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撩心、微臣皇恐(重生)、小農(nóng)有空間、和氏璧(出書版)、網(wǎng)游之金庸奇?zhèn)b傳、無風(fēng)不起浪、愛妃饒命、小替身不奉陪了、黑暗料理女神、給爸爸的情書 (H)
卻說花吟聽了孫蓁的話,一路小跑著離開,在她心中,靜嫻郡主既然戀慕鳳君默,而鳳君默與孫蓁情投意合,情敵見面少不得要冷嘲熱諷,尤其是孫蓁現(xiàn)在要外嫁,靜嫻郡主肯定心中萬分得意。孫蓁在這樣的情形下,自然不希望旁人看了笑話,花吟表示理解,自然躲的分外快。 她跑的一頭虛汗,扯了白紗,只松松的搭在頭頂,不多時,果見個小亭子,正要拾級而上,忽聽得一人憤憤道:“什么鬼地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轉(zhuǎn)不出去!”那是金語。 花吟驀然轉(zhuǎn)身,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自林子內(nèi)走了出來,身形高大,微微發(fā)胖,大略是真的生氣了,眉頭緊緊皺起,顯出狠厲之色。身上金鉤玉帶,描金短靴,自成一派貴氣。 那與南宮瑾有幾分相似的眉眼,花吟只略略一頓,就想起他是誰了?上一世的她在宮中伺候太后,遠(yuǎn)遠(yuǎn)見過這瑾太子兩回。如今記憶重疊,又見他這幅打扮,結(jié)論不言自明。 耶律豐達(dá)本是受孫濤盛情相邀來府中游玩,豈料半途這小子不知跑哪去了,害的他迷了路。 只是……眼前這美人…… 一陣風(fēng)過,吹走了花吟蓋在頭上的白紗,耶律豐達(dá)只覺得如錦繁花剎那黯然失色,眼中只有一人衣袂飄飄,燦爛若星辰,縹緲?biāo)圃旗F。 似是被勾了魂魄,耶律豐達(dá)不自覺的追著那白紗跑,心亂了,話也說的結(jié)結(jié)巴巴,“姑娘等著,在下給你撿回來?!?/br> “哎……”她想說不用,但看著他那張丟了魂魄的臉,心中當(dāng)即做了個決定。 本來還覺無計可施,不成想,機(jī)會來得這般措不及防。 而,機(jī)會也是稍縱即逝的。 花吟看著他跌跌撞撞追去的方向,展了笑臉。 耶律豐達(dá)只覺腦子一片空白,心似萬馬奔騰,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不想撲通一聲掉落在清荷掩映的清池中。 花吟笑的不行,問,“你是笨蛋嗎?” 耶律豐達(dá)驚異,她竟然會說金語,而他堂堂金國太子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罵他是笨蛋,他不覺惱羞,反覺甜蜜不已,心馳神蕩。 她朝他伸了手,“上來吧,我拉你!” 耶律豐達(dá)心如擂鼓,那只手細(xì)嫩的,仿若只要輕輕一握就會折斷一般,他遲疑著伸出手。恰在此時,紫薇花林中突然傳來了亂糟糟的呼喊聲。 花吟故作一驚,朝他俏皮一笑,而后頭也不回的躲進(jìn)了林子里,眨眼間消失不見。 耶律豐達(dá)想大喊著叫住她,奈何失聲,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只呆呆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悵然若失。 ☆、第191章 好久不見 見識過了鎮(zhèn)國公府老夫人對四小姐的態(tài)度后,再來到她獨(dú)居的小院子,花吟也不覺得多驚訝了。就像孫蓁之前說的,國公府花大價錢培養(yǎng)一個女孩兒的最終目的是賣女求榮,那么這位毫無價值的四小姐也就注定被遺忘被拋棄了,但是國公府那么大的府邸,養(yǎng)活個女兒的錢還是有的,自然,也就是養(yǎng)活而已。 相對于孫蓁房內(nèi)的仆婦環(huán)繞,四小姐身邊只跟了一個婆子一個丫鬟。 婆子大老遠(yuǎn)瞧到孫蓁,忙迎了上去說:“哎喲,我的祖宗,您怎么過來了!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可不得了,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別叫四小姐過了病氣給你,又要落一通埋怨?!?