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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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實在不明白了,高將軍跟她說這些做什么? 每逢亂世,站好隊就顯得尤其重要了,高將軍權(quán)衡利弊,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斷,且不論忠與義,單從人趨利避害的本能看,也是無可厚非的。 “是以,老夫覺得,老夫可以借兵,可以與晉安王里應(yīng)外合救出鳳氏宗親,但是老夫也要有個萬全之策,保我高家后世福祿安康?!?/br> 花吟茫然看向他。 他緩緩的說:“老夫有一女,素來愛若珍寶,小王爺他尚未娶親……” ** 馬車漸行漸慢,終于停住,花吟被人扶了下來,直到到了門前,她仍是神思恍惚。 她怎么就過來了? 鳳君默娶不娶高秀麗關(guān)她什么事? 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應(yīng)高將軍來勸他了? 或許她壓根就沒點過頭,只是恍惚之間就被帶到了這? 花吟面上怔怔,一抬頭,可巧高秀麗自內(nèi)走了出來,見到花吟的一瞬,面上一愣,旋即眉頭微蹙,上上下下掃了花吟一眼。 此刻的花吟是標(biāo)準(zhǔn)的尼姑打扮,自從花吟與鳳君默在山腰隱居后,她就一直是尋常女子的穿著,后來鳳君默離開,她重新搬回了結(jié)緣廟,卻也仍舊是農(nóng)家女打扮,只是樸素到極致。但高將軍勸她下山來當(dāng)說客,她雖然萬般不情愿,卻也不知出于何種心情還是另換了衣裳,做了全套尼姑的打扮。 花吟雙手合十朝高秀麗道了聲佛,高秀麗驚詫過后,也雙手合十,回了禮,待花吟進(jìn)去,高秀麗問傅新,“她怎么來了?” 傅新說:“當(dāng)月老來了?!?/br> 高秀麗旋即反應(yīng)過來,面上就有些不高興,抬腳就要往回走,卻被傅新一把捉住。 “你干什么?”高秀麗反手就做出要取他眼珠子的動作。 傅新反問,“你干什么?” 高秀麗惱,“我的事不用你們攙和!多事!” “這不僅是你的事!也是鳳君默的事!是關(guān)系到整個鳳氏家族,大周江山的事!” 高秀麗想推開他卻推不了,急道:“出兵的事我會勸我父親,婚姻不是兒戲,趁人之危有意思?” 傅新道:“你真有自信能勸得高將軍全無戒心的幫我們?” 高秀麗不說話了,高戈既然能從一個毫無背景的無名小卒官至太尉,就不可能如他面上看上去那般簡單,他是一個走一步能看三步,且處處為營、心思縝密之人。如今這局勢,瞬息萬變,若是大周再亂一點,高戈只要有那份膽魄就能起兵造反,自立為王了,他為何要幫鳳君默? 他之前雖在周太zigong變后有做出反應(yīng),但也僅僅只是稍稍的掙扎了下,并沒有盡到一個忠仆應(yīng)盡的職責(zé),而后來福王奪權(quán),他就連抗?fàn)幎紱]抗?fàn)?,就順其自然了,此番鳳君默是要營救出貞和帝,撥亂反正,那高將軍的顧慮就不無道理了。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也要為后世子孫考慮。如果高秀麗能嫁給鳳君默的話,倆家人變一家人,他們就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蚱蜢,那他的顧慮就可以完全打消了。 其實有一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高戈既然提出這一條件才肯幫鳳君默,他也并不是全無打算的,他知鳳君默是貞和帝的私生子,且不管到底是私生子,還是往后擬個什么文書,道有人污蔑皇室清白,總歸鳳君默都是鳳家正統(tǒng)的血脈。而貞和帝本就兒子不多,去掉倆個叛亂的,一個有殘疾的,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婉貴妃的兒子(名義上南宮瑾的meimei,可以直接劃掉繼位的可能性了)。那大周的接班人就只有鳳君默最合適了。 若鳳君默為王,高秀麗必為后,那高家的后世榮華也算是有保障了。這一步棋,總比他要謀反來的穩(wěn)妥保險,又名正言順的多。 ☆、第221章 回京 即便花吟不懂劍術(shù),但她離得這般近鳳君默都沒注意到她,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緒該有多亂。 她沒說話,更沒有制造出多余的響動,直到鳳君默一個飛身回旋看到她,他一愣,半晌,收劍,快步上前,“你怎么來了?”拉住她的胳膊就要往懷里帶,花吟反應(yīng)過激,整個人猛的往后一仰,鳳君默頓住,靜靜的看著她,松了手。 他說:“你怎么這身打扮?”聲音很輕,眼睛卻看向別處。 “高將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 鳳君默微訝,“傅新叫你過來的?” “是高將軍?!?