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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重生向善記在線閱讀 - 第133節(jié)

第133節(jié)

    那人連滾帶爬消失在人群中。

    轉(zhuǎn)過身,他的目光輕飄飄掃過微風(fēng)輕拂的車窗簾,說:“小娃娃,你今兒個(gè)是跟誰出來的,誰這么粗心大意?差點(diǎn)叫你受傷?!?/br>
    小蕊蕊方才被他抱著躥上躥下,一時(shí)興奮的不得了,抱著他不停的叫,“干爹”,后來叫著叫著,又變成了“爹爹”。

    南宮瑾喜歡這孩子,后來南宮金氏邀花容氏婆媳來府上做客,特意提了蕊蕊,南宮瑾中間也見過兩三回。

    蕊蕊說話遲,只要是男的,她除了喊舅舅就是爹爹。

    南宮金氏便笑著讓她管南宮瑾叫“干爹?!?/br>
    花吟還在馬車內(nèi)裝死呢,隨行的小廝看了眼風(fēng)度翩翩的相爺,心里過意不去了,朝里頭喊了聲,“小姐,相爺剛剛救了咱家小小姐,大少奶奶不在,您看……”

    看?看什么看!總不能人家救了你家孩子,你連聲謝都沒吧!

    花吟心內(nèi)哀嚎一聲,不得不將帷帽戴好,磨磨蹭蹭的從車內(nèi)移了出來,一動(dòng),這才發(fā)覺方才嚇很了,到現(xiàn)在腳都是軟的。

    她也不敢看南宮瑾,欠身福了福,聲音也是中規(guī)中矩,“相爺救命之恩,小女子萬死難報(bào)?!边@謝倒是真心實(shí)意的。

    南宮瑾“嗯”了聲,說:“孩子要是出了事,你死了也沒有用?!?/br>
    花吟語塞,伸手去接蕊蕊。

    南宮瑾倒也沒為難她,親手將孩子交到她懷里,只是分開的時(shí)候,似是不經(jīng)意,指間劃過她的手背,一身驚顫。

    蕊蕊在她懷里頗不老實(shí),抻著身子,張開手臂還要南宮瑾抱。

    花吟抱不住她,又要按住帷帽免得被蕊蕊打掉,整個(gè)人頗有些狼狽。

    南宮瑾突然上前一步,花吟嚇了一跳,他卻傾身,一只手拖著她的胳膊,就著她的懷刮了刮蕊蕊的鼻子,說:“這孩子與我倒是有幾分投緣?!?/br>
    花吟訕笑,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

    蕊蕊又喊,“爹爹抱!”

    花吟兇她,“別亂叫,他不是你爹!”

    蕊蕊一胳膊甩過,直接打在她的臉上,“啪”的一聲,帷帽也被打掉了。

    眼前驟然亮堂,花吟快速的眨了眨眼,驟然想起南宮瑾曾說過只要看著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是誰,忙垂了眼眸,轉(zhuǎn)身將蕊蕊往馬車上一放。

    南宮瑾輕緩一笑,撿了帷帽在手,說:“姑娘說的是呢,看來在下是該要一個(gè)自己的孩子了?!?/br>
    花吟聽了這話,差點(diǎn)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身子全好啦!能聲孩子啦!”好在理智尚在,險(xiǎn)險(xiǎn)壓制住了。

    南宮瑾只見她面上表情變來變?nèi)?,嬌軟生?dòng),可口非常。

    恰在這時(shí),翠紅總算是在丫鬟的攙扶下趕了來。

    外頭有了嫂子應(yīng)酬,花吟忙縮回了馬車內(nèi)。

    翠紅聽小廝快速的說了緣故,再三與南宮瑾道了謝。

    南宮瑾回了句“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也就走了。

    翠紅看著南宮瑾的背影,忽的一笑,上了馬車,見花吟托著腮,表情復(fù)雜。

    翠紅樂了,有心揶揄她幾句,又怕她姑娘家害羞,遂說道:“南宮大人真是個(gè)好人?!?/br>
    花吟嗯了聲,說:“今天還是別去不悔那了,改日吧?!毖劭粗部鞆难瞄T回來了,她還有好多事想跟他打聽。