/br> 孫蓁說:“嬤嬤,我就來看一眼就走,你別聲張,不會有人知道的,”言畢從袖子里摸了一塊銀錠給她,又拉了花吟一把徑自進(jìn)去。 花吟手中提了個食盒,婆子只當(dāng)三小姐又來送吃的,只得搖搖頭,說:“那您快點(diǎn)!” 尚未走近,就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孫蓁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口,又叫貼身丫鬟在外頭守著。 屋內(nèi)光線昏暗,只點(diǎn)了一盞油燈,燈油劣質(zhì),熏得滿屋子黑煙。 “那婆子又克扣你的月錢了?”孫蓁又氣又無奈。 四小姐面色蒼白如紙,說:“扣就扣吧,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是上頭縱著,她又怎么敢?” 孫蓁心酸,坐到妹子身側(cè),伸手撫上她的臉,“若是我真要遠(yuǎn)嫁了,將來你可如何是好?” 四小姐死氣沉沉的臉這才活泛過來,哀哀的喚了聲,“姐……” 孫蓁頗有種心力憔悴的無力之感,她雖然和四小姐生活的環(huán)境天差地別,但與她來說并沒什么不同,人心是冷的,到哪里都不覺得暖了。她理應(yīng)是快樂的,因?yàn)樗远乱詠恚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家種長輩無一不將她當(dāng)成寶貝一般的疼惜,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活的有多累,她知道這些疼惜不是白來的,除了讓自己變的更出彩,更優(yōu)秀,她別無選擇。她不想變成四meimei那樣,從小就活的跟個隱形人一般,甚至還受下人的欺凌。但,到頭來又怎樣?她不過是個玩偶罷了,命運(yùn)永遠(yuǎn)掌握在旁人手中,與四meimei唯一不同的是,她能賣個好價錢。 “姐,我知道你不想嫁,我知道你一直活的很痛苦,你想解脫是不是?”四小姐突然握住她的手,喘息著,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姐,咱們一起死吧!我研究過很多死法,只要你愿意,我保證能死的干凈!” 花吟一驚,惶恐的看著四小姐幾近魔怔的臉。 孫蓁倒是很淡定,似是習(xí)慣了,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傻孩子,死簡單,活不易??v然祖母爹爹他們有萬般不是,但是他們養(yǎng)了我們這些年,養(yǎng)育之恩總是要報的?!?/br> “哼!jiejie怕死,我可不怕,”她氣哼哼的說完,轉(zhuǎn)而又放軟了語氣,“但是我要先走了,總是擔(dān)心jiejie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鎮(zhèn)國公府沒有親情可言,但jiejie是真心疼惜meimei的?!?/br> 孫蓁又是一嘆,姐兒倆見面總也有說不完的話,可時間有限,花吟不得不開口催了聲。 孫蓁忙讓開,對四小姐說:“她叫花吟,會一些醫(yī)術(shù),我特意叫她來給你看看,興許你的身子能調(diào)理好。” 四小姐失笑,本不愿伸出胳膊,還是被花吟給拽了出來。 花吟凝神診脈,半晌,輕輕放開。 孫蓁一臉緊張,“怎么?” “四小姐本就底子孱弱,又憂思過慮,郁結(jié)于心,若是日日夜夜這般勞心傷神,只怕終究會燈枯油盡?!?/br> 四小姐仿似渾不在意,說:“你與家里往常請的那些大夫說的一般無二,可見也高明不到哪去!”此刻的四小姐與白日大不相同,渾身都帶著刺,恨不得將旁人刺的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小妹!” 外頭丫鬟突然催了起來,低聲喊:“三小姐,三少爺正到處找您呢!您快些走吧!” 