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魏溪看看殿內(nèi)的雞飛狗跳,再看看高堂上淡定自若的皇帝,腰板一挺,毛筆一丟,直接捧著冊子到了皇帝身邊。記錄的冊子上的墨汁還沒干,魏溪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冊子里面如同武功秘籍似的朝臣對陣圖集排列整齊,有鼻子有眼,那個大臣的拳頭悄悄的揍了兵部老大的屁~股,那個老臣偷偷的踩了戶部尚書的大腳趾都一一清晰可見。 秦衍之覺得喉嚨又癢癢了起來,小聲道:“這些東西就不要記錄在冊了。” 魏溪睜著無辜的雙眼:“為什么?侍詔不就是負責記錄皇上與臣子們所有的言行舉止的嗎?” 秦衍之覺得魏溪簡直是在嘲諷大臣們小朝上的不良風氣。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參與小朝的大楚重臣們一改在大朝會上的名臣形象,在小朝會中動不動就拳腳相向,一言不合就相約干架,簡直:“丟人!” 魏溪笑意隱隱:“微臣覺得這樣很好啊,朝氣!”她歪著頭想了想,“比大朝時更有人情味?!?/br> 秦衍之道:“小朝也是商討國家大事,他們動不動就約架,浪費朕的光陰?。 ?/br> 魏溪拿回冊子,笑道:“要喊停那還不容易,解決了打架的原因,他們自然就會停手?!?/br> 解鈴還須系鈴嘛,這事皇帝自己也知道,問題是水災從堯舜年代就一直沒法徹底解決的災患,他不確定能夠在自己的手中以絕后患。 魏溪知道對方在煩惱什么,也不多話,直接讓小吳子拿茶壺和茶杯來。 “皇上,說個最簡單的道理。您就當這茶壺是河道,這杯茶是雨水。臣將雨水徐徐灌入茶壺當中?!辈鑹氐淖⑺趯M,多余的茶水順著出~水的壺口慢慢的流出,稀里嘩啦的落在茶盤上,“雨水一多,河道再大的容量也會滿溢,然后沖垮堤壩,淹沒城鎮(zhèn)村莊??墒牵舨挥玫虊味伦『涌?,如臣所演示的那般,讓雨水順著壺口一路流出,匯入大海,那么水災又從何而來呢?” “再者,皇上仔細看看大楚輿圖,看看堤壩垮塌之地是不是年年都是那么幾個地方!” 這不用拿輿圖皇帝心里都有底,直接道:“不就是那么幾個州郡嗎?” 魏溪淡淡的道:“別的地方也有堤壩,別的地方也有水災,可是別的州郡偏生年年都安然無恙,這與當?shù)氐母改腹儆嘘P,也于當?shù)氐乃劣嘘P,當然,堤壩堅固與否也有很大的關系?!?/br> 說到底,不過是貪官貪了修堤的銀子,堤壩粗制濫造,壞了民生而已。 秦衍之思索了一會兒,就讓人宣了工部尚書來。 說這工部尚書也是這兩年升職上來的的,原本只是一個四品官兒,后來被朝廷下放去各個州郡將學館。人嘛,就怕有才學,所謂金子遲早會發(fā)光,這位工部尚書就是靠著蓋學館,替朝廷省了不少銀子。去一個州郡,就省一筆,連同跟他合作的地方官員也得到了不少的褒獎。恩,將當?shù)氐拇瑝]改成學館就是他的手筆,還有在千年老樹上蓋鳥窩做學館也是他的拿手好戲。最初他其實是被同僚排擠,專門把他調(diào)任那些貧苦之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蓋房子,民眾難以馴服,讀書的人少,結果反而成就了他。所以,皇帝一有什么涉及建設方面的事兒就專門找他。 秦衍之當了多年皇帝,吩咐人做事那是十分的簡單粗暴,直接說:“朕給你一個月期限,你去患了水災的地方看看,把水患的根由給朕找出來。”把魏溪方才的那一番演示口述了一遍。 工部尚書善于動手不動口,聽了皇帝的話腦中就活泛開了,道:“這幾個地方微臣當年建學館的時候就去路過,那地兒,怎么說呢,有好幾處都是荒地,都是泥沙,一棵樹都沒有。旱的時候旱死,渴的時候渴死。讓微臣說,若是沿路種樹,不說別的,堤壩垮塌的可能要少半成。” 秦衍之的目光隱晦的在寧大人身上掃過,只嚇得對方噤若寒蟬?;实鄣溃骸昂拥姥芈方?jīng)過好幾個州,水患的情況應當也不止一種,你去勘探一番,給朕一個解決之道,到時候朕再給你撥銀子。”隨手又招呼戶部尚書,“派個人,去查一查水患當?shù)氐墓賳T們的家底,該抄的抄,該貶的貶,該砍頭的砍頭。