崩潰,連帶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都開始出現(xiàn)幻痛。 夏枝野認(rèn)真答道:“可能這就是緣分吧?!?/br> “緣你媽的分!”紅毛雞拿著把小刀,指著他們,吼得氣勢洶洶,“上午的事老子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次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你就少管閑事,不然別怪老子他媽的不客氣!” 如果不是上午見識過這幾人落荒而逃的樣子,宋厭大概可能真的就被唬住了。 但是那一幕印象實在過于深刻,以至于真的就連一點兒緊張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只是一臉漠然地放下筷子,拿出手機,準(zhǔn)備撥打110. 卻被夏枝野按住了手腕。 宋厭掀起眼皮:“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br> 夏枝野一臉深情:“我知道。但這小攤沒營業(yè)執(zhí)照。” 宋厭:“……” 居然還真他媽的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 這要是報了警,怕是要連攤帶鍋一起端,基本就是斷了這個啞巴女人的生路。 宋厭做不出來這種事。 于是面不改色地把沈嘉言的備注改成110,然后撥了過去:“喂,110嗎,我報警?!?/br> 電話那頭的沈嘉言:“?” 電話這頭的雞毛撣子:“??” “大哥!他居然報警!” “年輕人簡直不講武德!” 其中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雞毛撣子撲上來就準(zhǔn)備搶宋厭手機。 宋厭反應(yīng)極快,舉著手機起身往后一退。 然而腳卻不小心從臺階邊沿踩了空,腳踝往下一折,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變了臉色。 夏枝野見狀,二話不說,站起身,cao起馬扎狠狠薅上了試圖搶手機那位的腦袋。 一聲悶響,那人捂著頭痛苦不已地倒了地。 夏枝野就站在他旁邊,眸光從眼尾瞥過,散漫掃向其他人:“還來嗎?” 鮮血順著他手中的馬扎淌落在地,襯著凜冽瘦削的指節(jié),有些觸目驚心。 其他人:“……” 不太敢來。 “不敢來的話就趁著還沒給警察說具體地址快點滾,不然這事兒沒這么好打發(fā)了?!鄙倌曷曇羲缮⑵校瑓s不難聽出其中壓著的冷戾之意。 不同于之前每次打架時散漫不著調(diào)的態(tài)度,這次的夏枝野看上去有些難得的動了真格。 加上這會兒路過的人多,鬧大了對他們沒好處,紅毛雞衡量片刻,咬了咬牙:“今天就放過你,這筆賬以后再說,兄弟們,走?!?/br>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嘈雜的街頭。 夏枝野扔掉馬扎,走到宋厭跟前蹲下,伸手去卷宋厭的褲腿,宋厭想避開,卻被夏枝野一只手就輕松地握住了腳踝。 少年過于瘦削的骨骼硌在掌心,有種易碎感。 夏枝野指尖輕輕撫摸過去:“腫了,我送你醫(yī)院?!?/br> 宋厭抽出腳踝:“不用,我自己去。” 夏枝野抬頭看向他:“你自己怎么去?” “打車。” “你覺得什么出租車能開進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