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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唯妻是寵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秦嫻拉著楚明昭的手,微微笑道:“那魏文倫雖說家中不殷,但聽聞品行端正,又是那般才當(dāng)曹斗之士,將來必有好前程。再者說,昭昭想過沒,咱們是低嫁,那異日過了門,他們闔家還不把昭昭當(dāng)菩薩供起來?到時不知能少多少磕絆。昭昭手里又握有大把房奩,日子且過得舒心呢?!?/br>
    “可……可我不喜歡他?!背髡汛鬼馈?/br>
    秦嫻抿唇笑道:“我的傻姑娘,你瞧瞧這古往今來有多少夫妻是婚前便目成心許的?夫妻情誼可不都是處出來的?只要夫君知道小意溫存,會疼人,能窩盤你,自然能和和美美。若他還能專心一意守著你一個,那真是夫復(fù)何求了?!?/br>
    楚明昭噘嘴道:“大嫂這不是在說自己么?”

    秦嫻嗔她一眼,又嘆氣道:“你大哥才不會什么小意溫存。有回我倆拌嘴,母親讓他來哄我?guī)拙洌闶菦]瞧見,他那樣子,跟拽著鬼上桃樹似的。”

    楚明昭忍不住笑出了聲:“可以想見。”又伸手摸了摸小侄子的腦袋,“劭哥兒好好認(rèn)字,等明年給你尋個開蒙先生仔細(xì)教你功課。”

    秦嫻笑道:“你要嫁了魏文倫,趕明兒我就讓劭哥兒賴你家,讓他多沾點兒才氣。我就不求他連中三元了,回頭給我考個狀元回來就成?!?/br>
    楚明昭淡淡笑笑。

    劭哥兒仰頭道:“你們是在說小姑父么?”一如既往地念錯了音。

    楚明昭學(xué)他說話:“劭哥兒哪兒聽來的小峬父這詞兒?”

    劭哥兒撓撓頭:“我就聽娘說我快有小峬父了。”

    秦嫻將他拉過來,對楚明昭笑道:“讓他記的他不記,隨口說的倒是記著了?!?/br>
    楚明昭笑著道了句“沒事”,又逗了劭哥兒一會兒,便起身作辭,去尋何嫣了。

    秦嫻望著小姑子的背影,搖頭嘆氣:“要出身有出身,要模樣有模樣,最后卻要嫁個寒門子,我若是婆母我也上火。只魏文倫其人倒也不錯,盼能對昭昭好些。”

    秦嫻的陪房程mama笑道:“奶奶今日說的也都是入理話兒,傳到太太那里也算是賣個好兒。只老奴聽說二奶奶這幾日正煩心,姑娘過去怕也說不上話,指不得還得被她悶著?!?/br>
    秦嫻冷笑一聲:“她能煩什么,左不過她娘家那腌臜事。她給她娘家貼補(bǔ),當(dāng)旁人都不知呢,婆母不過為著家宅安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平日走個路也是蹀里蹀斜的,通身小家子氣,除個溫克性兒便沒旁的了,怨不得婆母不喜她。瞧著吧,她那meimei也是個拖累。”

    楚明昭去找何嫣時,正碰見何秀紅著眼睛從何嫣屋里出來。楚明昭詫異地拉著何秀問怎么回事,但何秀不肯說,低著頭跑走了。

    楚明昭一進(jìn)去,何嫣也搜羅了一桌吃的擺上來招呼她。楚明昭有些郁悶,難道這已經(jīng)成了共識……

    楚明昭見何嫣神情郁郁,不由詢問原因,但何嫣不肯說,只是笑著勸她多吃點。

    楚明昭剛在秦嫻那里吃過,如今實在吃不下了,又見何嫣心事重重,便沒久留,說了會兒話就回了自己院子。

    楚明昭覺著這樣不是法子,她應(yīng)該出去散散心,回頭嫁了人大約也沒什么外出的機(jī)會。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去找顧鳶比較好。

    顧鳶是她的舅家表妹,與她十分要好,只是顧鳶今年八月便要出嫁,如今被她舅母拘得緊,故此極少往來了。

    顧氏倒也沒攔著她,只說讓何秀也跟著去,幾個姑娘一道熱鬧熱鬧。于是楚明昭撿了個大晴天便跟何秀一起出門了。

    顧氏出身武定侯府,如今老侯爺已經(jīng)過世,顧氏的胞兄顧正襲了爵位。顧正因是老侯爺?shù)莫氉?,自小便被一味嬌慣,故此做事拈輕怕重、不知上進(jìn),鎮(zhèn)日提籠架鳥、抹牌鬧酒。但顧正本性并不壞,十分講情誼,對楚明昭這個外甥女也極好。只是顧老太太為了轄制住他,特意給他娶了個辣菜根子做媳婦,結(jié)果倒是頗見成效,顧正收斂不少,只是風(fēng)流的性子總也改不了,因此時常被媳婦拿掃帚趕到床底下。

