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曲丹懷當(dāng)晚就把兒子叫了回來。 因童年時對迦迦有虧欠,曲丹懷一直以來都十分尊重兒子,還好曲迦樣樣優(yōu)秀,也未叫他cao過半分心。 小曲回來,來到父親書房,“爸,”面帶微笑。母親去世后,父子關(guān)系一直還好。 “坐?!钡雅c兒子一同坐到沙發(fā)上,親手給他倒了杯熱茶。 “馬上就要下不對了,還有什么想法,爸爸能幫你的?!闭f, 小曲彎唇,很淡定,“您知道,我一直都想走出一條自己的路,您也放心,我有自己的規(guī)劃,并會努力?!?/br> 其實不用聽小曲這么表態(tài),曲丹懷該足夠欣慰。他的兒子真的十足優(yōu)秀,即使不著意去關(guān)注他,丹懷還是有耳聞,小曲在“青年人”里的影響力有多大,甚至包括自己對頭的一些兒孫們,對小曲足夠臣服!——這當(dāng)然有些是拿不得臺面上來明講的,到底“小孩子的實力”也不是靠現(xiàn)階段就能明現(xiàn)的。 丹懷點點頭,自己也喝了口茶,忽然道, “你和鹿那認識多久了。” 小曲拿茶杯的手一頓,最后還是握牢茶杯柄,“挺久了,快兩年了吧?!?/br> 輪到丹懷心驚,日子看著不長,可以小曲豐富充實的生活狀態(tài),和一個女孩子維持了近兩年的聯(lián)系,而且就才看到的那一幕,依舊親密如初見!…… “你知道她是誰嗎!還有,她才多大……”丹懷實在淡靜不下來了,放下茶杯扭頭沖兒子聲音都大了些, 小曲也慢慢放下茶杯,直視父親,唇還有微彎,但,眼神里絕對正色了許多! “爸,我估摸著您終有一天會來跟我談這個問題,所以我也早想好了,無論您和鹿云亭如何不對盤、死對頭,不會影響我和鹿那?!弊詈髨远ǖ卣f,“我不會和她分開。” 是了,當(dāng)年許多細節(jié),他和鹿云亭都掩藏得極好,至今,他們兩家的親人并不知曉詳情,起碼,并不知道“他和鹿云亭”之間這些聯(lián)系。所以,小曲也如外人一樣,以為父親和鹿云亭是“死敵”,父親若反對,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見兒子這般,丹懷多焦急,他不得不先拿“萬荔”說事, 苦口婆心, “不是,不是我和鹿云亭關(guān)系如何,迦迦,你曉得爸爸的心意,只要是你真心喜愛,哪怕對方是死敵,我愿成全!但是,你知道嗎,”丹懷聲音有多沉痛,“鹿云亭已經(jīng)和成萬荔私下達成了一致意見,鹿那是要嫁給成萬荔的呀,只待她長大……” “爸!”小曲一下起身,根本聽不得這些, 他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父親,蹙緊眉頭,“她嫁給誰關(guān)我什么事!誰愛娶她就娶,跟我和她在一起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小曲竟然彎腰下來扶住父親肩頭,盯著他眉目,“爸,如果這件事上你只是忌憚成萬荔,我可以告訴您,雖說一時扳不倒他,但短期里我還是有法子叫他不那么春風(fēng)得意!”小曲眼睛里的狠毒啊…… 丹懷呀——此時,比剛看到他和鹿那在一起,還驚心! 他不得不好好看看自己這個“優(yōu)秀的兒子”,何時已成長為一匹狼…… 丹懷到底也是丹懷,他極力穩(wěn)住心神, “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他強見鹿那的證據(jù),只待他進封那天公布于眾……” “迦迦!”丹懷是實在坐不住了!因為他已經(jīng)見到曲迦講這番話時眼里毒辣與瘋狂的交織! 丹懷將茶水杯重重砸放到桌上,憤而起身,“你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嗎!你這不是報復(fù),你這是自我毀滅!強見?那也要鹿云亭認定,鹿那是不情愿!” “她就是不情愿!”小曲也完全被激怒,“他把那那下題都似列了!那那多怕疼你知道嗎,那絕不是她情愿,即使現(xiàn)在,也是鹿云亭為了一己私利,他是恬不知恥賣女兒!”小曲憤怒一掃桌面的茶盞,砸得地上粉碎,一手撐在腰邊,眼色再次變得陰戾無比,“他還想娶鹿那,永遠不可能會有那一天……”這才是小曲的真實意愿:沒有他們婚禮的那一天,因為,在此之前,新郎已逝…… 丹懷震驚地都不禁向后一小顛簸, 這時,嘴跟不上腦,或許,這也才是隱藏在他內(nèi)心深處最深切的疑惑, “那你想過沒有,有可能,那那是你親meimei呢……” 第731章 5.24 什么?! 