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大富個頭那么大他會不會害怕?”白修年有些擔心,蹲下身子,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小白狗,大富鬧騰的時候完全是個女瘋子,就怕小白狗害怕。 “你讓他們倆處處,說不定能成?!贝蟾浑m然多動,但很聰明,見著人也很友善。 “也行,那阿秀阿麼你先坐著,大富跟他們出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去給他找點東西吃?!毕胫蟾黄綍r活潑歸活潑,但很多時候他們都沒時間陪大富,想想好像真的需要給她找一個伙伴。 端上吃的之后,小白狗先是警惕的聞了聞,隨后又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靠近之后才一頭猛扎進去,瞧這模樣應(yīng)該是餓極了。 吃飽了之后,小白狗的放松了點,白修身伸手替他抓癢,他也不再沒有反應(yīng),而是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片刻之后,小白狗聳拉著的耳朵立起來,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警告聲,白修年往外望去,大富一個跳躍,伸著舌頭進了屋。 望見小白狗的時候,眼睛一亮,身后的尾巴搖得更加迅速,就連身邊的白修年和林阿秀都不顧,直接沖到小白狗面前,一路跳躍小跑著。 就在白修年以為一場欺凌在所難免的時候,大富湊到幾乎炸毛的小白狗面前,長嘴貼在對方的嘴邊,伸出舌頭一舔,隨后小白狗轉(zhuǎn)過臉咬著尾巴回應(yīng)著,小舌頭照著大富的臉就是一舔一舔的。 措不及防被兩只狗虐到的一干眾人石化。 “好了,看來他們的關(guān)系挺好的,這我也就放心了?!绷职⑿闼土艘豢跉猓娭谠鹤永飸蛩5膬芍还?,大富有了新伙伴,就連平時最愛的白遇歲都拋棄了。 “阿秀阿麼,這狗是你送來的,你給取個名字吧?!闭J識到自己的取名無能之后,白修年很快把這個任務(wù)甩到林阿秀身上。 “就叫發(fā)發(fā)吧,和大富挺配的。”就這樣,陳家再次增添了一名新成員發(fā)發(fā),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大富,現(xiàn)在也不整天跟著白遇歲了,帶著發(fā)發(fā)在院子里一遍一遍的跑,也不覺得膩。 可是苦了被忽略的白遇歲了。 不過白遇歲似乎全然不介意,跑阿秀阿麼家也更勤快了,果然一個比一個無情。 阿秀阿麼和喻先生的婚期定了下來,在端午節(jié)的錢幾天,細算下來距離現(xiàn)在也就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眼看這家里的那只小羊仔都長大了,母羊也有的懷孕的跡象,改天去鎮(zhèn)上再買一只成年公羊,等到阿秀阿麼成親的那天送過去,也不顯寒酸。 這次的婚禮從前期看就知道喻先生花了不少功夫,村里和林家有些交情都叫上了,雖然不至于排場大到跟趙家一般,但也不會因為人多而搞砸了。所以在選客上,喻識淵那是千挑萬選,把對學(xué)問的嚴格追求完美的呈現(xiàn)在這件大事上。 林阿秀也勸了幾回,后來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譚洋的鋪子大賺了一筆,最大的贏家不是白修年而是默默租出房子的喻識淵,原本只是想借譚洋在百家村安定下來的喻識淵完全沒有想到就這樣發(fā)了一筆財,他也不矯情,之后的婚禮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也就笑著收下了。 “對了,阿秀阿麼,今天租田的銀錢還沒給你呢,今天剛好想起來,我去取來?!毖巯抡前⑿惆ⅫN要用錢的時候,自己能幫著點就幫點吧。 把一年份的租錢全都給清之后,白修年怕了拍阿秀阿麼的胳膊,輕聲說道:“阿秀阿麼,祝你幸福?!?/br> “會的。”不再懦弱的臉龐上把倔強藏在溫柔之后,這樣的人值得今天所擁有的,他也相信明天會更好。