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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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道:“好。本尹還要到外朝處理公務(wù),請宮正君明天晚上到本尹家里來,我們再好好商議一下?!泵险f躬身道:“遵命。” 他原以為昭陽肯定會問起刺客一案,對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令尹,萬一問起案情進(jìn)展,他也不得不據(jù)實回報,包括刺客刺殺的對象很可能是太子槐,江羋公主則是目前最大的嫌犯等。卻不料對方未有只言片語涉及,不由得心道:“令尹對行刺一案毫不關(guān)心,看來他并沒有什么牽連。如此,太子也應(yīng)該不知情。我應(yīng)該及早撤回太zigong附近的衛(wèi)士,畢竟暗中監(jiān)視未來的儲君,大大的犯忌。我雖問心無愧,一切為公,但太子心胸狹隘,萬一被他知道,不僅我本人要遭殃,那些辦事的衛(wèi)士多半也要人頭落地?!?/br> 孟說轉(zhuǎn)念又道:“啊,我險些上當(dāng)了,昭陽總理楚國政事軍務(wù),問及案情是他分內(nèi)之事,他刻意避開不提,才更加可疑。” 在他內(nèi)心深處,自然是希望江羋公主沒有任何干系的。若不是唐姑果的證詞,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公主其實就是殺人主使,所以他寧可主觀地去懷疑太子槐一方。他深知自己的判斷已然受了感情羈絆,理該退出這件案子,可他又沒有勇氣趕去向楚威王稟明真相——那樣做的話,勢必會令江羋公主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即使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月下表白只是要利用他,他還是不愿意看到她有事,至少在沒有實證的時候如此。 他本是堅毅果決之人,一時心有所感,居然站在路門處愣神了許久。背后忽有人叫道:“宮正君?!眹樍艘惶?,回過頭去,竟是南杉。 孟說狐疑地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隨即想到對方是自己的副手,統(tǒng)率王宮衛(wèi)士,出現(xiàn)在這里又有什么稀奇,忙道:“抱歉,我糊涂了?!?/br> 匆忙離開王宮,一路趕來十里鋪,希望能僥幸逮到墨者唐姑果,再度確認(rèn)供詞。 12 拐過街角,遠(yuǎn)遠(yuǎn)見到一名穿著麻衣麻褲的男子進(jìn)了客棧大門,分明墨者的打扮。孟說心中一喜,急忙趕了過去。 進(jìn)來客棧,卻是不見唐姑果人影。孟說招手叫過店家,問道:“唐先生人呢?”店家道:“唐先生一直沒有回來呀?!?/br> 孟說道:“剛剛不是才進(jìn)來一名墨者么?”店家道:“噢,那是唐先生的同伴田先生。” 原來最早唐姑果是和一位名叫田鳩的墨者一起來到十里鋪客棧的,但不知道什么緣故,兩個人很快發(fā)生了爭吵,田鳩當(dāng)即離開了客棧,再也沒有回來。 孟說問道:“那么這田先生人呢?”店家道:“他聽說唐先生不在,就從后門走了?!?/br> 孟說急忙帶衛(wèi)士去追??蜅5暮箝T即是龍橋河的碼頭,船只來往如梭,哪里還有蹤跡? 悻悻回來大堂,正遇到那趙國人主富帶著隨從下樓,特意停下來跟孟說打了聲招呼,這才離去。 店家悄聲叫道:“宮正君?!泵险f走近柜臺,問道:“有事么?”店家道:“這個人……就是剛剛離去的趙國人,雖然出手闊綽,卻很是可疑。他給了小人很多錢,特意向小人打聽王宮的事情,還有楚國鎮(zhèn)國之寶和氏璧?!?/br> 孟說心念一動,道:“他打聽和氏璧做什么?”店家道:“他說就是好奇。小人告訴和氏璧已經(jīng)被大王賞賜給了令尹,他忽然冷笑了好幾聲,道:‘傻子,楚國人都是一幫傻子?!?/br> 孟說道:“他還說了什么?”店家道:“沒有了,他說了那句話后就打發(fā)小人出來了?!?/br> 孟說沉思半晌,道:“你做得很好。如果他還有什么異常舉動,你就告訴客棧的便衣衛(wèi)士,或是直接來鳳凰山屈府找我。”店家道:“是,是,小人知道了?!?/br> 13 既找不到唐姑果,又冒出個行蹤鬼祟的同伴田鳩。孟說便派衛(wèi)士趕去通告太伯屈蓋,一旦有巡城士卒發(fā)現(xiàn)有墨者行跡,不論是不是唐姑果,立即逮捕。 回來屈府時,正好遇到媭羋、屈平姊弟。 屈平問道:“負(fù)責(zé)監(jiān)視嫌疑人的衛(wèi)士可有回報?”孟說便說了齊國質(zhì)子田文府中的異樣。 媭羋道:“那老者可是四五十歲年紀(jì),一身錦衣長袍,侍從都佩著長劍?” 孟說道:“不錯,邑君認(rèn)得他。”媭羋道:“那人一定是田忌。我和南杉昨日在桃花夫人墳塋前見過他?!?/br> 屈平沉吟道:“田忌雖是齊國人,卻早已是我楚國封君。他從江南封地來到郢都,不到王宮拜見大王,不參與云夢之會,反而去會見齊國質(zhì)子,這可有些于禮不合了?!?/br> 孟說道:“屈莫敖放心,我已經(jīng)交代人嚴(yán)密監(jiān)視田忌去向。