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胡惟庸殺車夫案被錦衣衛(wèi)辦成了鐵案,證據(jù)確鑿。胡惟庸這才慌張起來,請求用金銀贖罪,被洪武帝駁回。 墻倒眾人推,殺人案定罪后,彈劾胡惟庸的奏折如雪片般堆積在洪武帝的案頭,如私吞安南國進(jìn)獻(xiàn)給皇上賀壽的貢品、羅織罪名排除異己、收受賄賂用人唯親等等。 洪武帝將這些案子都交給了錦衣衛(wèi)查處,指揮使毛驤將諸多高官剝了官服,扔到詔獄審問,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許多官員只要見到穿著飛魚服,佩著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們就嚇得直打哆嗦。 韓國公府,臥病在床的李善長聽著侄兒李佑的哭訴,“……求伯父上本,為胡家辯駁一二,胡惟庸確實(shí)不該殺人,可是那個車夫技藝不精,導(dǎo)致胡大郎跌下馬車,胡惟庸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悲痛之下才誤殺了車夫,罪不該死??!” 李佑的妻子是胡惟庸的親侄女,李胡兩家因姻親關(guān)系而連在一起,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八年前李善長告老歸鄉(xiāng),推舉胡惟庸為宰相,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李佑和胡氏的婚姻是政治聯(lián)姻。 可如今…… 李善長捂著帕子一陣劇烈的咳嗽,許久才順過氣來,“侄兒啊,你以為殺人償命,一命還一命,就可以平息皇上的怒火了?你想的太天真了,胡家的霉運(yùn)才剛剛開始呢,倘若我為了胡惟庸求情,恐怕連咱們李家都要搭進(jìn)去?!?/br> 李佑猛地抬起頭,“伯父!您的意思是——” 李善長嘆道:“胡惟庸有免死金牌,只有謀逆不赦,皇上想治他死罪,錦衣衛(wèi)就會無中生有的羅織一個謀反的罪名。不過罪不及出嫁女,你和胡氏把孩子們安排回鳳陽老家,無論京城有什么消息,都不要回來?!?/br> 李佑明白了伯父的意思,狠了狠心,說道:“不如我休掉胡氏,以免后患無窮。” “糊涂!”李善長將藥盞扔到侄兒腳下,“胡氏為李家生兒育女,孝敬公婆,你若因胡家獲罪而將她休棄,豈不是被天下人所不齒?堂堂男人,連妻小都保不住,我們李家的名聲就壞了!” 李佑說道:“可是……可是我們和李家來往甚密,萬一被卷了進(jìn)去,我們李家也要跟著倒霉?!?/br> 李善長說道:“不要緊,我們還有公主,還有兩個朱家血脈的孫子?!?/br> 大公主臨安公主下嫁李善長的獨(dú)生子李祺,還生了兩個兒子,李芳和李茂,洪武帝看在公主和兩個親外孫的面子上,應(yīng)該不會禍及李家。 李善長眼神一冷,“死貧道不如死道友,既然胡惟庸必死無疑,那就干脆讓他一個人扛起皇上所有的怒火和猜忌,送他上路?!?/br> 次日,胡惟庸的親家、李善長的親弟弟、李佑的親爹李存義自首告發(fā)胡惟庸謀反! 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錦衣衛(wèi)手里的謀殺案立刻變成了謀反案,又開始一輪血雨腥風(fēng)。 朱守謙就在京城惶惶不可終日的氣氛中回來了,因馬皇后從中說情,朱守謙一家子被宗人府軟禁在一處行宮里,除了不得自由外,錦衣玉食一如從前。 徐妙儀挺著大肚子去見表哥,已到初冬,殿里燃著火盆,熏著暖香,恍若春天。