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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再逢春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時光荏苒,繁瑣的日常生活中,也別有一番充實的樂趣。

    臨近八月時,孟氏燒香拜佛愈發(fā)勤快,逢春大概能猜到她的心頭三愿,姜籮生兒子,牛氏生兒子,姜筑考上舉人功名,然而天公不作美,不幾日,牛氏生產(chǎn),產(chǎn)下一女,又過五日,姜籮那邊也瓜熟蒂落,還是……個女兒,不提孟氏失望之極,逢春也覺姜籮運氣不太好,都第三個了,怎么著也該撞個兒子了吧。

    事已至此,已經(jīng)生下來的孩子,又不能回爐重造,不管是誰,都只能無奈地接受事實,秋闈考三場,分別在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姜筠臨出門前,嫤姐兒和晏哥兒異口同聲道:“愿爹爹桂榜題名?!苯奕嗳鄠z大娃娃,再抱抱尚在襁褓內(nèi)的小娃娃,然后與姜筑一起離家應(yīng)考。

    孟氏的香倒也沒完全白燒,姜筑此回考試,順利中舉,考了第八十九名,孟氏臉上終于有了云開霧散的笑意,姜筠近一年的努力也沒白費,在張貼的桂榜上,占了第一百名的榜位,他的吉報傳來家里時,姜筠正抱著三個多月大的小兒子,在園子里閑閑的溜達。

    府中的兩個考生雙雙中舉,姜大老爺和姜二老爺都歡喜壞了,遂大開一回筵席,邀請諸多親朋前來一聚,姜筠謹記上回醉酒的教訓(xùn),要是酒后吐真言,不小心吐露了借尸還魂的秘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遂今日不管怎么被勸酒,姜筠都是點到為止,再不肯多喝了。

    到了最后,姜筑喝的幾乎是爛醉如泥,叫兩個粗壯婆子扶了回去,姜筠是自己踉蹌著走回去的,逢春以為他又喝醉了,回到房里后,才明白過來,丫是故意那么走的,在攆兩個大娃娃出去玩后,姜筠借著一點點酒興,調(diào)戲自己的漂亮老婆,一不小心,就調(diào)戲過火了,此時既非懷孕期、又非月子期、更非行經(jīng)期,姜筠也不用委屈自己,遂屋門一關(guān),帳子一放,自去逍遙快活。

    快活過后,姜筠又將二胖抱進屋里逗著玩,逢春懶懶地靠在軟枕上,一臉雨露滋潤過的嬌嫩芬芳,軻哥兒已經(jīng)四個月大了,姜筠抱著他玩了一會兒,又讓他平躺在床上,小家伙張牙舞爪一番,自己翻了個身,變作王八蓋朝上的姿勢,又過一會兒,又再翻回四腳朝天的模樣。

    姜筠拿過一只小撥浪鼓,在軻哥兒眼前咚咚咚地搖著,軻哥兒被吸引住了目光,遂伸出兩只小手,去捉父親搖著的撥浪鼓玩,逗玩了好一會兒,軻哥兒又開始呼呼大睡,姜筠再把小兒子送回嬰兒房,然后扯著逢春起床穿衣——根本就沒到就寢時間的說。

    秋闈的熱鬧余勁過后,姜筠繼續(xù)閉關(guān)讀書,備考明年初春的會試,姜大老爺已給姜筠交了底,明年不管他是是否中榜,都會叫他開始參加工作,姜筠日后的前程,不說錦繡如花平步青云,起碼最基本的順遂保證應(yīng)是有的,不過為了叫逢春過一把當進士娘子的癮,也為了姜大老爺和姜夫人能再高興一些,嗯,姜筠打算再努力拼一把。

    秋走冬來,某一日,逢蘭遞話給逢春,說逢環(huán)怕是要不行了,想約她一起過去探望,逢春應(yīng)了,姜筠去歲中秀才時,逢環(huán)就托病未來,今年春節(jié)回娘家,逢環(huán)亦是有病未歸,直至今年軻哥兒的洗三禮、滿月酒、以及姜筠和姜筑的瓊林宴,她一概都是推病不能來,后來才聽逢蘭說,逢環(huán)染上了重病,似乎是藥石無醫(yī)的那一種。

