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就這樣?耶律瑾憤怒了,你這混蛋,既然都派了人過去,怎不將她給綁回來!她愛著鳳君默又怎樣?我的女人,就算是親手毀了,又豈容他人染指半分! 耶律瑾怒火滔天,恨不得跟自己同歸于盡! 卻見南宮瑾冷笑一聲,“你終是得償所愿了,我卻有些不開心了,既然是盟友,就要一路走下去不是?你要的幸福,我偏不叫你稱心如意,你不高興了,我就高興了。”言畢,施施然起身,舉起燈燭燃了羅帳,烈火洶洶,迅速蔓延,他冰冷的眸子亦燃了火,仿若能將這天下人燒成灰燼的地獄烈火。 耶律瑾看清了自己,驚的怔住了。 這是自己? 是自己……嗎? 陡然間,他就醒了,一個宮人一不留神瞧見了,驚喜萬般,喊出了聲。瞬間周邊圍滿了人,有太后,蘭珠嬤嬤,朝中大臣,還有太醫(yī),隔著一圈人,幽冥子亦沉著一張臉不悅的看著他。 耶律瑾捏著額角,說:“我睡了多久?” “足足兩個多月?!碧笮奶鄣睦∷氖郑澳氵@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舊疾復發(fā)了?” “兩個月?”耶律瑾想也不想,詰問道:“花吟呢?她可是嫁給鳳君默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四下里霎時沒了聲響,眾人面上神色各異,太后雖然從不過問朝政,兒子的私事也是睜只眼閉只眼,那是因為她兒子是個有主見的,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索性就讓他自己看著辦。 但,她不管,并不代表她就好糊弄,耶律瑾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從各方得來的消息拼拼湊湊也大致還原了真相。無非是兒子要伐周,花吟身為周人與兒子發(fā)生了爭執(zhí),據說花吟竟為了阻止他,不惜自殘。但因為兒子也出了事,天后無暇顧及其他,心內既恨花吟拎不清,又心疼她生死不明。卻又見一干御醫(yī)來去匆匆,愣是查不出王上昏迷不醒的緣由,只著心急如焚的,自個兒差點也跟著病倒了。 耶律瑾有心隱瞞,之前道出他中了蠱毒的巫蠱師,全都被他一個不留的秘密處置了。 后來幽冥子自己尋了來,因為徒弟被捉,他這樣驕傲的人,心里的不痛快不言而喻,倒也沒正面與王權對抗,私底下卻故意不急不慢的,半吊著,叫一干人等急得心肝俱碎,如此過了倆個月,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這才使出了真功夫。但因為事關師妹和攻邪派,幽冥子自然也不會道出其中隱情,糊弄道:“昔年的寒癥未除根,如今不過是入了心竅,發(fā)作了?!?/br> 這期間,關于周國那邊的事,安插的細作自然也有口信送來,因此太后等人也是知道花吟嫁了大周攝政王做側妃的事,卻也沒敢張揚,只幾個心腹大臣,私底下議論,有說花吟本身就是細作,要秘密處決了花家一家老小。太后卻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又說那一家子如今掛名拓跋,算是她的娘家人,動是動不得的,只是命人嚴加看管,再無其他。 如今耶律瑾醒了,張口第一句話竟是“花吟呢?他可是嫁給鳳君默了?” 王泰鴻等得了太后的眼神暗示,悉數退了下去。 待宮殿內只剩太后與蘭珠嬤嬤了,太后這才滿臉憂愁的問他,“孩子,你告訴娘,你和滿滿到底怎么了?” 耶律瑾卻握住太后的手,執(zhí)著道:“花吟在哪?她到底在哪?” 太后垂了眼眸,道:“哀家倒是收到了那邊遞過來的消息,說是周國的攝政王一個多月前大張旗鼓的納了側妃……” “……” “納的就是昔年晉封為永寧公主的他的義妹?!?/br> 耶律瑾的雙眸陡然睜大,太后只覺他握住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又見其神色可怖,慌忙寬慰他道:“你別著急,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咱們又怎知那邊是不是在玩什么鬼把戲?!?/br> “不,是她!就是她!”