徐妙儀剛剛進(jìn)門,就聞到一股怪異的甜香,她習(xí)過醫(yī)術(shù),熟悉各種香料,一下子就聞出這是催/情的合歡香! 徐妙儀退步,站在門廊下說道:“撤掉香爐,把窗戶打開!” 剛開了窗戶,就聽見屋里有男子打著呵欠抱怨道:“什么在外頭撒野?關(guān)上窗戶,吵死了!” 男子頭發(fā)散亂,隨意的披在肩頭,沒有束發(fā),只穿著單衣薄襪,沒有穿鞋,面目白凈削瘦,嘴唇殷紅,他本來就生的俊秀,如今這個打扮,乍一看徐妙儀還以為是個美婦人! “表妹?”男子斜依在門框上,放大的瞳孔露出些許歡喜。 初冬金陵陰冷,徐妙儀披著狐裘,朱守謙只穿著輕薄的絹布夏衣,在寒風(fēng)下不僅沒有凍得哆嗦,額前和鼻尖居然冒著微汗! 徐妙儀心頭一涼,抓住了表哥的手,只是輕輕的觸碰,表哥卻當(dāng)即疼得呲牙咧嘴,面目扭曲,猛地縮回了手。 可怕的猜測變成了“現(xiàn)實(shí),徐妙儀的聲音微顫,“你吃了五石散?!?/br> 五石散,興起于兩晉時期的貴族階層,由鐘乳、硫黃、白石英、紫石英、赤石五種石料煉制而成,因服食后有飄飄欲仙的愉快之感,被傳為成仙的仙丹。其實(shí)五石散有致幻的藥性,通過損毀身體來得到短暫的愉快。許多貴族,包括書圣王羲之都因服用五石散死亡。 朱守謙搖頭否認(rèn),“沒有?!?/br> 徐妙儀再次抓住表哥的手,質(zhì)問道:“我懂得醫(yī)術(shù),你休得騙我!五石散藥性發(fā)作之時,會覺得莫名的愉悅,好像入極樂世界。但身體燥熱,皮膚敏感,稍微觸碰,就疼痛不已,所以必須穿舊衣薄衫,連頭發(fā)都要散開,不能束冠。表哥,是誰逼你吃這種毒物的?這東西會致人成癮,甚至瘋癲而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又又把存稿箱設(shè)置成2096年了。所以推遲了更新。感謝微博私信提醒我的讀者。 中年夫婦繼續(xù)發(fā)糖。 表妹表哥就…… 昨天獨(dú)自帶著兒子飛回青島,他不停的說灰機(jī)壞了,灰機(jī)爆炸了,灰機(jī)落了,鄰座紛紛側(cè)目,兩個半小時的飛行,舟把明年的“對不起”都透支光了……好想擁有魔法,以后騎著掃把飛行,就不會禍害別人了。 ☆、第248章 玉石俱焚 被揭穿真相,朱守謙再次掙脫了徐妙儀的手,“沒有誰逼我,是我自己喜歡,吃完后會忘記所有的痛苦,我從未覺得人生會如此的快活?!?/br> 徐妙儀一噎,頓了頓,說道:“表哥,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這東西會摧毀人的心智!不能再吃了,你會死的?!?/br> 難怪表哥會墮落如斯! 徐妙儀以前當(dāng)大夫的時候,曾經(jīng)親眼所見家財(cái)萬貫的富商地主沉迷于這些成癮的“仙丹”,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凍死街頭都不知悔改。 朱守謙居然笑了笑,“表妹,人固有一死,遲早的事,我已經(jīng)想開了,與其痛苦的活著,不如快樂的死去。否則妄自今生投胎為皇室,富貴雙全,何必苦兮兮的過日子,自尋煩惱。” 看到墮落的表哥,徐妙儀心疼不已,她本能伸手想要安慰表哥,可是朱守謙往門廊后面縮了縮,“五石散藥性尚在,你別碰我,很疼的。” 方才徐妙儀只是握著他的手,但他卻覺得雙手的皮膚被活剝似的疼。 徐妙儀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進(jìn)退兩難,她與表哥曾今因?yàn)樗室庋b作失憶,在十年重逢時相逢應(yīng)不識。如今八年后再次重逢,兩人又宿命般的咫尺天涯。 一道淺淺的門檻,隔著曾經(jīng)親密無間、生死與共的表兄妹。 