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還有,開過祠堂,娘就要安排你和春丫頭回門,定國公府那邊,我也下過帖子了,嫁進(jìn)咱們家里的姑娘,你讓她完璧歸趙的回去,你面子也不好看不是……”姜夫人條條有理地說道,“筠兒,你給娘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不能圓房?” 姜筠被懷疑的羞惱不堪,紅著臉道:“誰說我不能!”那一晚,若不是因?yàn)樾奶鄯甏嚎蘖?,他才不會半途而廢。 逢春15 自從那晚無疾而終后,逢春和姜筠都有些尷尬,一連三天,姜筠總是避著逢春,偷偷摸摸地搞研究,逢春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總不能去安慰姜筠,說一次的失敗不算什么,咱們再接再厲就是,所以,逢春裁了一匹湖藍(lán)色的綢緞,給姜筠縫了件夏衫,唉,賢妻難當(dāng)啊。 做完了針線,逢春正捧著杯子喝水,陡見竹簾一翻,姜筠氣宇軒昂的走了進(jìn)來,不得不說,姜筠還是很有顏值擔(dān)當(dāng)?shù)模瑪R下水杯,逢春從炕桌邊起身,笑迎姜筠:“二爺回來啦,衣裳已經(jīng)做好了,二爺要不要試穿下?若是尺寸不當(dāng),我再改改?!?/br> “今兒天特別熱,我出了些汗,現(xiàn)在試穿,怕是要弄臟衣裳,還是到晚上再試吧?!苯逌芈曆缘溃@一個多月來,逢春的失眠癥大有改善,又兼各種補(bǔ)品吃著養(yǎng)著,臉頰上漸漸鼓起了rou,面色也紅潤明媚許多,姜筠看她一日日白胖起來,心中特別高興,現(xiàn)在沒有小胖墩可養(yǎng),養(yǎng)個大胖媳婦也不錯。 逢春抬眼一看,果見姜筠額有細(xì)汗,時刻牢記賢妻守則的逢春,忙從袖中抽出一條絹帕,略踮起腳跟給姜筠拭汗,姜筠十七歲,逢春十五歲,兩人年歲差距不大,身高卻相差明顯,軟帕輕貼著額頭擦過,姜筠只覺心口有春風(fēng)拂過,抬臂握住逢春的手腕,將她摟到懷里抱著。 “二爺,怎么了?”半天沒被松開,被捂得有些熱的逢春開口。 姜筠輕啄一口逢春的耳垂,再附耳低語道:“晚上做之前沒做完的事,我仔細(xì)研究過了,今晚會好的,不會再叫你疼了?!?/br> 這話一聽就是無效保證,你蒙傻丫頭呢,逢春伏在姜筠胸口,低聲道:“……快該吃午飯了,我去瞧瞧送來了沒?二爺,你才在大日頭下回來,先坐著涼快涼快?!闭f完,輕輕推開姜筠,步伐極快地出去了。 逢春落跑,姜筠輕輕一曬,在逢春剛才的位置隨意坐下,撈起手邊的茶杯便飲,他從大日頭下回來,除了熱,也很渴,姜筠喝到一半時,突然想起來,這只水杯逢春才用過,盯了會杯子上的喜鵲登梅圖案,姜筠將剩余的茶水一飲而盡。 天兒熱,姜筠暫時不用去讀書,逢春也不用到姜夫人那里立規(guī)矩,夏蟬扯著嗓子連連叫喚,逢春聽得眼皮直耷拉,可姜筠正在看畫,她得陪著,姜筠這回看的倒不是不能見光的畫冊,也不知他從哪兒翻出一捧畫卷,梅蘭竹菊松雁柳皆有,邀逢春一道賞看,姜筠看得津津有味,逢春卻只想打瞌睡,一個沒留神,困倦的呵欠便打出去了。 “困了?”姜筠剛攤開一幅春柳圖,便見逢春打起了呵欠,隨即笑道,“那歇午覺去吧,下午再繼續(xù)看?!?/br> 這個建議不錯,不過,逢春還是要意思的推辭一下:“沒事,難得二爺有興致看畫,別叫我攪了雅興。”然而,姜筠一看逢春困了,攤開的畫卷也不收,已直接從椅內(nèi)起來,拉著逢春往內(nèi)間而去。 逢春是真困,腦袋挨著枕頭便要睡,姜筠心口卻仿佛有只貓爪子在亂撓,大餐在側(cè),他也很餓,可惜,現(xiàn)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姜筠瞅著屋內(nèi)明亮的光線,安靜無語了片刻,過了會兒,還是沒忍住地往逢春那邊貼,逢春幾乎都要睡著了,又被臉上的癢意叫醒。 