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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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么一眼,花吟就禁不住紅了眼眶,而后趕緊垂了眼眸,仍舊站在水里,將帕子舉得高過頭頂遞到鳳君默面前。 鳳君默也沒接,卻是有些奇怪,“一條帕子而已,何至于你這般拼命?”這帕子是他meimei鳳佳音送他的,小郡主手藝不佳,脾氣卻大,若是知道這帕子被他弄丟了,肯定又要跟他胡攪蠻纏一番。 花吟不答,仍舊舉了那帕子。 鳳君默見她頭發(fā)披散在肩頭,面上有些黑,但卷起了袖子褲腳,卻看到胳膊腿既白膩又光滑,方才也只是那么匆匆一瞥,看清了她滿是水珠的臉,不禁在心中暗道:好一個漂亮的少年郎!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這處荒地里玩耍?你可知到了夜里,這里是有狼的?”鳳君默本想逗她玩兒,但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頓覺沒意思,收了那帕子,起了身,又道:“謝了,你家住哪里?可要我送你一程?” 花吟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鳳君默心道這孩子或許是怕生,遂不再廢話,上了馬,又看向仍舊立在水中的花吟,好心叮囑了句,“你快些上了岸來,這種天氣,別貪玩著了涼?!?/br> 這幾人眼看著都準(zhǔn)備駕馬走了,鳳君默卻跟想起來什么似的,突然拉住了韁繩,“嗨,你這小子在這里玩水有多久了?” 花吟又是點(diǎn)頭又是搖頭,索性裝啞巴裝到底。 鳳君默表情古怪,看了另一匹馬上的侍衛(wèi)一眼,而后意有所指的說了句,“是誰說這處的泉水最是清涼……干凈?” 侍衛(wèi)面上難堪,支支吾吾道:“屬下也不知道這小子會在這里洗腳,我,我,我……”而后竟自動取了掛在馬鞍上的水壺猛灌了好幾口。 鳳君默又好氣又好笑,這才駕馬走了。 待那三人打馬走遠(yuǎn)了,花吟方抬起頭朝著那幾人遠(yuǎn)去的方向,癡癡看了許久。 晉安王方才和我說話了,我居然沒理他哦……嘻嘻…… 晉安王方才拉了我的手了,還騙我說有狼……嘻嘻…… 晉安王方才還說要送我回家……嘻嘻…… 晉安王…… 唉…… 晉安王干我什么事?。?/br> 這輩子他注定是孫三小姐的,我這般惦記著他是嫌上輩子害他害的還不夠? 要遠(yuǎn)離他!一定要遠(yuǎn)離他!只愿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 沒有我的攙和,他就能和他心愛的人白頭到老,雙宿雙飛,而我……只愿功德圓滿后,青燈古佛伴余生。(前提是我能在出家之前不被南宮瑾弄死,完好無損什么的,我都不奢求了。) 不過,看樣子晉安王剛才是喝了我的洗腳水了吧? 哈哈哈……(心里好歹好受了點(diǎn),哼!) 申時,這主仆二人才回到了城內(nèi),福氣怕花吟再繞路,死活拽著她走了正大街。 而此時的花吟反而放開了,之前她之所以會躲躲藏藏也是怕與晉安王遇上。 遇上誰她都不怕,唯獨(dú)晉安王——那個上輩子她愛的走火入魔的男人。她害怕自己對他的心還沒有死,害怕……還會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 而方才那么措不及防的一場相遇,仿似是刻意為了打破她的心結(jié)。 是的,她對他仍舊有感覺,但是已不再瘋狂,她只希望他好,僅此而已。雖然仍殘留著小小的不甘,但已無關(guān)痛癢。 突然之間,她就坦然了,既然晉安王這個坎她都能度過,那她還有什么好畏懼的?將來,無論任何人,任何事,她都能擺正心態(tài),坦然面對。 