小曲甚至想笑,就覺得離譜至極,他老子為了阻止他、這么傻比的橋段也使上了? 小曲著實哼笑出聲,“爸,別鬧了,你沒必要把自己也搭進來……” “鹿那的親生母親叫雨真伊,我和鹿云亭…跟她都有過一段,那時候你還小……”丹懷說這些時聲音不大,但看得出情緒波動極大,特別是提到“雨真伊”三個字。 小曲似也想起什么,本無奈的神色也再次凝重起來, 是呀,那時候他還小,可隱約還是記得mama整日以淚洗面,他爸生過一場大病后,家里才慢慢走向平靜。之后,父母間談不上親密,但也相敬如賓,母親生病其間,父親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mama走時,爸爸也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可是,小曲現(xiàn)在哪里有心思去了解他們當(dāng)年的“恩怨情長”,他只關(guān)心鹿那! “你確定?你說‘有可能’說明你自己都是糊涂得對不對!”小曲逼問, 丹懷能說什么,即使這樣的“疑惑”都是在剛才逼急了的情況下脫口而出!——都是聰明人,怎么會不參透一些事情。譬如他和鹿云亭這么些年都避免面見,怎么那天他會領(lǐng)著鹿那走到自己跟前,說,這是真伊和他的女兒——還不是鹿云亭近段時日遭受各方勢力“圍攻”太緊急,他需要自己哪怕這樣“場面上和他站一處”,為他壯大一下士氣。 以鹿云亭的個性看,他完全做得出叫真伊強行受孕,生了鹿那后再折磨她至死的事。以鹿那的年紀看,那時候他和鹿云亭跟真伊,稀里糊涂多少次,又哪里說得清……真伊虛榮貪玩,但骨子里是個憨頭,她避暈都是他們一手cao持,不過之后她“要拋棄他們”后,瘋狂起來就沒在乎這些了……哎,就是一筆糊涂賬! 面對兒子的逼問,丹懷確實也不知如何回答呀,只得拿出父親的氣勢,“總之,不管從哪個方面而言,你和鹿那都不行!這件事上,我也絕不會讓步,迦迦,我不能眼看著你走向自毀之路吶……”丹懷眼里有痛苦,更多的,是決心! 小曲腦子肯定亂,但還真不容易糊涂,他知道現(xiàn)在跟父親頂著搞一點好處沒有,真把父親搞犟了,自己只會更舉步維艱。 “爸,坐,咱們都冷靜一下?!彼哉f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急處絕不意氣用事。小曲扶著父親坐下,又拿過來另一個茶杯,為他倒上熱茶。 小曲雙手交握,擱在膝蓋上,身子前傾,“爸,這件事咱們是得細捋捋,且把我和鹿那的關(guān)系放一邊,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不是還是得弄清楚她的身世,要不,這始終是扎在你我心里的一根刺……爸,這么說吧,您想叫我死心,起碼也得證實了她是我親妹,我,我無話可說……”小曲說這些時,手握著,眸掩下,誰又看得清他的“口是心非”呢——小曲內(nèi)心那是堅決一條死路,她是誰我都不會放手??! 不過,他這樣“軟化”下來的態(tài)度著實也叫丹懷情緒上安撫好多——哎,這當(dāng)老子的還是不夠了解兒子啊,“以退為進”,是曲丹懷最拿手,他自己用得爐火純青,可到了自己愛子身上,怎么就蒙蔽了雙眼,看不清了呢。只能說,太親近的人,不了解,只會更致命。 “我也不是不想弄明白,就是……”丹懷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這是他順意人生里唯一的厲痛點,揭開血流,他早已扛過來選擇永遠漠視……這么說吧,也已失去了勇氣再去掀開。再,他真的也疼惜鹿那,這孩子還這么小,無論他正面或側(cè)面見到這小姑娘,都能強烈感受到鹿云亭說得那句“她像她,又不像她……”感情上而言,他不愿再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所以,說心底話,丹懷現(xiàn)今愿意被云亭這么“障眼法利用”著,好似他們站在了一個陣營,全看在鹿那的份兒上…… “爸,你也不用再糾結(jié)了,咱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暗地里去驗dna,如果鹿那真是您的女兒,我,我這邊無話可說,您也安心,下一步,要不要認她,是您的選擇。至少這樣咱么做到了心里有數(shù),否則總在疑慮里煎熬,怎么好……” 兒子還是說服了他,許久,丹懷輕輕點了點頭。 是呀,打消疑慮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求證了。 …… 哪怕就只要鹿那一根頭發(fā)的事兒,也得先見到她人面兒呀??上В@幾天小曲都沒辦法見到她。鹿那被萬荔帶去尚海視察了。 尚海,魔都,人間富貴繁榮花。 鹿那徜徉在這光怪陸離的繁華世界里,早美滋滋小快活生畜一個了…… 第732章 5.25 鹿那這大的孩子,正是追星的狂熱期。鹿那也不例外,也愛湊這個熱鬧,只不過她屬于特不專一的那種,喜新厭舊得厲害,可能今天還在磕這個,明天就變了,那個好! 魔都這條路是最容易碰到明星的。萬荔在里面會客,鹿那從這幢洋樓出來,自個兒亂逛逛。 那條街好多人,那那一看就曉得有明星,里三層外三層,記者高舉的相機,閃光燈晃瞎人眼;粉絲尖叫著拿手機拍。那那一下就跑過去,一開始還靦腆,踮著腳往里瞧,誰呀,看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一看是永恒,鹿那也不淡定了,像小兔子要往里拱,往里闖!她這幾天正如癡如醉看他跳舞的視頻呢。 可粉絲們太狂熱了,哪里是那那這么輕易就能鉆到最前頭去的,搞半天,不是被人擠出來,甚至被人推開。鹿那不放棄喲,她也是真熱愛,那那蹲下來,真像個小兔子往人腿縫兒里舉起手機伸前頭,哪怕拍到一張永恒的“模糊照”! 一個男孩子估摸是見她太可愛了,剛伸手要撈她,“嘿,你這容易叫人以為是偷窺狂……”那那一抬頭,男孩子正好與她對視——那那才不搭理他,收回手要起身換個位置。男孩子想都不想樣兒彎腰捉住她胳膊,“我?guī)湍?!”這時,“那那!”鹿那回頭,見萬荔站在馬路對面,那那也是想也不想跑過去了。 “萬叔,永恒在那邊!”那那眼里放光。 萬荔摟著她,“哦,難怪這多人?!毙χ了~上的汗。永恒是誰,要不是那那每天枕他懷里抱著ipad看,萬荔眼能瞧見他!“看你,蹲那兒拍,人家當(dāng)你拍人裙底把你捉起來……”車開過來了,萬荔笑著拍拍她后腦勺一同上車了,那那呵呵笑“可我拍到了呀……” 男孩兒一直看著那幾輛黑色小轎車駛離轉(zhuǎn)彎,心上悵然,她是另一個世界的小孩兒…… …… 石寶路體育館,鹿那在里頭打羽毛球。 她學(xué)習(xí)不咋滴,運動倒還不錯,羽毛球、乒乓球打得都好。 又干掉一個對手,那那滿頭是汗下來,原力接過球拍,又是遞毛巾,又是水,“那那,今天就打到這里吧,成部叫咱們?nèi)c鐘回去?!痹κ侨f荔的助手之一,這次來魔都專門跟鹿那照顧的。 “可他們不服氣,還要跟我賽一局……”那那喝著水看向那邊的男孩子們, 原力笑,“別管他們,咱們走咱們的。” 收拾了東西,原力背上所有她的東西,那那披著毛巾還喝著水往外走, “誒,你怎么走了!”男孩兒們跑過來, 原力只管抬手虛扶鹿那的背,帶著她往外走。后頭,早有人攔住男孩兒們…… 鹿那再沒來這個體育館打球。 回到住的公館, 那那還穿著打球的藍色運動中褲,白t恤,外套還都是校服。 一進來, 原力見里面的管家微笑朝他一點頭,也會意點頭。 回頭,讓開路,往樓上平臺一比,“去看看,誰在上面?!?/br> 那那肯定一臉納悶兒呀, 誰啊, 她還膽小,不敢一個人上去,看著原力, 原力又抬手虛扶她背,另一手也舉起,帶她走去樓梯邊,小聲,“沒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鹿那溫婉上樓,是個帶著怯意的小姑娘, 是呀, 任誰忽然間在自己家見到愛豆,都會尖叫瘋狂吧!——那那也多么不可置信,狂喜得……但是,真好家教,她沒尖叫,就是多么不可信又害羞地雙手抬起捂住自己嘴,笑著回頭看跟上來的原力! 是永恒, 他主動上來要跟她握手,“你好,我是永恒?!泵餍蔷褪敲餍?,越近距離接觸,越覺天上的人兒啊…… 那那不敢和他握手,還要往原力身后站, 原力到大方看向永恒,“我家小姑娘害羞,讓她緩緩?!?/br> 可你才說叫她緩呢, 鹿那脫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雙手遞上,雖說還怯怯的,“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當(dāng)然可以。”永恒接過來外套,沒有筆,公館的工作人員趕緊給拿上來,永恒接來認真在校服背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下來,那那放松好多,但也沒說失禮,好好地跟愛豆聊天,問他好多腦子里想知道的…… 永恒說,“我給你跳支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