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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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著,心卻死了。 這般想著,耶律瑾又連飲了三杯。 到了第五杯,花吟明顯猶豫了,這一猶豫耶律瑾就握住了她執(zhí)壺的手。 倆手相觸的瞬間,二人的心跳皆是停了一秒。 耶律瑾的瞳孔急劇收縮了下,又緩緩的歸于平靜,他握著她的手未放開,只垂眸看向她的頭頂,目光落在她的面具上,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動,花吟更不敢掙扎,亦靜靜的由著他握著。 時間仿若在剎那間靜止。 “王上,吉云敬您一杯。”小公主不知何時到了近前,只輕輕一擠就將花吟擠開了,雙手接過她的酒壺恭恭敬敬的替耶律瑾斟了滿滿一大杯。 耶律瑾的目光自吉云的腦后看去,那名侍女已然低著頭悄無聲息的慢慢退了下去,直至消失在鼎沸喧鬧的人群之后。 “王上,你怎么了?”吉云眨著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 “沒什么,可能喝的有些猛了?!币设@般說著還是接過吉云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牦族的酒杯不大卻深,一杯酒足有二兩,須臾之間耶律瑾連飲五杯,中間不曾吃一口下酒菜,初時不覺得,停了一會只覺腹中g(shù)untang,灼燒的難受。他擰眉看向席間,見王泰鴻與烏丸猛各自飲的歡樂,不覺更添心煩,本來他是一點(diǎn)都不想來此的,他倆也不知著了什么魔,左一句勸,右一句勸,他不知不覺就被忽悠來了。如今再看,不過是他們想來,恐怕又覺拋下他這個主子,作臣子的不隨侍在側(cè)又覺不像。耶律瑾心內(nèi)冷嗤一聲,酒精上頭,有些不舒服。 大海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說:“陛下,要不走走,散散酒?” 耶律瑾無可無不可,站起身,眾人瞧見了正要起身恭送,耶律瑾朝下?lián)]揮手,示意他們繼續(xù),隨即大步離開。 耶律瑾由著大海領(lǐng)路漫無目的的走,春天的風(fēng),到了夜里就涼了,大海躬身道:“陛下,夜涼了,奴才回去給您取件衣裳披著?” 耶律瑾捏著眉間,不說話,朝他揮了揮手。 大海走了,似乎也忘了給王留下一盞照明的燈。 耶律瑾并不在意,黑暗反而讓他感覺更自在。他一身玄色的錦袍,濃黑若潑墨的發(fā),隱在黑夜中渾天一色。 不一會,傳來腳步聲,他以為是大海過來了,正要責(zé)罵一句“太慢了”,微光下只看到倆張白面,耶律瑾一驚酒醒了一半,再定睛一瞧,回過神來,原是倆個牦族女人。 其中一個女人應(yīng)是會些武功的,大約是看到自己了?幾下躲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剩下那個女人原是背對著她的,再一轉(zhuǎn)身見人沒了,原地呆站了好一會,雖然戴著白面,但不知怎地,耶律瑾就能猜想得到面具下那張臉精彩萬般的表情。 ☆、第287章 牢房 花吟叉著腰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呆,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鄭西嶺的滿滿惡意。她想也許孫蓁說的對,水仙兒對她確實(shí)好的過分了,遠(yuǎn)遠(yuǎn)的超出了姐妹情分,鄭大將軍心里早就被醋淹了,當(dāng)時花吟是嗤之以鼻的。如今回頭看,瞧這鄭西嶺救自己的態(tài)度,看他找的這不靠譜的人,分明就是應(yīng)付啊應(yīng)付!花吟恨不得立刻倆肋生翅飛到水仙兒身邊,真?zhèn)€當(dāng)了那第三者,攛掇著水仙兒將鄭西嶺給休了,好叫他痛悔今日之事!不過抱怨歸抱怨,當(dāng)務(wù)之急自救要緊。 花吟仰頭朝天看去,辨了方向,而后一頭扎進(jìn)黑夜里,一面跑心里暗暗計較著,鄭西嶺大概會在哪里等她。 大概是逃跑的女奴吧,能跑得掉嗎?