先給朕一個名目?!?/br> 又吩咐兵部尚書:“兵部如今也清閑,讓當?shù)氐臓I地中的新兵都去抗災,功勞卓著者有獎,臨陣逃脫者罰?!?/br> 陸陸續(xù)續(xù)安排了諸多事情,整個大楚的官場終于又開始密集的運作了起來。 魏溪偶爾一瞥,都可以看到諸多大臣們眼中敬重之色越發(fā)濃重。 等到朝會收工,秦衍之大手一揮:“魏溪,把方才的冊子給朕再看看?!?/br> 魏溪無語:“皇上,您的奏折還沒批閱呢!” 秦衍之道:“快拿來,朕現(xiàn)在腰酸背痛頭昏腦漲,正需要新的話本給提神醒腦,松松筋骨?!?/br> 魏溪微不可查的切了聲,雙手攏了攏,居然送上來兩本畫冊來,啪的丟在了秦衍之的手中,道:“這可是珍藏本,您看完了就得還給翰林院,讓他們登記妥善收藏。” 秦衍之嘿嘿笑:“你話中的意思是,翰林院的老學究們也看?” 魏溪懶洋洋的道:“當然啦,他們也得隨時知道朝中有什么新的法令政策。微臣的畫本可是獨一份,收藏價值高著呢?!?/br> 魏溪這么說話的時候,尾音略有一些上揚,仿佛一只慵懶的貓咪用尾巴尖撓著人的下巴,麻麻癢癢。秦衍之心中一動,隱晦的打量了跟前的人一眼。 今年魏溪快要十七了,眉目之中的常年環(huán)繞的冷冽隨著少女逐漸的長成多了一絲妖~嬈的味道,好像冰沙上撒著的石榴籽,紅艷的,多~汁的,酸甜脆,讓人忍不住想要湊過去輕嗅,細細的品嘗。她的唇~瓣血氣充足,像極了濃墨重彩的畫卷上最為艷~麗的那一筆朱色,隔得這么近,幾乎看不到上面涂抹過花汁的痕跡。兩片薄唇偶爾開啟時,露出里面的貝齒和舌尖,紅的越紅,白的越白,粉色夾雜在其中,引人怦然心動。口中吐出的話語還帶有一點點甘草的苦甜,淡淡的,不膩。 秦衍之下意識的嚼了嚼,視線所及中魏溪一雙眼逐漸的瞇成了縫。 她冷冷的道:“皇上,把您的鼻子擦一擦。” 秦衍之茫然的伸手一抹,滿手黏糊糊的血水:“!??!” 鼻血?! 他什么時候流鼻血了? 他看著盯著望著凝視著魏溪,就這么流鼻血了?! ☆、第79章@67|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解鎖了,改得我灰頭土臉qaq 秦衍之的慌張無措簡直明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魏溪挑眉,意外的神色一閃而過,視線在他的鼻端纏~綿不去,簡直讓人恨不得就此挖個地洞把自己徹底藏起來。 他單手在鼻子上抹了又抹,手背上的血跡隨著動作又磨蹭在臉上,唇邊,于是,在小吳子的眼中,皇帝莫名其妙的就被糊了半邊臉的紅血,當場差點嚇得尿褲子。 “皇,皇上……” 秦衍之垂下頭,想要遮擋自己的窘?jīng)r,結果,視線之下又出現(xiàn)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藥香從遠到近,一點點盈滿了鼻腔。下巴一熱,他的頭就被魏溪給挑了起來。魏溪整個人靠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端視著,因為靠近,那藥香就像潮水一般,呼啦啦從鼻腔滑入喉嚨,再到肺腑,然后整個血管里面都充斥著,流淌著,沸騰著,秦衍之舉得自己要燃燒起來了。 “怎么越流越兇了?”魏溪道,“仰頭!”隨手就將指尖插~入茶水里面。因為方才一直在議事,茶水已經(jīng)冷透。冰涼的茶水噴灑在他的額頭,茶水冷,那指尖更加冷,輕輕的拍打在肌膚上,不過瞬間又熱了起來,就像突然而至的火星盈盈的揮灑著余熱。額頭是冷的,鼻端是熱的,胸腔里面有什么在劇烈的跳動。 秦衍之徹底慌亂起來,眼神下意識的躲閃,身體下意識的想要遠離,心又強勢的表示靠近。整個人處在拔河的兩端,頭偏著,身子反而依靠了過去,呈現(xiàn)一種扭曲的狀態(tài)。 臉上熱氣騰騰,如巖漿之火奔流不息,連呼吸都燒灼了! 魏溪的眉頭越鎖越深,不自覺的在殿內(nèi)所有的物品中掃視起來。 五月,窗戶早就日夜敞開著,殿外的花園中的奇花異草早就梳理過一遍。