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觀音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道:“好?!庇贮c了點他白嫩的小臉。 等站起來,她看了看程觀唐一直沒有出現(xiàn)的門口,終是嘆了一口氣,然后扶著曼珠和優(yōu)曇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駕駛著遠去,趴在二樓欄桿上的潘柔看了馬車一眼,接著轉(zhuǎn)頭看著抱著劍同樣站在二樓上,看著馬車駛遠的程觀唐,開口道:“你明明想去送她,你干嘛又不下去呢?” 程觀唐不說話。 潘柔站起來,拍了拍手,又道:“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性子挺扭的,明明想這樣,偏又不這樣,你這性子一點都不好?!闭f著高興的笑了笑,又道:“不過這性子生在你身上,我就覺得喜歡,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程觀唐瞥了她一眼,“嗤”了一聲。 潘柔繼續(xù)道:“我們什么時候成親,我昨天問過大哥了,他說同意我們成親?!?/br> 程觀唐沒有回答她的話,轉(zhuǎn)而說起道:“欸,你不是一直自詡武藝天下第一嗎?你去幫我殺個人?!?/br> 潘柔高興的拍著手道:“好呀好呀,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做,你跟我說殺誰,我一定幫你大卸八塊。” 程觀唐道:“朱楨卿。” “朱楨卿?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闭f著歪著腦袋想了想,接著長大了嘴巴,問道:“你說廣平侯朱楨卿?” 程觀唐道:“怎么,不敢了?” 潘柔不自在的笑著道:“唐唐,你知道,漕幫雖然是天下第一大幫,但是殺死一個朝廷大官,是很容易引來朝廷的敵視的,更何況是一個侯爺,且現(xiàn)在這個皇帝又這么變態(tài)殘暴。漕幫再強也強不夠朝廷是吧?!?/br> 程觀唐蔑視的看了她一眼,“嗤”了一聲,仿佛在不屑她的膽小,然后轉(zhuǎn)身準備下樓。 潘柔一見,連忙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又討好的道:“要不這樣吧,我找人打他幾悶棍,他自己被打丟了面子也不敢聲張的,這樣就當出宮氣了。你不就是想替你meimei出氣嗎,稍稍出手教訓一下就行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鬧出人命來?!?/br> 程觀唐“呵”了一聲,道:“難得,從你嘴里還能聽到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種話來?!?/br> “觀唐,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信佛?!?/br> …… 觀音回到棲霞寺,凈儀聽到消息立刻飛奔了過來,抱著她,扭著身子道:“師妹,你終于回來了?!?/br> 說著放開她,又全身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道:“怎么樣?你有沒有受傷?你要是受傷了,我都準備找人拼命去了?!?/br> 觀音搖了搖頭道:“師姐,我沒事?!?/br> 路上風塵多,觀音嫌自己身上臟膩,先讓曼珠優(yōu)曇打水給自己梳洗了一遍。 凈儀一直呆在她的房間里,等她梳洗出來,還不忘聒聒噪噪的問起她山下的事。 觀音覺得有些累,便對凈儀道:“師姐,我今天有些累了?!?/br> 凈儀有些失望,她還想知道她在山下發(fā)生什么事,但見她臉上倦怠,也只好道:“那好吧,我明天再來找你?!?/br> 觀音點了點頭。 凈儀走了出去,觀音轉(zhuǎn)過身拿了把梳子梳頭,結(jié)果剛沒多久,出到門口的凈儀突然驚呼了一聲。 觀音一頓,連忙問道:“師姐,怎么了?” 凈儀卻像是在捂著嘴巴在說話,道:“無事。” 觀音知道凈儀向來都是喜歡大驚小怪的,倒也沒有在意,拿了梳子繼續(xù)梳頭。 而房間外面,凈儀放下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看著跟前兩個拿劍放在自己脖子上的侍衛(wèi),用手比了個閉嘴的動作,再用手比了個走的姿勢,然后輕輕的拿在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一步一步挪動著,然后越挪越快,最后終于連滾帶爬的跑了。 突然刮起了大風,吹在窗戶上“哐當,哐當”的響,然后大風突然將窗戶吹開了。 外面是烏蒙蒙的天,觀音心想,大概是要下雨了。 她放下梳子,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準備將窗戶關(guān)上。 結(jié)果卻聽到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一個人影掠過。 觀音覺得不對勁,眉頭動了一下,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看。 結(jié)果看到房間的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外面站了兩排的侍衛(wèi)。她再轉(zhuǎn)身往房間里面看,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腿曲起踩在床沿上的蕭瑯,此時正看著她,似笑非笑。 觀音走過去,微行了個禮,道:“皇上的出場,非要搞得這么特別嗎?” 蕭瑯挑了挑眉,道:“怎么,不想看到我?” 觀音道:“哪敢?!?