    曾經(jīng)的豆蔻少女,轉(zhuǎn)眼纏綿病榻,難免讓人唏噓感慨生命的脆弱。

    “多謝五姐和八妹費心想著我?!碧稍谑嗌矌だ锏姆戥h(huán),十分的蒼白瘦弱,似快要燃盡的蠟燭,只剩一點點微弱的光亮,逢蘭握住逢環(huán)的手,眼圈微紅道,“六姐,你別這么說,你好好將養(yǎng),待到明年春暖花開時,一定能好過來的。”

    逢環(huán)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極為虛弱的笑意:“不中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熬不了多久了,不過是挨一日算一日?!狈甏鹤诖策?,溫聲細語道,“六meimei,你別說喪氣話,想想實哥兒和年哥兒,他們還那么小,你一定要挺住,不拘什么人參燕窩,只要能治病,咱們都供的來,但你要把心放寬,沒有什么熬不過去的,我當年都進鬼門關(guān)了,不是也熬過來了么,所以,你別總是胡思亂想?!?/br>
    逢春的一番寬慰話語,卻讓逢環(huán)倏然滾下淚來,逢蘭急得給她拭淚:“六姐,你別哭啊……”

    逢環(huán)眼淚簌簌不止,氣息衰弱的哽咽道:“五姐,對不起,有件事埋在我心里很久了……”

    逢春微微奇怪,她和逢環(huán)相交不算多深,但也知道逢環(huán)生性怯弱,什么事都不敢出頭的,她會有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正心底納悶時,只聽逢環(huán)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那年冬天,你跌進家里的冰湖里,不是投湖自盡……是八……八meimei把你推下去的……她嫉妒你嫁的好,你和她吵了幾句嘴……她惱羞成怒,就用力推了你一把……你掉進湖里后,她就趕緊跑了……剛好大嫂院子里的四個粗使婆子路過,才將你救了起來……我都看見了,可我膽子小,我不敢告訴祖母……”

    第97章 逢春v

    “原來是她?”定國公府中,曹氏斜斜地歪靠在炕頭,鬢邊簪了一支赤金玲瓏如意簪,簪頭垂落一掛流蘇,下頭墜著一顆圓潤的大南珠,“當年,救你五姐上來的那幾個婆子,都說她們還沒到湖邊時,隱約聽到了救命的喊聲,這才快行過去?!比羰且恍奶に?,還何必呼喊什么救命,倘若是演尋死戲想退婚,那也得有觀眾在一旁捧場才行。

    正是寒冬,逢蘭手里捧著一個五彩琺瑯小手爐,輕聲問嫡母:“母親,這事……還要告訴老夫人么?”

    曹氏伸手扶了扶鬢邊的金簪,嘆道:“說不說,也沒什么打緊了?!狈凑戡幠呐聸]有這一條罪名,也混了個人憎狗厭,略頓一頓,曹氏又道,“不過,只怕你三叔到現(xiàn)在還以為,你五姐當年是投湖自盡,也不能叫你五姐一直背著不孝的罪名?!边@話的意思,也就是說,還是要尋機會說出來的。

    逢蘭并非愚笨性子,這些年來,五姐一直在向嫡母示好,如今,五姐夫又中了舉人,在權(quán)爵之家中,已算比較稀罕的上進青年,再加之有嘉寧長公主這座靠山,五姐夫想來能夠前程似錦,妻憑夫貴,五姐又格外受寵,這樣的大好姻親,嫡母肯定是愿意賣好的。

    “七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心里思量過罷,逢蘭又悄悄打聽逢瑤的消息,在清平侯府,若不是韓家二房有喜事擺宴,一般不會邀請她們,沒出閣之前,她與逢瑤也多有不睦,也就不會姐妹情深的多有往來。