    楚明昭與何秀被個丫鬟引著剛轉(zhuǎn)過照壁,就聽得內(nèi)里一陣喧嘩,跟著就看到顧正奔命似的一徑往外沖。

    楚明昭跟何秀發(fā)怔的工夫,顧正已經(jīng)炮彈一樣沖到了她們跟前,當(dāng)下大喊一聲“昭昭救我”就躲到了她身后。

    陸氏緊隨其后追過來,拿掃帚指定顧正,冷笑道:“侯爺真是越發(fā)本事了,竟學(xué)會躲到外甥女兒后頭了!你出來不出來?”

    顧正從楚明昭背后探出頭:“不出來!你快把你手里的家伙擱下,仔細(xì)傷著昭昭!”

    陸氏看了看手里一人高的大掃帚,一把丟了,又看向顧正:“侯爺這下可以出來了?”

    “我又不傻,”顧正笑道,“你回屋去我再出來。”

    陸氏冷笑一聲,繞過楚明昭就要去揪顧正衣襟。

    何秀隨著楚明昭來過武定侯府幾次,見識過這位侯夫人的潑辣,只她仍舊每回都會被驚著,她想不出這夫婦二人平日是怎么過日子的。眼下見陸氏又要來抓人,她猶豫了一下,默默退到了一旁。她一個外人不好摻和進(jìn)去。但還是不放心地提醒楚明昭:“昭昭小心些?!?/br>
    顧正把楚明昭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拽著楚明昭的衣袖玩起了老鷹捉小雞。陸氏顧及著外甥女兒,不敢硬來,幾個回合下來,臉色越發(fā)難看:“侯爺看看這像什么樣子!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顧正心道你要是怕人笑話就不會追著我打了,但嘴上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楚明昭也累出一頭汗,回頭道:“舅舅到底干了什么了惹得舅母這樣生氣?”

    “不過買了幾只鳥,她就說我敗家,”顧正說著話見顧鳶過來了,忙忙摸出個茄袋塞到楚明昭手里,“跟鳶姐兒出去好好耍,這銀子給你們買零嘴兒,舅舅先走了!”話未落音,掣過身拔腿就往外跑。

    陸氏待要去追時,顧正已經(jīng)腳底抹油跑得沒了人影。

    顧鳶走上前來,笑著跟楚明昭打了招呼,然而目光轉(zhuǎn)向何秀時,態(tài)度登時冷淡了些。楚明昭覺察出顧鳶眼神里的警惕,覺得小姑娘太多心。顧鳶一直懷疑當(dāng)年是何秀賊喊捉賊,其實想害死楚明昭的人就是何秀。但楚明昭完全不認(rèn)同,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那個人都不可能是何秀。

    顧鳶今日穿了件水紅色的織金妝花云緞褙子,里頭是一身蔥白藕絲閃色緞交領(lǐng)襦裙,耳上墜著一對金鑲胡珠累絲燈籠耳環(huán),清麗之中見豪奢,不像家常打扮。

    楚明昭正要問她是否要出門,顧鳶就招呼她們出去上馬車。

    楚明昭問道:“去哪兒?”

    “曲水園啊,”顧鳶笑著挽住楚明昭,“表姐不也想出去散散心?走吧,我正好要去那兒,表姐隨我一起?!?/br>
    楚明昭與何秀回頭與陸氏作了辭,三人便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駛遠(yuǎn)后,對過角度里,來寶又伸頭看了看,嘻嘻一笑,戳了戳身邊的來福:“這回可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咱們趕緊去知會少爺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杏風(fēng)夫人投霸王票~

    杏風(fēng)夫人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719 18:19:06

    ☆、第十四章

    顧鳶的性子略隨其母,爽愷直率,一路上說笑不斷。楚明昭從她口中得知她今日是受陸家的表姐妹相邀去曲水園耍子的,陸氏瞧她悶在家中有些時日了,便沒攔著她。

    陸氏是兵部尚書陸恭之女,楚明淑的夫婿陸衡是她親侄子。楚明昭覺著她這舅母的性子大約是家傳的,陸恭便是個炮仗脾氣,只陸恭眼下被楚圭拿捏得實在無法,總要顧及著家小,唯有忍著。

    顧鳶見開導(dǎo)了半天楚明昭仍是怏怏不樂,搜腸刮肚大半晌,拉了拉楚明昭,笑道:“我再跟表姐說一樁事——那個廣德侯夫人,表姐還記得么?”