徐妙儀雙目微合,而后睜開,痛苦掙扎之色全無,眼神堅(jiān)毅果斷,“來人,幫靖江王挪屋子,請?zhí)t(yī)來開藥,給他清理體內(nèi)五石散之毒!” 馬三保聽命,扛著一床被子,將朱守謙裹粽子的圍住,被一幫身強(qiáng)力壯的太監(jiān)抬到了干凈的宮殿,遠(yuǎn)離燃著合歡香的舊屋。 朱守謙在被子里奮力掙扎,“放開我!你們這些閹奴!我要把你們碎尸萬段!??!好疼!你們輕點(diǎn)!我要?dú)⒘四銈?!殺了你們!可惡的閹人!?/br> 朱守謙散開的頭發(fā)從被子里露出一縷,烏黑,雜亂,自然的蜷曲著,在初冬北風(fēng)里飄搖,猶如無根之萍,隨波逐流。 徐妙儀喃喃道:“表哥,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哪怕你已經(jīng)墮落到了地獄,我也要把你拉回來!謝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啊……” 才走了一半路,徐妙儀突然聽到了一陣大大小小孩子們的哭號之聲!起初她還以為是幻覺,一群美婦人牽著、抱著約十來個孩子攔住了徐妙儀一行人了去路。 大的孩子應(yīng)該有八歲了,睜著無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徐妙儀,小模樣兒和朱守謙有幾分相似;小的還在裹在襁褓里,頭都立的不太穩(wěn)當(dāng),剛滿百歲的樣子。 為首的美婦人牽著八歲男童,撲通一下跪在結(jié)著白霜的草地里,“這位是我們郡王爺?shù)挠H表妹燕王妃吧?求燕王妃大發(fā)慈悲,放過郡王爺!” 這兩人一跪,后面的婦人孩童也紛紛跪地,還不會走路的孩子就由婦人們抱在懷中,嚇得哇哇大哭。 馬三保擔(dān)心徐妙儀被人沖撞了,攔在前面叫道:“你們是什么人?敢半路攔道!宗人府的守衛(wèi)呢?怎么能隨隨便便放閑雜人等進(jìn)來?” 棉被里包裹的朱守謙也大聲嚷嚷,“放我下來,這些都是我的老婆孩子,心肝寶貝呢!” 這時一個面容憔悴、神色凄苦的婦人在丫鬟婆子的簇?fù)硐禄琶ε苓^來,憑著過去的記憶,徐妙儀認(rèn)出了這個婦人,正是她的表嫂、靖江王妃徐氏。 徐氏是魏國公府徐達(dá)的族人,論母族的輩分,她還是徐妙儀的長輩。原本是鳳陽鄉(xiāng)下村女,大明建國后,其父沾了族人魏國公的光,當(dāng)了一個小軍官,舉家搬到京城,女兒徐氏溫柔賢惠,被馬皇后選中,賜婚靖江王,麻雀變鳳凰,飛上枝頭成了郡王妃。 徐氏遠(yuǎn)嫁桂林靖江王府時,徐妙儀曾經(jīng)去徐家赴宴,送給徐氏一套金鑲紅寶石頭面首飾。 猶記當(dāng)年徐氏出嫁時,尚是一個清秀俏佳人,溫柔靦腆,眉宇間一股初為人婦的妍麗之色,如今八年過去,尚未到三十而立之年,比徐妙儀還小四歲呢,居然顯出了老態(tài)! 徐妙儀不等徐氏行禮,指著地下跪著的一片美婦孩子,“這是怎么回事?” 徐氏欲語淚先流,“她們是郡王爺收用的姬妾,這些孩子也是郡王爺?shù)墓茄??!?/br> 徐妙儀不信,“既然是表哥的骨rou,為何一個個出生都沒有派人來京城報(bào)喜,去宗人府請名,寫入宗室名冊,等待冊封爵位、分發(fā)俸祿?” 徐氏哭道:“因?yàn)樗麄兊哪赣H出身低微,沒有名分,按照皇室的規(guī)矩,只承認(rèn)正經(jīng)側(cè)妃妾氏所出的孩子,其余奴婢娼/妓之流,雖不禁止她們生育,但出生的孩子得不到皇室承認(rèn),更別談入名冊、享有俸祿銀子了,都是郡王府自掏腰包養(yǎng)著。” 原來如此! 