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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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經(jīng)說了,往后不要再說這些惹人誤會的話了?!?/br> 水仙兒不以為然,一手托腮,眼神卻落在漆黑木黑子上,“我也說過,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要不要喜歡你是我的事,咱們互不干涉,可好?” 倆人相對無言,各懷心思。 這之后水仙兒叫小丫鬟又給準(zhǔn)備了飯菜,二人吃畢又?jǐn)⒘藭娱e話,花吟這才起身告辭,水仙兒送至門外,將要開門之時,她突然說:“三郎,你贖了我可好?” 花吟一呆。 “我不是素錦,身價(jià)沒那么高,況且我跟mama說些好話,料想她也不會為難我,若是銀子不夠我還可以跟朱大小姐借。三郎,帶我走吧。以前我也不是沒機(jī)會離開這里,就是朱大小姐也曾說過要替我贖身,我不愿意,那是因?yàn)槲矣X得到哪兒都一樣,我不似一般的姑娘有想法,我懶,又很膽小,害怕未知的變數(shù),與我來說與其膽戰(zhàn)心驚的開始一段或許并不討好的新生活還不如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即便是骯臟的,尋常人所不齒的,卻是讓我心安的。對了,我拜你為師可好?反正你也缺個幫手,你教我醫(yī)術(shù),往后我就跟隨你一同懸壺濟(jì)世,救死扶傷……” ☆、第154章 心動,事端 夜已深,秋意涼透骨,穿過了一條小巷又步入正大街,耳邊沒有了喧嘩吵鬧,沒有了絲竹管樂,一切歸于沉靜,有的只是幾聲狗叫幾只蟲鳴。 之前水仙兒說完那番話后,花吟回復(fù)的并不干脆,仿似怕被拒絕,水仙兒沒等她說話就將她推出了房外。有眼尖的姑娘瞅到她,嬉笑著就扭了過來,一臉的古怪笑容,花吟慌張的避開,因?yàn)樽叩募?,樓?nèi)的管事沒有招呼上,并不若平時那樣替她雇頂小轎或者馬車。好在她熟悉這里的角角落落,自后院的小門溜了。 素錦街與丞相府相隔甚遠(yuǎn),卻是與西門弄的花府頗近,花吟歪頭一想,不若回家看看去,算算日子,大嫂臨盆也就這幾日了。 她抬步,在一個岔路口正要往西走,突然被夜里巡查的官差給喝止住了。 官差不認(rèn)識她,又鄙俗無禮,推搡間言語頗為粗魯,恰在此,有馬車由遠(yuǎn)及近噠噠駛來,及至近前,馬車夫一勒韁繩,粗著嗓門喊,“那位是我家大人的兄弟,你是什么東西?怎地如此蠻橫?” 那官差循聲瞧去,認(rèn)出與馬車夫同坐一起的烏丸猛,嚇的一哆嗦,忙忙上前請罪,又自辯了幾句,被烏丸猛一通呵斥后,才灰溜溜的跑走了。 花吟疑惑的看向?yàn)跬杳?,平日他見到自己不說替她撐腰了就是不沖她橫眉冷對她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今日他倒是怪了。明亮的馬燈下,倆人目光對上時,她甚至還看到他朝自己勾了下嘴角。 這是沖她笑的意思? 花吟受寵若驚。 “還不快上來,發(fā)什么愣?”烏丸猛說。 “不了,這里離西門弄挺近的,我剛好回家里一趟看看。”她說完又沖車內(nèi)揚(yáng)聲喊道:“大哥,夜深了,你先回去吧?!?/br> 烏丸猛不置可否,側(cè)耳偏向車內(nèi),那是在等南宮瑾發(fā)話。 又過了一刻,車內(nèi)才傳出慢悠悠的聲音,“上來。” 花吟張了張嘴,又閉上,還是爬上了馬車,經(jīng)過烏丸猛的身側(cè)時,似乎他的表情又不好看了。 車內(nèi)寬敞,南宮斜依在一團(tuán)軟墊上,身上搭著一條黑絨披風(fēng),濃墨凝聚成的劍眉下雙眸微合著。此刻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談不上凌厲但也絕稱不上友善,花吟心知他定是又被哪個不長眼的給得罪了,心頭暗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思量著又當(dāng)如何哄他。 “去西門弄?!彼愿?。 