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掉馬甲了
阿福笑了笑,他的手一挪,似乎是隨意搭在了腰間,腰間空空如也令他微感不適。 “阿綠,我想再睡一會兒,你們也快去休息吧?!?/br> 阿綠撅起嘴,“哥哥睡了好久了?!?/br> 阿福摸摸她的頭,被她拍開,阿綠見阿福一臉病容,也不忍多說,“好吧好吧,哥哥你睡,有事叫我啊?!彼酪啦簧岬呐嵴橐徊饺仡^地出了門。 阿福盯著床頂睡意全無。 三年前,襲憐云說他是師父的兒子,他只當是個笑話。翁祖師也曾說過他是楚軟聆與師父的兒子,可自己卻一心一意地認定了自己的母親是紹洲商賈之女,怪不得那墳墓之中空無一人,原來都是假的。 阿福嗤笑了一聲,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奇廬那個怪人。他按了按額角,在奇廬的那七天,他此生再也不愿想起。 師父?呵,這究竟是個什么師父。 怪不得最后力排眾難將他扶上關十樓樓主之位。 阿福按住眉間,當年重云涯至死都未曾提過母親半句,母親當日在火海之中失蹤以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今現在一介殘軀,只余下幾年好活,又該如何去找她。 他的手又落在腰間,當年季大師為他和小雪兩人分別鑄劍,小雪的是雙劍,那他的呢?他狠狠皺起眉來,奇廬中人的面孔在腦中一晃而過。 腳步聲充滿節(jié)奏地緩緩沖屋中走來,阿福略平靜了下來,他緩緩閉上眼。阿綠和裴臻剛剛被他勸走,此時過來的無非是那個人。 齊懷菘。 三年前自己所做的蠢事在腦中一一呈現出來,阿福幾乎忍不住給自己一個巴掌。 齊懷菘走到床前,他俯下身子,探了探阿福的額頭。 這一探,他便直覺不對,這哪里是人的皮膚?他行走江湖的時間不短了,這一摸便知道阿福臉上戴了面具。 齊懷菘的心咚咚直跳,他的眼睛專注地盯著阿福的臉。 這張臉,就是這張臉……若是這張臉是假的…… 他伸出手,往阿福的脖子處探去。 忽然手腕一緊,齊懷菘抬眼,對上阿福深邃的目光。 “齊莊主,你意欲何?” 齊懷菘無視他眼中的質問,深深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阿福微微支起身子,“我乃蝴蝶谷阿福?!彼闹讲琵R懷菘摸到了他的臉,心里必定疑慮竇生,這才坐起來,以防齊懷菘發(fā)難。 齊懷菘心里天人交戰(zhàn)。他見阿福這副模樣,是決計不會讓他再碰到他一下,可阿福他自己恐怕也不會主動揭下面具。 是強迫他揭下,還是等他…… 齊懷菘這小半輩子都是光明磊落,未曾做過這等迫人之事,可他實在是太想,太想知道阿福到底是不是重謠了。 齊懷菘收回了手,他微微閉上眼,臉上決然一閃而過。 阿福見他收手,本松了口氣,不料齊懷菘出手如電,竟點了他的xue道。 阿福心里驚恐交加,他色厲內荏道,“放開我!” 齊懷菘充耳不聞,他伸出手,探到他的脖頸處。 阿福嚇得口不擇言,“齊懷菘,你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會是喜歡我了吧?要霸王硬上弓?” 近鄉(xiāng)情怯…… 齊懷菘臉頰一動,他目光定定地盯著阿福的脖子,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若真是…… 他低聲道,“別怕?!?/br> 阿福在心里吶喊,怕?我怕你干什么?我只擔心再被你弄到地牢嚴刑拷打一番。 余下的時間如此寶貴,怎么再耗費在這個薄情寡義的人身上。 齊懷菘手落在他的脖子上。阿福不僅打了個寒顫。 “你住手!” 齊懷菘的手向下一摸,人皮面具,輕而易舉地被他揭開了。 朝思暮想的眉眼再次落入他的眼中。 齊懷菘不可抑制地發(fā)起抖來,他摸著阿福的臉,摸著他的胸口,手下是強有力的心跳,是這張臉,也是這個人…… 阿福驚懼地看著他,“……” 齊懷菘悶笑了兩聲,他一把抱住阿福,在阿??床灰姷牡胤綕窳搜劭?。 他緊緊抱著阿福,聲音顫抖,眼睛卻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一般,“是你?!?/br> 仿佛抱著絕世珍寶,他一動也不動。 久到阿福以為他睡著了。 “齊懷菘?” 瘋了嗎?竟是沒有一見面就質問他? 齊懷菘雙臂一松,他用手癡迷地描摹著阿福的眉眼,描到他的唇時,忽然眼神一暗。 ! 重謠也是男人,他知道齊懷菘的眼神意味著什么,不知哪來的力氣,他大吼道,“阿綠!” 阿綠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的人是裴臻。 隔著門,裴臻問道,“恩人怎么了?” 阿福見齊懷菘眼神不善,連忙道,“我餓了?!?/br> 裴臻應了一聲,開心道,“我去端湯!” 伴隨著裴臻遠去的腳步,阿福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他看著慢慢朝他壓下來的人,“是我,你又想做什么?” 齊懷菘與他面對面貼著,“……你現在的樣子,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br> 阿福一默,他淡淡地看著齊懷菘,“解開我的xue道?!?/br> 齊懷菘一愣,他總覺得阿福的態(tài)度不太對勁。 但他依言解開了他的xue道。 xue道解開的一瞬間,阿福便打了齊懷菘一巴掌。 齊懷菘眉眼彎彎,卻毫不在意,這時,就算阿福一劍殺了他,他估計也不會說什么。 裴臻端著湯道,“恩人,齊莊主,我進來了哦?” 阿福道,“進來?!?/br> 人皮面具被齊懷菘扔到了一旁,此時再戴已來不及,齊懷菘將被子一拉,便將阿福遮得嚴嚴實實,他自己伸出手,將阿福的腦袋捂在了里面。 阿福:“……”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齊懷菘嗎? 齊懷菘轉頭對裴臻道,“我來喂他,你一夜未睡,先去歇息吧?!?/br> 裴臻微一愣,她點了點頭,“拜托齊莊主了?!?/br> 這話聽在齊懷菘的耳中,便無端有了一種裴臻與阿福是自己人,而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齊懷菘面無表情道,“分內之事?!?/br> 裴臻啞口無言,她無奈道,“我先出去了?!边@一個兩個的,哪里來的這么大怨氣,她也沒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