    曹氏回道:“還能怎么樣,還不是老樣子,隔一陣子回來哭一回,說姑爺總冷著她,日子沒法過了,你祖母被哭的也有些煩了,便道,你既覺著日子過不下去了,那索性和韓姑爺和離吧,她又哭著不肯,說她舍不得棟哥兒,還說要是和離了,她還怎么見人,下半輩子怎么活。”

    所以,逢瑤現(xiàn)在的處境,基本成了一個死循環(huán),留在婆家,她嫌日子不能過,脫離婆家,她仍覺日子不好過,這個死循環(huán)的癥結(jié)在韓姑爺身上,逢蘭摩挲著小暖爐,再道:“不是說七姐現(xiàn)在規(guī)矩多了么,怎么韓姐夫還不肯與她和好,總得有個緣故吧……”

    曹氏輕哼一聲:“你祖母問過她,她抵死不肯說,只說姑爺冷著她,那種私|密事情,你祖母總不好直接去問韓姑爺吧,也就只能這么干僵著了?!?/br>
    “又快過年了呢?!狈晏m微蹙秀眉,“別又鬧的和今年一樣?!苯衲暾鲁醵畷r,五姐夫和七姐夫挨個離開后,就剩逢瑤在那一直委屈一直哭訴,好好的新年都鬧的沒一點喜慶味了。

    逢蘭輕掰手指頭,說來,貌似自打逢瑤出嫁后,每一年的初二氛圍都怪怪的,頭一年,三嬸被軟禁,逢瑤哭求老夫人放了三嬸,第二年,逸哥兒病夭,韓姐夫拒來陶家,逢瑤又哀哀的哭了一回,第三年,韓姐夫來了又走,逢瑤仍然委屈哭訴不止,不知今年又會是個什么光景。

    臘月天氣,滴水成冰,軻哥兒本就敦實圓胖,又因穿裹的嚴實溫暖,把小家伙拘束的著實活動不便,打個滾都得哼哧哼哧磨蹭半天,嫤姐兒瞧小弟弟一臉‘我好辛苦’的模樣,十分樂于助人地推他一把,給他掀翻過來后蓋,然后捧著俏麗的臉頰嘻嘻直笑。

    逢春正窩在炕上看書,見嫤姐兒逗弟弟玩的開心,也不出聲干擾,反正旁邊有奶媽和丫鬟盯著,她也可以干點自己想做的事,一忽兒后,簾子一動,瑞云和小雁一人捧了個托盤進來,瑞云端的是兩小碗燕窩燉蛋,給嫤姐兒和軻哥兒吃的,另有稍大的一盞冰糖燕窩,是給逢春服食的。

    “嫤姐兒,別逗弟弟玩了,來吃東西吧。”逢春放下書,先招呼快五歲的嫤姐兒,至于軻哥兒那里,自有奶媽和丫鬟喂他,嫤姐兒笑盈盈應(yīng)道,“好?!彼揪兔摿嗣扌诳簧隙旱艿?,遂挪動幾下,就圍著炕桌里頭坐下,動作嫻熟地拿起勺子舀著吃。

    逢春輕輕笑著叮囑:“丫頭,慢些,別燙著嘴。”嫤姐兒抬起小臉,一幅高高興興的模樣,“我記著呢,娘也吃嘛,別光看我啊?!毙⊙阍谝慌孕Φ溃皨媚镉l(fā)乖巧懂事了?!狈甏荷焓帜竽髬銉旱哪樀埃Φ?,“小丫頭長大了嘛。”在閨學(xué)女先生大半年的教導(dǎo)下,原本活潑淘氣的嫤姐兒,也逐漸有了一點點文靜的氣質(zhì)。

    嫤姐兒又不用考什么舉人進士,自打入冬以后,課程就減少了好些,男寶寶晏哥兒就沒這么幸運了,每日依舊得按時起床上課,這對于素日既愛貪睡、在冬天又好眠的晏哥兒來講,無疑是非常痛苦不堪的,于是,晏哥兒每日都繃著嚴肅的小臉,愈發(fā)不愛說話展笑了。