    楚明昭微微點頭:“嗯,她怎么了?”

    顧鳶滿臉幸災(zāi)樂禍:“她上回去姑父府上滋事,第二日便被皇上知道了,皇上龍顏大怒,削了她的誥命,還褫奪了廣德侯從前得賜的所有莊田,又扣了兩年的歲祿呢。她兒子跟女兒都要成婚了,樣樣要銀子,這下可傻眼咯。她最喜歡擺排場了!如今連個誥命都丟了,里子面子都沒了,銀子也緊了,聽說這幾日一直悶著沒出門,大概急得滿嘴生燎泡了吧!”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楚明昭笑道:“削了誥命可是直直打她臉上了,她以后連入宮走動的資格都沒了,在一眾太太小姐們面前再抬不起頭的。得虧遇著的是懼內(nèi)的廣德侯,若是換做別個,八成會為了撿回面子順勢休了她?!?/br>
    “休了她才好呢!我最看不慣她那做派,姜靈眼看著也被她養(yǎng)歪了?!?/br>
    “不過,”楚明昭思量著道,“皇上怎會知曉此事的?還知曉得那么快?”

    她這些日子一直煩惱于自己的親事,沒人與她說過這些外頭的事,她也沒心思去理會,如今知道趙氏一事的后續(xù),倒有些驚訝。這種事可大可小,又牽連著楚圭的家事,而楚圭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按理說不會有人特特冒險將此事捅到楚圭跟前。

    “管他呢,替咱們出了氣就成,”顧鳶拽了拽她的手,“表姐待會兒跟我坐一處,要是看見什么不想見的人,不理會就是了。”

    楚明昭挑眉道:“難道我那兩個堂姐也要去?”

    顧鳶笑嘻嘻道:“你那五jiejie大概是沒工夫出宮了,你那四jiejie是要當(dāng)仙女被人供起來的,瞧不上咱們這些凡人的,才不會紆尊降貴。我說的是姜靈,我怕到時你們見面尷尬。”

    曲水園位處京城東郊,是陸府的家園,以內(nèi)中水、竹繁多而著稱,景致秀麗非常,宛若江南澤國。

    東入曲水園,便見石墻一遭,徑側(cè)迢迢皆竹。竹盡而西,迢迢皆水。曲廊與水而曲,東則亭,西則臺,水其中央。濱水又廊,廊一再曲,臨水又臺,臺與室間,遍植高槐垂柳。

    楚明昭十分仰慕魏晉那股流觴曲水的雅士風(fēng)流,入了曲水園對著滿眼的翠竹水光,心緒不覺便舒和了些。

    何秀適才在馬車上只安靜坐著聽顧鳶跟楚明昭說話,連附言也極少。眼下到了地方便愈見簡默,只脅肩累足地跟在后頭。

    楚明昭與陸家的幾位姑娘從前也打過照面,如今見面也不算生疏,眾人互相敘了禮便各自坐下。何秀與顧鳶分坐楚明昭兩側(cè),但顧鳶笑語不斷,何秀卻悶頭不吭。

    陸家二姑娘陸媛瞟了何秀一眼,笑道:“這位便是何秀meimei吧?怎這般畏生?”

    何秀臉頰騰地紅了,囁嚅半晌不知說什么。她從前在安慶侯府時便極少參與此類宴飲,自然,多數(shù)時候也輪不上她。

    “阿秀性子嫻靜,又是頭回與jiejiemeimei們覿面,話自然少?!背髡研α诵?,出聲解圍。

    何秀抿抿唇,目含感激地看了楚明昭一眼。

    陸媛笑笑:“那便怪不得了。哥哥他們在前院投壺射箭,咱們也不能干坐著。等人都到齊了,咱們就在園子里逛逛?!?/br>
    眾人紛紛附和。不一時,范希筠便和姜靈一前一后到了。京城里有頭臉的仕宦勛貴是有數(shù)的,又兼盤根錯節(jié)的姻親網(wǎng)系和利益關(guān)聯(lián),故此通常都互有走動,各家女眷幾乎都是認(rèn)識的。

    楚明昭和這群人基本是大面兒上過得去,這些人里的絕大多數(shù)與她也不過是面子情。只是姜靈從前算是與她有交情的,如今因著姜融那件事,見面時便不復(fù)從前的融洽,楚明昭甚至從姜靈的眼神里看到了敵意。

    “在這里見著昭昭也是稀罕,”姜靈笑得親切,目光卻冷峭若冰,“聽聞?wù)颜训挠H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我還道昭昭好一陣子都不會出來了?!?/br>
    楚明昭微微笑笑:“在此碰見阿靈,我也頗感意外?!?/br>
    楚明昭情緒正低落,無心與她爭長論短,這話不過暗指姜靈也馬上要出嫁,但落在如今的姜靈耳中,便成了嘲諷——嘲諷廣德侯府在滿京世家里落了面子,她姜靈還有臉出現(xiàn)在人前。

    姜靈與趙氏一樣,認(rèn)定是楚慎跑去皇帝跟前告的狀,這才害得姜家丟丑,遂將楚家恨了個死!