一睜眼,就是姜筠放大的臉,逢春揉揉眼睛,剛說了一個‘二’字,剩下的話已被覆蓋吞沒,逢春登時一個激靈的醒神,姜筠也從側(cè)貼的姿態(tài),改為覆壓上來,熱情洶洶,不像親一口就撤的意思,逢春抖著聲音問:“……不是說晚上么?” 姜筠壓在上頭,眼睛明亮:“不等了,母親午前叫我過去,說的就是這事?!?/br> 若是黑燈瞎火的晚上,逢春閉著眼睛湊活湊活,估計(jì)也就那么過去了,可現(xiàn)在青天白日的,哪怕閉著眼睛,眼前都還有光,一想到要被姜筠清晰的看光光,逢春只覺腳趾頭都要羞紅了,努力的想多掙扎一下:“可現(xiàn)在是白天呀,叫人知道了不好……” 那也比被別人懷疑沒有雄風(fēng)強(qiáng),況且白天更好,盲目摸不著路,他就明目摸,主意定下,姜筠伸手去剝果皮,然后吞咬果rou,果rou溫軟嬌嫩,姜筠細(xì)細(xì)品嘗,逢春再將手背,摁在嘴唇上,她知道,古代富貴人家行房,外頭都有仆人守著,為的是方便服侍,可她不習(xí)慣,她不想叫人聽到她的聲音。 姜筠想的剛好相反,值此敏感時期,她和他的聲音動靜,都得傳出去,見逢春緊壓了嘴唇不出聲,他伸手拉開她的手腕,上堵下?lián)?,仔?xì)緩解她的不適和緊張,從哪里摔倒,再從哪里站起來,總結(jié)上次失利經(jīng)驗(yàn),精心備戰(zhàn)三日,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姜筠順利進(jìn)入景點(diǎn),但因路徑幽窄,姜筠不免走的磕磕絆絆,行進(jìn)一半時,已然汗流浹背,景點(diǎn)的主人也不好受,吃痛的抽氣聲連連不絕。 “逢春乖,別哭了……”姜筠自己也挺難受,卻不忘輕哄淚水汪汪的逢春,“別哭,我再慢些……”為了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他已經(jīng)很慢很慢了,但凡逢春發(fā)出一點(diǎn)呼痛的聲音,他就駐足停下,可她還是眼淚不絕,他既心疼又憂愁。 逢春捂著眼睛,低低嗚咽:“……不,別慢了,你還是快些吧?!边€是早死早超生的好,磨磨蹭蹭的更折騰人,有時候體貼也是一種折磨。 簡單逛了一會兒景點(diǎn),姜筠便累泄氣趴下了,逢春推推歪在頸邊的腦袋,低聲道:“二爺,好了吧……”誰說這事爽快來著,反正她不爽。 好容易進(jìn)來一遭,就這么說走就走,姜筠有點(diǎn)不甘心,他才剛嘗到銷魂的滋味,但是,逢春的情緒也不能不照顧,遂和她耳語商量了一下,逢春抿了抿嘴唇,眼睛好似被泉水洗過一般濕潤,姜筠輕吻她的眼睛,腦子跟著身體一起發(fā)燙。 因是夏天,本就容易出汗,一番體力勞動過罷,逢春只覺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可她渾身沒勁,連手指都不想動,明明她也沒干什么,怎么會如此精疲力竭,姜筠抱著眼皮子塌下去的逢春親昵,出聲朝帳子外吩咐:“備水?!?/br> 外頭的應(yīng)答,自然是水已備好,姜筠看著逢春幾乎癱瘓的架勢,想了一想,直接抱著她去沐浴,他手臂不便的時候,不拘什么事,她都服侍的周周到到,如今她因他而累慘,他也該禮尚往來一下,將她散下的頭發(fā)用簪子定好,他替她清洗那些曖昧的痕跡,上次燈光朦朧,他并不曾看清她,今日細(xì)覽風(fēng)光,方知春光明麗。 床上的狼藉已經(jīng)一清而空,姜筠抱著逢春滿足地睡午覺。 消息傳到明萱堂,正在歇晌兒的姜夫人,先愣后笑:“這小子……補(bǔ)湯備好,晚點(diǎn)兒端給他們喝?!备毁F人家很注補(bǔ)氣養(yǎng)身,尤其是男子,所以不少上了年紀(jì)的富貴老頭,貌美小妾照納不誤,誰讓人家有精力呢,按照姜夫人的學(xué)識,知道女人事后也損氣,所以她將兒子兒媳一塊周到了,沒誰會嫌孫子孫女多,子孫繁茂興旺,方是家中福氣。 