香爐里面的余香在她來當差時就滅了,小朝來來往往諸多大臣,有些有鼻炎,有些聞香就頭腦昏沉,香有問題,也等不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 魏溪又端起茶水仔細嗅了嗅,甚至品了一口,在小吳子膽戰(zhàn)心驚中搖了搖頭,最后連御案上的所有東西都檢查了一番,只要皇帝接觸過的東西全部沒有發(fā)現(xiàn)。 她不由得疑惑了,無緣無故的流鼻血,不是中毒,那就是身子不爽利了?方才還精神抖擻的吩咐大臣們干活呢!難道是看她畫的小話本看得熱血膨~脹,不至于吧?! 魏溪一門心思想要找出人為殘害皇帝的痕跡,結果皇帝本人呢?魏溪太過于靠近,他就渾身僵直;魏溪稍微轉(zhuǎn)身拉遠距離,他就忍不住追隨她的背影;魏溪皺眉,他就想要撫平她的皺痕;魏溪咬唇,他就恨不得撲上去自己也咬一口。這種折磨,讓他整個人坐立難安。 眼看著魏溪的指尖又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熔漿終于飛出來一塊傾在虎口,連皮帶骨都要燒化了。秦衍之克制住了自己的驚叫,身子下意識的跳了起來,魏溪眼睛一瞪:“安分點,把脈呢!” 連薄怒的聲音都意外的好聽,清脆中帶著絲絲的冷冽,秦衍之瞬間手不燙了,心口舒坦了,眼睛也有神了,啊,他簡直坐立難安起來,渾身仿佛被無數(shù)個螞蟻在啃咬! 魏溪內(nèi)科雖然不如自家?guī)熜?,到底也有了多年的功底,給皇帝看個頭疼腦熱不在話下,不過半盞茶的時辰就收了手,嗤笑道:“上火了!你到底吃了些什么?只顧著大補,卻沒有瀉火,遲早會便秘?!?/br> 便……便秘? 秦衍之瞠目結舌,一時間居然沒有了反應。 魏溪已經(jīng)招呼小吳子:“告訴負責皇上飲食的醫(yī)女,最近的膳食都要清淡點。如果不行,那就調(diào)理下,每晚的湯留著,午膳用敗火的藥膳,晚膳照舊?!蓖砩匣实墼趺丛』鸱偕矶夹?,白天得清清爽爽的上朝處理朝政。 小吳子立即捧著茶碗下去,不過一會兒就泡了一壺枸杞菊~花茶來。 秦衍之:“……”為了不便秘,朕忍了!一口氣喝得干干凈凈。 沁涼的茶水入肚,肺腑里面的火倒是散了些,就是身下…… “朕,去更衣!” 魏溪頭也不回:“把鼻血給擦了?!?/br> 秦衍之慫拉著腦袋去了凈房,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自己一屁·股坐在雕龍的中空椅子上,發(fā)了一會兒呆,嘆口氣,任命的掀開自己的衣擺,看著自家精神抖擻的‘兄弟’,伸手彈了彈了:“兄弟,你怎么還不恢復原狀?魏溪都不在了。” ‘兄弟’:…… 秦衍之:“昨日朕還不知道自己心上人是誰呢,今日就被心上人給攻占了。兄弟,你說,你到底有多不爭氣?” ‘兄弟’:怪我咯? 秦衍之望著萬菊~花開的屏風,哭喪著神情只保持了一瞬,接著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開始露出謎一樣的笑意:“魏溪的嘴唇真薄,看起來好好吃!” ‘兄弟’:好吃? 秦衍之:“她生氣的時候眼神都在閃閃發(fā)亮,發(fā)絲都要豎起來似的,給朕把脈的手好軟,好暖,好香。” ‘兄弟’:…… 秦衍之:“兄弟,你怎么越來越精神了?” ‘兄弟’:呵呵。 秦衍之長長的嘆氣,看著小兄弟一眨不眨,相顧無言,好像真是一對窮途末路的難兄難弟一樣,最后鬼使神差的將整個手都覆蓋了上去。 小吳子隔著一張門,走來走去??煲豢嚏娏税?,皇上還沒出來,難道又流鼻血了?還是真的上火,便秘了? 要不要請?zhí)t(yī)開方子啊,魏侍詔在,干脆讓魏侍詔開個藥方吧! 胡思亂想中,突然聽到凈房中傳出皇帝低啞的聲音:“小吳子,拿一碗冰沙來?!?/br> 小吳子哎了聲,屁顛顛的吩咐人去敲冰塊,等把一碗滿滿當當?shù)谋乘瓦M去后,才后知后覺的想到:皇上在更衣吧?要冰沙做什么?一邊吃一邊……不能想,那是皇上,大不敬! 暗自嘀咕自己大不敬的小吳子轉(zhuǎn)頭就聽到凈房中一聲‘嗷——’的慘叫,他幾乎是拔腿就沖了進去,大喊:“皇上!” 