忽而,耶律瑾只覺胸口一熱,一口guntang的熱血就噴了出來。 太后嚇的面無人色,耶律瑾卻掙扎著起床,拔了懸在寢宮內的一把帝王劍就要沖出寢殿,卻在半途中,一個踉蹌昏了過去。 而后又是一通兵荒馬亂,幽冥子卻不緊不慢的在那一口鮮血浸濕的地方細細的看,后又用藥酒滴了幾滴。 那邊都炸了鍋了,幽冥子卻云淡風輕的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無妨了!只需精心調養(yǎng)數日,陛下即可痊愈。”言畢,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280章 交換 此后過去許久耶律瑾才漸漸回過味來,那一段亦真亦假的夢境,不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是他靈魂出竅真?zhèn)€親臨現場目睹了花吟的婚禮,而是他入了她的夢。他曾就帝王蠱相關種種問詢過那些巫蠱師,巫蠱師答的詳細,言女王蠱尋??煽匦坌M,入男子夢,不知不覺間攻克男子心房,與其生情。但若是女王蠱宿主受到重創(chuàng),雄蠱即可入夢,若是女王蠱宿主就此去了,雄蠱宿主亦會在夢境中被奪去性命。 耶律瑾又想到了花吟曾與他說過的上一世情形,什么他娶了小郡主,她嫁了鳳君默為側妃,把他氣的夠嗆。說句心里話,什么前生今世,靈魂轉世,他從來都是不信的,但他說過他要信她,凡是從花吟嘴里說出來的話,即便太過匪夷所思,他也努力說服自己選擇相信,由此,這事兒倒透著股半信半疑的別扭。 耶律瑾嘴上沒說,心里一直有根刺,他心底深處一直覺得花吟對鳳君默是有感情的,而這份情只因為自己的強勢介入被生生折斷了。后來他聯(lián)陳伐周,說沒夾雜著私人恩怨,連他自己都不信。心里模模糊糊的在賭著什么,又不愿真?zhèn)€拎出來想個明白,最終,他賭輸了,若說花吟那般決絕的,就算自我了斷也要護住大周,若說她生就一顆佛心,所作所為只為黎民百姓不受戰(zhàn)火荼毒,他也是不信的。 看吧,這一回到大周,就風光大嫁了鳳君默,說什么與他沒有男女之情,自打嘴巴了吧!原來,自始至終,她對自己竟真的只是虛情假意,這樣的認知讓他冷徹心扉,幾欲發(fā)狂。 再回頭看看,她對自己的討好賣乖,曲意逢迎,幾次三番,她無不想致自己于死地,什么他要是死了,她亦陪他赴死,乍聽之下,多么感人肺腑的動人情話??!但是,他卻信了,信了!現在心冷了,被情愛沖昏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再一回味她曾經說過的話,心里恨的只想冷笑,為何?為何他要死?他偏要活,還要活的讓某些人如鯁在喉。 其實耶律瑾這樣的人,在感情方面極易沖動且情緒化,當他恨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恨的發(fā)狂,可以一筆抹盡那人以往對自己的好,想的都是她的惡,她的狠心,明明沒有那么惡劣也能被他意象出諸多莫須有的罪名。相對的,他也是個容易被打動的人,只要那人曾入過他的心,就不是那般容易被割舍的,曾經有多愛,就會有十倍的恨,有多恨,就有多放不下,如此反復,絞碎心腸。 不過他醒來后,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勞神勞力,先是陳女蠱惑其夫作亂,雖然已經被鎮(zhèn)壓了,但如何處置,還待他定奪。眼看天氣轉暖,冰雪消融,又要改建河道,加固堤防,以防洪災。 可時間緊迫,人力有限,待氣溫升高,耶律瑾又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次,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脆弱的不堪一擊。隨后一場瘟疫突然席卷北地,耶律瑾緊急召集宮廷內外,妙手仁醫(yī),仍舊抵不過瘟疫蔓延。 死亡的恐懼在金國的大地上迅速蔓延,耶律瑾也曾想過,干脆一把火將那些染病的災民都給燒了,或者坑埋了,但如此喪心病狂之舉,定然會激起民憤,導致百姓揭竿而起,即便他能順利鎮(zhèn)壓,威脅不了他的政權,但他“暴君”的名號也算是坐實了。 暴君?他在乎嗎? 他不在乎。 