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咦!”俞若涵忽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 “俞師妹,怎么了?”寧先生正好回來,問了句。 俞若涵眉頭微蹙:“瑯軒閣的人,有點不對勁?!?/br> “哦?”寧先生倒是沒注意。 “不是我們之前看好的任何一個,很陌生?!?/br> 寧先生不以為意:“也許他們和我們一樣,找了外援吧?”論起來,瑯軒閣和他們的處境很相似。 這么解釋好像也對,但俞若涵直覺有問題:“瑯軒閣的底子比我們厚,門下也有不少優(yōu)秀的小輩,何至于找外援?” 宣秀哼了聲,冷冷道:“俞師姐,瑯軒閣那幾個小輩是什么貨色,還用我們說?真要講,溫心也不比他們差!” 俞若涵知道宣秀心疼徒兒,也不與她爭辯。何況,宣秀這話也有幾分道理。瑯軒閣底子厚,那是相對他們來說,真正的好苗子,早就被門派和世家收羅收了,哪里輪得到他們?那幾個就算比溫心好,也好得有限。 “也許真是我想多了吧……” 弱水一點也不弱。 陸明舒踩著銅葉,腳下大浪洶涌,一次次將她拋高。 這是進入玉陽山的第一個考驗。 這條弱水,不但水勢洶涌,且水質特殊,連根羽毛都浮不起來,人踏上去,似乎被使了個千斤墜,想平穩(wěn)渡河都不容易。 這次得以進入玉陽山的,正好有三十人,此時各顯神通。 凌無瑕的姿態(tài)最是瀟灑。她一振袖,一條輕帛落在水面,就那樣踏了上去。 輕帛薄如蟬翼,一點分量也沒有,她踩在上面,卻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無論腳下掀起多大的浪,遇到她就讓開了。 三大世家與幾個中等門派弟子,也都各有手段,就算沒有凌無瑕這么瀟灑,也是從容自若,一點不顯狼狽。 中小勢力的弟子,就有點吃力了。每每遇到大浪,緊張地嚴陣以待。 葉箴言腳踩銀葉,看向陸明舒,見她總是被大浪拋高,眼神輕蔑。 哼!那種銅葉,不過是葉家銀葉的拙劣模仿,哪能相提并論?新秀榜第一又如何?這里是北溟,遇到水她還想瀟灑? 這時,卻見陸明舒皺了皺眉,身上玄力運轉,被袖子遮住的手腕間,綻出幽藍的華光。華光注入,她腳下的大浪立時聽話地散去了,再有水流,到她腳下都平順無比。 葉箴言一愕。這是怎么回事? 凌無瑕看過去一眼,笑道:“玄水珠不愧是至寶,有此物在手,就算大浪強上十倍,陸姑娘又有何懼?” 她聲音不大,但融合境耳力都不錯,附近諸人都聽到了,不由向陸明舒看過去。 陸明舒揚了揚唇,似笑非笑地回視她一眼。 玄水珠?對了!情報上說,中州王妃很欣賞她,送了她一串玄水珠。 葉箴言盯著她發(fā)光的手腕,眼神有些火熱。 玄水珠,那可是天下至寶。此物生于海底,千年方得,天生具有御水之能。如果服下去,立刻不懼天下之水。有一顆都難能可貴,她卻有一串! 葉箴言很是眼熱,恨不得從她手上奪過來??上胂刖椭溃@種事做不得。天下人都知,這串玄水珠是中州王族所有,他要是搶了,中州那邊不會袖手旁觀。唉!真是可惜…… 眾人默不作聲地前行,大約一刻鐘后,看到了對岸。 凌無瑕一振袖,率先躍上岸。 隨即就是葉箴言、陸明舒等人。 那些小派弟子,沒有過人的手段,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上了岸,都是面如土色,不少人萌生退意。 僅僅只是入山的弱水,就這么難搞,更不用說得到宗師的認可。 但,得到宗師認可的好處太大了,他們又不甘放棄。 那趙寅,聽說當時剛剛進入融合境,本身所屬世家也不大,偏偏就被看中了。說不定自己也有這樣的運氣呢? 上了岸,看清景物,張靜玉率先出言:“怎么回事?玉陽山怎么變成這樣了?” 但見他們所站之地,遍地碎石,極目望去,多是黃土、山石,少有綠色。 來過玉陽山的前輩明明說過,玉陽山滿山翠色,有如人間仙境。 葉箴言也很詫異,看向凌無瑕。 凌無瑕很淡定:“不過改換水土,化物境前輩也做得到,不用說洞虛境?!?/br> 不少人聞言點頭。也對,到了化物境,就已經(jīng)不拘于物,更何況洞虛?改變一山的水土,實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從來只有喜歡生機繁茂的,這位宗師前輩把自己的居所弄成這樣,實在有點奇怪。 第238章 眾人各懷心思,一邊觀察環(huán)境,思考自己的前路,一邊盯著別人,看他們做何反應。 尤其凌無瑕,幾乎人人都盯著他,看她下一步怎么做。 卻見凌無瑕仔仔細細的,把周圍的環(huán)境觀察了一遍,轉頭對自己兩位師弟師妹,說了幾句話,然后三人就動身了。 有和玉鼎峰關系不錯的門派弟子慌忙上前,問道:“凌師姐,你們往何處去?” 凌無瑕也不藏私,對他笑道:“去山頂呀!”說罷,不多解釋,師姐弟三人循著山道往上去了。 其他人一看,不少人當即跟著上山。 凌無瑕這一走,呼啦啦帶走了一大群人,留在岸邊的頓時只剩一半。 留下的這一半人,大多數(shù)背后勢力不小,本身實力也不差。其中三大世家,只有霍家跟著走了,葉家張家全都留在原地。還有北溟那幾個拿得出手的門派,其弟子也都沒動。 如果凌無瑕這么做的是對的,那他們跟在后面,也得不到好處。畢竟,能夠得到宗師認可的只有一個人。凌無瑕有多優(yōu)秀,他們這些同在北溟長大的弟子,自小耳聞目睹,心知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她,無非心存一份希望,這位宗師挑的并不是最強的人,說不準自己就合了宗師的脾性呢? 