大概是真的遇見了對的人,從前似乎生長在骨子里的不確定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對未來的期待和向往。 “這大概就是幸福所要表達的真正的意思吧。”斜靠在陳渡的懷里,白修年軟得像一只無辜動物,軟塌塌的。 “修年你相信我嗎?” “自然是信的,不然誰跟你過日子?!边@呆頭鵝難道以為自己是在羨慕?“還有啊,自從遇見你開始,我就一直是幸福的那個?!?/br> 陳渡伸手摟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下巴擱在對方的腦袋上,從未有過的滿足之感從心里溢出來,每天就算什么都不做,和修年坐在一起消磨時光也是一件讓人十分滿足的事。 “好了,別膩歪了,咱們?nèi)グ阳~苗和其他的東西給下了吧,這兩天天氣好,估計再過不久就要下雨了。”白修年最后還是用自己的意念戰(zhàn)勝了懶癌,站了起來。春夏之間就是雨水多,不過也就省掉了魚田里打水的這一項工程,陳渡也要輕松許多。 “這就去!”陳渡抓著腦袋嘿嘿傻笑兩聲,站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白修年身后。 很快就到了阿秀阿麼成親的那天,趙家成親白修年啥都沒看到,所以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旁觀他人婚禮,于是難免有些緊張,看著一件件拿出來擺放在床上的衣服,一大早白修年就糾結(jié)著穿哪件。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買的衣服也就跟著多了起來,白修年又不是一個舍不得錢的人,沒回上街都要去成衣店逛逛,這兩年也剛好是白遇歲的長身子的時候,以前買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可是每次進店只買一兩件也太不符合白修年的氣質(zhì)了,于是漸漸的,衣服就有了那么多了。 “你說我穿哪件好,既得體又不搶風頭?!辈嬷伎贾?/br> “你穿哪件都好看?!标惗捎行┏晕?,修年買的衣服都好看,穿起來更好看,可是今天那么多人,被別人看去了可怎么辦,于是找了件灰撲撲的,抓起來笑瞇瞇地對白修年說道:“這個最好看,簡潔又大方!”撲閃著眼睛等待對方夸獎的陳渡收到了白修年了翻的一個大白眼。 “你出去吧?!卑殃惗梢约瓣惗勺ピ谑掷锏囊路纪瞥鲩T外,這傻蛋,那件衣服分明就是自己不小心拿到他的,這傻蛋想些什么都寫在臉上了,就那么點小心思,也不嫌丟人。 心里雖是這么想,但白修年的手還是伸向了顏色比較深的衣服上,今天婚禮的主角是喻先生和阿秀阿麼,自己應(yīng)該低調(diào)一些,這個顏色不錯。 他才沒有安撫陳渡。 沒有! 換好衣服,白修年系好腰帶,疑惑地瞧著長出一截的腰帶,這衣服怎么覺得有些大了。 不過想想大概是最近氣溫起伏較大,時冷時熱的,胃口也不怎么好了,瘦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再說前一陣子養(yǎng)得有些過度了,臉上的rou一掐一大堆,能減減肥也好。 于是這件事很快就被白修年拋在腦后,牽著用紅絲帶綁了個蝴蝶結(jié)的兩只羊往喻識淵家里慢慢走去。 “年哥兒快些快些,位置要沒了!”譚阿麼比白修年來得要早,早就被安排好座位,還順帶給陳家占好了,其實座位都是安排好的,為了譚阿麼的自尊心,座位上的眾人都表示沉默?!白T阿麼你繼續(xù)幫我們占著,我去把羊送了?!弊T阿麼原本打算替喻先生和阿秀招待招待客人的,但譚洋自告奮勇,忙前忙后的事就交給他了。 白修年笑著坐下,等所有的賓客到場之后,就要準備拜堂了,隨后就開始喝喜酒開飯了。 說道譚洋,值得一提的就是張青然了,掌柜的和他家哥兒張青然也來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成全吧,反正白修年看著譚叔和掌柜的挺聊得來的,張青然則一直把目光放在譚洋身上,迷戀且深情。 陳渡看著被紅色圍繞的房子,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見喜慶的顏色,轉(zhuǎn)頭看著和譚阿麼以及張哥兒聊得開心的白修年,回憶起當初兩人簡陋的喜事,真?zhèn)€人有些沉悶。 “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多笑笑,不然多不好?!卑仔弈陚?cè)過頭伸到陳渡的耳邊,笑聲說道,這么一個大個子在這里放冷氣,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來討債的呢。 “修年,你為什么怪我,以前……以前咱們成親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熱鬧?!?/br> 原來這貨想的是這個? “當時咱們條件不好,能和現(xiàn)在比嗎?難不成你還想成一次親?”白修年的意思是兩人再舉行一次婚禮,很顯然對方理解錯了。 “修年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原本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黑了。 第97章 嘿嘿 聽了陳渡的話,白修年一愣,在印象中男人好像從未用如此嚴肅甚至帶著怒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若是平常白修年肯定會笑著解釋清楚,隨后嘲笑一番對方死腦筋。 可是不知為何,對方說出來的話讓白修年心里頭十分憋得慌,就好像你所有的努力得到的還是對方的不理解,就像現(xiàn)在,為什么一個玩笑對方都要這樣死死抓著,為什么不能笑著翻篇。 似乎壓制許久的怒氣也被帶了出來,理智極力掙扎著,卻還是沒能攔住出口的話,“陳渡你怎么回事,一來就擺臉色,你是想給誰看呢!還有,你理解我嗎?理解我說出口的話的意思嗎?” 瞪著坐在身旁悶不吭聲的陳渡,白修年僅存的理智都沒有了。 “我沒有把你當做什么樣的人,因為你是怎樣的人我心里清楚!”從座位上站起來,白修年的腦袋像是被塞滿的棉花,輕飄飄的卻又脹得厲害,連帶著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哎,年哥兒你去哪?”這邊的事故發(fā)生的太突然,等白修年黑著臉站起身離開的時候,桌上的其他人才反應(yīng)過來,譚阿麼著急的看了一眼,陳渡,搖著頭慌忙地追了上去。 陳渡有些遲疑,但目光一直追隨著白修年,媳婦兒的話確實讓他有些傷心,這個世界沒有與同一個人舉辦第二次婚禮的可能,所以他自然以為白修年不想要他了,心中一急說出的話語氣確實是重了些。 原本想改口低頭道歉的陳渡,被白修年的怒氣傷得無話可說。 也不去追,陳渡就坐在原地散發(fā)著冷氣,一旁想上前詢問的譚叔趕緊閉上嘴巴,巴巴地后退了一步,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上前。 “年哥兒,你們怎么了?剛剛不是好好的嗎?”譚阿麼顧著和自家的準兒媳婦兒套近乎了,注意力也沒多放在他們兩口子身上,所以兩人的話他是沒聽著。 “譚阿麼,我沒事,就是有些悶,來后院透透氣。”平復(fù)好新奇,白修年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不了解陳渡的一根筋,可是今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句句話往最戳心的說,誰聽了都要難受,特別是那只呆頭鵝。 譚阿麼聽對方這么一說,趕忙湊到白修年面前,“哎呦年哥兒,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么蒼白,陳小子那個傻大個竟然沒看出來。你也真是的,這么不注意身體,快快回去坐著?!泵嗣仔弈甑念~頭,發(fā)現(xiàn)溫度正常之后還是不放心,問道:“你哪不舒服啊,要不叫大夫來看看?碰巧他今個兒就在這喝喜酒。” “不用了,就是胃口不太好,最近天氣時冷時熱的,可能受不住了。”白修年擺擺手,這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反正自己也沒多覺得難受,就是一會兒可能吃不了什么東西。 “那行,回去多休息休息,別累著。” 從后院往屋子里走去,經(jīng)過廚房的時候,白修年突然問道一股腥膩的味道,霎時間捂住嘴巴,“這在弄什么?” “哦,魚啊,聽說是掌柜的從他們酒樓青來的,聽說燒魚的手藝鎮(zhèn)上都聞名了,這味道聞起來果然香?!?