/br> 鳳君默聞言,表情就有幾分震驚了。 花吟緩緩道:“可見高將軍是誠心誠意想與你結(jié)下這門姻親的。” 鳳君默不說話。 花吟又問一遍,“距離高將軍給你考慮的期限還有幾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br> 花吟點點頭,“你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鳳君默不回話,看得出仍舊糾結(jié)異常。 “你在糾結(jié)什么?高秀麗是個好姑娘,娶了她對你沒壞處?!?/br> 鳳君默抬頭,直直的看著她,“我知道,就因為她是好姑娘,所以我不想害她,我……”他有些難以啟齒,但仍舊說道:“我不愛她,我不能害了她。” “您是大周第一貴公子啊,您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男子,你娶她怎么是害了她。你待人接物尚且能以怨報德,你對自己的妻子又怎會不珍愛,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只要攬下了責(zé)任就會負(fù)責(zé)到底的性子。況且,對于一個愛你的女子來說,你愿意娶她,只會令她欣喜若狂,又談何說害?!?/br> 鳳君默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眸中燃燒著灼熱的光,“上回我離開,我說過讓你等我回來娶你為妻,可如今我要違背諾言了,你可還愿意嫁我?” “王爺……”花吟心頭一顫,掙扎了下,沒掙脫開,上回他根本沒等她回答就匆匆離開了,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根本不想回答。他曾是她執(zhí)著了一輩子的夢,雖然今世夢醒了,她亦清楚他二人終究不會在一起,但如若能帶著無言的結(jié)局各自安好,于她來說卻是最美滿的結(jié)局了。 “花吟,”他驟然抱緊她,那般的緊。他的吻也毫無預(yù)兆的落在她的耳垂,頸側(cè)。 花吟如遭電擊,拼了命的掙扎起來,鳳君默卻攬住她的腰就是不松開,鐵箍一般。 花吟從未見過這樣的鳳君默,一時驚慌不已,亂了方寸。 鳳君默的聲音突然溫柔起來,“你不要動,讓我抱一會?!?/br> “王爺……” “噓……” 倆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相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鳳君默才慢慢的放開她,仍舊握住她的手,長長的長長的嘆息。 倆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花吟起身告辭。 他叫住她,良久,說:“答應(yīng)我,即使這一生我們無緣,也請你不要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撇去其他,你終究入了我鳳家的宗譜,還是我大周的公主?!?/br> 花吟看了眼身上的灰布尼姑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點了點頭,說:“我記下了,兄長?!?/br> 她轉(zhuǎn)身離開,其實她此番來,心里又何嘗不清楚。 鳳君默這一生的所言所行,終究要應(yīng)了他那句話,他姓鳳,這輩子注定是與大周摘不清了。 無論他思考的過程有多艱難,他最終的答案都不會變。 她來,只是想與他做最后的告別的,卻不料他又說了這樣的話。 出了門來,高秀麗已然不在了,傅新卻仍舊靠在門上,見到她,表情有些復(fù)雜。 她不知道方才傅新有沒有進(jìn)去過,只不過不管他看沒看見,她此刻的心情是平靜的,亦是坦然的。 傅新砸吧了兩下嘴,說:“其實你們沒必要搞的像生離死別似的,我大哥對你有情我看得出來,你要是對他也有情,又何必在乎名分,如今大哥要借兵,籠絡(luò)人心,娶高秀麗那也是迫不得已。他是王爺,待他日功成,你要做平妻,礙著高家的面子或許有些困難,但是你要做側(cè)妃是完全沒問題的。說句招打的話,男人偏疼誰,誰才能真正在王府站穩(wěn)腳跟,相比之下,你若嫁了我大哥,只要不執(zhí)著于名分,會比高秀麗幸福的多?!?/br> 花吟本來悶悶的,聽了這話,反逗他道:“你的這些心里話高秀麗知道嗎?”她不提高戈將軍,是因為男人的一樣,他是高秀麗的爹,可以做主給女兒尋一門好婆家,沒權(quán)利阻止女婿三妻四妾,更何況還是無論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的王爺。 傅新表情變了變,直到花吟上了馬車,又想起什么似的,緊跟著躥了進(jìn)去,道:“高將軍讓我勸你仔細(xì)想清楚,愿不愿意當(dāng)我們的內(nèi)應(yīng),就等你一句話了?!?/br> 花吟稍稍有些許放松的心情,又開始愁眉不展了。 “自從你走失后,南宮瑾一直在找你,雖然瞞得緊,但他布的網(wǎng)太廣,少不得走漏了風(fēng)聲。一個男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尋找一個女人,生怕旁人知道了。除了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來說很重要,我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南宮瑾的所作所為了。” 花吟沒心情和傅新費心費腦,隨口道:“誰知道呢,大概是他的什么寶貝被我偷了吧。” 傅新笑,“什么東西值得他那樣,難不成你偷了他的心?” 花吟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日過后的第四天,黃道吉日。 在高將軍的安排下,草草的為鳳君默和高秀麗辦了婚事。 婚禮是在高良駿的軍營里舉行的,來觀禮的都是昔日烈親王和高戈在軍中的舊部。 因時局不穩(wěn),高將軍談妥相關(guān)事宜后,就快馬加鞭連夜回了京城,甚至連喜酒都沒喝上一杯。而只是寫了一封信叫傅新帶上,讓高良駿請軍中主帥當(dāng)證婚人,又請其他幾位老將軍當(dāng)了主婚人,在新郎新娘父母都不在場的情況下,將婚事給辦了。 而鳳君默大婚的前一天,夜半三更,結(jié)緣廟突然傳來打斗之聲,花吟被驚醒,剛要起身,卻發(fā)覺動彈不得,腦子也混沌的厲害,她心知自己這是中了迷#藥,大驚之下,心如擂鼓,恰在此,房門突然被人嘭的一聲撞開,那人大喊,“帶她走!” 是金語。 花吟駭然,卻見一人上前,辨認(rèn)了下,一把將她攔腰抗在肩頭,又順手一刀,將睡在她身側(cè)的真心給殺了。 燙人的鮮紅濺在她臉上,她的尖叫聲就卡在了喉嚨里。 那人扛著她一路狂奔,但外頭仍有一方勢力攔截,行進(jìn)的并不順利。 十月十五,天氣清朗,圓月高懸,花吟看到有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小小的院落里,夜色太暗,她看不清是誰,空氣中卻凝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扛著她的人被打倒,她隨即滾落在地,身子撞上另一具尚且溫?zé)岬纳眢w,她的臉剛好對著她,是主持,她去推她,卻被什么黏濕了手,也就片刻功夫,她又被一人抱在了懷里,那人說了句,“公主,你沒事吧?” 旋即又有人大喊,她只覺得耳里出現(xiàn)了重音,有金語也有周語,她能分辨是倆種不同的語言,卻無法理解他們在說什么。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被人顛的胃腸反流,只想吐,卻見山林中突然一把大火,火光沖天。 花吟醒轉(zhuǎn)過來時,沒出聲,一直睜著著眼發(fā)怔,身下晃蕩,有馬兒傳來響鼻之聲,她知道自己正躺在馬車上。 前一天夜里,她已經(jīng)和主持師父等道了別,她要回京城,從高戈將軍那次將她家中的情形說了后,她一夜未睡,已然下定了決心,可是,她卻不想和高將軍同路。她上一世做過南宮瑾的內(nèi)應(yīng),做下不少錯事,而這一世同樣的路她不想再走,她不想成為任何人手里的棋子。所以她在等,等高將軍他們都走了后,她才準(zhǔn)備動身,她易容術(shù)了得,她相信,要躲開那些官兵,一個人潛回京城還是容易的。至于之后如何行事,只能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她原本計劃的好,卻不想當(dāng)天夜里就出了事。 陪著她的丫鬟,一不留神發(fā)覺她醒了過來,大喜,忙掀開簾子叫車夫停下。 不一刻,有人過來,丫鬟給她披了件衣裳,扶她坐起身?;ㄒ魅栽诎l(fā)呆,看也沒看來人。 那人站在側(cè)窗,看了她許久,見她一直沒反應(yīng),忍不住先出了聲兒,“公主,身上可好些了?” 花吟眨眨眼,神情茫然。 “卑職乃高將軍身邊的參軍,鄙人姓曹,單名一個文字。”來人四十上下的年紀(jì),青衫,書生帽,皮膚白凈,嘴角微帶笑意,眼神卻很銳利。 花吟仿似丟了魂兒般,“噢”了聲,便沒下文了。 曹文愣了愣,自顧自的解釋道:“高將軍走后,一直擔(dān)心公主安危,留下曹文暗中照應(yīng),不想竟真的出了事。公主,您好生歇著,卑職這就送你去安全妥帖的去處?!?/br> 曹文說完話,見花吟一點兒反對的意見都沒有,眸底就涌出了幾分失望,但有些事急不得,否則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他轉(zhuǎn)身,正要走,花吟卻突然叫住他,“曹參軍!” 曹文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很快隱去,回身,“公主有何吩咐?” “結(jié)緣廟還有人活著嗎?”無悲無喜的語氣,亦如她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