比如那趙寅,他的實力當時只是排在中游,之所以被宗師看中,據(jù)說是宗師見他行事頗有章法。 既然如此,萬萬不能隨著凌無瑕行事,否則,得好處的只能是她,自己一點也撈不著。 可是自己要怎么做呢?大部分人都拿不定主意。 葉箴言目光不善,看了看陸明舒,到底沒做什么出格的事,轉身尋了個方向,走了。那葉明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擇跟在他身后。 其他人,各自與同門商量幾句,紛紛作出自己的選擇。 轉眼間,岸邊的人去了大半。 陸明舒注意到,其中有個黑衣女子,也是獨自一人,似乎根基很深的樣子,卻不知道是哪家。 不再去管他人之事,她仰頭觀察環(huán)境。 只見這玉陽山高達萬仞,數(shù)座山峰連綿,卻無一抹翠色,盡是黃土碎石,與她在地圖上所見的完全不同。當真如凌無瑕所說的那般,是那位洞虛境前輩信手而為嗎?這話她半分也不信。 在這三個月閉關期間,她除了提升自己的實力,還將俞若涵送來的資料仔細翻看,直至滾瓜爛熟。任何一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細節(jié),都反復尋思。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只有準備得比別人多,贏的機會才會比別人大。 算下來,玉陽山的考驗,至今已有七回。同樣的事件,發(fā)生兩次以上,就可以總結規(guī)則,何況七次? 根據(jù)她的推斷,這考驗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無題的。每一次弱水屏障消失,玉陽山的環(huán)境都和上一次不同,這就是那位前輩出的題。只有找準了題目,才有可能勝出。 不是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至少順風船隊的人沒有。那些小世家小勢力,多半也沒發(fā)現(xiàn),甚至連霍家都是一知半解。 但這其中肯定不包括凌無瑕。因為,從前幾次的記錄來看,玉鼎峰的弟子行事目的性很強,只是做出的解答那位前輩不滿意。 那么,這一次呢?荒蕪的環(huán)境,滿是碎石的亂山,這里根本就不像能修行的地方。弄出這樣的環(huán)境,出的題會是什么? 陸明舒心中百轉,忽然暗驚。凌無瑕選擇上山,是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猜出了題面?若是如此,自己想贏她還真有點難了。 不過,她這人向來有一項好處,就是從不自怨自艾。被打擊慣了,無論多難的處境,第一反應都是想辦法解決,而不會覺得自己落后了,就失去信心。 她思索一陣,摸了摸納靈器,放出小呆。 能夠從納靈器出來,小呆高興極了,親熱地舔著她的手。 “好啦!”陸明舒摸著它又長大不少的小rou翅,“我們先去溜達一圈。” 說著,隨意往小呆背上一坐,也不指方向,由它撒開蹄子亂跑。 “如我所料不錯,這一次的題目,應該是如何在逆境中修行?!币贿吀惺苤L拂面的愜意,她一邊對小呆道,“這么差的環(huán)境,連一點玄力都找不到,要怎么辦?” 小呆叫了一聲,似乎有點不以為然。 陸明舒就笑了,拍了拍它的頭:“那么多人,都不如你聰明??!” 既然前輩出了題,就不會無解。這座玉陽山,定然有玄力存在,就看他們能不能找到了。 凌無瑕用了個最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去山頂。哪怕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山頂都是最靈性的地方,比如日月精華。 小呆是珍獸,對玄力十分敏感,她沒有指示方向,它直接就往山頂跑,這就是珍獸的直覺。 不過,僅僅這樣肯定不夠,那么容易就解出題,怎么可能七次之中,只有趙寅一個人成功了呢?所以,她要做的是…… “誰說這是改換水土?分明就是障眼法,把整座山的真面目遮了起來?!标懨魇嫘χ牧伺男〈舻念^,“走,我們?nèi)ツ沁?!?/br> …… 凌無瑕在半山腰停下。 “你們剛才注意到?jīng)]有,陸明舒去了哪里?”她問同行的師弟師妹。 那師弟搖了搖頭:“未曾注意?!?/br> 師妹則道:“她沒有跟來,在岸邊站了一會兒,上坐騎走了。” 凌無瑕若有所思地點頭。 “凌師姐,”那位師妹道,“你太高看她了吧?順風船隊那么個小勢力,知道什么呀……” “是啊?!睅煹芤操澩?,“我就不信,還有人和趙寅一樣運氣好,誤打誤撞都能解對題?!?/br> 凌無瑕卻道:“別這樣說,她可是新秀榜第一,連寇威都輸在她手里?!?/br> “那是僥幸!” “可他們?nèi)撕蠎?zhàn)蠻族,由她發(fā)號施令,總不是假?!绷锜o瑕搖頭,“不要小看對手,陸明舒此人,世情方面或有不足,心機謀算也差了些,但她絕對不是毫無心計之人。反應敏銳,觀察力強,腦子靈活,遇到這樣的對手都不重視,是怕自己太強了么?” 第239章 玉陽山高達萬仞,占地足有方圓數(shù)百里,以陸明舒今時今日的修為,在短期內(nèi)走遍是不可能的。是以,到了玉陽山后,她便在腦中畫下一個模型,取了自身所處的這一座山峰,駕著小呆去了幾個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