耶律瑾心里想。 這樣的夜,廣袤的草原,如果沒有人接應(yīng),也該被野獸吞裹入腹了,是和情人私奔嗎? 耶律瑾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等他意識到他已經(jīng)跟在她身后走了很遠(yuǎn)的路。他武功高絕,她毫無所覺,而她似乎也終于露出些焦躁難安了。 哈,愚蠢的女人,居然相信愛情,這下被拋棄了吧?好呀!好的很?。?/br>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耶律瑾并未意識到放飛的思緒,好整以暇的繼續(xù)幸災(zāi)樂禍著。 其實(shí)王泰鴻千算萬算也沒算計到花吟跑了這一路也沒將面具給拿掉。若是按照他原本設(shè)想的,給他二人充足的時間和空間單獨(dú)相處,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暴露出最真實(shí)的自己,再大的怨啊恨啊,再深的情呀愛呀,宣xiele情感,無論是日后還在一起,還是分道揚(yáng)鑣,只要解了王上的心結(jié),目的就達(dá)到了。 耶律瑾跟了一路,漸漸的,那種百無聊奈的,什么事都興趣缺缺的情緒又涌上心頭了。 無聊,還是回去吧。 他這般想著掉頭就走,走了一會突聽一陣馬蹄聲起,獵獵火把,還有男人們呼呼喝喝的聲響,斷斷續(xù)續(xù)間仿似在說什么“女人”。 哦,是在追那個女人吧。 耶律瑾不為所動,繼續(xù)往回走,也沒過去多久,突然噠噠噠的馬蹄聲又自身后響起。 這么快?他反射性的朝后看去,離的近了,才看清是個女人搖搖欲墜的掛在馬背上,大抵是沒料到黑夜中還有人在晃悠,馬背上的女人一臉驚恐的拽住韁繩,猛的一扯,馬沒有拉住,自個兒倒身子一翻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好半天過去,才響起微弱的呻吟聲。 而耶律瑾則整個人如遭雷劈,他夜視能力絕佳,也就那一瞬,他仿似看到了她。 是錯覺吧? 怎么可能是她?! 他真是要瘋了,之前握著一只手覺得是她,現(xiàn)在又將一張臉看成了她,既然如此陰魂不散,你倒是出現(xiàn)?。∧憧s在周國是什么意思?你要有膽踏足大金一步,我就敢囚你一輩子再不放手! 也就片刻功夫,那一隊人馬又追了上來,十幾個青壯年,熊熊燃燒的火把,將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人圍在中間。 眾人嗤笑喝罵女人蠢笨,搶了馬兒又怎樣?都說老馬識途還不是將她往回帶! 孫阿爾手握馬鞭,怒不可遏,翻身下馬,一下下的抽打著草地,口內(nèi)罵罵咧咧。 有人上前擋了一下,說:“爺,這女人狡猾的很,當(dāng)心又上了她的當(dāng)?!?/br> 孫阿爾一把推開他,鞭子重重一甩,“啪”的一聲,刺入耳膜,雜草飛揚(yáng),他惡狠狠的笑道:“老子平生最喜馴服野性難馴的東西!小娘子很對我胃口??!只是這皮鞭帶著倒刺,真要打下去,可惜了這一身白花花的如玉肌膚了,老子還沒享用過的玩物,就這么毀了太暴殄天物了!” 有人起哄大笑道:“爺,你三番四次栽在她手里還不是因?yàn)樗L了一條能說會道的舌頭,我看不若割了她的舌頭,也叫她吃些苦頭,曉得爺?shù)膮柡?!?/br> 孫阿爾聞言撫掌大笑,隨即丟了馬鞭,直接從腰間拔出匕首。 孫阿爾三兩步走到花吟身側(cè),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迫她仰起臉,她已然力竭,呼吸粗重,面上卻因?yàn)楸寂芏t撲撲的,說不出的嬌弱,然,看在有心人眼里就透著一股魅惑之感,孫阿爾眸色變了變,色心一起,按住她的后腦勺就朝滿是絡(luò)腮胡子的大嘴送來。 然,一道寒光閃過,直到一聲慘叫驟然響起,眾人這才看到孫阿爾胳膊自肘部被切斷,連帶著凸出的鼻子也被削了一半,瞬間鮮血四溢,一片血rou模糊,直叫人心驚rou跳又反應(yīng)不及。 耶律瑾揮開那半截掛在花吟身上的手臂,將她半攬在臂彎內(nèi),直直的看著她,初時不相信,繼而眸色變冷變冷。 花吟亦是震驚不已,腦子只余一片空白。 四目相望,世界安靜了。 孫阿爾哀嚎打滾,眾人查看過后,無不怒目圓睜,又叫又跳,揮舞著彎刀就朝耶律瑾砍來。 