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呆了的不止柏松明,季然也直愣愣地看著江蔚。 “你說什么?”柏松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柏總除了不太聰明,難道連耳朵也不太好用?”江蔚別提有多損,“還是說柏總覺得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超出了你的想象,所以不敢相信?” “江總說笑?!卑厮擅髡f,面上想要裝的坦然,但底子早已漏的一干二凈,落在江蔚眼底全是笑話。 “是挺好笑?!苯嫡f。 柏松明面上的從容也差點維持不住。 “難道我說的不對?”看到柏松明眼角的抽搐,江蔚覺得心情有所轉(zhuǎn)好。 “沒想到江總這么喜歡開玩笑?!卑厮擅鲏褐牡谆?。 “我不喜歡開玩笑?!苯挡唤硬纾暗乜偟故呛軙犜?,什么話到了你耳朵里,再從你嘴里出來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br> 這個聽話的意思就多了,江蔚假模假樣只淺淺說了一層。 “樓下碰面時,江總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說?!奔救徊辶诉M(jìn)去,他還沒見過柏松明被人這么壓著,可以說是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江蔚視線微移,轉(zhuǎn)向季然,“重要的事?” “江總在樓下提了一句對賭協(xié)議?!奔救惶嵝选?/br> 看著季然假模假樣的樣子,江蔚覺得自己很有沖動要撕開這層假象。 季然忽然感覺到了危險,眼底浮起警惕,誰知江蔚只是扭開頭,對上柏松明,“不知道柏總知不知道這件事?”江蔚都懶得試探,也不等回答,直接說,“一線拿著你的對賭協(xié)議找上了我,至于一線想干什么,柏總在這圈子里混了這些年恐怕也不會不清楚?!?/br> 隨后江蔚瞥了一眼季然,“至于重要的事,我剛才的提議依然有效,把公司賣給我,你還能得到一個好價錢。” “既然江總會親自找上門,勢必是還有什么是我能爭取的?!卑厮擅鞑簧担墙捣€(wěn)cao勝券何必來他這座小廟,甚至連個大臣也沒出動就親自登門,這里要沒點什么才不正常。 “你是這么覺得的?”江蔚看著柏松明,眼底流過柏松明看不懂的意味不明,“你真的覺得這里還有你能爭取的東西?” 接連兩句反問讓柏松明心底有了一些松動,但最后理智拉住了他,這絕不可能,要沒點貓膩,江蔚怎么可能會坐進(jìn)他的辦公室,只有有利可圖。 “既然這樣,我們不用談了。”江蔚站了起來,被幾步走過來的季然擋住,“聽說江總想開一個新公司,柏然娛樂會是比新公司更好的選擇?!?/br> 江蔚覷著季然,“柏然娛樂可能會欠幾十個億,這也是很好的選擇?” “完成這個對賭協(xié)議就不會有這個風(fēng)險?!奔救荒X子轉(zhuǎn)地很快,剛江蔚和柏松明對弈的時候他就在想江蔚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怎么有的買下柏然娛樂的念頭,必然是柏然娛樂對他有什么吸引力,現(xiàn)在就要看這點吸引力夠不夠能拴住江蔚。 “完成對賭協(xié)議。用什么辦法?”江蔚問。 “小然,讓江總走,柏然娛樂是我跟你的,我不會賣了它?!卑厮擅饕惨呀?jīng)走了過來,把季然拉了過去,“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江蔚視線落在季然手臂上柏松明的手握過的地方,直到季然掙脫了,江蔚才撤開視線,“柏總的話一向好聽,就是已經(jīng)做了的事就不要不承認(rèn)了,不會做傷人的事?據(jù)我所知,季然的合約只剩下一年,而你的對賭協(xié)議有兩年,這也能算是不傷人的事?” “江總今天看來不是來談合作的?!卑厮擅髅嫔?。 “我什么時候說過合作了?!苯笛凵衤湓诩救荒樕希鄣缀苌?,但季然莫名看懂了江蔚的意思是想讓他離柏松明遠(yuǎn)點。 季然沒有動。 “我一直說的是買下?!苯蛋岩暰€從季然身上收回,然后隨意朝柏松明一瞥,“我合作是挑人的,柏總?!?/br> 這輕飄飄的一眼本來沒有太多的意思,但是加上這句話,柏松明的臉都綠了。 “江蔚。” 江蔚眼神倏地犀利。 柏松明自認(rèn)比對方大了幾歲,但這一眼他完全沒接住,甚至狠狠被人壓了氣勢。 這一眼后江蔚就路過兩人直接出了辦公室,在路過季然的時候,甚至連個眼風(fēng)也沒奉上。 季然目送人從自己身前離開,一直到那背影走出了一段,才開口:“難得見柏哥說話這么沖動。” 柏松明臉色依然不太好看,但看到季然是向著他,心情好了一些,“先坐下,坐下說。不,等等再坐,我讓保潔進(jìn)來把沙發(fā)布換了?!?