    午間,姜筠按時從外書房回來,一進門,先抱七個月大的小兒子,每天都要見老爹,軻哥兒一被老爹親親抱抱,就樂咯咯的咧嘴發(fā)笑,叫爺倆兒先玩一會兒,逢春再將軻哥兒抱走,示意姜筠:“別光顧著和軻哥兒樂呵了,趕緊洗手吃飯吧。”

    洗了手,姜筠坐在飯桌前,舉著筷子感慨道:“這一年又快過完了。”逢春將盛好的一碗干米飯,擺到姜筠面前,笑著應(yīng)道,“軻哥兒都學(xué)會爬了,這一年可不是又要過完了,行了,別唏噓了,先吃飯,冬天飯菜涼的快,有感慨吃飽飯再發(fā)?!?/br>
    飯畢消過食后,姜筠躺進床鋪,進行午后的小歇片刻,因明年正月一過就是春闈,這些時日以來,姜筠著實忙碌的厲害,起得更早了,睡得也更晚了,見姜筠臉上有淡淡的疲憊之色,逢春坐在床邊輕輕勸道:“快些睡吧,一會兒就又要出門?!?/br>
    姜筠握住逢春的手,誠懇邀請:“你也上來,陪我一道?!?/br>
    逢春拍開姜筠的爪子,嗔笑道:“我今兒要看會兒賬本,就不陪你一道了,你自己睡吧。”頓了一頓,又道,“年后初二,你在家歇著吧,我自個兒回去就成?!苯尢袅颂裘迹甏簭澊叫Φ?,“我爹今年不是又找事么,嗯,你干脆就冷上幾年,再給他擺一回譜?!辈虐采嗑?,就又熱血上頭。

    今歲正月初二之時,姜筠一回來,就將陶景欲為逢瑤出頭的事說了,也將自己嗆聲陶景的事說了,逢春伸手輕撫姜筠的眉毛,低嘆道:“你不用去,嫤姐兒和晏哥兒也不用去,我略去應(yīng)個景就得了,年禮我也會備的薄上一半,嗨,你只用當個莫須有的‘壞人’就成。”

    “行?!苯薏⑽椽q豫,直接應(yīng)道,“你愛怎么給我潑臟水,就怎么潑臟水?!?/br>
    “哪有那么夸張,只是稍用二爺做個幌子?!狈甏焊╊^親親姜筠的眉心,溫聲笑道:“快睡吧,時辰到了,我叫你起來。”姜筠心中厭惡陶景,自然討厭與他同桌說話吃酒,以前為了全逢春的面子,但凡逢春回娘家探親或過節(jié),他總要陪著一起,也會客氣地敷衍陶景一番,如今,她為什么還要叫姜筠承擔這些不快。

    惠安三十年的正月初二,逢春獨自乘車回娘家,說來呢,逢春自打前年九月確診有孕,就再也未曾回過娘家,起先是孕期不穩(wěn),再后來是姜筠不想叫她出門顛簸,再之后是月份漸大,然后就是臨盆、坐月子,因二十九年正月初二時,姜筠和陶景別了幾句嘴,逢春也就順勢先不回娘家,表示姜筠又對陶景這位岳父大人動了氣。

    逢春孤身一人返家,陶家諸人不免要問,問姜筠為啥沒來時,逢春回答‘二爺說要備考春闈,沒空’,又問嫤姐兒和晏哥兒為啥也沒來時,逢春再答‘二爺不許他們回來’,再看逢春送回來的年禮,不用清點,只消掃一眼,就能看出比往年少了許多。

    被專門針對的陶景氣得胡子亂顫——居然從去年初二,生氣到今年初二,這氣性可真夠長的!

    若是逢春知道陶景的心中所想,逢春會對回——如此貴婿,你敢打上門來么,你不服,也得老實憋著!

