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太可怕了,隨隨便便就輸在一個內(nèi)息境的新人手里,他們還混什么??? 武者,以實力為尊,境界的劃分,很明確就是地位的劃分。如果內(nèi)息境能輕易打敗融合境,他們還追求境界干什么? 三觀崩裂帶來的不安全感,讓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這種安靜,一直持續(xù)到晚上露營。 為了御寒喝了酒,伊嬌有了幾分醉意,扯著陸明舒問:“我說小妹子,你到底是怎么困住那只飛象的?難道施了什么咒術?” 一些古老封閉的地界,至今還流傳著巫咒之說。但武者一般不會當回事,巫咒,其實是玄力運用的一種,那種世傳的咒術,缺陷很大,訓練有術的武者,很容易破掉。 可陸明舒今天弄的那個什么陣,根本不帶玄力,居然有著比巫咒更好的效果?如果不是問別人秘術是個忌諱,他們真想揪著她,把其中玄妙處問個清清楚楚。 陸明舒剛剛喝了一點象血,整個人熱乎乎的,玄力在身體里飛竄,十分舒服。她很隨意地答道:“不是咒術,就是一個迷蹤陣?!?/br> “迷蹤陣?是什么東西?就憑那幾塊石頭,能把融合境魔獸困?。俊币翄陕牭煤?。 衛(wèi)鵬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可我在陣中,并沒有被困住?!?/br> 陸明舒道:“嗯……只是迷惑五感而已,有的人精神力強,就沒有用?!?/br> “精神力?”邵正陽品著這個詞,“是指意念?” “對……”陸明舒混跡天輪,學了很多異界的詞。精神力,是星際世界的說法,因為形容得很準確,所以天輪里很多人跟著這么叫。 “真的不是咒術?”伊嬌還不信。 “真不是……”陸明舒說著,打了個呵欠。象血包含的充沛的玄力,讓她想睡覺了,“師兄師姐,我先去睡了。” “我也睡了?!备唧J說。 小孩愛困,兩人到避風角落,裹了條薄毯,各自往墻上一靠,沒多久就睡熟了。 營地里,火光照著其他人的臉。 伊嬌看向衛(wèi)鵬,困惑地眨眨眼:“衛(wèi)師兄,真是這樣嗎?” “應該是?!毙l(wèi)鵬撥著燃燒的木柴,緩緩道,“我在陣中,確實感覺不到異常。” 朱景良托著個水煙袋吸了兩口,吐出一口煙氣:“這孩子,了不得??!道理雖簡單,利用得當卻不易?!?/br> 要說陸明舒的第一個長處,就是冷靜。明明是第一次隨同出獵,面對兇獸卻一點也不緊張。第二個好處,是未雨綢繆,自己派不上用場,她并沒有置身事外,而是盡力做些什么。第三個好處,則是思維敏捷,那么短的時間,就能想出應對之策,如同本能。 小隊成員們,不由想到她的尷尬身世上。幾乎沒人管的情況下,十一歲達到內(nèi)息境,再加上這幾天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想想都知道,這孩子前程不可期。 周家剛剛大肆宣揚,付明堂破了劉極真的記錄,十歲未滿就到內(nèi)息境了,又特意為了張揚聲勢,給這次春獵搞了個排名。想也知道,周家打算力捧付明堂,存著讓他接替付尚清的心思。 陸明舒有著這樣的能力,如同錐處囊中,必會脫穎而出,到時候兩方對上…… “有好戲看了?!蹦谝慌缘纳壅?,突然說了一句。 衛(wèi)鵬等人向他看去。 邵正陽卻沒有再多說的意思,起身彈了彈衣擺,對眾人一點頭:“我先去睡了?!?/br> 接下來幾天,小隊一邊往山林深處進發(fā),一邊捕獵,隔幾天就會停下來整頓一番。 經(jīng)過捕象一事,小隊成員默認,給兩個新人更多的機會鍛煉。 要說身手,陸明舒和高驤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說,高驤稍勝一籌。 柳林一脈,九瑤宮第一高手所在,嫡系單傳教出來的弟子,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高驤在劍術上的天賦,只能說一句,難怪會被眼高于頂?shù)牧忠幻}挑中。 可他們兩人,若是進入戰(zhàn)斗,占主動的卻是陸明舒。 因為陸明舒打架,用的是腦。大局的掌控,細節(jié)的把握,這些別人也許要鍛煉十幾二十年才能逐漸融會貫通的東西,就好像是她的本能。 邵正陽默默觀察了一路,心情十分復雜。 他上一次接觸陸明舒,還是她剛到碧溪谷,自己奉師命送東西的時候。后來,陸明舒沒去成下院,宇文師十分遺憾。再之后,高層動蕩,他們與周家那一系勢成水火,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管當日隨手下的一枚閑棋? 沒想到,三年半的時間,當日那個孤苦伶仃的孩子,會成長到這個程度。 本以為,只是給付尚清找點不自在,今日看起來,似乎可以期待更多? 第39章 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月后,他們進入瑤西盆地。 瑤西之獵,前半個月分小隊趕路,清理盆地周邊的兇獸,這時候獵得的獵物,小隊自行分配,門派并不插手。 到了瑤西盆地,就要聽從門派的總調度,進行一場圍獵。這場圍獵所得的獵物,歸門派所有——當然,表現(xiàn)出眾者,是有獎勵的。 