/br> 季然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著已經(jīng)走回去按了內(nèi)部電話的柏松明,“讓人進(jìn)來把沙發(fā)布換了?!?/br> 柏松明轉(zhuǎn)過身,“等一下,保潔馬上進(jìn)來,我們先去會議室說,老徐在來的路上,我們已經(jīng)有一些打算今天差不多可以定下?!?/br> 季然在柏松明開口后就沒發(fā)表意見,老徐緊跟著又補充了幾點,然后問季然:“你有什么想法?” “感覺不太好?!奔救徽f,看了看兩人,“沒人給我那么高的片酬,這條路就走不通。” “一線多少會給我一點面子,我給了他們那么大的誠意,要是見死不救就太掉價了?!?/br> “萬一他們就是見死不救呢?”而且這樣的幾率更大,能拿著這份對賭協(xié)議找上江蔚,能對他們有幾分人情?“寄希望于一線恐怕很難,他們的心思太難把握?!?/br> 老徐在旁邊搭腔贊同季然的說法,冷靜過后老徐不止一次后怕這件事太沖動,要不是柏松明像一根定海神針那樣杵在那里他此時不見得有多慌。 “我還有些別的朋友,這幾年處的都不錯,多少能幫點忙?!卑厮擅饔终f,這次邊說已經(jīng)邊拿起了手機(jī),跟人不斷在發(fā)著消息。 “一線是不是最近缺錢?”季然突然出聲打破這一室的沉默。 柏松明先一步接上季然的話,“你是說這個對賭協(xié)議是對方給我們設(shè)的局?就是要我們自己送上門去?” “不可能吧。”老徐在旁邊聽的心都顫了顫,“他怎么就知道我們不能贏了這場對賭協(xié)議?除非他們在里面動手腳?!?/br> 這是季然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不然他想不通一線找上江蔚是要干什么,但這個季然沒打算說出來,“或許是我想多了?!?/br> “可能只是巧合?!奔救挥盅a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們的原計劃不變,只是會辛苦你?!闭f到后面柏松明看向季然,“但你別怕,我會陪著你。” “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人陪?!奔救煌裱跃芙^,柏松明卻像是聽不懂一樣又說:“誰說只有小孩子才要人陪,我陪你除了能照顧你,還能見機(jī)行事說不定能有更多的合作?!?/br> 老徐在旁邊幫腔道:“老總出馬肯定是比我這經(jīng)紀(jì)人要厲害的,沒見過你這么傻的還要拒絕。” 季然沒接話只是笑笑,在老徐繼續(xù)想幫腔的時候季然才看過去一眼,老徐才轉(zhuǎn)了話頭說起公司其他人,聽到顧聞的名字的時候季然想起來這兩天都沒跟人聯(lián)系給人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對方很快回了過來,原來這兩天在外地跑通告,才沒個人影。 季然退出跟顧聞的聊天回到頁面,江蔚的頭像赫然已經(jīng)跳到了第一位,只有簡單四個字,【爸媽來了。】 季然盯著這四個字,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又是一場狼來了,隨后才隱隱察覺出一點不對勁,這個爸媽指的不是他爸媽,而是公婆—— 啊呸! 季然你腦子里想什么呢! “小然你怎么了?”柏松明最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對勁嗎?” 季然按掉屏幕,“沒有,你和老徐的安排我剛已經(jīng)聽到了,有了時間表發(fā)我一份?!?/br> 柏松明本來還想再問,但季然的表情明確露出了不想再談的意思,柏松明只能作罷,正好有電話進(jìn)來,就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 “你認(rèn)識那個江總?”剛柏松明在的時候老徐沒敢問,現(xiàn)在人走了,他依然不敢大聲問。 “不熟。”這算是變相承認(rèn)了認(rèn)識。 “那你能不能打探出一點別的消息?”老徐聽到不熟兩字也沒細(xì)想就開始動腦筋,也不怪他想的簡單,主要是著急,好好一家鼎盛的公司怎么突然就有了這么大變故。 季然下意識就要撇清自己跟江蔚真的沒多熟,但不經(jīng)意地一眼看見了老徐無意識透露出的心焦,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改成了:“我試試?!?/br> “你就隨便問問,能問出點什么最好,不行也沒什么。”老徐說。 這在季然看來純粹已經(jīng)是病急亂投醫(yī),瞥了一眼會議室外面,柏松明已經(jīng)不在那里,他隨后也站了起來,“我先走一步,幫我跟柏哥說一聲,至于你讓我打聽消息的事就不要告訴他了?!逼渌募救灰矝]多解釋,他現(xiàn)在也沒太多心思再留在這里。 公—— 江蔚爸媽來了,他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