    同是孤身回娘家的還有逢瑤,也不知逢瑤揣著什么心思,在兩人已完全變成陌生人的情況下,依舊領(lǐng)了兩歲多的韓棟上前拜年,逢春犯不著同一個小孩子置氣,輕輕一揮手,自有丫鬟送給韓棟一個荷包,至于逢瑤,逢春理都不理——害死親生jiejie之后、還能如此作踐jiejie的人,沒心沒肺。

    逢瑤自覺已夠放低姿態(tài)了,卻依舊得不到逢春的回應(yīng),心頭微怒之下,目光濕潤地去望陶老夫人,只見陶老夫人面不改色,絲毫沒有要訓(xùn)誡陶逢春的意思,逢瑤心中更怒,在男人們到外廳之后,逢瑤走近陶老夫人,咬唇說道:“祖母,姐妹倆哪有隔夜仇的,我想與五姐和好,可她……”

    逢蘭輕扯一下嘴角——什么隔夜仇,你和五姐之間分明就是生死仇。

    陶老夫人已對逢瑤失望之極,姐妹之間尋釁吵架,還能說她教養(yǎng)不夠,可是把jiejie推進寒水深湖之后,不顧jiejie掙扎的呼救聲,掉頭就遠遠跑開,這已是人品大有問題,jiejie大難不死之后,不僅沒有懺悔改過,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愈發(fā)變本加厲的明里不尊暗地陷害,真不知她到底生了一幅什么心肝。

    “以后就這么著吧。”陶老夫人輕飄飄說道。

    這兩年,她的精力愈發(fā)不濟,看來離大限之期,也沒有多遠了,后院那個兒媳婦,也該叫她先行一步了,不過,逢謙也算十六歲了,若是守孝三年后再成婚,有點耽擱婚事,在送小兒媳上路前,還得先把逢謙的事兒了了,還有,逢則也得丁憂三年,不過,有長子和逢春那邊保駕護航,逢則后期起復(fù)應(yīng)沒有什么問題。

    逢瑤目露震驚道:“祖母,不是您盼著我與五jiejie和好么?”

    陶老夫人慢慢撥著手里的念珠,神色淡淡道:“現(xiàn)在不盼了,五姑爺既說不讓你們往來,那就不往來罷?!碧绽戏蛉俗约阂灿薪忝?,若是meimei這樣待自己,她……絕對無法原諒,所以,她也不會逼著逢春,再去與害自己性命的meimei和好,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強施于人呢。

    逢瑤攥緊拳頭,微露不忿之意——怎么說變卦就變卦!拿她當猴耍么。

    陶家有這么多姑娘,就沒有誰像逢瑤一樣,令人如此頭疼,陶老夫人沉默片刻,忽又再度開口:“瑤丫頭,我問你,那韓家你到底還能不能過下去?”若逢瑤真是受不了無夫妻房事的婚姻,趁她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就做主讓逢瑤與韓越和離,之后再尋個人家嫁了,逢瑤才二十歲,要是日后耐不住閨中寂寞,做出敗壞門風的事來,陶家的臉才真是要被丟盡了。

    一聽老夫人提及‘韓家’與‘能不能過下去’,逢瑤忍不住悲從中來,掩帕哭起來,已經(jīng)兩年多了,自從逸哥兒死了之后,丈夫就再也沒有碰過自己,他居然嫌她惡心:“祖母,我實在受不了了……”丈夫冷淡是一回事,婆婆也不給她好臉,整日叫她立規(guī)矩,變著法兒地折騰她。

    陶老夫人輕拍大腿,斬釘截鐵道:“那好,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我與韓家去說,叫你和韓姑爺和離,你到底是依,還是不依?你若是依了,一出年,我就請韓二太太商量,待辦妥了和離之事,我會再與你尋一戶人家,我實話與你直說,和離再嫁,尋不到什么像樣的好人家,陶家也不會容你久待下去,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了。”

    不待逢瑤應(yīng)聲,陶老夫人已接著再道:“你若是不愿和離,想依舊留在韓家,那你就要謹守為人|媳的本分,不能失了陶家的教養(yǎng)和顏面,以后也不要再與我哭哭啼啼,說什么夫家待你不好,你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你仔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和離?”