孫蓁看了四小姐一眼,囑咐了幾句安心靜養(yǎng)的話,就要起身離開,四小姐突然叫住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匣子,打了開來是個百年好合的香囊,她說:“明兒jiejie就要參加皇宴了,若是被那金國太子看中,想來以后的日子咱姐倆也見不上了,這個香囊全當(dāng)做meimei的一點(diǎn)心意,但愿jiejie往后戴在身邊,能想到meimei?!?/br> 孫蓁接過,眼圈紅了,說:“meimei不能勞神,這是何苦?!?/br> 外頭又催的厲害,孫蓁這才折身離開。只是花吟就站在孫蓁身邊,她打開匣子的時候,一股異香不經(jīng)意的吸入了她的鼻子,她微微蹙了眉,覺得這香味兒透著幾分古怪,可是味道太淡,她尚來不及細(xì)品,那香囊又被放回了匣子,被三小姐拿在手里。 二人一行離開了四小姐的住處,孫蓁一路上仍是唏噓不已,將匣子交給其中一個丫鬟,又命她領(lǐng)著花吟先回去,自己則去了三哥孫濤那。 丫鬟將人送到就退了出去,花吟冷眼瞧著,見丫鬟只是將那匣子隨意的放在梳妝臺上,待屋內(nèi)只剩她一人,猶豫了會,拿起那香囊細(xì)細(xì)在鼻尖嗅了起來。 細(xì)細(xì)辨認(rèn)了會,臉色陡然一變,這香囊有毒。 ** 花吟原本趴在窗口想心事,聽到腳步聲,知道孫蓁回來了,本要起身相迎,心念電轉(zhuǎn),故意裝作沒聽到,仍舊趴著不動。 孫蓁沒讓丫鬟跟進(jìn)來,進(jìn)了屋后,叫了她一聲,見她沒應(yīng),這才看了一眼,見她面上呆呆的,時而露出傻笑,時而愁容滿面,孫蓁心中咯噔一聲,想起之前孫濤跟她說的話。孫濤找她不過是邀功,因?yàn)榻鹛哟朔瑏砬笥H,雖然提了下鎮(zhèn)國公府三小姐,但是也并不是說定了就要娶她,明兒晚的大宴上,肯定還有皇室宗親家的姑娘,以及其他朝中大元家的女孩兒列席。 孫濤使了手段請金太子來府上做客,就是想提前讓太子見上孫蓁一眼,留了印象,明兒皇宴上也更有把握些。 孫蓁當(dāng)時就有所猜測,及至現(xiàn)在看到花吟這般反應(yīng),心中幾乎已經(jīng)肯定了,只是…… “meimei,這是在想什么呢?這般入神?”孫蓁撫上花吟的肩,輕聲詢問。 花吟仿似吃了一驚,面上一片慌亂。 孫蓁想了想,自覺這是自己心愛之人的jiejie,有些話她不說清楚,仿似也不大好,只得開口道:“你今兒個在紫薇園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 花吟做戲做足,當(dāng)即做手足無措狀,囁嚅著半天沒有開口。 孫蓁幾時見過花吟這般,以前見她男裝打扮,肆意灑脫神采飛揚(yáng),現(xiàn)下扭捏的宛若懷春少女,心情更沉重了。 她不說話,花吟卻突然屈膝跪在她面前。 孫蓁嚇了一跳,后退一步,頓了下,又上前扶住花吟,“你……你……你這是……” “三小姐,你今日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當(dāng)時我沒回答,是因?yàn)槲覐奈从龅竭^,但是現(xiàn)下我全明白了。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來的這般措不及防,我……” 孫蓁震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愣愣的盯著她。 花吟再接再厲,緊握住她的手,“求蓁jiejie成全。” 孫蓁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有些干,“成全?我如何成全你?” “蓁jiejie不想嫁,可我想嫁,只要你肯給我這機(jī)會。”她說的斬釘截鐵,目光篤定。 孫蓁應(yīng)該是高興的,可是卻高興不起來,因?yàn)檠矍斑@人是三郎的親jiejie啊,自己不想嫁,卻讓她代嫁了,那叫她往后該如何面對他。 唉……既然他二人身份已然對調(diào)過來,從今后就算是想見也沒機(jī)會見了吧。 “花吟,我好歹大你一歲,雖不見得見識比你廣,但男女之事上,多少比你懂一些。小女孩兒家的懵懂感情當(dāng)不的真,誰年少那會兒沒有個少女懷春的時候呢,但是你不明白,男人遠(yuǎn)比你想的要復(fù)雜的多。