可他一直記得,曾經耳鬢廝磨,他說:“你陪我一生一世,我給你個盛世太平?!?/br> 那日她眉眼的暖意仿若春光乍現,她脆脆的應了聲“好”。 到底是誰先負了誰,他已經不想再追究了。 一個沒有心的女人,還念她作甚! 他的江山,他不能自己糟蹋了,就算是稱霸天下的雄心暫且被熄滅了,他也要讓金國雄起在這片大陸上,只要讓某些人睡不安寢,他就高興了。 后來周國那邊先是研究出了預防的方子,送來后,第一時間就到了他手上,自從疫情暴發(fā)后,他就一直在重災區(qū),雖然大臣們一再勸他返回上京,他都充耳不聞,有感情豐沛的無不潸然淚下,連連稱頌王上仁德愛民,不惜以身犯險,他卻知道,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待在苦難之地獲得心理平衡罷了。況,要是疫情真就控制不下去了,或坑或殺,他心里也有個數。 耶律瑾捏著那藥方,不由自主的問,“她是不是到薊門關了?”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王泰鴻卻領會了他的意思,回道:“派人打聽過了,說是姜家人,領頭的叫姜清源,太醫(yī)院院使姜義正嫡親的孫子。至于那位有沒有過來,暫且也不方便調查清楚,因著自從瘟疫蔓延后,薊門關封鎖了城門,金周倆國的商貿斷了往來……” 耶律瑾涼颼颼的睨了他一眼,分明罵他妄揣圣意。 王泰鴻面上訕訕,退至一旁,默不作聲。 耶律瑾面容冷峻,笑意從齒縫內溢了出來,“呵呵……到底是誰啊?善良的可真叫人惡心……也罷,大海,你將這張方子拿去叫御醫(yī)們看一眼,若是可用,就先試試吧?!?/br> 言歸正傳,且說寧一山到了金國,執(zhí)意要見金王,否則絕不肯交出藥方。 十萬火急,層層上報,不敢有片刻耽擱,因為金王本就在此,不到半個時辰,寧一山就被帶到了耶律瑾暫歇的驛館。 寧一山心內亦是暗驚不已,他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金王就在此處,按理說此處是重災區(qū),莫說那些權貴了,但凡是個惜命的莫不是早早撤離此處,他貴為一國之君,竟以身涉險,即便寧一山心內再是痛恨他,此時此刻也不由的生出欽佩之情。 “你跟孤的守將廢了半天口舌,到了孤這就成啞巴了?”耶律瑾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出言譏諷道,心內卻呸了聲,想太多! 寧一山攏了攏袖子,笑了,“說來鄙人與王上也是老相識了,既然都是熟人了,某也不拐彎抹角了,某這里有新研制出的治療瘟疫的良方,想必陛下定是感興趣的,只是此方耗費了我大周大量的人力物力……” “你想要什么?直說?!币设Я颂砸愕南掳停荒蜔┑?。 “傳國玉璽,大燕關,何谷渡?!?/br> 傳國玉璽?中原人心目中的瑰寶,歷朝歷代唯有得此寶方能昭示自己乃中原正統(tǒng),否則都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 當年周高祖攻入趙國都城,幾乎將整個都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卻不料早就被忠仆連同身懷有孕的太子妃一起送出了宮,而那太子妃陰差陽錯之下又被周國的一位親王相中收了房,后來太子妃誕下前朝遺孤,也就養(yǎng)在了這位王爺的膝下,這就是后來的逍遙侯。逍遙侯因為謀害南宮元案發(fā),自知在劫難逃這才拿出傳過玉璽命忠仆帶著他的獨子趙景勝遠逃大金避難。 那金國的慧嫻王后原本也是趙國皇室后人,忠仆獻上傳國玉璽后,本指望在金國有一席容身之地,趙景勝人頭豬腦,鞍前馬后的逢迎金國太子耶律豐達,二人倒是臭味相投,稱兄道弟。因趙景勝垂涎孫三小姐美色已久,少不得在耶律豐達耳邊提的次數也多,直叫耶律豐達心癢難耐,這才有了后頭的耶律豐達訪周,意欲聯(lián)姻鎮(zhèn)國公府孫三小姐的因由。 只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哪料耶律豐達后來竟看上了花吟,這之后一些列的蝴蝶效應,最終慧嫻王后被趕下朝堂,耶律豐達逃去了陳國他jiejie那兒避難,趙景勝卻沒這么好運了,直接被攻入王宮的將領一刀斃命了。