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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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懷菘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案旁,他雙手交疊,對齊瓊交代道,“我和阿謠的房間不要動,除此之外你自己隨便挑一間。莊主印在暗室——這個你也知道,好了,下去吧?!彼_一頁宣紙,做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齊瓊急急勸道,“莊主,除月山莊乃老莊主一手建立,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好像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不論什么事,一旦與公子有關(guān),莊主就會以各種借口——有時甚至不需要借口,直接將除月山莊的大小事宜丟給她,這次更是要為了公子將除月山莊的中堅勢力轉(zhuǎn)移到北方——他是不是瘋了?他一定是瘋了吧? 齊懷菘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時一般輕松自在過,他仰坐在椅子上,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微笑,是齊瓊從未見過的愜意,“我意已決?!边@一去雖禍福難料,但他卻絲毫不懼,想必當(dāng)年在飛來峰的客棧下,阿謠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吧。 當(dāng)日重謠對他直言關(guān)十樓之事時,他便有了這個打算。 “我若是沒有回來,你就拿了莊主印,繼任莊主之位吧?!?/br> 齊瓊還想再說,卻被齊懷菘命人拖了下去。 “等我離開山莊之后再放她出來。”想了想,齊懷菘又補(bǔ)上了一句,“所有事務(wù)都轉(zhuǎn)到齊瓊房中?!?/br> “啊啾——!” 馬車之中,重謠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肯定是阿綠在心里罵他——畢竟他為了關(guān)十樓之事將阿綠留在了除月山莊,她心里一定很不高興。 他悠悠地撩起窗簾,三師兄因他而死,師姐因他而被重醉重傷,甚至小雪也差點命喪重醉之手——縱使他對重云涯再怨再恨,他也不會因重云涯一人而對關(guān)十樓其他人冷眼旁觀。 思緒漸漸飄遠(yuǎn),重謠身上一暖,他回頭,正要對師姐道謝,卻見是齊懷菘將自己的狐裘披風(fēng)披在了他的身上。 重謠愣了愣,無比自然地將披風(fēng)收到了手上,遞回給齊懷菘,“我不冷。” 齊懷菘低頭看著披風(fēng),并不伸手去接,他半晌才道,“拿著吧,入夜更冷?!毙绰嘶氐搅俗约旱奈恢蒙?。 云水輕哼了一聲,她打開箱子,在里面翻翻找找,隨后抽出兩張毛毯。 “謠謠,披這個?!?/br> 重謠將齊懷菘的披風(fēng)隨意地放在一邊,接了云水遞過來的毛毯,嚴(yán)嚴(yán)實實地在身上一裹。 狐裘披風(fēng)被孤零零地丟在一旁,看起來可憐又無助,齊懷菘眼底一黯。 深秋之夜,霧氣蒙蒙更甚以往,重謠不堪困意,頭一歪便沉沉睡了去——那次高燒似乎打開了他身體中的某種禁制,令他忽然變得柔弱了些。 齊懷菘愧疚地看了他一眼,輕手輕腳地給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抱在了自己懷中。 云水打了個盹,無意中窺見這一幕不由睡意全消。 “你——” 齊懷菘轉(zhuǎn)頭,皺著眉示意她小聲一點。 云水點了點頭,將另一張?zhí)鹤舆f給齊懷菘。 齊懷菘搖頭,婉拒了她的好意。 馬車進(jìn)入北有魚的關(guān)口時,重謠從懷中摸出了人皮面具,分明遞給了云水和齊懷菘。 “一切小心?!?/br> 云水點頭,她一向性子急躁,大概是經(jīng)歷了重溪與應(yīng)千雪之事,現(xiàn)在穩(wěn)重的十分反常。重謠有些擔(dān)心,“師姐,不如你還是回去……” 云水搖頭,“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的,謠謠,師弟還在等我們回去。”她眼圈微紅,顯然重溪的死給她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三人剛剛將人皮面具貼好,就聽見街道之上,噠噠的馬蹄聲中,夾雜著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 黑衣女子松散地拉著韁繩,策馬疾奔在街道之上。 “滾開!” 聲音由遠(yuǎn)到近,恰巧停在了馬車面前。 棗紅馬高高地?fù)P起蹄子,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仿佛能將人的耳膜割破。 施無鹽揚(yáng)起下巴,“你們是什么人,還不滾開?” 馬夫正要說話,突如其來的一劍卻中正他的額心——當(dāng)場斃命。他的身軀一歪,從馬車上跌了下去,發(fā)出砰的一聲。 人群之中發(fā)出嘈雜的尖叫聲,眾人一哄而散,誰也不愿意成為下一個枉死的人。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之上瞬間變得空蕩蕩。 馬車之中,云水和重謠同時面色一肅。 重謠最先走出馬車。 施無鹽柳眉高挑,她一邊擦著染血的劍尖,一邊斜睥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人,隨后無趣地收回了視線,收劍入鞘。 三年未見,施無鹽又長高了些,五官也長開了,看起來更加的亭亭玉立——也更加的囂張跋扈了。 重謠的目光落在馬夫的尸體之上,他氣得渾身發(fā)抖,三年前他回關(guān)十樓時生氣沒有去看施無鹽,沒想到三年后,她的脾氣不僅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甚至敢當(dāng)街殺人! 施無鹽滿意地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扭頭見重謠手指微顫,只當(dāng)他是害怕,她揚(yáng)起嘴角,“姑奶奶今天殺了人心情好,我數(shù)三聲,你們最好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則——” 齊懷菘眉頭緊鎖,他正要走上前去,重謠向旁邊挪了一步,擋在他的身前。 “你退后。” 云水走到重謠身旁,施無鹽草菅人命,與當(dāng)初他們的無度縱容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重謠陰測測地開口,“否則怎樣?”他絲毫沒有修飾自己的聲音,一雙飽含怒氣的眼睛直直看向施無鹽。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頂撞施無鹽了,她一時之間有些怔忪。 旋即她忽然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可見這人外貌卻沒有一點印象,不由下意識地拔出劍,“你是個什么東西,還敢頂嘴?” 她尚未拔出劍,青光一閃,便被云水眼疾手快地奪了佩劍。 施無鹽后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隨后滿臉怒容地看向云水,“你們找死!” 云水雙手用力,將她的劍遠(yuǎn)遠(yuǎn)丟了出去,“真是被寵壞了?!?/br> 施無鹽聽見這句話,臉上驀地一變,她緊緊抿著唇,一雙眼睛似不屈的小獸,仇恨地盯著云水。 “你們還不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