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王夙夜在神策軍營里忙了一天,給周礎在神策軍里安排了一個職位,等他回來后就上任,而唐國公暫時先擱著,他是個膽小的性子,再有能力也得打磨一番,不然如何真的上戰(zhàn)場? 回到府里,他直接去了如雅院,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因為有了靈秀山莊里那夜的刺激之后,要控制自己實在太難,再加上她的主動,簡直——但是不去的話,又擔心她多想。 果然,靳如見到他過來,一直憂心忡忡的小臉笑起來,忙讓小眉去張羅晚餐,用過飯后見他沒走,更是看起來安心了不少。 王夙夜知她是想多了,剛要說什么,就聽她說:“昨晚我說搬去主屋的話,將軍不必放在心上,我沒有、沒有要……”到后面不知道要怎么說,便住了口。 王夙夜失笑,放緩了聲音:“你不覺得對我,你一直都太小心了嗎?” 靳如一愣,確實如此,她的確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之前是怕惹他生氣,現(xiàn)在是怕他傷心,但又不想承認:“以前是有小心,但現(xiàn)在沒有了??!” “是么,”王夙夜淡笑,也不再多提,“安置吧!” 等躺在床上后,王夙夜先抱住了她,比起讓靳如主動抱他,還是他先抱她,這樣才能讓他克制住自己,昨晚上因為擔心自己失控,他沒有回抱她,這丫頭可就胡思亂想了一天。 靳如的確安心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正要睡覺時卻覺得他把自己往上提了提,然后臉就壓了下來。 王夙夜還是有些高估自己,現(xiàn)在只要抱著她,他就想做些什么,舔吻著她的唇,待要更緊一步,他稍稍離開她,低笑道:“這次不要忘了呼吸?!?/br> 靳如正緊張著,聽他這般調(diào)笑,用拳頭捶了他一下,然后就想離了他,但被他緊緊的抱住,隨后唇舌就又探了過來。 靳如只記得靈秀山莊的那夜,他們接吻了,還是她主動的,但是是什么感覺,她沒多大映象,只覺得今次他太過用力,抱著她腰的手用力,舌上的力道也是那么霸道,讓她暈乎乎的。 許久,王夙夜終于放開了她,雖然剛剛有試著呼吸,但他放開后,靳如還是微微喘著氣,迷迷糊糊的大腦漸漸清明過來,然后就察覺到,王夙夜的身體在微微顫栗。 “你怎么了?”她說著,就伸手去摸他的臉。 王夙夜拉下她的手握住,壓抑著身體里的躁動說:“我沒事,睡吧!” 靳如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閉著眼睛,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挺不舒服的,但他說沒事,她想了想便沒再問,閉上眼睛就睡去了。 整個大周,知道王夙夜不是真太監(jiān)的事,只有趙子轍和景風,所以去秋嵐別院的話,必須是景風一道去,這樣才能確保周全?,F(xiàn)在他還是應該多陪陪靳如,這樣才能讓她徹底放心,所以趁著熙和帝還沒有回來,便一整天都在如雅院里。 “你今天沒事嗎?”在偷偷看了他十幾次后,靳如問了出來,熙和帝不在京城,他應該有很多事要做才是。 “沒有,”他瞥了她一眼,淡道,“怎么?又要趕我走?” 不就是趕過他一次嘛~怎么記得這么清楚!靳如搖頭:“不是。” 王夙夜收回視線,繼續(xù)看書,道:“陸勛監(jiān)國,我自然沒什么事。” 靳如“哦”了一聲,便也繼續(xù)看書。 王夙夜覺得她不大對勁,直到午飯過后,看到黃槿端上來的藥才明白過來,她是不想吃藥。 “不要告訴我,這幾日你一天都只吃兩次藥?!蓖踬硪沟穆曇舫亮讼聛?。 靳如皺了眉,眼神飄忽道:“為什么要一天吃三次?尋常的藥都是一天兩次??!” 風寒好后沒個幾天,他就讓人過來給她調(diào)理身體,她本就不愛吃藥,這一天三次的,簡直就是折磨! “太醫(yī)說了,前七天每日三次,之后就給你換藥方了,快點趁熱喝了?!蓖踬硪骨昧饲米雷樱喼本拖袷乔迷诹怂男纳?。 靳如這次是真的對他瞪了出來,心想,他真該感謝一下他之前那么嚇人的氣場,不然現(xiàn)在她哪會這么容易的吃藥,還每天三次……不過好歹現(xiàn)在可以吃腌梅子壓壓苦味。 王夙夜看著她賭氣的樣子,不再計較之前她沒有按時吃藥的事,打算給她點甜頭:“你不是一直想著采蓮蓬嗎?東院那里有荷塘,明天就帶你去玩?!?/br> “嗯?”靳如立刻就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看著他,“可以嗎?” 她惦記好久了,可是因著去了靈秀山莊錯過了最佳采摘的時間,回來后又因為身體的緣故,壓根就不敢提這事,現(xiàn)在雖然蓮蓬有些都已經(jīng)枯萎了,但還是有些晚蓮的可以采摘。 “明天下午,我陪你一道去?!彼f。 然而王夙夜萬想不到,明天會發(fā)生一件這輩子他都覺得不會發(fā)生的事。 說來,在將軍府住了一年多,靳如還是第一次來東院,西院較小,景觀相比起東院來要秀氣一些,而東院總體開闊平敞,僅那片荷塘足有一畝地大,上面架了一座拱橋,一條小舟??吭跇蛳?。 “采完蓮蓬后,我?guī)闳デ嚅w里休息。”王夙夜說。 青閣?那不是王夙夜的禁地嗎? 