后來耶律瑾在慧嫻的私庫內找到傳國玉璽,把玩了幾天,也沒覺得什么特別的,就隨便丟棄在庫房內了。 中原人拿這當寶,他卻覺得不過一塊死物而已,若是皇權的正統(tǒng)要靠這個來證明,那只能說一國之主太懦弱無能呢!耶律瑾不屑的想。 耶律瑾聽寧一山獅子大開口,笑意漸深,突然道:“聽說你們攝政王新納了側妃?” 寧一山自從知道花吟就是女扮男裝的花三郎后,心內就大膽猜測過她和耶律瑾是否有個首尾,但后來她全家突然自周國的都城失蹤,再無消息,這么幾年來,他也不清楚他們去了哪。倒是聽說花家二郎一直在走買賣。至于花家到了金國易姓拓跋種種,他卻是不知情的,畢竟探子們回報的情報只有像鳳君默那樣的真正掌權人才知情,而寧一山顯然還不夠格。 耶律瑾見他不說話,態(tài)度更是和藹可親,慢慢道:“傳國玉璽,大燕關,何谷渡,翁州,棲霞道,萬君山,我統(tǒng)統(tǒng)都還給你們周國,只要你們攝政王肯應我一件事,”他笑意更深,面色陰郁,“將他的側妃送我……不拘生死,如何?”話一說完,在場的金國官員無不變了臉,尤其是王泰鴻,就差忍不住高聲制止了,卻在聽到“不拘生死”時陡然收聲。 寧一山過了幾息,才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道:“陛下,您這玩笑也開的太過火了吧?” 耶律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好一會過去,大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呵……”他輕嗤,“我像是開玩笑嗎?也罷,既然鳳君默愛美人不愛江山,孤就是想給你們個不費一兵一卒就討回昔年丟失故土的機會,你們不要,那孤也愛莫能助?。俊彪S即他聲音陡然變硬“傳國玉璽換你的藥方,何谷渡大燕關免談,換或不換?” ☆、第281章 無題 寧一山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拿藥方換傳國玉璽,大燕關何谷渡并不奢求,之所以故意加碼,也是為了方便討價還價。 因此當耶律瑾說出那番話后,寧一山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眼角的余光掃到脾氣大的金人將領都要急眼了,這才緩緩道:“陛下,您這生意做的未免也太劃算了吧?傳國玉璽不過一件俗物,我中原人看重,但您留著并無用,何不做個順水人情,給我也就罷了,我周國上下定是感激不盡。您看之前,我周人研究出了預防疫病的方子可是沒要任何代價就送予您了,為的是什么?只因倆國再有嫌隙,但子民無辜??!若說道天下紛爭,諸國征戰(zhàn)受苦受難的還不是老百姓,就拿這何谷渡來說,本是我周人漁民世代賴以生存的地方,自從這片水域都割給貴國后,我周人漁民就等于絕了生路,本來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就因為這樣,死的死,散的散,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而陛下的子民擅游牧,在漁業(yè)上恐并不上手。況,何谷渡水域何其廣闊,陛下要派人看管好這片水域,恐怕也時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耶律瑾一只手支著額角,寧一山的畫外音何其明顯,他怎會聽不出,偏他就不想接他的話茬,看他能自說自話到什么時候。 恰在這時,有侍從來報,說周國派了個大夫過來,欲協(xié)助金國共治疫情,現下正在外頭等候召見。 耶律瑾的心臟停了那么一下,怔住了。 王泰鴻第一反應就是朝上頭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微妙。 “宣,”耶律瑾繃直脊背,正襟危坐,聲音里透著極力壓制,卻仍叫有心人一下子就聽得出來的緊張。 袁青禾一身青衫,肩上背著笨重的藥箱,亦步亦趨的跟著侍從走了進來,到了近前,抬頭見上位者器宇不凡,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寧一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提醒道:“金王在此,還不趕緊行禮?!?