他揮刀避過,那刀本就是奪了其中一人的,刀不是好刀,只幾下功夫就被斬斷了,他卻不愿放開花吟,總覺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似在做夢。 耶律瑾一人對戰(zhàn)十幾個大漢,沒有趁手兵器,又要護(hù)著花吟,腦子還有些混沌,應(yīng)付起來委實(shí)有些吃力,一時不查,前襟被劃了一道口子,不深,有些疼,應(yīng)是皮破了。 遠(yuǎn)處響起呼喊聲,遠(yuǎn)遠(yuǎn)的,火把照亮天際。 一人自黑夜離破空而出,劍若靈蛇,旋即將緊逼的大漢擊退幾步開外。 他回頭看向耶律瑾,“王?” 耶律瑾眸色陰森至極,薄唇輕啟,“殺!” 六葉得到命令,再無顧忌,頻出殺招,那些人甚至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就命喪劍下。 孫阿爾連滾帶爬,大聲叫嚷,“我是族長長子!我是牦族族長長子!你們敢……”話未說話,六葉的劍直接刺穿了他的后頸,可嘆他,就算死也沒認(rèn)出金王。 待御前護(hù)衛(wèi)趕至,一陣風(fēng)過,血腥味迎面撲來,大海嚇的整個人都站不穩(wěn)了,疾步撲上前來,跌趴在地,“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耶律瑾看也不看他,花吟早就暈了過去,他抱起她,大步離開。 御前護(hù)衛(wèi)自動讓開一條道,隨即跟上。 六葉眸含殺意的瞪了大海一眼,提著血色長劍,繼而隱在黑夜中。 大海擦了擦額際的汗,又看了眼縱橫交錯的尸體,頓覺心驚rou跳,臉也白了。方才確實(shí)是他尋了借口將一直貼身護(hù)衛(wèi)王上的六葉給支開了,可是,他也冤枉啊,還不是王大人和烏丸將軍給下的命令,他起先是怎么也不同意的,天地可鑒,他對王那可是一腔忠心照明月,但王大人和烏丸將軍軟硬兼施,他不知不覺就著了道了。說什么有份大驚喜要送給王上,說什么有了賞賜,他海公公一定記首功。賞賜什么的他倒不甚在乎,他身為大內(nèi)總管,陛下的貼身內(nèi)侍,里里外外沒少得好處。不過要做一個得主子喜歡可心的奴才,能長久的穩(wěn)固如今的地位,卻是他一直以來追求奮斗的目標(biāo),畢竟么,要主子離不了自己,那才是最穩(wěn)妥的生存之道。 大海心里掂量著:王大人鬼點(diǎn)子多,有時候還會坑人,但烏丸大人最是關(guān)心陛下,他都這樣那樣說了,應(yīng)該不會是對陛下不利的事???,可事實(shí)上……哎呦我滴娘,大海捶手頓足懊惱不已,提步追了上去,頓了下,心思一轉(zhuǎn),又疑上了,哎,等等,剛才陛下抱在懷里的女人是誰?。空l??? 花吟醒來之時,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都是晃動的,又適應(yīng)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馬車上。跪坐在馬車內(nèi)的侍女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見她剛有一點(diǎn)動靜,就俯身看了過去。 花吟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差點(diǎn)尖叫出聲。 侍女見她醒了很是高興,又是伺候她洗臉又喂藥喂吃的。 花吟抽空問了好幾個問題,侍女只笑嘻嘻的就是不回應(yīng),仿若天生的聾子般。但花吟知道她不僅不是聾子,而且耳聰目明的很,之所以這樣,恐怕是得了命令?;ㄒ餍闹约涸撌锹湓诹艘设掷铮谝环磻?yīng),卻是高興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些年,還是覺得回到他身邊有種“葉落歸根”之感,并不恰當(dāng)?shù)谋扔?,但卻是她此刻最真實(shí)的內(nèi)心感受。在外的每一天,都覺得自己像浮萍,如今,心落在實(shí)處了,仿似,這一瞬間,不管他要自己是死還是活都無所謂了。明知他現(xiàn)在過的很好,自己的出現(xiàn)不見得受歡迎,或許還會打碎一片平靜,但,又當(dāng)如何呢?事已至此,唯有隨遇而安。