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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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在忙兩位公主大婚的事兒?!敝x太太笑,“今年實在喜慶,娶了一位皇長子妃,嫁了兩位公主,聽說,太后娘娘已經(jīng)在為二皇子相看皇子妃了?!?/br> 謝太太并不關(guān)心二皇子親事如何,她道,“三皇子過年就十五,待二皇子親事定了,就該說三皇子的親事啦?!标P(guān)心的是自己親外孫。 謝尚書道,“打發(fā)人知會公主府一聲,把府里都收拾妥當,提前把屋子燒暖了?!?/br> “這還用知會?”公主府里,宜安公主已留了可靠的嬤嬤打理,自不會刻薄了下人去。 “不是這個?!敝x尚書道,“阿柏他們興許年前就能回來。” 謝太太既驚且喜,“可是真的?” 謝尚書微笑頜首,“年前應(yīng)該能回來。” 這等喜事,謝太太自不會瞞著,很快謝莫如謝莫憂便知道了,謝莫憂笑,“二叔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二叔得在外頭呆好幾年呢?” 謝太太笑,“具體我也不大清楚,聽你祖父說是有西蠻使臣來向陛下請安,你二叔大概是一道送他們來帝都,回家該是捎帶著?!?/br> 謝莫如眉尖輕蹙,很快笑道,“今年是個團圓年?!?/br> “是啊?!敝x太太心喜次子既將歸家的事,對謝莫如道,“你把給李世子的東西單擬出禮單來拿來給我瞧,介時單注一筆,一道送去就好?!?/br> 謝莫如應(yīng)下。 謝莫憂已經(jīng)在同謝太太說給謝柏收拾院子的事兒了。 謝莫如應(yīng)邀去江府喝茶,江行云不大喜歡喝茶,她喝茶也不是喝那種清香淡雅一類的,她偏愛濃茶,譬如里面擱鹽、擱奶、擱茶餅同煮的那種,這種口味,一般人實難消受,江行云就找謝莫如一道來品嘗,在江行云看來,謝莫如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今天來,喝的卻不是茶。江行云拎起銅壺,給謝莫如倒了一碗,介紹,“這是正宗的馬奶酒,你嘗嘗,別的地方可喝不到?!?/br> 謝莫如聞一聞,抿一口,道,“酒只是味道好聞,要說好喝,我覺著還不如茶呢。” “你是沒喝慣,你要喝慣就知道這有多好喝了?!苯性茞芤獾目恐涢?,端著一碗馬奶酒慢慢啜著,對謝莫如道,“我新訓(xùn)練了幾個舞姬,給你瞧瞧。”說著就要命人上歌舞。 謝莫如忙攔了,“再看歌舞,一會兒就該醉了,我有事跟你打聽?!?/br> “什么事?”江行云將身子坐正,理一理頸間雪白柔軟的狐領(lǐng),看向謝莫如。 謝莫如道,“我二叔快回帝都了。” 江行云不愧是官宦出身,她有常識很不錯,道,“外放官員,一般三年一任,任滿經(jīng)考核方能升遷,就是回朝陛見,謝駙馬也不到時候呢,他才外任兩年不到吧?” 謝莫如點點頭,“是護送西蠻使臣一道來帝都?!?/br> 江行云皺眉,“這么快!” 謝莫如挑眉,江行云解釋道,“我家常跟西蠻打交道,對西蠻算是有一些了解,西蠻與我朝民風不同,他們是分部落而治,西蠻王未曾統(tǒng)一草原之前,整個西蠻有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西蠻王阿斯蘭原本只是個小部落首領(lǐng)兒子,他天生驍勇善戰(zhàn),從十五歲就開始帶著部落的勇士四處征戰(zhàn),蕩平草原上大大小小十五個部落,余者部落首領(lǐng)也向他俯首稱臣,由此一統(tǒng)西蠻。之后,阿斯蘭命人督造王城,從此稱王。我祖父、父親都與他交過手,此人身經(jīng)百戰(zhàn),非常難纏。家父在時時常說起阿斯蘭,他是天生的戰(zhàn)將,但就西蠻而言不是沒有弱點,西蠻建國時間與我朝相仿,不同就在于,西蠻是由游牧民族組成的國家,他們雖已有王城,但底下臣民仍是放馬牧王為生,王城之外,人們更習(xí)慣住帳篷。