    此言一出,滿是寂靜。

    逢春微抬眼皮,默不作聲,原來已鬧到過不下去的地步了么,陶老夫人也算是慈善心腸了,明知家中姑娘和離,會磨損一點家族名聲,但還是愿意拖逢瑤離開苦海,婆婆刻薄,丈夫冷漠,若是沒有一顆強大無比的心臟,一般的兒媳婦要么抑郁,要么發(fā)瘋,只是,逢瑤離了韓家那片苦海后,就能安安靜靜過日子么,不見得罷。

    其實,逢瑤在夫家的事情,在場女眷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曹氏和施氏乃是陶家媳婦,她們的消息自然最靈通全面,逢蓉和逢蘭是曹氏的女兒,逢萍和逢環(huán)是施氏的女兒,逢夏的姨娘曾是陶老夫人的丫鬟,在素日的探親交流中,難免會提到一些。

    這樣的人生選擇題,誰也無法替逢瑤做主,只能由她自己做出選擇。

    逢瑤攥著手里的帕子,腦子里一片凌亂的官司,若是和離再嫁,王公侯伯之家,那是想都不用想,這些富貴權(quán)爵之家,哪怕是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鰥夫娶填房,也要找個黃花大閨女,一般的官宦人家,可能性也不太大,做官的都要名聲和臉面,誰家里會去娶一個和離的婦人,尤其是和侯府公子過不下去的,刨去權(quán)爵官宦之家,那就只有商門農(nóng)戶之流……

    不不不,她才不要嫁給那樣的下流人家,逢瑤掩帕再泣:“求祖母慈悲,叫我婆婆別再折騰我了,叫二爺原諒我吧……”只要婆婆不再很為難她,丈夫肯與她再同房生孩子,再加上侯府的富貴生活,她以后會老老實實過日子的。

    陶老夫人不理逢瑤的啼哭哀求,只道:“看來,你還是想留在韓家了,我剛才已說過,你若想留在韓家,就不要再與我哭哭啼啼抱怨東抱怨西。”

    “我也不想抱怨呀?!狈戡幙薜睦婊◣в?,“可家中姐妹,誰像我婆家那樣,這般欺辱折磨我,祖母,我是您的親孫女呀,你不能不管我呀。”

    陶老夫人嘴角微露冷笑之意:“你還好意思提家里的姐妹?誰像你一樣,一進門就把婆家的人都得罪光了,你出嫁之前,都是怎么與你說的,家里有這么多嫂子,她們是怎么當兒媳婦的,你難道看不見么?你還有臉抱怨家里不管你?”

    “你可別忘了,你這門婚事,是你的好娘硬求來的,我與你尋的人家,你那好娘,可一個都瞧不上?!碧绽戏蛉嗽秸f越來氣,“韓姑爺?shù)降自悄憬惴颍闳羰且婚_始就本本分分,不管他是念著你jiejie的情分,還是念著逸哥兒的情分,必不會多虧待你,你進門沒多久,又懷上了棟哥兒,除了新進門時立過規(guī)矩,你有孕之后,你婆婆可再故意作踐你了?偏你不知安守本分,一個勁兒的亂作胡來,說你多少回都聽不進去,才鬧到如今這個地步!你還有臉怨家里!”

    逢瑤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又無人替她說好話,只能自己繼續(xù)掩面痛哭。

    逢蘭低著腦袋,慢慢扯著手里的帕子,果然不出她所料,今年又是前幾年正月初二的演繹版本,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過一個安樂祥和的正月初二啊。

    “我今日可與你把話說清楚了,你若是選擇繼續(xù)留在韓家,那就好好當你的韓二奶奶?!闭f了好一通長話,陶老夫人已覺著有些累了,“過了今日,你日后再反悔說想和離再嫁,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br>
    逢瑤心頭一片混亂茫然,只顧著哭訴委屈:“祖母也說了,和離再嫁,根本說不到什么像樣的人家,我也是陶家的骨rou和血脈,祖母就如此狠心,任由我去吃苦受罪么?”