到了正陽街,福氣背著她的一筐草藥跑在前頭,花吟不緊不慢的跟著,不知不覺間到了善堂,花吟本想目不斜視的走過,既然上輩子自己對不住的那些人都過的很好,那她還有什么理由再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命里,破壞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 善堂門口堵了許多的人,里頭異常吵鬧,花吟正想感慨一句,梁家真是大善人,妙手回春,都這個點(diǎn)了,里頭還聚了這么多人看病。 豈料剛抬腳走過,突然有人從里頭飛了出來,差點(diǎn)砸在她的身上,花吟嚇了一大跳,趕緊后退數(shù)步,下一刻花吟便被擠在了人群里。 旁邊有人嘰嘰喳喳議論紛紛,很快花吟便從哪些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了整個事件的經(jīng)過,原來是同一條街的林家來找茬,那林家也自稱是攻邪派正宗傳人,同樣開了家藥鋪,但因梁家贈醫(yī)贈藥,病人大都到梁家看病去了,于此相對的林家的生意就慘不忍睹了。 林家氣不過找了梁家?guī)状尾?,兩家素有過節(jié),而京城內(nèi)受過梁家恩惠的百姓自然都幫著梁家說話,這讓林家更是意難平。 林家罵梁家沽名釣譽(yù),而梁家也不甘示弱,罵他們是冒牌貨。 這次之所以鬧了起來,緣起林家為了搞垮梁家找人假扮叫花子,來梁家問診,騙醫(yī)騙藥,而后又大肆宣傳梁家的是假藥,吃死了人。 梁家氣不過,就去理論,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因梁家人丁不旺本想息事寧人,自認(rèn)倒霉,此事就算了??闪旨覅s找上了門,在善堂內(nèi)又打又砸。 林家更是從外頭抬了好幾個臭爛要死的人一色的擺在梁家藥店前,要梁家醫(yī)治。 林家揚(yáng)言若是梁家能醫(yī)的好,之前梁家去林家藥鋪鬧事也就算了,若是醫(yī)不好,那新仇舊恨一起算,不僅要鬧到官府,還要摘了梁家祖師爺?shù)漠嬒?,治他們個欺世盜名的罪! ☆、第42章 這種打砸的事若是出在幺姑郡或者其他任何地方,花吟若是能幫上忙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可現(xiàn)在這事牽扯到梁小姐,她突然有些猶豫了。 最近她一直在想一些事,那些上輩子被她害了的,若是她從未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命里,那他們是否就會一直安然太平?若是這般,那她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就是對那些人最大的福報,那她還有什么資格和理由靠近他們給他們平白帶來災(zāi)禍? 這一輩子有些人她是必須要接近的,例如南宮瑾,例如烏丸猛。有些人她還是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吧,例如晉安王,例如孫三小姐,例如……梁小姐。 花吟這般想著抬了腳,目視前方,卻突然感到人群中一陣sao動,她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將將才穩(wěn)住身形,突然有人向她的身側(cè)撞來?;ㄒ鱾?cè)對著那人,本能的偏過身子扶了她一把。 那人驚慌回頭,待看清是花吟后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又喜悅的神色,“是你?” 花吟一愣,喃喃道:“梁小姐。” 此時林家大少爺又出言調(diào)戲道:“梁小姐,我林某可是真心實(shí)意的求娶,你若是同意,咱們倆家并一家,我林某就是梁老頭的半個兒了,何必再鬧的這般難堪?” “呸!”梁飛若臉頰飛紅,一只手卻揪住花吟的袖子不放,氣的發(fā)抖。 