等稟報過大王后,再決定如何處置?!?/br> 媭羋道:“唐姑果還沒有找到么?”孟說道:“他從昨晚離開十里鋪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擔(dān)心他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br> 媭羋道:“難道他已經(jīng)被殺人滅口了么?”孟說點點頭,道:“這種可能性很大,目下其他墨者也在四下尋找他?!?/br> 既然是衛(wèi)士打扮的人出面帶走了唐姑果,那么一定是楚國內(nèi)部人士所為了。會不會就是刺客背后的主使?進(jìn)一步說,會不會就是江羋公主?公主會不會認(rèn)為是由于唐姑果那一撲的干擾,才使得刺客誤射中了華容夫人,所以她務(wù)必要除掉唐姑果? 幾人心頭各有疑問,但誰也不愿意指名道姓地說出江羋公主嫌疑重大。畢竟,她只是一個花樣少女,昨日才剛剛失去母親,失去依附,今日就懷疑她是害死母親的間接兇手,于情于理,都似乎有些太殘忍了。 媭羋躊躇道:“也許我可以想法子試探一下公主……” 一語未畢,衛(wèi)士庸芮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jìn)來,嚷道:“宮正君,天大的好消息,那刺客愿意招供了?!?/br> 孟說大為驚訝,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刑罰,能令刺客主動求饒?”庸芮笑道:“最簡單又最有效的法子。” 原來昨夜孟說走后,庸芮命人將刺客吊起來,派人輪班守著,只要他一犯困,就弄醒他,不讓他睡著,往他臉上潑水也好,鞭打他一下也好。挨到今天,他已是衰弱不堪。庸芮又命人脫掉他的鞋襪,用馬鬃做成的刷子不停地刷他的腳底。刺客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出,痛不欲生,備受煎熬。這一刑罰雖然沒有rou體上的痛苦,卻是奇癢無比,令人心悸,難以忍受。而且鞭打夾榻之類傷殘rou體的酷刑到最后只會令犯人昏迷過去,但使用這種法子,犯人永遠(yuǎn)不會暈厥過去,想折磨他多久都行。那刺客既掙不開捆綁手腳的繩索,又避不開腳底傳來陣陣的酥癢,“嗷嗷”叫個不停,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非但大小便失禁,連眼淚也流了出來,再無半分氣概。到最后實在熬刑過去,終于服軟求饒。 孟說聞言不免半信半疑,心道:“這刑罰雖然古怪,但那刺客既然敢當(dāng)眾行刺,心中定然早存了必死之念。他的眼神倨傲鋒銳,一看就知道是意志堅強(qiáng)、威武難屈之人,如何會經(jīng)受不住這類刑罰?”忙道:“且去聽聽他怎么說。”當(dāng)即與屈平姊弟一起趕來囚室。 14 一進(jìn)來房中,便聞見一股惡臭。那刺客被倒吊在房梁下,上半身衣衫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尿濕還是汗?jié)?,身上沾有不少黃白污穢之物,情形極是凄慘,所受的折辱更是難以言表。媭羋一見之下,立即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孟說命人將刺客解下來,讓他倚柱而坐,親手端了一碗水喂他喝,這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刺客道:“徐弱?!?/br> 孟說道:“是誰主使你行刺的?你要行刺的到底是誰?”徐弱道:“我愿意招供,但不是對你,我要見公主,江羋公主。只有見到她,我才會交代出一切?!?/br> 他飽受摧殘,本來面色灰白,雙眼散亂無神,委頓不堪,但一提到江羋公主,臉上立即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神采,生動而真實。 孟說與屈平交換了一下眼色,二人均是一般的心思:“這刺客誰都不見,只要見公主,看來公主果然有重大嫌疑?!?/br> 孟說道:“你射死了公主的母親華容夫人,公主恨你入骨,你要見她,等于自尋死路。你還是老實招供,我取得你的口供后,自會立即進(jìn)宮稟報大王和公主。” 徐弱態(tài)度卻很堅決,道:“我一定要見到公主?!?/br> 孟說轉(zhuǎn)頭道:“屈莫敖,我們先出去,再讓徐君好好想想?!?/br> 屈平料想孟說要命人繼續(xù)對徐弱用刑,他雖不贊成刑訊的法子,可案子到目前這個地步,已成僵局,也只能勉力一試,只得應(yīng)道:“好?!?/br> 庸芮便指揮衛(wèi)士重新將徐弱四馬攢蹄地倒吊起來。兩名衛(wèi)士各持一把刷子,分別刷他的兩只腳板。徐弱痛苦不堪,不斷掙扎,身上鐐銬嘩嘩作響,大聲叫道:“我一定要見到公主!無論你們再如何折磨我,我也還是這句話。” 孟說也不理睬,自與屈平退出門外,掩好房門。 媭羋還等在門外,上前問道:“他還是不肯說?”屈平道:“他只說了他的名字,余下的,一定要見到公主才肯說?!鳖D了頓,又道:“姊姊,這不是你來的地方,你先去吧?!?/br> 房內(nèi)不斷發(fā)出一陣陣凄慘的號叫。媭羋聽在耳中,也覺得難以忍受,便道:“好?!鞭D(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