    陶老夫人疲累的已不想再開口,見狀,曹氏接口過來:“瑤丫頭,你嫌韓家不好,老夫人也答應(yīng)拉你出來,和離再嫁,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你還想尋多好的人家?老夫人已與你說的夠明白了,你不要再哭哭啼啼糾纏不止了?!?/br>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辈苁献詈罂偨Y(jié)一句,然后扶著陶老夫人道,“母親,要不到里頭歇歇,叫她們姐妹自己說話,待開宴了,您再過來?!碧绽戏蛉它c了點頭,施氏遂上前和曹氏一起扶婆婆回里屋。

    三個長輩都走了,再哭下去就惹姐妹嘲笑了,逢瑤遂恨恨地抹凈眼淚,低著眼睛一個人坐著,心里還在思量老夫人的提議——到底是和離?還是不和離呢?

    逢環(huán)病得愈發(fā)嚴重,今天自然又沒回來,除垂眼想事情的逢瑤外,逢夏、逢蓉、逢萍、逢春、逢蘭五人,也安靜沉默的坐著,便是開口說話,也是聲音極輕極小的,大年初二回娘家探親聚會,居然探出這么個偷偷摸摸的說話氛圍,也是足夠新鮮。

    逢春輕輕捧著臉頰——若她位于逢瑤的處境,她大概會選擇和離再嫁,日后的夫家門楣,或許與清平侯府遠不能比,但陶老夫人尋來的人家,應(yīng)該不會特別差吧,她還算年輕,又有一筆不菲的嫁妝,定國公府里還有一個同胞兄弟,只要新夫家不是黑心肝王八蛋,以后的日子應(yīng)該還是有些指望的,遠勝在現(xiàn)任夫家,走哪兒都是碰冷壁。

    但是,逢瑤會怎么想,逢春就不得而知了,她或許不忍心丟下親生的兒子,也有可能舍不得侯府門楣,事實上,除了逢春所嫁的嘉寧長公主府,就以逢瑤所嫁的清平侯府門第最高,若是棄掉富貴的侯府門第,再去屈就下等的門楣,心高氣傲的逢瑤,只怕接受不了吧。

    可是,這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自她在陶逢春的身體里蘇醒,逢瑤不曾與她做過一天好姐妹,哪怕她很給面子地對逢瑤有禮相待,逢瑤依舊是那幅瞧不起她的鄙夷態(tài)度,陶老夫人也說了不會再干涉她們的相處,以后,兩人就是真的不相干了。

    待臨到午間,休息過罷的陶老夫人,又精神不錯的從臥房里出來,在曹氏的吩咐下,一道道精致豐盛的菜式,被丫鬟們有序地擺上飯桌,逢春的食欲其實還不錯,不過為了配合整體的吃飯氛圍,逢春也只能慢騰騰的吃著,散宴后再喝清茶,因陶老夫人精神倦怠,眾人也不多作打擾,離了福安堂去別處敘話。

    逢瑤糾結(jié)了一整天,到了最后,還是沒選擇和離再嫁之路。

    第98章 逢春v

    初二這日,陶家姐妹直聚到半下午,才依次告辭離去,之后,逢春坐著溫暖舒適的馬車,又一路從娘家搖回到婆家,進了府門后,先領(lǐng)著隨身丫鬟回如意苑,挑起棉簾回了屋,只見姜筠歪靠在暖炕上,正神色認真的看書,嫤姐兒、晏哥兒、以及軻哥兒三個全無蹤影,聽到輕微的動靜聲,姜筠抬頭,隨即微笑:“回來啦?!?/br>
    逢春搓著手坐到炕邊,從炕桌上的什錦捧盒里,捏了兩、三粒瓜子出來,一邊剝著瓜子皮,一邊笑著開口道:“還挺老實的你。”