外頭得了命令,“駕”的一聲,馬車開始走動。 花吟往他跟前湊了湊,拽了拽他露在披風(fēng)外頭的衣角,“大哥您這幅樣子,可是誰又惹您生氣了?” “你?!?/br> “我?” 他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的,卻又不是憎惡厭棄的那種冷,似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惱了他,卻又不至于讓他大發(fā)雷霆,所以他忍耐著,又不爽著。 花吟細(xì)回憶了番,自己最近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又暗道自己多心,大抵是旁人惹火了他,自己不過是池中之魚被殃及了吧。這般想著,她倒自在了些,亦如往日那般,沒話找話道:“大哥這是打哪兒來?” 南宮不語。 花吟習(xí)以為常,不覺尷尬,自問自答道:“看這方向,大哥也是從素錦街那兒來。” 這次,南宮倒是哼了聲,態(tài)度更是輕慢,似有嘲諷之意。 花吟被他這態(tài)度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禁不住腹誹了句“莫名其妙,”若是平常她大抵還有十足的勁頭與他討好糾纏,可今兒她太累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又因?yàn)樗蓛旱恼埱笞屗裏啦灰眩谑?,她索性窩在馬車的角落里垂著頭不再言語。 一路無話,直至馬車明顯的減慢了速度,南宮這才出聲詢問了句,“可是到了西門弄的巷口?” 外頭答應(yīng)了聲“是。” 南宮道:“就停這吧?!?/br> 花吟聞言,頭一抬,眼睛快速的掃過南宮瑾,也沒細(xì)看他此刻的神情,只快速的說:“大哥,我到了,您也早些休息,不高興的事別往心里去,別因著不相干人的事氣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毖援呉矝]敢再看他,后撤著掀開車簾,烏丸猛已然先一步下了地,她也一咕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花吟與外頭的二人道了謝,烏丸猛點(diǎn)了點(diǎn)頭,態(tài)度似乎又和善了些。 一陣涼風(fēng)吹過,花吟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不再多言,轉(zhuǎn)身朝西門弄走了進(jìn)去。 恰在這時,身后的烏丸猛突然出聲,“主子,您這是……” 花吟將將走了幾步,聞言回頭,只見南宮瑾正自馬車上下來,動作優(yōu)雅,渾然天成一股貴氣。 烏丸猛自知阻止不了,只得自馬車內(nèi)捧出那條披風(fēng)搭在他的肩頭。 花吟愣了神,直到南宮瑾與她錯身而過,拉住她的手拽了把,她這才回神,卻也只是隨著他的步子由著他拉自己走。 西門弄的巷子雖然較正大街窄而暗,卻也足夠一輛馬車通過,倆人也沒提燈,就這樣肩并肩走著。 “我覺得我自己有些奇怪,”黑暗中,他如是說。 “?。俊被ㄒ骱苛?。 長時間的沉默,他拉著她,走的緩慢。 涼涼的夜風(fēng),彼此相攜而伴的倆人。 花吟抬頭,欲沒話找話,打破這份不尋常的靜默,恰巧南宮低頭看她,那一瞬間似有光亮閃過般,彼此入了對方的眼。 咚……突入其來錯亂心跳。 花吟后腦勺一熱,面上的表情變了變,害怕,慌張,不知所措…… “到了,”他微涼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卻突然抬朝她的后背推了把。 花吟一個踉蹌,最后的表情定格在——“哎呀?!?/br> 她回頭,他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吟深吸一口氣,不自覺摸了摸咚咚跳的胸口,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心臟伊始,一直蔓延至四體百骸,這種感覺太熟悉,熟悉到花吟禁不住后脊發(fā)涼,“怎么可能!”她擰緊眉頭,重重一跺腳,轉(zhuǎn)而風(fēng)一般的跑向花家的大門前,一通亂拍亂打。 