/br> 袁青禾怎么也沒料到金王會在大燕關,忙行了個周人禮。 耶律瑾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腦子瞬間也清醒了,念及方才的心亂,不由大恨,面上隨即也陰沉了起來。 袁青禾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金王叫自己平身,不敢抬頭,就偏了頭看寧一山。 寧一山小聲問,“你怎么來了?” “是我?guī)熓遄?,她聽說您親自送藥方過來了,就急命我也跟著過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我全程跟著師叔祖,對治療疫病也頗有心得?!?/br> “是你師兄姜清源?!睂幰簧郊m正道。 袁青禾“噢噢”應是,突然想起臨行前師叔祖確實一再叮囑他,莫提她名諱,只將姜清源的名號報出去便罷。因而從善如流道:“姜師兄說了,叫我來此后一切聽您安排,但又說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救治金國百姓的,您要辦的事無論辦妥辦不妥,百姓得不到救助,我是不準回去的?!?/br> 寧一山眉頭一彈。 耶律瑾又恢復到之前的漫不經心,詢問了幾句,袁青禾不懂金語,寧一山在邊上充當了翻譯,袁青禾只隱去了花吟的部分,其余皆一一老實作答。 臨了,耶律瑾道:“周人既如此大方,孤也不能小氣了去,這樣吧,即日起,我金軍退守何谷渡以北,自此后金周倆國大燕關一帶以何谷渡流域為界,周人軍士止步薊門關,百姓可自由捕撈?!?/br> 這樁買賣互惠互利,雙方都很滿意。 寧一山也不急著回去,在大燕關等了一夜后,耶律瑾派親信八百里加急,連夜將擱在國庫落灰的傳國玉璽取了來。 因著金周兩國達成了共識,在控制疫情方面,齊心協(xié)力,有了新的研究進展也互通有無,不到半個月,這一場來勢兇猛的瘟疫,也如退潮般,風平浪靜了。 ** 水仙兒端著八寶蓮子粥遠遠過來時,就聽到屋子內傳來激烈的咳嗽聲,她不由的加快了步子,一把推開門,果見花吟披了件風衣趴在桌子上寫字,與他趴在一處的還有袁青禾。 水仙兒重重的將米粥往桌上一擱,扯開了嗓門罵,“你是不是想死?。∠胨朗前??我來來回回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你愛惜點自個兒的身子!你這耳朵都打蒼蠅去了?前頭因為瘟疫,你日以繼夜,不眠不休,差點死了過去,我念著你也是為了老百姓和老天爭命,不得已,只能忍了你!可你這才休息了幾天?又要寫書!你就真的這樣趕時間!趕時間!” 花吟被水仙兒罵的面上訕訕,擱了筆,討好的端起米粥,一勺勺小口小口的喝。誰知才吃了三四口,眉頭就禁不住蹙了起來,有些惡心的感覺。 水仙兒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痛罵,“飯不好好吃,覺不好好睡,現在遭報應了吧?胃搞壞了叫你再也吃不下東西,腦子用廢掉了叫你頭疼如針扎!哼!現在正值盛夏,你瞅瞅外頭哪個不是單薄的衫子,男人們恨不得光著膀子,出去溜一圈無不汗如雨淋,偏就你了,整日將自己包的跟過冬似的,還手腳冰涼!你作罷,你就可著勁的作罷,反正作壞了是你自個兒的身子,等你叫苦連天,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時候,我就天天過來看你笑話!你還笑?你以為我這樣說是心疼你嗎?我呸!你要是年紀輕輕就將自己作沒了,我連一張紙錢都不給你燒,隔三差五還要去你墳頭罵,就是你死也不叫你安生。” 水仙兒一通狠罵,直將花吟罵上床了,這才舒坦了。回了屋,怒氣還未散去,臥房內帳簾垂著,這才意識到寶兒睡了,也不敢再弄出大動靜,悄悄關了門,又將窗戶開了通風,薊門關這地兒吧,白天雖然熱的難受,到了晚上卻涼爽的很。水仙兒解了衣裳,吹了燈,抹黑上了床,才剛挨了枕頭,正要將探探寶兒有沒有涼著肚子,卻突然被人按住了手腳,整個人就被壓在了那人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