此番去金國路途遙遠(yuǎn),若是你在那不順?biāo)炝耍嬲媸墙刑焯觳粦?yīng)叫地地不靈,說句難聽的,就算你死在那里了,也不會有娘家人去深究個緣由。況且,金人早婚,先頭我大姐叫我入宮,與我提過金太子,說是他十來歲房里就有人了,如今只正妃之位空懸,側(cè)妃數(shù)名,府內(nèi)美姬更是不計其數(shù),如今他也就十八歲,卻已經(jīng)有五個孩子了,最大的一個都四歲了。他這樣你還要嫁他?” “呵……”花吟站起身,聲音冷的發(fā)顫,“你說了這么多,無非就是不愿意幫我罷了,什么不愿意嫁去金國,純粹就是討了便宜還賣乖,以前與三小姐相交不深,只當(dāng)三小姐蕙質(zhì)蘭心,善解人意,不想三小姐竟是個口是心非之人,不幫就不幫,說這么多做什么!但是,我長這么大難得遇到喜歡的,我自然有其他手段,到時候大不了與你一起嫁去金國。你做大,我做小?!?/br> 孫蓁一懵,待反應(yīng)過來,只氣的發(fā)抖,指著她半天,“你……你……” “怎樣?”花吟挑釁看她。 “好!”孫蓁一甩袖子,即使氣的面紅耳赤,也不會出口惡言,“你說,你想我怎樣幫你?” 花吟心中早有思量,也不再多說,來到案前,寥寥幾筆畫了一幅畫。 孫蓁不解,看去,只見,隱隱約約碧波蕩漾中,似是立了兩根柱子,一個靠前,柱子上做了個牡丹花樣。另一個更靠近水中央,光禿禿一根隱在水中的木樁。旁邊則標(biāo)了尺寸,前一個花樣碩大,可容一人,或立或坐,另一個則只容一人一腳。邊上寫著二字:掖池。孫蓁來不及好奇,就見花吟又將另一幅畫作好,是一套衣裳,那裙裾倒也不華麗,卻是繁復(fù)飄逸,挺適合翩翩起舞的,旁邊也有標(biāo)注各種尺寸,外層是火紅顏色,里層則是白色。 孫蓁皺了眉頭,說:“你倒是會玩花樣,掖池之中,端坐花心,頗是新鮮,你想表演什么?” “那牡丹花心是為三小姐您準(zhǔn)備的?!?/br> “什么?” “我只求三小姐給我這個機(jī)會,但是并不是說不要三小姐幫忙,三小姐歌聲曼妙,若是缺了三小姐的歌,那這場舞多少也失了幾分味道。況且,三小姐身負(fù)國公府的使命,若是積極準(zhǔn)備即使被喧賓奪主,想來老夫人也不會多苛責(zé),但,若是你連出場都沒有,只怕往后日子也不大好過?!?/br> 孫蓁秒懂了,她這是想喧賓奪主?而自己有心退下,也不至落人口舌,她突然倒有些佩服她的自信和勇氣了。 只是這隱在水中光禿禿的木樁,她是想做什么?不會是想站在上頭跳舞吧? 怎么會? 怎么能? 她怎么敢?! 花吟又說:“我記得我三弟曾經(jīng)譜了一首舞曲叫《花妖》,我知他性情,這么多年,肯定多加修改,定然精益的精妙絕倫,你應(yīng)該聽他彈過,您能將曲子譜出來嗎?” 孫蓁當(dāng)然知道這首曲子,歌詞還是她填的呢。 花吟待兩幅畫和曲譜晾干,卷好,遞給三小姐說:“你叫孫濤連夜將這個送給晉安王,就是說為了明晚的晚宴準(zhǔn)備的,請他命宮內(nèi)的良工巧匠連夜建造趕制,務(wù)必在明晚大宴之前做好。曲譜也是,請大樂司的人,練習(xí)練習(xí),明兒個一起用上。” 孫蓁叫了丫鬟過來,將畫兒遞給她,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丫鬟應(yīng)聲,匆匆離開。 回過身來,見花吟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息,仿似是方才勞神,累了。 孫蓁仍覺得奇怪,“你真的喜歡他?” 花吟警覺,抬頭,“難道三小姐后悔了?放心吧,我只給自己這次機(jī)會,若是功敗垂成,我絕不會糾纏,三小姐想嫁誰嫁誰,我自當(dāng)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不礙三小姐的眼?!?/br> 孫蓁氣結(jié),“隨你!一面之緣的緣分,你想要就拿去吧!” 花吟卻有些兒出神,一面之緣啊。 她對鳳君默一見傾心,牽扯出那一世的冤孽,可不就是一面之緣。 愛一個人,傾一世之情,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