靳如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一座閣樓上,問:“那個就是青閣嗎?” “不是?!蓖踬硪範恐氖肿叩搅藰蛳?,自己先上了船,然后扶著她登上船,等她坐好后拿起船槳劃船。 靳如吃驚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劃船,實則王夙夜會的不少,少年時不是個安分的性子,父母稍有松懈,他就偷跑出去玩。 船停在了一處蓮蓬較多的地方,王夙夜叮囑道:“你仔細一些,別落水了?!?/br> 才不會呢!靳如就近摘了一只個頭飽滿的蓮蓬,里面的蓮子還算新鮮,她掰開蓮蓬,利落的剝皮,一番挑揀之后再去芯,但沒有自己先吃,而是遞給王夙夜:“喏~這些蓮子不老,不會苦的?!?/br> 王夙夜一笑,從她手中拿過蓮子放進嘴里,微澀但有一股清甜:“很好吃?!?/br> 靳如便笑了,又伸手摘了幾個蓮蓬,她最喜歡的呢就是這樣,邊摘邊吃,算是她唯一的愛好。 看她笑的開心,王夙夜便摘了一片荷葉,把剝好的蓮子放下上面,然后遞給她,她也不客氣的就吃了,中午的時候特地沒吃那么多飯,為的就是現(xiàn)在多吃一些蓮子。 難得見她貪吃的模樣,王夙夜又給她剝了一些,這次沒讓她自己拿,而是自己捻著一個蓮子舉到了她唇邊。 靳如愣住,看著修長的手指間那顆飽滿白嫩的蓮子沒了動作,驀然發(fā)現(xiàn)王夙夜的手這么好看,白皙、骨節(jié)分明,很有力量的感覺,她抬眼悄悄的看向他,只見他的嘴角含著淺淡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她迅速的垂下了眼,抿了抿嘴唇,快速的從他指尖含走了蓮子,然后就聽到了他的低笑聲。 靳如羞得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看他,眼睛瞥向別處,看到了一個離得不遠的蓮蓬,伸手就去夠,結果因為心不在焉,身子往外斜的太多,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王夙夜正要伸手拉她,她就“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根本來不及多想,王夙夜立刻就跳進了水里救她,一把撈起了她。 “咳咳~”靳如吐出了幾口水,大口的呼吸著。 王夙夜忍不住呵斥道:“說了讓你仔細些,怎么還能掉下來!” 靳如還有些回不來神,對他的斥責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本能的抱住他不讓自己掉下去。 “將軍!夫人!”岸邊的小眉等人聽到那兩聲“噗通”的落水聲急忙叫道,景陽立馬就要跳下水去救他們,卻聽王夙夜道,“去給夫人拿衣物過來。” 小眉應了一聲,趕緊跑著去如雅院拿衣服。 靳如披著王夙夜的衣服縮著身子坐在船上,真是槽糕,病才剛剛好,這下又落了水,待會王夙夜要罵死她了吧!剛剛他的臉色就那么兇了。 王夙夜沉著臉劃船,既是氣她不小心,也氣是自己的舉動才使得她落了水。 到了岸上,王夙夜壓根就沒想讓她自己走的,直接橫抱起了她,她沒有準備輕呼了一聲,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 景陽腳步上前,擔心地看著他,道:“將軍……” 王夙夜一個凌厲的眼神朝景陽看去,景陽一愣,立刻轉過了身。 水滴了一路,靳如的臉埋在他的懷里,因著他的濕衣緊貼著身體,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以及心跳聲。 青閣是一間很不起眼的小院子,布置的也很平常,進了臥室,王夙夜才把靳如放下,冷著臉說:“把衣服脫了。” 靳如被他的聲音嚇得立刻點頭,發(fā)間的水珠順著動作經(jīng)過她的臉頰流下來,更顯得楚楚動人。 王夙夜轉過了身,道:“我去換衣服,你先上床等一會兒?!?/br> 等他出去后,靳如才脫下他的衣服,接著迅速的脫下自己的衣服,赤腳跑到床上拿過薄被蓋住自己,剛蓋好自己,就聽到了敲門聲,是王夙夜。 “進來吧!”靳如吶吶的說。 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頭發(fā)也解開了,拿著干布巾走進來,看到靳如在床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著一顆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他頓覺畫面好笑,倒是沖淡了他的怒氣。 “怎么不把頭發(fā)解開?”他說,然后顧不得給自己擦頭發(fā),讓她往床邊坐做,把她的發(fā)飾取下來給她絞頭發(fā)。 “將軍的頭發(fā)還是濕著呢!”靳如干巴巴的說。 “我沒事,你的病才剛好?!彼f。 靳如很想自己來,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方便,只能由著他了。 她低著頭,白皙的脖頸折出很好看的弧度,一縷水痕順著滑下。 王夙夜看著眼神就暗了下來,他知道薄被下的人什么都沒穿,也知道她皮膚的觸感是什么樣的,手頓了頓,待把她的頭發(fā)擦得不滴水后,拋開布巾,扳著她的肩膀面向自己。 