但我朝就不一樣,建國時間也不長,但我們的文化是淵源流長,是有繼承的,所以,整個朝廷較之西蠻更加穩(wěn)定?!?/br> “西蠻最大的危機就在于,阿斯蘭的壽命實在太長,他由此一統(tǒng)草原,但也因此生了一堆的兒女。阿斯蘭的王妃就有四個,另外的側(cè)妃姬妾更不知多少,這里面不乏有為了鞏固權(quán)柄的政治聯(lián)姻。阿斯蘭個人很向往我朝文化,他統(tǒng)一草原,建都稱王,但是,他又按西蠻的風俗,將成年的兒子們各地分封,只留下小兒子在身邊。如我朝,如前朝,皇子分封,其實在封地上的藩王的權(quán)柄是受到限制的。阿斯蘭給兒子們的分封皆是有兵有馬水草豐茂之地,家父曾說,阿斯蘭一死,西蠻必定會面臨分裂的危機。”江行云飲口馬奶酒,道,“打仗這種事,不只是在戰(zhàn)場上刀光劍影,兵書上都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我已不在西蠻,不大清楚西蠻如今的情勢,但倘我朝真能借此良機使西蠻重歸戰(zhàn)亂分裂,于我朝,便是不戰(zhàn)而勝了?!?/br> 謝莫如道,“我也覺著二叔回來的太快,才來找你打聽打聽。前年二叔出使西蠻王庭,西蠻王身邊有數(shù)子隨侍在畔,好像并沒有在各自封地上?!?/br> 江行云將繪著朱紅鳥雀的酒碗放下,道,“這也正常,雖然我朝不乏英才,但阿斯蘭也是一代梟雄,我們能看出的問題,他自己當然也能看出來,西蠻不可能無所準備。至于謝駙馬這么快還朝……具體原因,怕要待謝駙馬回來才能知曉了?!?/br> 江行云好奇了,問謝莫如,“這其實與我們關(guān)系不大,你打聽這個做甚?” 謝莫如道,“就像是叢林狩獵,你提前在林子里挖了坑,如果想驅(qū)使獵物掉到你挖的坑里,可能要用盡各種辦法。” 江行云向來聰明,她打量著謝莫如,思量再三道,“莫如,你不會把自己看得忒重了吧?你能與西蠻局勢相比?你雖然有一定的重要性,但完全無法與西蠻局勢相比吧。” 江行云的話向來直接不中聽,卻是大實話,江行云道,“不要說你只是臣女,就是公主,怕也沒有西蠻重要!” “不,你不要這樣想事情?!敝x莫如道,“你要這樣看,西蠻此地,于我朝,自然是希望它亂上一亂的,于藏地,恐怕也希望它亂上一亂,但是于靖江王府呢?于北涼呢?再遠一點兒說,于南越呢?國與國之間,向來是遠交近攻。這些國家或者王府,恐怕還是盼著西蠻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成為朝廷的勁敵,由此牽制朝廷的財政與兵力,他們是不會希望西蠻重陷分裂的?!?/br> “這是大勢,無數(shù)的人被大勢裹挾著前進,功名、富貴、前程都由此而生。”謝莫如道,“有句話說,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這兩句話,看似相反,其實相同,無非是一個道理,勢由人而成,能影響人,也必將受人影響。行云,一個人相對于大勢而言,自然渺小,但歸根結(jié)底,大勢如何,依舊是由人決定,只是,決定它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shù)個人。你我,都在其中,端看是不是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江行云瞪著一雙美眸問,“你覺著你是關(guān)鍵一環(huán)?” “對?!敝x莫如斬釘截鐵的一個字,令江行云良久無言,半晌,江行云方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莫如,你盡可以同我說?!?/br> 謝莫如笑問,“我祖上與你家有恩情還是有交情?” 江行云將嘴一撇,這個不雅的動作由美女做起來也多了幾分俏皮,她徑自又給自己斟了碗酒,不急不徐道,“說句實在話,方家是開國公府,如今帝都豪門,有幾家與他家沒交情,更不必說寧平大長公主了,毀在她手的家族多也去,但受她恩典的家族也不少。