    “我也正想說改日再去,”翠紅說完,突然用帕子捂著嘴干嘔了幾聲。

    花吟疑惑的蹙了蹙眉頭。

    一旁的丫頭喜的擱不住話,說:“大小姐,我們家大少奶奶又懷上了?!?/br>
    花吟一怔。

    翠紅羞的紅了臉,說:“方才耽擱那么長時(shí)間也是因?yàn)橥蝗粣盒牡牟恍?,小丫頭非拉著我去隔壁醫(yī)館診了脈?!?/br>
    花吟本能的按住她的手腕,卻被翠紅緩緩拉開。

    花吟會(huì)意,她現(xiàn)在是花家大小姐,不是花三郎,看診治病這些事……

    **

    花吟回來了,翠紅又被診出了喜脈,正可謂是雙喜臨門。

    花容氏早就預(yù)備了大飯桌,花家大大小小全到齊了,就連一直蝸居小院子足不出戶的花謙也難得主動(dòng)出了院子,他身上衣裳飄逸,頭發(fā)卻不似以前那般披散著不辯男女,而是束了起來,插了根白玉簪子,翩翩而來,仿若攜了清風(fēng),腳踏明月。

    花二郎遠(yuǎn)遠(yuǎn)看到,用胳膊撞了撞花吟說:“我剛和人合伙開了個(gè)勾欄院,缺個(gè)頭牌,你說我要是高價(jià)請他,年底還有分紅,他干不干?”

    ☆、第190章

    月光如練,清華似洗。

    無影單膝跪在案下,將今夜在花家所見情形一一匯報(bào)了,南宮瑾垂著眸,手中捏著一串念珠,半晌,沉吟:“身份換回來了?!?/br>
    無影一愣,也不知是否沖自己說的,忙回道:“是!”

    南宮瑾面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揮揮手,“下去吧!”

    無影躬身退出,將到門口,南宮又叫住他,說:“護(hù)著她的周全就行,別沒日沒夜的盯著。”畢竟是個(gè)女孩兒。

    無影退下后,南宮瑾又在書房內(nèi)坐了會(huì),聽到外頭傳來棒子聲,已然二更天了。他將念珠往腕上一纏,心意已定,起身朝母親的廂房走去。

    南宮金氏早就歇下了,忽聽得外頭傳來細(xì)細(xì)碎碎的說話聲,她這幾日心中有事,睡不踏實(shí),稍稍一點(diǎn)響動(dòng)就驚醒了,問,“外頭怎么了?”嬤嬤掌燈進(jìn)來說:“大少爺想見您?!蹦蠈m金氏心中一驚,還當(dāng)出了什么大事,忙說:“快讓他進(jìn)來!”說話的同時(shí)披了衣裳搭在肩頭。蘭珠睡在隔間軟榻,此時(shí)也一臉驚懼的披散著頭發(fā)走了過來。

    南宮瑾嘴角噙著笑,進(jìn)了來見母親和蘭珠都是一臉的嚴(yán)陣以待,微微愣了下,說:“母親莫要緊張,只是兒子有點(diǎn)私事想拜托母親?!?/br>
    南宮金氏疑惑的蹙了蹙眉頭,“什么樣的私事連一晚上都等不了?我這幾日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安排的周全嗎?可千萬別心急壞了大事,咱們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二年了,一切還需從長計(jì)議,萬保周全。”

    “娘,我不是要跟您說這事,”刺殺耶律豐達(dá),他心里有數(shù),犯不著還帶累母親擔(dān)驚受怕,他清了清嗓子,隱在暗處的臉,表情看不真切,只是聲音略略顯出了一絲絲的緊張,“兒子還請娘明兒個(gè)親自去花家一趟再提一次親?!?/br>
    “又來!”南宮金氏脫口而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與蘭珠對視了一眼,說:“瑾兒,不是我說你,你歷來是個(gè)有分寸的,這做人做事也要分個(gè)輕重緩急,難道你謀的大事這次暫且擱下了?”

    南宮瑾說:“箭在弦上?!?/br>
    南宮金氏更不解了,“那你還?”

