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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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計都看風素心沉默半天不言語,以為是自己的語氣太重嚇到她了,可看著天空這墨云翻滾的生死海,著實是沒辦法放下情緒去哄她,只能強忍著。 風素心心情復雜,躊躇半天,才囁嚅道:“魔尊,即使天界對你不公,但凡間是無辜的,那些人會因為這生死海的隔絕,導致清濁二氣不流通,都會死的!” 羅喉計都扭頭看她,眉目間陰冷,隱隱有戾氣涌動,他胸膛不住起伏,她看著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心里越來越怕,突然被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風素心只覺得羅喉計都捏她的手腕越來越用力,她都感覺手腕處的骨骼快要裂開了,突然間又被他猛的一扯,她身體頓時向他而去,身子被他一旋轉,反身被他狠狠攬入懷中。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用低沉帶著壓抑著狠厲的聲音喝道:“你想用人間勸本座回頭嗎?很好,今日本座就帶你去人間看看,他們到底是怎么個嘴角!你平常沒注意的,本座今日讓你看個清楚!” 風素心聽他說罷,登時雙腳騰空,然后就是天旋地轉,待站定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隨羅喉計都站在了一處民房的房頂,頭頂上方是被生死海包裹住的暗沉沉的天空,下方是表情麻木川流不息的人群。 羅喉計都將右手搭在她的腰間,左手猛的在她眼前一揮,登時她覺得自己視野開闊了,連聽力都比平常靈敏了數萬倍。 “你自己親眼看看,親耳聽聽,你所在意的凡間,那些人們,究竟是個怎樣丑陋的嘴臉!” 風素心定睛俯視下方,視線定在了一點上,看到了這樣一幕場景。 “爹爹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就因為我是個女的,還被夫家休了回來,你就要把我趕出去?!我在婆家的時候,可沒少拿錢填補娘家??!你要是趕我走,就把我的錢還給我!否則我沒有活路了!”一個衣衫樸素的中年女兒,再向一個瘦的像竹竿一樣的老男人苦苦哀求,老男人卻推搡著把女人往外趕,一邊趕,一邊嚷嚷道: “滾滾滾,賠賠賠錢貨,哪哪哪還有你的錢錢,別別給老子要!沒沒沒錢!” 風素心皺起了眉頭,聽他們的說話,這老男人應該就是女人的父親,說出來的話結結巴巴,可你擋不住他那往外說的磕磕巴巴的惡毒的話,只聽他繼續(xù)結巴道: “再再再不走,打打打死你!你個龜孫被被被婆家休休了,就想過來來訛老子?你你他mama媽的怎么不去死死!老子打打打死你!!” 女人捂著臉,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就是因為你經常跑我跟前哭窮,說你新娶后娘的孩子們缺吃少穿的,我才經常拿自己的錢還有婆家的東西幫襯你們,才惹夫君公婆不快,將我休了回來,你可不能這么對我!你就這么蠢,不要親生閨女,去給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你鬼迷心竅!你愚不可及!” 老男人老臉干的像風干的臘rou,五官皺在一起,像一只剝皮被曬干的癩□□,惡毒而丑陋,只見他嘴狠狠一歪,露出個狠絕的模樣,就伸出干巴巴的大手,狠狠的打向自己的女兒。 女人被他打的劈頭蓋臉,躲哪打哪,哀嚎不斷,看的風素心氣的直打哆嗦。 而周圍的路人都是一副冷漠的嘴臉,冷漠倒還好些,竟然還有幸災樂禍的在拍手喝彩,嘴里嚷著讓使勁打。 羅喉計都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淡到幾乎沒有的淺笑,他和風素心用了隱身術,所以眾人都瞧不見他們。 此時,風素心又在不遠處清晰的看到了這樣一幕——一間豪華的宅院前,有兩個下人攙扶著一個頭發(fā)完全白透的身穿好像是管家服裝的老人走了出來。 宅院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著一個貴婦人,身邊還立著個一臉諂媚的男人。 白發(fā)老人被人扶著,顫巍巍的站定,滿面的皺紋里夾雜著經年的風霜,看著身前的貴婦人,一雙蒼老的眼中跳躍著祈盼的微光,卑微道: “小姐,您這是要帶老奴去新家嗎?老奴老了,不能像年輕的時候幫老太爺看護小姐你了……哦,你看老奴,您嫁人了,要叫夫人了,夫人吶,老奴幫不了你了,怕留在您身邊是個拖累,不過老奴還是可以幫您看著老宅子的?!?/br> 貴婦人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一旁一臉諂媚的男人看到貴婦人神色的變化,趕緊對老人說:“老管家,夫人是想接您頤養(yǎng)天年,留在她身邊好照顧你……你快把老宅的鑰匙拿出來吧!” 貴婦人聽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低下頭。 白發(fā)老人聞言顯得很激動,一個勁的點頭,骨瘦如柴的手抖著,將掛在脖頸處的一個鑰匙取下,鑰匙是黃銅做的,樣式很復古,可能是因為被人常年貼身佩戴,鑰匙竟發(fā)出如黃金般瑩潤的光芒。 老人將系著繩子的鑰匙遞給貴婦人,貴婦人摸著手里帶著老人體溫的鑰匙,微微有些愣神。 “老頭,你還有沒備份鑰匙?。 闭~媚男子看鑰匙到手,對老人說話的態(tài)度明顯不一樣了。 老人顫巍巍的連連擺手道:“沒了沒了,老太爺就給老奴這么一把鑰匙,老奴不敢配其他的,怕丟了再被賊人搶去。” 諂媚男子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扭頭對貴婦人說:“夫人,走吧?!?/br> 貴婦人不敢看老人,只是側過臉有點慌亂的點點頭。 老人滿含期待的看著貴婦人和諂媚男子蹬上了馬車,原本攙扶著他的兩個下人卻在此時猛的松了手,又推了老人一把,老人趔趄了一下,頹然跌倒在地,捂著腰疼的面色煞白,一動都動不了了。 馬車在此時突然決然而去,車輪滾滾,揚起大片的塵埃,塵土撲了老人一身。 老人頓時明白過來了,立刻手腳并用,向馬車離去的方向爬過去,口中發(fā)出凄厲的喊聲:“夫人!夫人!不要撇下老奴!夫人……小姐!小姐!?。?!” 風素心只覺得耳中轟鳴,捂住耳朵,紅著眼眶,不忍再聽。 羅喉計都看她這副模樣,心中隱隱抽痛,嘴里卻冷冷道:“怎樣?看到了吧,那些人皮下裹著的,只是一副腐爛流膿糟心爛肺的血rou,親生父親不要親生女兒,貴婦人撇棄將她視為親女的老管家,就因為嫌棄他老了是個累贅……呵呵,世態(tài)炎涼,人心不古,綱常不在,亂七八糟……這樣的世界,不如推翻了重來!” 風素心此時覺得無言以對——不明所以的人往往認為羅喉計都癲狂嗜殺,狠厲毒絕,其實他才是這三界難得的明白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