這些人,待你如何?” “恩情交情都不是能長久的,便是父子兄弟血脈同胞,為著一點子蠅頭小利打破頭的也大有人在。”江行云慢慢飲一口微燙的馬奶酒,道,“昔日前朝末年,各路豪強揭竿而起,太祖皇帝論出身不及當時前朝皇室出身的魯王,論兵馬不及江南王的馮家,家祖父在青城山習(xí)武,瞧著天下大亂,也知是千載難逢之機,下山先是投靠吳王,后覺吳王為人心胸狹窄,繼而投靠馮家,馮家門閥復(fù)雜,祖父有志難伸,最終幾番周折,投奔了偏于晉地的太祖皇帝。當時,太祖皇帝兵不多糧有限連地盤兒都是最小的,發(fā)的餉銀亦不能與前兩者相比,祖父卻一直忠心于太祖皇帝。別說什么太祖皇帝天命所歸,或者說太祖皇帝如何馭人有道,這兩者,魯王與江南王怕也不缺,但最終祖父還是選擇效忠太祖皇帝,不一定是多么復(fù)雜的原因,可能歸根結(jié)底,就是太祖皇帝是個值得人幫助與效忠的人。莫如,我想幫你,也是這個原因,只是因為你值得人幫?!?/br> “書上說,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我時常思量,不論是群是黨,除去利之所向,總還有一個‘值得’的原因吧?!?/br> ☆、第93章 命運之一 謝莫如喜歡江行云那種旺盛的生命力與恣意的生活方式,江行云一向推祟及時行樂、醉酒當歌的灑脫,不過,江行云也說,她這灑脫僅限于自己家,由于沒有大樹好乘涼,還需收斂一二。 謝莫如素有自知知明,知自己算不得大樹,不過,縱使她從來都是殫精竭慮,謀事萬全,她依舊欣賞江行云這樣率性的人。 謝莫如回家時已近傍晚,謝太太笑,“再不回來就要打發(fā)人去接你了?!?/br> “行云訓(xùn)練了一班新舞姬,頗是出眾。”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有些閨中密語,更難得謝莫如能交上朋友,謝太太笑,“你們倒是會樂,去梳洗吧?!贝虬l(fā)謝莫如回了杜鵑院。 許多年之后,謝莫如再回憶起這段歲月,仍覺著心酸難耐,她覺著她已經(jīng)做好萬全準備,迎接命運的安排,但其時,當年當日,她尚不知命運是何等猙獰的模樣。 東穆,太宗皇帝三十年,冬。 西蠻使團來朝,于東穆王朝是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謝柏因護送使團得以攜宜安公主回到帝都。朝中大事暫且不論,謝家闔府皆是喜氣洋洋。 宜安公主回帝都直接車馬未停進宮給胡太后請安,謝柏身為外放官員亦不能先行歸家,他需進宮面圣。一家人由上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天黑,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朔風吹落細密的雪渣,在屋里都能聽到沙沙響聲。謝太太吩咐,“把暖轎備上,待老爺跟阿柏回家,讓他們坐轎子時來?!庇终f一句,“這大冷的天兒。” 是啊,這大冷的天。 謝莫如望向窗外,除了北風偶爾吹拂雪珠拍打窗紙的聲音,就是一片漆黑。室內(nèi)燈火通明,暖若春日,水仙花繾綣開放,裊裊的一室芬芳。 謝莫憂細心的寬解謝太太,道,“祖母莫急,外頭天黑,又下小雪珠兒呢,路上濕滑,倒情愿祖父二叔他們慢些,安穩(wěn)哪。” 謝太太將身子斜倚著榻上的小方桌,一笑,“這也是?!狈凑艘呀?jīng)回來了。 謝太太幾乎望眼欲穿,才把次子盼回來,母子之間自有一番問候,一家人互敘了話,開宴行酒,熱鬧了一番方各回各院。謝柏今日住家里,他與謝莫如同道,撐傘送謝莫如,雪已經(jīng)有些大了,下人來不及掃,踩在上面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大雪鋪滿天地,反射著夜晚的微光,路倒較往日更加清晰。 謝莫如道,“二叔,西蠻肯定有大變故吧。” 