府內(nèi)的小廝開了門,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見是花吟忙側(cè)身讓開,又關(guān)切的連問了好幾句。 府內(nèi)一眾老小基本都在各自的屋子歇下了,因著花吟與花二郎同住一個小院子,花吟一番動靜自然驚動了他。 花吟脫衣上床的時候,花二郎推門進(jìn)來了,事先也沒敲個門,進(jìn)來后,倒是愣了下,繼而別過臉,口內(nèi)道:“我怎么將你是女孩子這事給忘了?!?/br> 花吟只著了件單薄的褻衣,一面拉開被子一面說:“有事明天說吧,我今兒個累了?!?/br> 花二郎卻三兩步跑到她面前,笑的不懷好意。果不其然,他突然比劃起自己的胸部,說道:“都是裹胸布害的吧,你看你這前胸后背一個樣,將來多對不起我西嶺兄弟啊!” 花吟燒了個大紅臉,扯起身后枕頭就朝花二郎砸了去,“滾出去!” 花二郎笑鬧著接住,又死皮賴臉的挨了過去,花吟彎下腰又去拾鞋子砸他。 花二郎左躲右閃,口內(nèi)求著饒,花吟這才氣哼哼的停了手。 “好meimei,這大晚上的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花吟頓了下,也不知出于什么羞于啟齒的心情,答道:“嗯,是我一人回來的?!?/br> “哈呀,你這心也未免太大了些吧,最近京城風(fēng)聲緊,若是你被當(dāng)成前朝余孽給抓了,皮rou受些苦也就罷了,若是被發(fā)現(xiàn)是女的,可是攸關(guān)你性命的大事?!被ǘ擅嫒輫?yán)肅,“下回可不興你自己這么亂跑的,若是在哪耽擱的晚了,你就打發(fā)個小廝捎個口訊給我,我親自接你去?!?/br> “至于嘛,我獨(dú)自走夜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br> “現(xiàn)在能和往常比嗎?”花二郎大著嗓門沖她翻了個白眼。 花吟疑惑,“干嘛呀?出什么事了?” 花二郎表情驚異,抬手就朝她腦門扣了一巴掌,“你心可夠大的呀!我說你天天待在丞相府都干嘛去了?。磕悄辖植耸锌诙伎煅鞒珊恿?,你居然毫不知情!” 花吟一聽到南街菜市口就忍不住的rou疼,細(xì)一追問,才知道這幾日朝廷內(nèi)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原是朝廷內(nèi)有前朝余孽意圖刺殺當(dāng)今圣上,所幸有驚無險(xiǎn),皇上雖未受傷,卻受了很大的驚嚇,自然龍顏大怒,當(dāng)即就下了道圣旨,責(zé)令烈親王與丞相七日內(nèi)掃清前朝余孽。也就昨兒午時,牽涉此案的一百余人全都于菜市口被砍了頭,那血腥場面,瘆人啦!” 花吟吃驚的捂住了嘴,“不能吧,我怎么一點(diǎn)兒都不知情?”想想也不對,這幾日丞相與南宮瑾的確是忙的根本看不到身影,而相府下人歷來管教森嚴(yán),亦不會亂嚼舌根子。她又并未與旁人接觸,除了今日去了趟寧府,也只為看病救人,根本無閑暇與他人說到旁事。 花二郎瞪了她一眼,“所以我才叫你深更半夜的不要到處亂跑,沒見現(xiàn)在夜里巡邏的官兵都多了么?!?/br> “只是,這也才幾日的事情啊,怎么那些人說斬就斬了。” “我聽人謠傳,說是丞相早有所覺,連花名冊都有,只不過他性子和善,只暗中警告了,所以那些人才怕了,狗急跳墻了。要不監(jiān)斬這種血腥的事怎么會指派到一向心善的丞相身上呢,大抵也是皇上怒急,卻又不忍苛責(zé)忠良,就給了個警告。至于烈親王,大周人都知道他剛正不阿,行事果決狠辣,又是行伍出身,見慣血腥場,既然那些人的罪名坐實(shí),也就干脆利落的全斬了,省的一時婦人之仁,又生事端?!被ǘ烧f完這些后,話鋒一轉(zhuǎn),“妹兒,哥跟你商量個事,最多再過一個月,西嶺就要過來了,咱家屋小,爹又不愿意用我賺的銀子換個大點(diǎn)的住處,我看你在丞相府住的那地兒倒是挺好的,又大又寬敞還安靜,要不往后你就別歇在家里了,將這屋騰給西嶺吧?” 花吟一時腦子沒轉(zhuǎn)過來,回過味來后,大怒,“花二郎,咱倆是一個爹娘生的嗎?