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棉簽沾了醫(yī)用酒精給他擦拭額頭。 麥穗兒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本來好像很不舒服,但是穗穗在,就好了!”他半躺在床頭,雙臂露在被子外,說得一本正經(jīng)。 輕笑,麥穗兒動作不停,這話聽多了,從最初的惡寒羞恥尷尬,到現(xiàn)在,她竟然已經(jīng)可以做到泰然不動,果然,習(xí)慣真可怕。 感覺得出,顧長摯很困乏。 硬撐著力氣不愿閉眼,一直一直跟她搭話,聲音卻是不由自主慢慢軟了下去。 麥穗兒跟他打商量,“先別睡,樓下粥應(yīng)該已經(jīng)煮好,喝一碗再睡成么?” “嗯嗯,好的穗穗,可以喝兩碗呢!”掀起眼皮,顧長摯不停點頭,揉了揉眼睛。 “行,我去端上來?!?/br> 下樓,麥穗兒盛了熬成米糊糊的粥,又翻出冰箱剩余的一點生菜,開水涮了一遍,滴了幾滴蠔油,一起送上去。 顧長摯依然吃得很滿足的樣子。 坐在一旁看著,麥穗兒也有些泛起困來,她擺了擺腦袋,等他吃完,帶他刷牙洗臉,睡覺。 今晚不用她哄,生病的人本就精神不濟(jì),加上吃了兩顆感冒藥,有安眠成分。 不過幾分鐘,床上人呼吸就平穩(wěn)下來…… 麥穗兒手肘撐著腦袋,她瞥了眼時間,十一點差一刻。 太早了,她是拿薪資的人,就和上班一樣,哪怕無所事事,也得按點下班呀! 捂嘴打了個哈欠,麥穗兒趴在床邊,打盹兒,醒來后繼續(xù)用酒精給他擦拭身體祛熱,再打盹兒,再給他用毛巾冷敷,循環(huán)!坐等凌晨一點整。 迷迷糊糊不知第幾次醒來,麥穗兒揉了揉眼窩,不經(jīng)意別頭,等看到鐘表上的時間,險些嚇得驚叫出聲。 再抬頭,玻璃垂地門外都氤氳起了一股薄薄的晨輝,夾雜在黑暗里,八分昏沉兩分明亮。 怎么都快四點了? 怎么回事? 陳遇安都不會來提醒她么? 氣得雙手撓亂頭發(fā),麥穗兒手忙腳亂的拾起包,倉促之下,不小心碰到放在床邊的椅子,一聲“吱呀”登時穿破寂靜。 她驚恐的嚇呆在原地,見床上顧長摯毫無動作,她拍了拍胸脯,悄悄逃出臥室,憤怒的猛敲陳遇安房門。 “唔,到點了么?”陳遇安頂著一頭亂發(fā),惺忪著睡眼靠在門邊,懶懶打著哈欠問她。 “……”簡直無語,麥穗兒把手機(jī)屏幕差點拍到他臉上,咬牙道,“你看看,看清楚,我照顧他太累不小心睡著是我不對,可你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我?若是被顧長摯發(fā)覺,你倒還好,但他一定會弄死我的!”氣不打一處來的瞪著瞬間清醒的陳遇安,麥穗兒鼓著眼睛,“我先回了,他房間碗碟陳先生幫忙收拾一下,我來不及了,再見?!?/br> 語罷,匆匆順著樓梯離開別墅。 睡意頃刻褪去。 陳遇安把二樓電源摁開,去顧長摯房間,小心翼翼把碗碟捧出來,輕輕闔上門。 他松了口氣,額頭薄汗沁出,吁,好險! 臥室,光明重燃。 顧長摯吃力的撐起墜重的眼皮,摸了摸額頭,涼涼的,舒服。 往下拽了拽被子,視線驀地停頓在某處,他伸手捉起床邊的一根黑色長發(fā),怔了怔,隨之面無表情的把玩著長發(fā)在食指上繞了好幾圈。 而微微凹陷下去的床榻邊緣好似還存有未徹底散去的余溫,顯然,并不是他的……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周日,天氣晴。 顧長摯懶懶散散的躺在陽臺藤椅。 身后盆景榕樹枝繁葉茂,青蔥的灑下大片斑駁的疏影,它們層疊參差的落在樹下男人的身上,隨風(fēng)飄移。 空氣里卷著花粉的香味兒,不濃不烈。 驀地,藤椅附近矮凳上擱置的手機(jī)驟然響起,是復(fù)古的普通鈴聲。 不耐的瞇開一條狹長的眼縫,顧長摯撐起上半身,病體未徹底痊愈,仍有些乏力。 他拿起手機(jī)劃開接聽,重新躺下,從鼻腔不耐的輕哼了聲,示意對方說話。 “顧總,您前幾日讓我給您安排個設(shè)計師助手,您看一直跟著郝總監(jiān)的秦朵設(shè)計師助理可以么?”女音聲線溫婉,滲透著些微的緊張。 助手? 頭腦昏沉,顧長摯閉眼想了會兒,恍然。 就那張設(shè)計圖…… 他霍然睜開雙眸。 刺目陽光霎時擠了進(jìn)來,他難受的眨眼,沒好氣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