謝柏臉上歸家的喜悅已化為眉心微鎖,他道,“先西蠻王阿斯蘭第五子阿克申聯(lián)合第八子哈德、第十一子蘇森誅殺大王子、二王子、六王子、七王子,連帶堂兄弟數(shù)人,如今阿克申已在王都稱王。這次的使團就是阿克申派出來的?!边@種情況當然不符合東穆利益,穆元帝更希望西蠻重歸分裂。 “如果事事都如我朝所料,那么我朝一統(tǒng)北涼、西蠻、南越就指日可待了。”謝莫如淡淡的諷刺了一句,“二叔何需煩惱,你在西寧州日短,再有法子,也不是神仙。西蠻王幾十年的基業(yè),真能叫人三五年整垮,也就配不上他西蠻王的英名了?!?/br> 謝柏笑,“這是在安慰我?” “這是事實?!敝x莫如道,“靖江王第七子來帝都代父向陛下請安?!?/br> 謝柏道,“此事我倒是知道。” “內(nèi)憂未靖,外患更難除?!敝x莫如為謝柏惋惜,“二叔回來的太早了?!?/br> 謝柏笑,“也不是全無成果。” 謝莫如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謝柏卻不肯再說,謝莫如笑笑,并不追問。但如果說成果是新王阿克申譴妹為妃的事,謝莫如就不置可否了。 謝莫如是在幾日后才知曉此次使團來帝都還帶來了西蠻王阿克申的meimei,阿克申明顯要同東穆修好,非但送來了meimei,還想求娶東穆公主。 謝莫憂道,“我聽說西蠻人都是做父親的死了,兒子繼承父親家業(yè)的同時,也會繼承父親的姬妾?!?/br> 謝太太大為搖頭。 蠻人就是蠻人。 謝莫憂悄悄問祖母,“陛下真會把公主嫁給西蠻王嗎?” 謝太太嘆,“這咱們?nèi)绾沃獣?。”看哪位貴女倒霉吧,西蠻那地方,聽說大米都沒有,成天就吃牛羊rou,這如何受得了喲。 西蠻王此次譴使誠意十足,人家公主都送來了,朝廷也不能給人家退回去,至于是不是譴嫁公主,穆元帝實在為難了。雖是皇族,老穆家跟西蠻那地界兒真沒法兒比,老西蠻王能生二十幾個兒子十幾個閨女,穆元帝他爹一輩子就憋出他跟他妹倆寶貝,在西蠻,一場政變就能坑死幾個王子,在東穆,真禁不起這樣坑。 就穆元帝自己而言,他勉強不算獨生子,下頭有個meimei文康長公主,但皇室真的挺缺人,就連宜安公主這樣養(yǎng)在胡太后膝下的宗室郡主到最后都能破格封個公主,還不是因為人少稀罕么。就是穆元帝自己,如今大大小小七個皇子,五個公主,他也半點兒不嫌兒女多呢。 長女次女已經(jīng)定親,眼瞅著就要大婚,三公主今年十四,但是……穆元帝舍不得。更不必提胡太后知道這事兒后就哭天搶地,死活不能同意讓孫女嫁到西蠻去,把穆元帝煩的喲…… 君憂臣辱,君上憂愁,自然有臣下為君上解憂,陛下舍不得親閨女,藩王之女亦為不可,現(xiàn)成的靖江郡主就在帝都,年方十七,不論年齡出身都合適。穆元帝仍是未置可否,倒是胡太后消息靈通,與穆元帝道,“靖江小時候就在宮里,我看她長大,從這么枕頭大小,一直到這么大閨女,你就舍得將她嫁給個蠻人?” 穆元帝令文康長公主來勸一勸胡太后,文康長公主也實在心累,她娘真是陰錯陽差坐了慈安宮,論政治素質(zhì)完全不夠格,每到她娘胡攪蠻纏時,文康長公主就分外懷念寧平大長公主。要是寧平姑媽在,估計她娘再不敢這樣胡鬧。 寧榮大長公主對靖江郡主道,“如果不想去西蠻,就親自向太后請愿,說你自愿和親?!?/br> 靖江郡主瞠目結(jié)舌,“朝中已經(jīng)讓我代嫁的聲音?!彼暨€說自愿和親,豈不是真要嫁到西蠻去了。 “所以,你更當以大局為重,自愿和親。”寧榮大長公主輕輕一笑,涂滿寇丹的手指輕盈的在桌間扣了扣,“放心吧,陛下一向疑心靖江王府,如何會令你和親,他還怕靖江王府與西蠻勾結(jié)呢?!?/br> 靖江郡主此心方安,心下又不禁凝結(jié)出一股郁氣,說來她也是自幼在慈安宮長大,如今看來,果然是低人一等。 寧榮大長公主留了穆七與靖江郡主在公主府用飯,待穆七與靖江郡主告辭離去,及至下午寧榮大長公主命人請了南安侯來,寧榮大長公主嗔道,“以往你在南安關(guān),咱們娘兒倆是成年成年的見不著,如今你回來,又分府別居,你差使忙,也是成天不得見?!?