表哥去了藩地之后,對姿色平庸的徐氏冷淡,只寵著嬌婢美妾,孩子就像兔子似的一窩窩的生下來,一個個沒名沒分的瞎混著,皇室不養(yǎng),朱守謙拿出自己的俸祿銀子貼補(bǔ),并且不停的納新人進(jìn)王府,而且有服用五石散等奢侈傷身的癖好,故每年的都伸手找表妹夫朱棣要錢,不給就撒潑,說要找徐妙儀借錢。 朱棣不忍徐妙儀傷心難過,就一直替他兜著。 徐妙儀暗中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十個孩子!而且他們的母親個個打扮妖艷,眼神空虛,一看就是心術(shù)不正,一味爭寵之流。 朱守謙在被子里大罵:“表妹!你別聽這個妒婦賤人!她容不得我的女人們,非說她們出身低微,來歷不正,一直攔著不肯點(diǎn)頭給她們名分,孩子們也就一直糊里糊涂的養(yǎng)著。” 徐氏跪地,哭的肝膽俱裂,“冤枉??!我恪守正妻的本分,這種奴婢娼妓之流不過是一玩物,許多人進(jìn)府時都不是完璧之生,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郡王爺?shù)亩純烧f,而且紛紛邀寵獻(xiàn)媚,引得郡王爺日夜笙歌,酒池rou林,我如何肯點(diǎn)頭納她們進(jìn)門,給她們名分?一旦丑聞傳到京城,宗人府興師問罪起來,說我混淆皇室血脈,奪了我郡王妃的位份,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聽到徐氏的哭訴,再聞到這些美艷婦人們身上殘留的合歡香,一種絕望之情油然而生,腹部一陣抽緊,徐妙儀身形一歪,馬三保和海壽趕緊左右攙扶著,將她扶到暖轎。 暖轎里,徐妙儀默默流淚,表哥八年來都沉浸在美人,烈酒,五石散中,身心都墮落如斯,選擇放棄自己了。他已無可救藥,他此刻不在地獄,他已經(jīng)脫胎換骨,成了寵妾滅妻,昏聵無能的惡人,他就是地獄…… 馬三保等人走后,太監(jiān)們也將棉被里的朱守謙放出來了,一窩孩子撲過去哭叫“父王”,朱守謙趕蒼蠅似的嫌惡的拂袖避開,“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本王快疼死了!” 孩子們不懂事,徐氏和美婦人們知道他吃了五石散,正在散藥性,皮膚脆弱,輕微的觸碰都像被刀割似的疼。 美婦人們知趣的拉著孩子們離開,徐氏厭惡而又畏懼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囁喏片刻,還是決定履行自己郡王妃的責(zé)任,上前勸道:“相公,你——” 朱守謙怒道:“下次燕王妃若來,你別痛哭流涕的把她嚇跑了,先穩(wěn)著她,說我知道錯了,減量了五石散的用量,以后慢慢戒掉,她定會高興。乘著她心情好,你趕緊張口借錢,最好把小石頭——就是第十個孩子抱在懷里求她,她心軟,懷孕的女人有同情心,她有許多私房銀子,這個我是知道的,魏國公徐達(dá)把一半家產(chǎn)都給了她做陪嫁,燕王又疼她,你盡管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五千兩,明白了嗎?” 徐氏唯唯諾諾,“可是……表妹素來有悍名,是個聰明人,我怕她當(dāng)場翻臉,給我難堪。非但借不到錢,以后一怒之下斷了來往,連燕王都不借錢給我們了,將來如何是好?” 朱守謙揚(yáng)起了巴掌,面目猙獰,“你聽我的話,張口借錢,她或許會給你難堪。但是你若不聽我的,壞了大事,信不信我隨時隨地都會給你難堪!” 徐氏嚇得臉色煞白,頻頻點(diǎn)頭,“是是是,我聽相公的。” 徐氏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倉皇而逃,這一幕被圍觀的太監(jiān)傳到了燕王府徐妙儀耳邊,徐妙儀喝著安胎藥,心如死灰。 