    姜靈認(rèn)為她父親肯去跟楚慎議親便已是施恩,誰想楚慎一家竟不識抬舉。她原本便因此生出不滿,后來這事又被捅到了皇帝跟前,害得她母親連誥命都丟了。她的嫁妝還沒備辦齊,如今闔府上下都過得緊巴巴的,她母親還得先緊著給她哥哥娶媳婦,沒那么些富余銀子給她添妝,原定的嫁妝必要削減。

    姜靈想想這些就恨得牙癢癢!

    但姜靈想到楚明昭要嫁的不過是個寒門小官,當(dāng)下心里又舒坦了。什么才氣學(xué)識,都是虛的!財勢地位才是實打?qū)嵉模?/br>
    姜靈望著楚明昭的側(cè)影,心里冷笑,你趕緊嫁吧,你嫁過去也不過是個六品誥命,將來有的是法子整治你!我定要出這口惡氣!

    楚明昭瞥眼間瞧見姜靈眼底的冷光,覺著有些好笑。這姑娘不會認(rèn)為是她父親去皇帝面前告的狀吧?莫說不是,縱然是,那也怨不得人。分明是趙氏無理取鬧滋事在先,她若不來鬧,什么事都沒有。

    范希筠見姜靈神色有異,大致也能猜到緣由,為免起什么爭執(zhí),當(dāng)即含笑拉著姜靈岔了題。范希筠將在座的女眷都掃了一眼,最后目光在楚明昭身上定了定,心里暗暗生出疑惑。

    陸衡今日其實也請了她三哥過來,但她三哥近來不知為何心緒不佳,便推掉了。可她來之前,三哥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問她今日都有哪家女眷會去,她一一報了一遍,三哥聽完神色不改,笑著囑咐她幾句,轉(zhuǎn)身便走了。

    然而她漏說了楚明昭跟何秀,因為楚明昭是臨時被顧鳶拉來的,何秀是跟著楚明昭一起的。

    何秀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但楚明昭……

    她方才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她說楚明昭今日會來,那么她三哥也會來。然而她很快就否決掉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她三哥戀慕楚明玥五年,也等了楚明玥五年,心里再容不下旁人的。

    或許她三哥想聽到的是楚明玥今日也來。范希筠這樣想著,倒是釋然了很多。

    陸家?guī)讉€姑娘領(lǐng)著頭四處賞景時,突然有個丫鬟來跟楚明昭說大公主也來了,讓她過去敘話。

    楚明昭疑惑道:“三jiejie只讓我一個人去?”

    那丫鬟低頭道:“是,大公主只傳了姑娘一個?!?/br>
    楚明淑雖為公主,但因是陸家的媳婦,來曲水園也是常有的事,幾個陸家的姑娘并不以為意。顧鳶幾個聽說只傳了楚明昭一個,也不好說什么,只笑著說讓楚明昭快去快回,別說到太陽落山。

    楚明昭踟躕了一下,跟眾人打了招呼,回身對那丫鬟道:“走吧?!?/br>
    楚明昭走后,何秀與眾人走在一處更覺不自在,便推說要去方便,離了眾人自去透氣去了。

    何秀慢慢走在曲廊上,微微垂著頭想心事。jiejie雖幫她湊足了五百兩銀子,但厲聲訓(xùn)斥了她一番,讓她以后不要再理會娘家那些污糟事,否則她便再不肯管她的事了。但娘說弟弟馬上要入家塾了,又要有一筆花銷……

    何秀長嘆一聲,心里煩亂。她正要往水次走,然而一抬頭間,一道身影陡然撞入視線。

    來人是個約莫十七八的少年,風(fēng)神華茂,氣韻灑落,一身青竹色云鶴紋寧綢直裰更襯得少年身若修竹,瀟瀟清舉,姿容無儔。

    何秀霎時怔住了。她以為像是范循、楚家兄弟那樣的容貌已是上上,但如今看到這少年,她實在有點回不過神。她從未見過容貌氣度這樣出色的少年。

    何秀怔神的工夫,少年已然走到了近前。只是少年一直在往曲廊外看,何秀好奇之下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兩個小廝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擠眉弄眼、竊竊低笑,行狀可疑又猥瑣。

    “敢問那兩個是府上的小廝么?”裴璣轉(zhuǎn)頭問何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