/br> “香?”白修年搖搖頭,對譚阿麼的話表示很難贊同。還要說些什么之后就一個惡心反胃,差點吐了出來…… 于是重新沖回后院…… “還說沒事,這都要吐了,你有事別想瞞著,說出來大伙一起解決。”心疼地拍著白修年的背,譚阿麼十分悲觀。 “我真的沒事,可能早上吃多了,吐出來就好多了,你別擔心?!币娮T阿麼還是一副看著似乎隱瞞病情的自己,白修年哭笑不得,只好松口,“要不等結(jié)束后我讓大夫看看?” “這才像話,好了,你先坐在這休息一下,一會兒就開始了,禮成之后吃點東西。”這里的禮節(jié)沒有那么講究,拜堂之后給長輩敬上一杯茶,隨后就飯菜上桌,新人敬酒之后就可以放開吃了。 “新人來了,新人來了!”不知是誰呦呵了一聲,坐在座位上的人立馬站走到院子兩邊,等著新人進門。 “我們?nèi)タ纯窗伞!卑仔弈暝偃_實自己沒事之后,譚阿麼才松開了扶著白修年的手,兩人擠到人群中看著牛大爺與林念遠中間的林阿秀。 今日他們?nèi)硕即┝讼矐c的紅色,只是作為陪襯的牛大爺和林念遠選擇的是暗紅,而林阿秀穿的則是繡著花紋的大紅色,十分養(yǎng)眼。 喻識淵同樣是一身喜慶的大紅色,他急匆匆地走出來,站在屋子門口等著慢慢向自己走近的林阿秀。 兩人雙手交握的一瞬間,彼此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牛大爺被安排在大堂的主位上,含著淚看著攜手的二人,不住地點頭。 “阿秀真的是熬出頭了,以后日子會更好的?!弊T阿麼笑著說道,阿秀這么溫柔善良的人值得擁有這么好的。 “誰說不是呢?!比拥翦e的,才有機會擁抱屬于自己的,所以該扔則扔,該斷則斷。 禮成之后,做好的飯菜就一盤盤端了上來,不愧是鎮(zhèn)上酒樓里的廚子,做出來的菜聞著味道就是不一樣。 只是這些味道之中夾雜著讓白修年很不舒服的魚腥味,今天怎么回事啊,以前碰見魚也沒這么大反應(yīng),難道真的是著涼了?白修年跟著譚阿麼回到座位,已經(jīng)坐下并正在左顧右盼的陳渡一看見白修年就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傻子。 白修年低聲罵道。 譚阿麼見兩人這架勢鐵定是和好了,于是樂呵呵地繼續(xù)去和未來兒媳婦兒套近乎去了。 “修年……”可憐巴巴的瞅著白修年,把周圍一圈吃瓜群眾看得夠嗆,還是他們這桌比較見多識廣,經(jīng)得起考驗。 “行了,剛才是我說話太沖了,你別放在心上啊。”從桌子底下抓住陳渡的手,悄悄往陳渡身邊蹭,低聲說道:“還有啊,我那句話的意思你理解錯了,你知道我可舍不得把你放走。好了有什么話回家說,現(xiàn)在吃飯!”說完之后,白修年一遍遍強迫自己不能臉紅不能臉紅、不能慫! 正直地坐著,仿佛一座雕像。 一番酒水之后,大伙兒也開始吃吃喝喝了,白修年拿起筷子,值得慶幸的是,那盤魚離他最遠。 勉強吃了半碗飯,白修年就覺得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放下碗筷。 坐在一旁時刻關(guān)注著白修年動靜的陳渡,把嘴邊的碗放了下來,疑惑道:“修年你怎么不吃了?” “吃飽了?!?/br> 連手中的筷子都放了下來,陳渡可憐巴巴的說道:“修年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啊,今天沒什么胃口,你別瞎想,你快吃,不然該涼了?!标惗扇粲兴嫉啬闷鹜?,吃飯的速度比之前明顯慢了下來。 “你看著我做什么,我的臉又不能下飯?!卑仔弈贻p笑出聲,轉(zhuǎn)過頭把陳渡抓個正著。 “沒、沒有?!被琶D(zhuǎn)過臉,筷子猛扒飯。 “你菜都沒了,怎么吃白飯?” …… “年哥兒!”這飯菜剛吃完,譚阿麼如鋼鐵般的手就抓住了白修年的胳膊,無奈轉(zhuǎn)頭,對上的就是譚阿麼一臉來,我們?nèi)タ床〉谋砬椤?/br> “譚阿麼你這是做什么,我又不會遛?!卑仔弈昕扌Σ坏?,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身子不舒服自然不會抗拒看病,只是覺得若是被陳渡知道了,肯定又得受好一通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