就算沒有獎勵,也有不少人摩拳擦掌,打算好好表現(xiàn)一番,這可是一舉成名的好機會啊! 還未出密林的范圍,前方就傳來了九瑤宮傳訊用的鳥叫聲。 春獵半個月,陸明舒已經(jīng)能大概分辨鳥叫聲傳遞的訊息。這是某個九瑤宮的同門,發(fā)現(xiàn)了他們小隊的行蹤,發(fā)出的問訊聲。如果沒有及時回應,對方就會把他們當成敵人戒備。 衛(wèi)鵬停了步,拿起木哨子,吹了一下。 山林里很快響起腳步聲,兩個穿獵裝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哪支小隊?” 衛(wèi)鵬迎上去,報了小隊編號,然后雙方驗看牌符,確定彼此身份。 “原來是衛(wèi)師弟?!逼渲幸粋€男人把牌符還給衛(wèi)鵬,說道,“你們的堂主已經(jīng)到了?!?/br> 衛(wèi)鵬向對方打聽了一下情況。 對方簡略地回答完,再一次消失在山林里。 “走吧?!毙l(wèi)鵬回來道,“我們?nèi)蟮健!?/br> 出了密林,眼前是一片相對平坦的山野,起伏的山丘,一眼望不到邊。 山野的周圍,已經(jīng)搭起了帳篷,不少穿著獵裝的人們進進出出??磥恚谒麄兒竺娉霭l(fā)的輜重隊已經(jīng)把一應重物運來了。 衛(wèi)鵬留下小隊,自己向一面插著鷹旗的大帳走去。 高驤第一次跟來春獵,滿心好奇,左看右看,還拉著朱景良問:“朱師兄,等下我們也有帳篷住吧?”這些天睡在野外,好不方便。 “有?!敝炀傲夹Σ[瞇地解釋,“等人到齊,就開始圍獵了。我們前幾天一路殺過來,林中兇獸被驚動,都會往這邊跑,正好圍了?!?/br> 高驤恍然大悟:“難怪我們前些天故意驚動兇獸,把它們往這邊趕,我還以為,是我們?nèi)颂倭?,打不過呢!” “打不過也是真的。”朱景良道,“小隊才十個人,若是遇到大的獸群,容易出意外?!?/br> “那接下來我們都要干什么?” “別急,到時候會有一位長老親臨,安排調度是長老和堂主們的事,我們只要聽指揮就是了?!?/br> 說話間,衛(wèi)鵬回來了:“去領帳篷?!?/br> 扎好帳篷,伊嬌揪起陸明舒:“走,我們?nèi)ハ丛瑁 ?/br> 陸明舒愣了一下:“師姐,我們?nèi)ツ睦锵丛瑁俊?/br> 伊嬌笑瞇瞇:“跟我走就知道了?!?/br> 之前半個月,雖然也能在野外小溪清洗,可為了提高警惕,都是匆匆擦洗一番。伊嬌不說還好,一說陸明舒渾身就癢了。 跟著伊嬌出了帳篷,左行右繞,大概走了兩刻鐘,前面?zhèn)鱽砹肆魉暫团拥男β暋?/br> 繞過一面巨石,就見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蜿蜒而過,溪水里一片白花花,全是穿著清涼的女弟子,閃瞎人眼。 伊嬌很干脆,三兩下脫了身上的獵裝,只穿著抹胸和小褲,淌入溪水中。 “來吧!就你這小身板,還害羞不成?”伊嬌一把抓住她,非常利索地替她解扣子。 “師、師姐……”陸明舒手忙腳亂。 伊嬌哈哈大笑,一邊扯她身上的獵裝,一邊取笑:“看你這樣子,總算有個小孩樣了,小小年紀,跟個小老太似的,不嫌悶???” 又道:“師姐我都不怕人看,你怕什么?” “……” 被伊嬌扯入水中,溪水冰涼沁骨,陸明舒打了個哆嗦。好冷,但也好舒服。 “哇!好爽!”伊嬌夸張地叫了一聲,潛入水中,游了個來回。西川女子,大多身材健美,豐胸細腰,一眼望去,不是水就是大長腿! 兩人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散著頭發(fā)就回去了。 路過堂主帳篷,陸明舒意外地看到一個人,就是之前被送回山崖的樂小乙。 “師姐?!标懨魇胬讼乱翄傻男渥?。 伊嬌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道:“大概跟輜重隊來的吧,別管那么多?!?/br> 樂小乙也看到她們了,狠狠瞪了一眼,扭頭走了。 陸明舒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問伊嬌:“她瞪我們干什么?” 伊嬌撇嘴:“她瞪我,是因為我把她送回去的。她瞪你,絕對是遷怒。” “???” 伊嬌拍拍她的頭:“你小心點,沒有靠山,太出風頭,不是好事。” 早上起來有煮好的清粥湯面,中午晚上有各種烤rou、鮮湯,自從到了駐地,這日子過得比碧溪谷還舒服。陸明舒深深覺得,這春獵跟春游也差不多。 他們到得挺早,三天過后,分散出發(fā)的小隊們才陸續(xù)到齊。 第四天一早,號角聲響起,眾人身著獵裝,帶弓攜劍,到帳篷外列隊。 長老已經(jīng)趕來了,坐在臨時搭好的高臺上,下首站著四位堂主。 陸明舒看到了周茵如。 一身獵裝的周茵如英姿勃發(fā),與第一次相見完全不同。 陸明舒克制著自己,不去看她。 長老檢視過,勉勵了他們幾句,然后分派任務。 分任四組組長的堂主們接了令,下來安排。 主力當然是那些全部由精壯組成的小隊,他們領到的任務,不過是在外圍巡視。 衛(wèi)鵬接了令,帶著小隊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