這林大少爺是娶過親的,此番在大庭廣眾之下污言穢語,只為折辱梁家。自然,他好色成性,對梁飛若也是有幾分意思的,尤其是梁飛若扮百花仙子后,更是對她念念不忘,后來偶遇了幾回,梁飛若都沒給過他好臉,他這才惱羞成怒,慫恿了林父找梁家的晦氣,清算舊賬。 此時他見梁小姐拉了個俊俏的少年郎,少不得驚訝了下,又出口成臟道:“喲,喲,都說梁大小姐冰清玉潔,卻不知原來也能干出男盜女娼之事。嗬,大庭廣眾之下,小手都拉著呢,就不知這位小兄弟毛長全了嗎?”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片哄笑聲,梁小姐眼睫飛扇快速看了眼四周,旋即紅了眼圈。那些看熱鬧的平時也有很多受過梁家的恩惠,此時卻沒一個肯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只因為林家有親戚在朝中為官,后臺硬。而她梁家說到底只不過是從外地過來的,虧她爹一片善心,爛好人一個,卻不想換來這般冷漠的對待。 梁小姐正憤憤不平的兀自垂淚,突聽人群中一聲驚呼,而后一聲高過一聲。梁飛若匆忙間抬頭,只見方才還站在自己身側(cè)的人袖袍翻飛,已然背著手施施然走到了善堂的門口。 而林大少爺則歪了嘴,上下頜怎么也合不攏,口水順著嘴丫流了下來。他又恐又怒,面容都快扭曲了,只“啊啊”著說不清楚。 一眾家丁自然知道少爺是個什么意思,上前就想開打,卻因剛才的事發(fā)生的太快眾人沒看清,都心頭暗道眼前這小子事個能人異士,會些奇門八卦,通些法術(shù),于是只擺開了架勢,卻呼呼喝喝著不敢靠近。 而花吟自到了善堂的門口后,掃了眼室內(nèi),只見梁老爺坐在地上,梁夫人扶著他正給他揉胸口。 花吟旋即收回目光,卻朝著那躺著的四人,除了右手邊第三個,其他幾個挨個狠狠給了一腳。 那幾人痛呼出聲,圍觀的百姓更是驚叫連連,叫罵不迭。 “還裝?”花吟措不及防抄手奪了一個圍觀者手中攥著的鐵鍬,揚(yáng)手就要砸去。那原本裝死躺著的三人,頓時嚇的魂飛魄散,也不顧身上的“血跡斑斑”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瘋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開始調(diào)轉(zhuǎn)了風(fēng)向,紛紛指責(zé)林家生事找茬。 還剩一人,痛的面容扭曲,蜷縮成一團(tuán),低低的呻吟著,花吟撩了那人的上衣,幾番按壓,那人更是痛的尖叫連連。花吟蹙了眉頭,朝善堂內(nèi)的小廝喊了聲,“抬進(jìn)去?!?/br> 這時一直跑在前頭的福氣也找了回來,一見花吟當(dāng)即就幽怨的喊上了,“我的爺!你怎么又在這耽擱上了,晚飯還要不要吃了啊?” “你快快回去將我的一套開膛刀具取了來,速去速回?!被ㄒ髦豢戳怂谎鄯愿赖馈?/br> 福氣苦著一張臉,卸了肩上的籃筐,腳下生風(fēng),轉(zhuǎn)眼就沒了蹤影。 梁老爺已經(jīng)在夫人的攙扶下站起身迎了上來,恰巧將花吟的話聽了去,卻只當(dāng)自己聽錯了,疑道:“不知小哥要什么刀具,做什么用?我這廚房無論什么樣的刀都還是有的,犯不著叫小廝再回府上跑一趟?!?/br> “請問梁老爺善堂內(nèi)哪處有潔凈的屋子?且要光線通亮的,煩請再給我準(zhǔn)備一些藥酒,并開水紗布……”花吟一連串吩咐了諸多東西。 而另一頭林大少下巴被卸了豈肯善罷甘休,招呼了眾家丁上前就要捉了花吟,卻不料此時人群中走出一人,手中卷了一本冊子一拍掌心,樂道:“總算讓我找著你了!” 眾人回頭,卻見傅新的笑呵呵立在人前,一派的貴氣天成自與尋常百姓不同。 傅新自來熟,上前就拉了花吟笑道:“走走走,我有話與你說。” 花吟卻一甩袖子揮開了他,回道:“正忙,回頭再說?!?