    姜筠揚了揚手里的書,一臉懶洋洋的笑道:“你今日不叫我陪你回去,不就是讓我留在家里看書么?我今兒吃了午宴,又略坐一會兒,就回來看書了?!?/br>
    逢春將剝好的一粒瓜子,塞到姜筠的嘴里,贊道:“真聽話……嗯,我聽下人們說,阿箬和大姑姐還沒走呢,我得過去瞧瞧,你接著看書吧?!?/br>
    “午宴散后,他們就去暢春園聽戲了,嫤姐兒和晏哥兒也在那兒,阿箬稀罕軻哥兒,將他也抱去玩了。”姜筠擱下手中的書,嘴里一邊說話,一邊從松軟的靠枕上直起身來,將未脫外氅的逢春抱住,溫聲低笑道,“一天不見你,還怪想的,先別急著走,叫我親香一下。”

    臉頰被蜻蜓點了一下水,逢春笑靨如花道:“你就會甜言蜜語的哄我,這才多久功夫,哪就那么夸張了,等你以后做了官,要是需要出外差,一連好幾個月見不著我,你是不是就得想瘋了你?!?/br>
    姜筠的嘴唇輕輕摩挲在逢春的臉頰,輕語笑道:“我要是需要離家那么久,一定會把你帶上的,嘖,你今日嘴上涂了紅脂,都不好下嘴親了?!彼羰墙o逢春吃花了口脂,她還得費功夫再去抹一回。

    逢春陡起壞心眼,將涂了脂紅的嘴唇湊到姜筠嘴邊,笑嘻嘻道,“膽小鬼?!?/br>
    姜筠眸光一深,雙臂用力箍緊逢春,低低嘆氣道,“你既這么說了,那一會兒再去涂一遍口脂吧?!闭f罷,就探嘴去親逢春,逢春倏然扭過臉,笑盈盈道,“我開頑笑的,不作數(shù)?!苯迏s口氣悠悠道,“不好意思,我是認真的,記住了,以后別和我開這種頑笑,我都會當真的?!?/br>
    半晌之后,逢春一手拿著小手鏡,一手輕輕往唇上點胭脂,姜筠已又躺回靠枕上,拎起剛才擱下的書,慢慢的翻看起來,不過,這會兒明顯還沒進入狀態(tài),逢春抹勻嘴上的紅脂,朝一臉春意的姜筠皺皺鼻子:“哼,你個討厭鬼,都說了是頑笑話了,你偏當真,害我又費一番事?!睌R下手鏡從炕上起了身,走出幾步之后,逢春忽又回眸一笑,目光狡黠道,“二爺,你嘴上的胭脂膏子還沒擦干凈喲。”

    待逢春腳步輕盈地出去后,姜筠擱下手中書,一手去拿逢春才放下的鏡子,另一手又去拿帕子,淺藍色的帕子上已染著星星點點的小小碎紅,姜筠舉起鏡子照臉,只見唇上干干凈凈,一點紅色的痕跡都沒留,不由嗤笑一聲,笑罵道:“這個臭丫頭,真是越來越調(diào)皮了?!?/br>
    冬日天寒,待進了暢春園的暖廳后,逢春只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涂油粉著戲服的各角伶人,在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地婉轉(zhuǎn)而唱,一群老少爺們坐在一側(cè)吃茶聽戲,另一側(cè),只見嘉寧長公主、姜大夫人姚氏、姜二夫人孟氏、大姑奶奶姜籮四人圍著桌子抹牌玩,姜箬正抱著軻哥兒看戲,姜籬坐在一旁撐下巴,四個小女孩坐在一處或者交頭接耳,或者指著戲臺子發(fā)笑,韓氏還沒回來。

    逢春走到女人堆里,依次給長輩問了安,嘉寧長公主保養(yǎng)得宜,依舊十指纖纖,帶著寶石戒指的右手,隨意打出去一張骨牌,一邊說道:“回來了,看戲去吧?!?/br>
    見逢春來了暢春園,姜箬、姜籬等人紛紛向逢春問好,嫤姐兒更是走到母親跟前,扯著逢春的袖子,一臉笑靨如花道:“娘,您瞧晏哥兒,看個戲都能打盹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