/br> 蕭瑯對外面揮了揮手,侍衛(wèi)立馬將門關(guān)上,然后她又對著觀音招了招手。 觀音微微走近了一些,卻并不靠近。 蕭瑯卻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然后翻身就將她壓到了床上,親了上來。 觀音推開他,一邊皺著眉頭道:“你瘋了,這是什么地方,快放開我?!?/br> 蕭瑯向來是對鬼神佛都無半點敬畏的,仿佛像是沒有聽到,繼續(xù)禁錮著她想要在她臉上親下去。 觀音使勁的一邊推他一邊厲聲道:“這里是寺廟,是我?guī)煾档牡胤?,我絕對不允許你在這里對佛神不敬?!?/br> 說完踢了他一腳,終于推開了他,翻身從床上站了起來,站在床邊有些發(fā)怒的看著他。 蕭瑯被她推得翻身躺在了床上,見她又已經(jīng)掙脫開了他的懷里,覺得有些無趣,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蕭瑯道:“信不信我將這里夷平了,造個行宮?!?/br> 觀音怒道:“你要是敢,我立馬剪了頭發(fā)做尼姑去?!?/br> 蕭瑯漫不經(jīng)心的道:“說的好像你做了尼姑,我就不敢上你一樣?!闭f著用手點了點下巴,又露出一種饒有興味的神色,仿佛正想著一些骯臟的畫面,道:“尼姑?嗯,應該很有意思。” 觀音氣得眼睛發(fā)紅,人會對什么樣的人無可奈何,就是這種毫無底線毫無羞恥的人。 蕭瑯又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br> 觀音并不過去。 蕭瑯也沒有生氣,道:“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br> 觀音怕他再有什么獸行,只得聽話的走了過去。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蕭瑯捏著觀音的下巴,左右端詳了一下,嘖嘖的道:“瞧這可憐的,朕不過走了大半個月,這又是死了爹又是死了jiejie的,難怪瘦成了這樣?!?/br> 觀音拍掉他的手,道:“這還不拜你那好臣子所賜?!?/br> 蕭瑯道:“怎么,想讓朕替你報仇?朕喜歡你,但不見會愛屋及烏連你的爹娘兄弟姐妹都喜歡,他們死不死活不活,跟朕可沒關(guān)。” 蕭瑯翻過身,躺回床上,雙手抱著后腦勺,又道:“程觀廉為我立下汗馬功勞,我可并不打算兔死狗烹。何況你們害死了他的親娘,人家找你們報仇也是應該的?!?/br> 觀音看著他,不說話。 她倒是忘了,他也是生父另寵宮妃,生母兄弟為生父所殺,比起她們來,自然是程觀廉的遭遇跟他更加相似,也會對程觀廉的遭遇更加同病相憐。 觀音道:“一個敢弒父的臣子,皇上用起來可真放心?!?/br> 蕭瑯看了她一眼,“呵”了一聲,道:“想挑撥離間?不錯,很有jian妃的潛質(zhì),敢挑撥君臣關(guān)系?!?/br> 蕭瑯轉(zhuǎn)回頭,又道:“憑程觀廉的性子,不會是會弒父之人。何況,就算是弒父又如何,先帝也是朕殺的?!?/br> 其實觀音也明白,程觀廉未必能狠到殺父。程婁的死,初時憤怒,細想起來,他們頂多只怕也就照顧得不用心而已,倒未必會親自動手。 還有俞姨娘一死,程婁未必想活,大概還怕程觀廉對她們不利,所以故意落水用名聲逼得他不敢對他們動手。 程婁于程觀廉來說不是個好父親,甚至顯得十分殘忍,但對俞姨娘生的他們,卻是真心疼愛的。 觀音道:“皇上這么聰明,我還能有什么好說的?!?/br> 蕭瑯道:“也未必,你若是讓我高興了,我也愿意裝個糊涂?!?/br> 觀音道:“那就請皇上準許我兩個哥哥回侯府居住吧,永安侯府是我們自小長大的地方,他們既沒有被逐出族譜,也沒有犯下大罪,不能程觀廉說他們不能回侯府就不能回去了?!彼f著頓了頓,又語帶悲涼的道:“就算我姨娘錯了,她做的事與我兩個哥哥無關(guān)是不是。名份上,他們喊夫人才是母親呢?!?/br> “求人辦事,卻不給好處,就是再打悲情牌也沒用?!?/br> 觀音看著他氣道:“我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還想要怎么樣。非得讓我陪你在這里睡一覺才算是給好處嗎?” “只能看不能摸的東西,你覺得是好處?” 觀音氣得轉(zhuǎn)過身去,不想再跟她說話。 讓她在佛門清靜之地陪他做那種事,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她還沒有廉恥到這種地步。 但她不說話,蕭瑯也不說話,甚至閉上了眼睛。 最終還是觀音受不了這種沉默和寂靜,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皇上這次去宣城,看到了祥瑞了嗎?” 蕭瑯慢慢的睜開眼睛,道:“不過是塊破石頭而已,你要是喜歡,以后擺在你宮里?!?/br> 觀音道:“等皇上讓我進宮了再說吧?!?/br> “怕我將你仍在宮外?” 觀音沒有說話。 蕭瑯從床上跳起來,又道:“朕回宮了。” 說完從桌上拿了劍,往門口走了出去。 觀音站起來,一路跟隨相送,一邊道:“皇上這就走了?” 蕭瑯站在門口轉(zhuǎn)回身來,靠著門,看著她似笑非笑:“你又不肯讓朕動手,朕留在這里做什么?陪你念經(jīng)嗎?” 他叉了叉手,又饒有興致的道:“你若非要留下我也可以,我們可以在菩薩面前來一樣,朕長這么大,還沒在佛神面前干過這種事。” 觀音塌下臉來,微屈了屈膝,道:“皇上一路小心?!?/br> 蕭瑯也沒有再逗她,由侍衛(wèi)擁簇著,離開了棲霞寺。 他們走后不久,天上就轟隆隆的下起了大雨來。 觀音看著外面滂沱的大雨,喃喃道:“不會被淋成落湯□□?” 但想到他那討厭的性格,又覺得活該。更何況有這么多人服侍著,也淋不到他。 蕭瑯回宮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觀音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