靳如惑然,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他堵住了嘴,手也探進被子的縫隙鉆了進來,貼上了她的腰,仔細的撫摸著。 靳如的身體戰(zhàn)栗著,全副心神隨著他作亂的手忽上忽下,沉溺在他的溫情之中,然后許是因為被子被掀開,兩人的身體貼的太近,靳如驀然察覺到了什么。 王夙夜大概是因為覺得她不懂,或許也因為太過投入放松,沒有顧忌那么多,摟著她的腰貼向自己的身體。若靳如沒有看過那樣的書,她可能只會疑惑那是什么,可偏偏她是懂了的,那本書講的實在是太詳細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王夙夜的某個部位,然后震驚的睜開了眼睛。 王夙夜還在親吻她,一時不察竟被她推開了去,他皺了眉,不解的看向她,只見她大睜著眼睛,里面是滿滿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王夙夜愣了一下,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終于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震驚來源于何處。 王將軍覺得這是這輩子自己最尷尬、最囧的時候了,他有想過靳如明白他身份的時候會有多么的難以置信,但那應該是在秋嵐別院里,而不是此時此刻毫無鋪墊的現(xiàn)在。 ☆、第五十二章 臥室里一片寂靜,靳如還是滿臉震驚的看著他,腦子里都亂了,一時竟沒有知道王夙夜是正常男子的那種驚喜感。 王夙夜在初初的尷尬之后,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看到她的肩膀和小腿都□□著,伸手要給她蓋住,她卻往后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觸碰,自己拉好被子蓋住了自己。 王夙夜的手頓住,平靜的看著她。 靳如已經(jīng)漸漸平復過來,委屈感卻升上來了,她一直都在心疼他,小心謹慎的,甚至因為擔心他自卑,主動的去接近他,讓他別暗自難過,可到現(xiàn)在突然告訴她他不是太監(jiān),這實在、實在是——萬般復雜的情緒最后化作了被隱瞞的委屈,靳如看著他控訴了出來:“王夙夜!你騙我!” 連名帶姓的叫了出來,足以可見她有多生氣,如果不是現(xiàn)在沒穿衣服,她一定立馬回如雅院。 王夙夜知道她受的沖擊不小,心里也有愧疚,便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抱進了懷里,解釋道:“我原本是要找個時間告訴你的。” 靳如掙脫不開,便放棄了,她當然知道這等隱秘的事不能輕易說出來,可是她真的實在太——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她的心情,便低著頭默不作聲的。 王夙夜看她安靜了,打算問一問自己的疑問:“你怎么知道這些呢?出門前伯母沒有教你吧!” 靳如一聽,耳根子紅了起來,剛剛的氣憤委屈全都跑了,緊抿著嘴不肯回答,如果讓他知道靈秀山莊時她就懂了的話,多不好意思呀! 王夙夜見她不說,便湊近了她的耳朵,拇指按上她的唇輕輕摸索著,低沉的聲音只吐出了一個字:“說?!?/br> 靳如身子一縮,躲開了他的手指,低聲說:“就是那天下午,枕頭下面放了一本書?!?/br> 什么內(nèi)容的書不必解釋。也就是說,那天下午有人讓她看了那本書,晚上就給她下了藥,還真是心思歹毒,王夙夜微闔了眼,難怪那晚她會有那樣的表現(xiàn)。 想到那晚她的熱情,他的手不規(guī)矩起來,更因為知道靳如懂了,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輕咬她的脖頸。 靳如愣住,因為明白反而不如之前放松,倒是更加敏感了,待被他壓在身下后,她緊張的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衣服也亂了,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結巴說出了羞羞的話:“你不會是現(xiàn)、現(xiàn)在……” 王夙夜抬起頭看她,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緩了一會兒,埋首在她的頸窩,手掌還在她的腰間不住的摸索著,低笑著說:“不是現(xiàn)在,不過,也快了?!?/br> 靳如自動忽略這句話,側過頭道:“我要穿衣!” 王夙夜離開她,出去給她拿了衣服進來,原本還有姜湯,但考慮道她在吃藥中,為避免藥性相沖便沒有端進來。 靳如穿好衣服后,拿了簪子松松的挽好頭發(fā),和他一道出去了。 外面的景陽看到他們出來,眼里閃過疑惑,剛剛聽到夫人直呼將軍的名字,心里著實驚了一把,現(xiàn)在看他們面色平靜,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收回視線之前與王夙夜淡漠的眼神相撞,他心里一顫,想:以后再也不敢多看夫人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