凈房內(nèi),皇帝好整無瑕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擺,地上一攤謎一般的冰渣。秦衍之見到小吳子,怒道:“慌慌張張的做什么?扶朕出去?!?/br> 頭一句就開罵,后一句就是命令,小吳子根本來不及多想,直接幾步上前撐起皇帝半邊身子:“皇上,您沒事吧?” 秦衍之好像扭了腳似的,有點瘸,半個人都靠在了小吳子身上,慢慢的挪出凈房,道:“朕無事,今日的奏折還沒批閱完呢?!?/br> 兩人的背影終于消失在了凈房門口,誰也沒有看到椅背上搭著一條濕噠噠的錦帕,正歡快的淌著水。 至于冰沙,鬼知道去了哪里! 今日注定是個火熱天,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秦衍之幾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昭熹殿。恩,朝安殿到處都有魏溪的氣息,哪怕是耳房中的龍床~上,魏溪都趟過呢。哪怕已經(jīng)隔了這么久,久道房內(nèi)早就沒有了一絲魏溪的氣息,床~上連魏溪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找不到了??芍灰匮苤と敕块g,他的目光就不自覺的落在了床榻上,呼吸放緩,好像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醒了躺著的那個人。 所以,皇帝這一次沒有人催促,直接跑回了昭熹殿。 照例喝了湯,這一次學乖了,沒有讓人伺候著沐浴,自己隨意洗漱了一番就爬回了床~上,明明滅滅的燭光中,搖曳的絞紗中,女子曼妙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床前。 女子著齊胸襦裙,長發(fā)及踝,淺笑倩兮,烏黑的眼眸如同剛剛從海中洗過的黑珍珠,又沉又亮。 殿內(nèi)不知何時若有似無的飄來了琵琶聲,女子隨著聲樂起舞,泛著玉色的肩胛聳~動著,或崢嶸,或柔媚,連帶著女子本人像是成了精的柳樹,夾著暖香,踏著蓮步,緩慢靠近。 柔若無骨的指尖挑開床幔,滑膩的手背從少年天子的腳底開始,蜻蜓點水般的碰觸,蝴蝶劃水般的拉出長長的曖昧,癢意從腳背開始蔓延,一點一滑略過小~腿,在膝蓋上盤旋,在大~腿上彈琴,在他緊致的窄臀上流連忘返。 少年皇帝血氣方剛,哪里經(jīng)過這種陣仗,呼吸瞬間就沉重了起來,視線被繩索牽引了一樣追隨著女子的動作,臀~部的肌rou更是隨著對方的指尖或放松或繃緊。 女子的眼神魅得出~水,唇線形成一條彎彎的小角,她輕輕的對著他吹氣,用發(fā)絲在他的胸口劃圈,用鼻尖磨蹭著他的下巴,就像一只在討主人歡心的哈巴狗。她的腳更似狗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撩~撥著他的腿肚,束胸的衣帶或遠或近的飄散在他的懷抱之中,渾身都溢滿了訴求,求著天子擁抱她,呵護她,占有她! 秦衍之覺得腦袋里一團漿糊,女子靠得越近,那漿糊就攪動著越是歡快。燥熱更是如影隨形,從兩人相觸的肌膚上層層疊疊的籠罩上來,弄得他口干舌燥,然后…… “皇上!” 秦衍之掙扎著抬起手在鼻子上一抹,呵呵冷笑:“下去!” 美艷的宮女震驚只是一瞬,委屈幾乎說來就來,那搖搖欲墜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火一樣的掌心更是在他身上做著最后的掙扎。 秦衍之學著上午魏溪要求的那樣仰著頭,大喊:“挽袖!” 挽袖在殿外朝著夜空翻了個白眼,任命的走進去,手一揮,兩個粗~壯的嬤嬤幾步上前,抓八爪魚似的把人從皇帝身上扯下來,一個眨眼就拖了出去。 挽袖早就準備了冰涼的帕子捂住了皇帝的鼻子,秦衍之斯斯的抽著冷氣,隨著宮女的離開,渾身上下那發(fā)泄不出的熱度好像也被帶走了似的,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