朱守謙披頭散發(fā)在北風(fēng)里喝著冷酒,散著藥性,然后重回了宮殿,點(diǎn)燃了合歡香,正想著要那個深交美婦侍寢,朱棣從后門走進(jìn)來。 朱棣用冷酒澆滅了百合香,“你做的有些過了,五石散都能想的出來,妙儀差一點(diǎn)氣得動了胎氣?!?/br> 朱守謙眼神清明,哪有半點(diǎn)荒唐之色,“不這樣荒唐,如何能夠把她氣走。徐氏是皇上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監(jiān)視之中,其實(shí)五石散是她先偷偷放進(jìn)酒里,我故作不知,當(dāng)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做的像些?!?/br> 朱棣說道:“可是你這樣自污,將來永無洗脫罪名之日了,我看父皇的意思,宗人府要將你奪爵,圈禁鳳陽?!?/br> 朱守謙無所謂的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父親當(dāng)年就死在這句話上,如今玉石俱焚,皇上不會再疑心我,表妹才能避免受到牽連。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她。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演了這場戲。” 作者有話要說: 厲害了,word表哥 ☆、第249章 還施彼身 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舟把存稿箱搞錯了,把這章弄到了251的章節(jié),現(xiàn)在撥亂反正,大家從這章從頭開始看吧。 朱棣配合朱守謙出演了這場虐心的自污戲碼,他也因此遭遇過徐妙儀的冷遇,不過,和朱守謙犧牲自我來保護(hù)徐妙儀免受牽連的決絕,他的付出并不算什么。 朱棣問道:“那些孩子……真都是你的?” 朱守謙愴然一笑,“應(yīng)該是吧,其實(shí)他們都不能入宗人府黃冊,得不到皇室的承認(rèn)也是好事,至少以后他們會以平民的身份活下去,不會遭遇我和父親承受的猜忌。” 朱守謙和洪武帝是一個永遠(yuǎn)都解不開的死結(jié),父皇忌憚朱守謙,朱守謙也私藏火器,差點(diǎn)走上謀反的不歸路。后來雖有馬皇后的求情,父皇保他活命,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他去就藩,但條件是朱守謙的妻子必須忠于皇上,一輩子都在監(jiān)視中。 帝后都做出讓步,馬皇后選擇了徐氏為郡王妃,徐氏其實(shí)是錦衣衛(wèi)的暗探,只聽命于洪武帝。朱守謙發(fā)覺妻子和他同床異夢,因此對徐氏冷淡如斯。 引誘朱守謙墮落,丟掉爵位,也是洪武帝命錦衣衛(wèi)設(shè)的局,徐氏看似一直在勸諫丈夫,其實(shí)在背后推波助瀾。朱守謙明白,只有他對皇室徹底失去威脅,洪武帝才能真正放心,才能避免牽連表妹。 在桂林就藩的朱守謙佯裝被青樓花魁迷住心竅,開始墮落之路,花銷殆盡,厚顏無恥的寫信找朱棣要銀子給花魁贖身。 朱棣一眼就瞧出不對頭,命暗探遠(yuǎn)赴桂林,朱守謙密信告知實(shí)情,殘酷的現(xiàn)實(shí)面前,朱棣也無可奈何,只有配合朱守謙自污的計(jì)劃。 朱守謙甘愿為了徐妙儀犧牲如斯,朱棣沉默片刻,說道:“將來……我會派人照顧你的孩子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