    南宮瑾說:“一旦事發(fā),變數(shù)太大,若是萬一,兒子要帶走她,也想給她個(gè)名正言順,”頓了頓,又說:“這是我對一個(gè)女子能做的,最起碼的愛護(hù)。”

    南宮金氏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huì),說:“看來你真是喜歡她。”

    南宮不語,夜色太深,否則南宮金氏一定能看出他眸中溢滿柔情。

    “唉,你這樣我也不知是好是壞,怕只怕你兒女情長,英雄氣短?!?/br>
    “不會(huì),”南宮瑾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若有了妻兒定要給她們最好的。”

    南宮金氏怔了怔,繼而大笑出聲,指著他沖蘭珠笑罵,“這媳婦還未娶進(jìn)門呢!就忘記親娘了!”

    “娘在兒子心中的分量不是任何一個(gè)女人可以比的,因?yàn)槟俏ㄒ坏?。?/br>
    “瞧瞧,心里有了喜歡的姑娘,說話都好聽了?!蹦蠈m金氏笑的開心無比,卻又鎖了眉頭,遲疑道:“我先頭都遣了幾回媒人,花家都沒應(yīng)下來,且不說我這貿(mào)貿(mào)然的過去,不合規(guī)矩,就是他家要是再推三阻四還不應(yīng)下來怎么辦?”

    “所以兒子才想求娘親自出馬!”南宮心中所想?yún)s是,之前花吟沒回來,花家有難言之隱,他不急。但現(xiàn)在人既然回來了,就沒有不應(yīng)的道理。

    南宮金氏本就是性格豪爽之人,被這么一激,頓時(shí)豪情萬丈,當(dāng)即一拍桌子,說:“你放心!這事包在娘身上了!我就不信那姑娘有三頭六臂了,我還拿不下她!”

    花吟一大早就出了門,因?yàn)樽騼和?,她仍舊歇在東邊的小院子,花謙給她看了一樣?xùn)|西,是孫三小姐的貼身丫鬟偷偷摸摸遞進(jìn)來的小紙條,說是三小姐病了,想請花meimei看在昔日的姐妹情分上前去探望她。花謙自從男扮女裝后,除了那次替花吟往怡紅院送藥,遭了孫家表兄弟和齊瑞達(dá)的羞辱后,一直再未踏出花府一步,三小姐竟然求他出府探望他,這,著實(shí)讓他感到為難,丫鬟又說:“如今小姐被禁了足,出來不得,小姐落了水著了涼又在病中,可憐的緊,只求花小姐發(fā)發(fā)慈悲去勸慰幾句?!痹捨炊嘌裕诀弑愦掖易吡?。

    花謙對花吟說:“如今既然你我二人身份已然調(diào)換過來,你就去看看她吧。”

    花吟好看的眉頭挑了半邊,說:“你倆感情不錯(cuò)?”

    花謙正一門心思給新曲填詞,聞言,說:“可惜我和她終究男女有別,不然倒能引為知己,常常往來。我聽聞,此番金國太子意欲迎娶三小姐為妃,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人不錯(cuò),若是她不嫁往金國,往后你倆倒可經(jīng)常走動(dòng)?!毖援叄忠婚T心思的捯飭自己的詞作詩畫。

    花吟聞言,不自覺緊了拳頭。嫁往金國,是嗎?

    次日,不待花謙催她,她已然起身梳妝,她多年不作女子打扮,擺弄起發(fā)飾來手生的很,花謙的院子里又沒有小丫鬟侍候,金銀環(huán)釵更是一樣都沒,畢竟她才回來,都還沒來得及準(zhǔn)備,就在她打算直接束發(fā)的時(shí)候,看到屜子里放著一串珍珠。項(xiàng)鏈不似項(xiàng)鏈,長長的一條。用幾根金絲線編了,隔一截打個(gè)結(jié)串顆珍珠。

    花吟想了想,如今天氣熱,她長發(fā)及臀,遂自行編了一條長長的大辮子,連著那珍珠一同編了進(jìn)去。

    打扮妥當(dāng),對鏡自照,鏡中佳人,身著白色抹胸襦裙,胸前簡約幾朵白蘭,鎖骨討巧婉約,肌膚細(xì)膩如白瓷。她趴在銅鏡前看了會(huì),自言自語道:“蛻了層皮跟脫胎換骨了一般,都說一白遮三丑,這話果然不假,一不留神,就成那天上的仙娥啦!嗯嗯……若是烈焰紅蕊換膚的功效能夠推廣……”