/br> 南安侯自來不茍言笑,聞言只是道,“母親有喚,兒子豈敢不來?!?/br> 寧榮大長公主示意兒子坐下,命丫環(huán)捧了盅姜茶,道,“外頭冷,你不喜歡坐車轎,去去寒吧?!庇值溃霸蹅兡缸?,何需這樣見外。我是久不見你,想的慌,今天有新鮮的鹿rou,命廚下燒了,你嘗嘗?!?/br> 鹿rou什么的,南安侯府自然不會少,不過,母親這樣說,南安侯便這般聽了。寧榮大長公主問了些南安侯在兵部的事,南安侯向來寡言,一句,“還算順利。”就沒別個話了。 寧榮大長公主嘆,“今天靖江過來,與我說,她愿意代公主去西蠻和親?!?/br> 南安侯道,“朝廷怎么也不會讓郡主和親,倘靖江愿意,想來太后會收她為義女,封為公主,再令她和親?!?/br> 寧榮大長公主一噎,不知兒子是真傻還是裝傻,嘆口氣,“我知你心意,不想我多理會這些事,可靖江到底是你舅舅的女兒,我看她長大,實在難舍?!?/br> 南安侯濃眉微皺,最終道,“還是待陛下御裁吧。” 寧榮大長公主噎死。 南安侯吃了兩碗鹿rou,就回自個兒府去了。寧榮大長公主倒沒吃幾口。 朝廷還沒決定讓哪位貴女下嫁番邦,宮里胡太后已是傷心的病倒。文康長公主進宮侍疾,寧榮大長公主進宮探望數(shù)次,壽安老夫人也進宮瞧閨女去了,壽安老夫人私下勸太后閨女道,“要說和親,我聽說弄個宮女,或是臣子家的閨女也是一樣的?!?/br> 壽安老夫人此話一出,胡太后的病立刻不藥而愈,老太太好歹在宮里過了大半輩子,接下來的事,立刻無師自通,一咬牙,“不用別人,我看謝家那丫頭就挺好!” 壽安老夫人反倒不吱聲了,半晌,有些擔心,“全帝都都知道咱們老胡家被她打臉的事兒,這要你一說,倒顯著是我給你出的主意了?!?/br> 胡太后拍拍母親的手,笑,“就是母親給我提的醒兒啊。” 壽安老夫人也給噎著了,她,她的意思是,不想讓胡家沾手這事兒啊! 胡太后是個存不住事兒的,待母親告辭,兒子過來請安,就跟皇帝兒子說了。胡太后如今臉色也紅潤了,精神頭亦極佳,發(fā)間簪一支羊脂白玉鳳頭釵,鳳體斜倚暖榻,身上搭一條明黃錦被,含笑道,“這事兒竟叫咱們母子這般煩惱,今日哀家得了一妙法,一準兒能給皇帝解了這煩惱?!?/br> 穆元帝見母親氣血恢復(fù),心情也是不錯,坐在榻畔,洗耳恭聽。胡太后笑道,“這無非是要個有皇室血統(tǒng)的貴女下嫁西蠻,孫女們哀家是一個都舍不得的,皇帝也想想,自先帝時起,咱們皇家就血脈單薄,先帝兄弟一人,宜安他爹只是遠房堂親,到你這里,只你與文康兄妹,好容易我這才有幾個孫女,我如何舍得?皇帝這是割我的rou呢。”胡太后說著就滴下淚來,穆元帝拿帕子給母親拭淚,不要說母親,他也有些舍不得閨女。 胡太后拭一拭淚,繼續(xù)道,“靖江也算懂事,但她是靖江王的女兒,與皇帝是同輩人,咱們兩國是父子之國,皇帝納西蠻王的meimei,西蠻王求娶我國公主,也當矮皇帝一輩才是,不然以后輩份怎么算,那些執(zhí)拗的大臣怕要多話?!?/br> “其實,靖江王一脈也不過是沾了程太后的光,因此封王,成了宗室?!焙髮⒃捯晦D(zhuǎn),“要論皇室血統(tǒng),真正尊貴的除了帝系,就是寧平大長公主一脈了。寧平大長公主,那是與你父皇同父同母的大長公主,她活著時的氣派,你當知曉。昔年,英國公府獲罪,看在大長公主的面子,亦未波及魏國夫人。這些年,皇家對魏國夫人如何?她經(jīng)年不來宮里給哀家請安,視哀家為無物,哀家可有說過她一字不是。魏國夫人之女,謝家姑娘,帝都皆知聰明能干,不是省油的燈?!弊詈笠痪渎┝诵┰S心緒,胡太后立刻補充道,“可要嫁西蠻王為王后,可不就得尋個能干的么?咱家女孩子自小在宮里長大,嬌花軟玉一般,論口齒論潑辣,都不及謝姑娘?;实巯胂?,西蠻是不是得這樣一個人去才頂用。她去了,叫她母親繼續(xù)榮養(yǎng),陛下就是再升一升魏國夫人的誥命,也無妨礙。就是輩份,也合適啊。陛下收謝姑娘為義女,封個公主,一樣下嫁西蠻,一去就是王后,其他女子,如何有這樣的國母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