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生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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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帷幕悄無聲息地褪了色,繁星閃爍著閉上雙眸,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 夢中重謠翻了個身,一只手隨意地擱在他的心口上,他略有些喘不過氣,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原來天已然大亮,他少有睡得安穩(wěn)的時候,這一覺倒是十分香甜,也沒有做過什么亂七八糟的噩夢,此時頗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 齊懷菘側身將他攏在懷中,俊眉微蹙,好像與他相反,似乎是做了不甚美好的夢。 重謠坐起身子,他躡手躡腳地穿了靴,又出去草草洗漱了一番。回來時去找了些熟透了的野果——一咬便是一大口汁水迸濺出來,甜的發(fā)膩。他嫌棄地在身上擦了擦,往屋子走去。 屋中齊懷菘已躺平了,應該是醒了。 重謠走到床前,他抱著雙臂,大聲喊道,“齊莊主,快起來。” 齊懷菘睜開迷茫的雙眼,盯著屋頂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地方。重謠在一旁輕嘲,“睡了一覺還認得你自己是誰嗎?” 齊懷菘歪著腦袋看他,他的眼睛清澈見底,重謠仿佛能從他的眼睛之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的傷勢如何了?” 齊懷菘手臂一動,隨后又搖了搖腿,沖重謠道,“大好了?!?/br> 重謠翹起嘴角,祖師爺爺給他的藥多是上好的靈藥,效果十分顯著。想必過兩日齊懷菘身上的傷就全部痊愈了。 重謠道,“快起來吧,今天可不能保證這里有多安全,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兒?!彪m然這里還算隱蔽,可始終是在密道出口附近,重醉若是真有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們的決心,找到這兒也是遲早的事。 齊懷菘眨了眨眼,直起身子,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靴子,他肚子里發(fā)出咕的一聲,重謠笑了笑,從懷中摸出方才找到的野果,放在桌子上,對齊懷菘道,“快去洗漱?!?/br> 齊懷菘打著哈欠往門外走。 重謠見他出了門,便將自己的衣服換在了身上。 兩人休整完畢,重謠給齊懷菘遞了一個瓷瓶,“等你上完藥,我們?nèi)フ規(guī)熃惆??!?/br> 齊懷菘接過瓷瓶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重謠的臉上,“你知道云姑娘在哪?” 重謠搖頭,他看向齊懷菘的目光猶疑不定起來。 齊懷菘揚眉道,“怎么了?”他許久沒見過重謠這樣坐立不安的模樣,一時有些驚奇。 重謠輕咳了一聲,忐忑不安地問道,“你的人……” 齊懷菘恍然大悟,眸底涌起一片柔情,他執(zhí)起重謠的手,“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我……不必如此見外。你是想問當日在客棧我為何會被重醉抓走?” 重謠縮回手,不自然地別開目光。 他們初入北有魚,除月山莊的人一直蟄伏在客棧附近,可當時他在客棧中,除卻客棧里的人卻并未看見有除月山莊的人。 這仿佛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重謠的眼中帶上了一絲探究。 齊懷菘艱澀道,“……當日在義莊提出易容之事后,我便讓他們?nèi)チ顺律角f在北有魚的別莊。”他眼底掠過一絲失落,原以為經(jīng)此事后,兩人之間關系已有緩和,沒想到他還是……懷疑自己是故意落在重醉手里,以博他同情。 齊懷菘的說法好像并沒有什么漏洞。 重謠撇開眼,道,“說不準現(xiàn)在山下到處都是關十樓的人,我們特點太明確了。”他苦惱地撓撓頭,眼下他們身上并沒有什么能夠修飾身形和容貌的東西,就這樣大模大樣地下山,不知道等著他們的到底是什么。 齊懷菘低聲道,“沒有就沒有吧,我們……可以扮作乞丐??傊搅藙e莊再做打算?!比绻麆e莊沒被關十樓發(fā)現(xiàn)的話,他心里沒底起來。 重謠睜大了眼睛,“乞丐?”他懷疑地看著齊懷菘——齊懷菘是否當真為了自己將他從未做過的事情都做了?他心底又生出一絲愧疚。 徒步從北峰到城鎮(zhèn),絲毫沒用半點輕功,兩人緊趕慢趕到了山下已至傍晚。 重謠拄著一根竹竿,眉頭變成了一個八字,看起來柔弱又無助。 “這個時候乞丐都回窩了,我們這時候去你家別莊?” 齊懷菘嘴角抿成了一條線,“除此之外還能怎么辦?” 重謠啞然,只能跟在齊懷菘的身后。 所幸除月山莊的別莊看起來并未被關十樓發(fā)覺,兩人平安進入了別院。 齊湘在山莊之中等候已久,自昨日收到福來客棧被關十樓屠盡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坐立不安,擔心莊主有什么不測??申P十樓戒備森嚴,今日大批憫天山的人也來到了北有魚,連給齊瓊傳信都不敢妄動,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若是莊主未曾遭遇不測,那他一定會來別莊的。 她一整天都擔驚受怕、寢食難安。幸而終于等到了莊主。 齊湘聲調(diào)微顫,見到衣衫襤褸的齊懷菘的一瞬間險些熱淚盈眶,“莊主!”繼而見齊懷菘身上穿的竟還是女子衣裳,不由驚怒交加,這兩日莊主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作此打扮?她哪里會知道齊懷菘已不是第一次扮作這個樣子。 她的目光落在齊懷菘身旁的重謠身上——兩人都是差不多的樣子,沒想到莊主為了公子竟然甘愿扮作女子……哎,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齊懷菘絲毫未提這兩日的遭遇,他看向齊湘沉聲道,“打點水來。” 齊湘連忙吩咐了下去,她在前面開路,將齊懷菘和重謠帶到了同一個房間。 重謠一愣,“我們一個房間?” 齊懷菘眸中一片死寂,他垂下眸,“我去隔壁?!蹦_下一轉,并未再看重謠一眼。 齊湘默默站到了他們身后,將自己縮小又縮小,只當自己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 原本以為兩人關系已有緩和,不曾想這看起來似乎還更嚴重了?在除月山莊時,兩人看起來更像是鬧了別扭,雖然成日冷言冷語,但關系看起來總是與別人不一樣。但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關系一般的朋友,客套又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