    “你嘰嘰咕咕說什么?”花謙自她身后走了過來。

    花吟回身,嘖嘖出聲,“弟弟,我可真為你擔(dān)心?!?/br>
    花謙皺眉,不解看她。

    “你看吧,你天天對著這么一個(gè)仙女般的jiejie,往后哪家姑娘還能入得了你的眼哦?!毖援吂笮Α?/br>
    花謙雙手抱胸,說:“你頭上那串珍珠是孫小姐的,你這次過去剛好還了她?!?/br>
    “什么?”

    “那本是一串項(xiàng)鏈,三個(gè)月前,被她不小心掙斷了,掉的到處都是,后來就沒管了,我找了齊整,就用金線串了……”說到這,他想到昨兒花吟還笑他會(huì)女紅什么的,便住了嘴。不過,他串成這樣,確實(shí)是想到了珍珠串在發(fā)間好看,雙生子的血緣聯(lián)系真是奇妙,他那般的想,他jiejie就這般的做了。想到這兒,他微微笑了下。

    “你笑什么?”她沖他挑了挑眉,明眸婉轉(zhuǎn)生動(dòng)。

    “往常二哥經(jīng)常在嘴邊念叨,說丑人多作怪,我一直是不解的,既然都是丑八怪了,為何還要作怪嚇人?現(xiàn)在看看你,恍然大悟了?!?/br>
    花吟氣得跳腳,從他案上的筆筒內(nèi)抽出一把剪刀,磨著后槽牙道:“你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言畢握住他罩衫的一角,刺啦一聲裁開一長條的白紗。

    花謙被嚇的臉都白了,怒道:“滿滿!你瘋啦!”

    他這一喊,一直在外頭玩尾巴的黑獬蹭的一聲跳了進(jìn)來,上前就要咬花吟的腿,幸得花吟反應(yīng)神速,扯著剪好的白紗提著裙子就踩著椅子上了桌案。

    黑獬也提起兩只腳用rou墊子拍她,不過黑獬也知道在鬧著玩兒,若不然就算是再迅捷,也早被它咬掉一塊rou了。

    花謙面上青白交錯(cuò),又看了眼案上被她踩的亂七八糟的畫,怒道:“快滾!快滾!”

    花吟鬧夠了,從案上跳下來,一面抖開白紗往頭上裹,一面說:“走就走,走了可別惦記我??!”

    花謙氣很了,“走了就永遠(yuǎn)不要回來!”

    花吟大笑著出了小院子,外頭陽光烈,有了上次帷帽被打掉的經(jīng)驗(yàn),她想著還是幽冥子的法子好,用塊紗裹著。

    花謙看著身上破爛的罩衫,又看看案上被踩的亂七八糟的畫,打的到處都是的筆墨紙硯,還是氣的要命,忍不住又泄憤般的大罵,“還是走了清靜!走的越遠(yuǎn)越好!”當(dāng)然,此刻的他如果知道這場重逢只是一場短暫的夢,他又怎會(huì)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

    花吟要去鎮(zhèn)國公府,花容氏昨晚就知道了,特意讓張嬤嬤陪著,又叫了兩個(gè)穩(wěn)重的小丫鬟照應(yīng)著,小廝趕車,便過去了。臨行時(shí),花容氏莫名心中不安,說:“要我說你剛回來就該安心在家里待著,沒的去攬那些是是非非。我以前看著孫小姐常來我家,我就心驚,如今她嫁遠(yuǎn)了,反而是好事。三郎平時(shí)也不愛出去,你跟他換沒換回來影響不大,家里下人也搞不清楚狀況,待過個(gè)三五年,三郎要說親了,就說他從外面回來了,那時(shí)候外面的人早該忘記曾經(jīng)的花小大夫了,你們兄妹各自成家安穩(wěn)度日,我這做娘的心也踏實(shí)了?!?/br>
    花吟拉著母親的手,撒嬌道:“娘,您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攬事,您放心。”

    花容氏點(diǎn)了一下她的鼻子,“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