不管他想怎樣,只要不傷天害理她都愿盡量配合他,這是她現(xiàn)而今唯一的想法。 馬車走的非常慢,入了夜才到上京。 她被人蒙了眼,揭開黑布時,入眼的卻是一處地下牢房,花吟心知肚明,一句多余的話也沒,安靜的由侍衛(wèi)打開沉重的牢門,不等侍女?dāng)v扶徑自走了進(jìn)去,侍女愣了下,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她。 被子很干燥,有股淡淡的桂香,看來是新鋪的,花吟的手摸過枕頭被子,再重新搭回膝上,安靜溫順的仿若她被關(guān)了很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 二人施禮,先后退了出去。 花吟這才起身,四周看了看,這座地下牢房修的非常漂亮,大理石打磨的墻體地面,除了關(guān)住自己的小牢房,外頭空間很大,不過什么擺設(shè)都沒,顯得異??諘纭8魈帀侨剂藷?,隱藏處設(shè)了氣孔,因此并不顯得悶。 花吟無法判定自己被關(guān)在哪里,但可以斷定的是,這是一處新建的地宮。 這是專門建來關(guān)自己的吧? 花吟一嘆,耶律瑾何樣的人,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外表冷漠強(qiáng)硬不過是內(nèi)里包裹了一顆極易受傷的心,受不得半點(diǎn)傷害,若是被人傷一分,必回刺人十倍百倍。 ☆、第288章 奴 花吟正站著發(fā)呆,通往地牢的甬道傳出聲響,幾名宮人面無表情的走了進(jìn)來,手中還抬著個不大不小的炭爐,花吟偏頭看去,眸子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轉(zhuǎn)動,不一刻他們到了近前,徑自打開了關(guān)住她的牢門?;ㄒ魃胁患胺磻?yīng),兩名宮人突然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她的胳膊。花吟本能的掙扎了下,那二人鐵箍一般,花吟無奈,說:“你們想讓我做什么我照辦便是,不用押著我?!比?,那二人并不松手,似乎是篤定她會反抗般,不敢有絲毫放松。 花吟放棄掙扎,由著他們制住她的雙手,直到走到了那火爐前,見爐火熊熊中放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時,表情變了變,聲音倒還鎮(zhèn)定,“這是什么?是陛下的意思?” 當(dāng)中一個老嬤嬤眸色閃了閃,又迅速收斂心神,一板一眼的口述圣諭。 花吟只見那嘴一張一合,竟有些分辨不出她在說什么。 老嬤嬤轉(zhuǎn)述了王上的口諭后,面上也有幾分為難,躬身福了一福,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又不好稱呼她,張口便道:“老奴也是奉命辦事,老奴也是不想的。” 花吟瞧著她的臉有幾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她在金國的王宮待了幾年,因醫(yī)術(shù)精湛,底下人承了她情的不在少數(shù),她也不可能一一記住他們的名姓模樣。 “啊,貶為奴是吧?”花吟輕嘆了聲,目光卻落在碳火上。 “是為陛下私奴?!崩蠇邒咝⌒囊硪淼难a(bǔ)充了句,盯著她的臉看,不敢落下她半分表情變化,但讓她失望的是,花吟只垂著眼眸,除了面上有幾分蒼白,別無其他反應(yīng)。 “你們還是放開我吧,我跑不掉的,也不會跑?!被ㄒ鞯吐曊f道。 老嬤嬤這才朝那倆個押住花吟的宮人使了個眼色。 二人隨即松手。 花吟得了自由,卻是突然上前拿起了那塊烙鐵。 老嬤嬤“哎”了聲,阻攔不及。 那烙鐵足有她拇指那般長,單單一個“瑾”字,赤紅赤紅的字,離的近了,眼睛都被灼的疼。 “呵……”花吟冷笑,“看來他為了今日準(zhǔn)備許久了,也罷,也罷,他既然覺著惱火,不出了這口惡氣,我與他的這段孽緣恐也放不下了。”言畢利落的擱了烙鐵,昂著脖子,“你們是準(zhǔn)備在哪兒烙上這字?左臉右臉還是身上?” 老嬤嬤定定的看著她不言語,但那眼神已經(jīng)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