/br> 林少爺雖沒資格與傅新搭過一句話,但平西王世子,他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此時見傅新與花吟那般的熟悉模樣,心中就有些拿不定,遂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shí)傅新本在對面的茶樓喝茶,剛才的事多少也看了去,只不過這平民百姓間的糾葛他自然是懶得去管,只當(dāng)笑話看了,一邊看著一邊還展了隨身攜帶的冊子寫著,權(quán)作寫話本子的素材。豈料當(dāng)中一個小子手法詭異迅捷如電的卸了那挑事的下巴后,他就不得不多看兩眼了。待認(rèn)出后旋即眼前一亮,飛快的下了茶樓直奔對面的善堂而去。 傅新被花吟甩開了袖子也不惱,轉(zhuǎn)而沖姓林的冷言呵斥道:“還不滾?!找死!” 林少爺托著下巴,都快哭了得表情,卻也不敢違逆,招了家丁就要走。 花吟觸到腕上的佛珠,眸子動了下,喊了他一聲,“等等,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肯給梁老爺梁小姐磕頭陪個不是,我就將你的下巴正回去,若不然,你就這樣吧。或者你自己去請了會正骨的大夫……” 花吟話還沒說完,只見林少爺突然沖了回來,胡亂沖著人群中的梁小姐就是一頓亂磕,又朝著善堂內(nèi)梁老爺?shù)姆较蛴质强牧藥讉€頭,口內(nèi)連連賠不是討?zhàn)垺?/br> 花吟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只道他是個紈绔,卻不想這般得沒骨氣。 而林少爺現(xiàn)在口涎流的前襟都是,自覺已經(jīng)夠丟人了,可不想將這人再丟回家里去,于是當(dāng)下也不管不顧了。況,他墻頭草,沒骨氣是京城出了名的,他早就不在乎了。 花吟從林家的家丁要了塊粗布帕子,扶住林少爺?shù)念^和下巴,只聽“咔嚓”一聲,就正了回去。 林少爺活動了下嘴,自不敢再惹事,忙腆著臉道了聲謝。 傅新雖在宮廷中也見過不少名醫(yī)圣手,可這般小的年紀(jì)卻有這樣的手法卻是第一次見,不覺擊掌贊了一聲,“好!” 他這一聲出,在場的旁人也都道了好。 花吟不管他們,徑自進(jìn)了善堂內(nèi),安置了那抱著腹部痛的直打滾的人。而后又自行去了一排藥屜前,快速的抓了藥。 梁家的人看的瞠目結(jié)舌,花吟已然包好了藥,遞到梁飛若面前,“速速煎去,兩碗水剪成一碗水?!?/br> 梁飛若也不知為何,自心底深處得對她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信服感,聞言當(dāng)下就去辦了,也不廢話。 花吟又卷了袖子,將袖帶綁上,不至袖子滑下。 傅新跟前跟后,花吟攆不走他只能由著他在邊上看熱鬧,不過隨行的一眾五六個小廝還是被攆到了外頭。 花吟又吩咐了梁老爺諸多事宜,梁老爺問倒是問了,可花吟一副異常忙碌的樣子,只答了只言片語,他不好多問,只得依言照辦。 傅新越看越新奇,不知這小子要刷什么花樣,看的興致勃勃。 正在這時福氣跑了來,肩上背了個大木箱子,他腳程快,來去如風(fēng)。 花吟打開那木箱子,登時驚的在場的人俱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箱子內(nèi),分了上下幾格,一色的金針銀針,一色的各色大小刀具閃著寒光,鋒利異常。 “你這是要做什么?”傅新緊張了,上前幾步貼近她。 花吟卻用胳膊將他往后一檔,沉聲道:“要看熱鬧一邊看去,不要靠的近了,臟。” 傅新一下子就被那個“臟”字傷害了,上上下下看了眼自己一身的白色錦袍,嘟嘟囔囔道:“我怎么就臟了,我天天洗澡換衣裳,全京城的人就找不出第二個比我還干凈的?!?/br> 花吟卻在這時將身上染了灰土的粗布衣裳脫了,里頭便是中衣中褲。 恰在這時梁小姐推門拿藥進(jìn)來,一見此景,登時“呀”了一聲,合了門就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