你這么維護(hù)鄭西嶺,你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 花二郎嘿嘿笑,手中抱著花吟的枕頭,“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可別和男子往來密切了,叫那些臭男人占了便宜,尤其是那個南宮瑾,我覺著你倆是不是也太親密了些,大哥大哥的喊著,又不是親大哥……” “滾……”花吟驟然爆發(fā)出一聲大喊,一掀被子,惱羞不已的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里頭。 花二郎又說了些話,見她不理,自覺無趣,也便吹滅了燈,退了出去。 一切又歸于安靜,花吟憋悶的透不過氣,這才將被子扒拉了開。 她睜著眼,腦子內(nèi)滿滿都是之前與南宮瑾彼此對望的靜默,以及那不尋常的心跳聲。 瘋了,瘋了,一定是瘋了! “沒事,沒事,就是喜歡也很正常,他那般俊美的一個人,不管是什么樣的姑娘,若是被他認(rèn)真看著,恐怕都會臉紅心跳的,我也不過是正常反應(yīng)吧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且莫要想多了,亂了本心。我佛慈悲,南無阿彌陀佛,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有形者,生于無形,無能生有,有歸于無。境由心生……” 次日一大早花大義便早早去了衙門,花吟一夜沒睡好,第二日卻起的不遲,拜見了姥姥與母親,花容氏一瞧見她額上的傷就抱住她哭了起來,心疼不已,又說再也不放她走了,至少得在家里養(yǎng)好了傷才準(zhǔn)離開。花吟無奈,只得先應(yīng)承下來。 永安候府的二房姨太太也就是花容氏的娘,自從搬過來和女兒女婿住一起后,大抵是心情舒暢了,氣色也好了許多。婦人間聊不來什么家國大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長里短。因著姨太太住了這兒,倆家往來密切了起來,容家那邊大大小小的事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傳到了花家人的耳朵里。例如容家大太太又在挖空心思的要給嫡親的孫兒容二公子物色親事,又如那個數(shù)月前才嫁到都尉府的三房嫡長孫女容芊芊似乎過的并不好,有回姨太太與花容氏去廟里上香撞見了,面容憔悴,整個人卻氣沖沖的,見誰都一副欠了她錢的樣子。 花吟也沒往心里去,姥姥與母親愛嘮叨,她就陪著,平日里也沒機(jī)會盡孝心,也就這時候陪陪老人家了。 府內(nèi)的婆子丫鬟進(jìn)來添了幾回水,見三少爺這般的細(xì)心貼心,暗地里都道三爺將來必是個疼娘子愛孩子的好男人。 因著這般,有婆子沒忍住,就說了自己有個老姐妹在另一戶老爺家做活,前兒些天因知道她在這邊做活,那家的太太還親自將她叫去了問話,看那意思是想托媒人跟府上的三少爺說親呢。婆子越說越激動,只恨不得花容氏也有這心思,她立刻就去報(bào)喜似的。 花容氏與姨太太對視一眼,二人又無可奈何的看向花吟,也便將這事給揭過去了。 到了晚上,先是花二郎回了來,從大門開始就一路嚷嚷著,“我的寶貝兄弟,你真是出息了??!” 花吟知是叫她,剛探出頭,花二郎竟瘋魔了一般,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花吟不解,正要問話,卻見花大義黑著一張臉回了家,步子又急又重。見到花吟后,面上更黑了,指著她連點(diǎn)了三下,“你呀你!跟爹到書房來!” 花吟不知出了什么事,回頭看花二郎,后者一臉古怪,忍著笑又忍不住,整張臉都快崩壞了般。 花大義大概是真的被氣到了,到了書房,房門還沒來得及關(guān),劈頭蓋臉就沖著花吟一通大罵。 花大義是粗人,不會拽文,罵人也是糙言糙語,可有顧念花吟畢竟是個女孩兒,不能照男孩那般犯了錯一通亂打,又不能罵的太難聽,罵一句覺得不妥又修正一句。 不過花吟也聽明白了,大抵是外頭都在傳她昨晚留宿醉滿樓的水仙姑娘那兒。 大周好風(fēng)雅,就算是官員留宿娼妓也不犯法,若是能成為名妓的入幕之賓,反被文人墨客引以為風(fēng)流事,水仙兒雖然不比素錦等紅牌有名氣,可也因是清倌兒,又彈的一手好曲,作的一手好畫,在素喜花柳的男子心目中也能排的上名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