天色快擦黑的時候,逢春朦朦朧朧的醒來,姜筠見她顫著睫毛睜眼,嘴角笑意不受控制的跑出來:“醒了?” 腿間鈍鈍的疼,逢春看著姜筠笑意滿滿的臉,立即緋紅了雙頰,下意識的用手捂臉,姜筠掰開她的手,湊在她臉前說悄悄話:“對不住,累著你了……” 這話不好接,逢春索性裝啞巴,姜筠也不介意,抱著她的腦袋自顧自地說下去:“逢春,給我生個胖娃娃吧,我連乳名都想好了,若是男孩兒,就叫小胖嘟,若是女孩兒,就叫小胖丫,你覺著怎么樣?”上輩子他無兒無女,總歸是個遺憾,今生挺想早點(diǎn)圓滿這個遺憾,每當(dāng)聽到逍哥兒軟軟嫩嫩的喚姜策爹爹時,姜筠心里羨慕的不得了,很想有一個rou呼呼的小東西也叫他爹爹。 讓她十五六歲就生孩子,逢春心里當(dāng)然是拒絕的,然而,入鄉(xiāng)就得隨俗,逢春柔順道:“二爺覺著好就成,我聽二爺?shù)??!?/br> 已過晚膳時辰,姜筠腹內(nèi)早已饑腸轆轆,他醒的早,見逢春睡的正香,便沒叫她,如今她飽睡醒來,姜筠和逢春只略親昵一會兒,兩人就起身下床,逢春也餓的狠了,姜筠給她添的菜,她全部孝敬給了自己的五臟廟,瞧逢春吃的香,姜筠微笑:“多吃些,你還小,還能長個頭呢?!蔽㈩D一下,又道,“也可以再長胖點(diǎn)?!笨粗鴪A潤健康,摸著也舒服熨帖。 最尷尬的事都已做過,逢春也沒什么好扭捏的了,夫妻之道貴在張弛有度,總把姜筠當(dāng)領(lǐng)導(dǎo)也不好,在他高興的時候,偶爾撒個嬌賣個乖也是可以的:“不能長胖,一胖衣裳都穿得不好看了?!?/br> 姜筠捏捏逢春的臉蛋,笑道:“那好,咱們只胖一點(diǎn)點(diǎn),快吃飯,完了,讓我試試你給我縫的衣裳?!?/br> 逢春展眉一笑:“好?!?/br> 逢春16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比較熱衷那事兒,逢春本打算晚上要好好睡一覺,誰知,她剛在枕頭上躺穩(wěn),姜筠又跟泰山似壓了過來,逢春登時大驚失色,還來?她那兒還疼著呢,認(rèn)識快四個月,逢春旁觀許久,知道現(xiàn)在的這個姜筠,脾氣還算不錯,至少她從未見過他生氣,性子也沒那么霸道,有事會想著和她商量,待她也算細(xì)心和體貼,她夜里失眠的事情,還是他先發(fā)現(xiàn)的,仔細(xì)一盤算,她這個小老公也算可以了。 心思輕飄間,衣裳已又被解開了,逢春忽伸手攀著姜筠的肩膀,可憐巴巴的哀求道:“二爺,先別了吧,我還很疼……” 姜筠神色一動,眸光清明了些,半晌后,姜筠側(cè)身躺下,卻將逢春摟在臂間,溫聲道:“好,咱們好好睡,我不動你了?!?/br> 燈光昏暗的帳子中,逢春看不清姜筠的臉色,只語氣惴惴地問道:“……你生氣了么?” “沒有?!苯奕滩蛔≥p輕失笑,“我要是生氣,早把你攆下床了,哪還會這么摟著你,你別瞎想,好生睡吧,我們以后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下午洗浴的時候,他看過她的傷處,就這幾個時辰的功夫,肯定還沒好呢,是他太性急了,不知體諒。 兩日后的清晨,逢春對鏡理妝,今日是去忠敬侯府的日子,衣著發(fā)飾皆不能疏忽,姜筠已收拾妥當(dāng),錦衣玉冠,翩翩俊美,此時坐在一旁慢慢飲茶,一邊也饒有興致地看逢春戴釵套鐲,聽到逢春輕聲嘀咕‘好沉’的時候,頓時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就比平常多戴幾根簪釵,哪就那么重了?” 逢春挺想回懟一句‘要不全戳你腦袋上試試’,想到屋里還有晴雪碧巧在,逢春只能臉上堆笑道:“二爺耳朵可真尖,我說那么小聲,你都聽到啦?!?/br> 姜筠擱下茶盞,笑道:“那是自然?!?/br> 雖已成婚近四月,然而,這幾日,才算真正的新婚燕爾期,姜筠嘗了從未品過的甜頭,心中愈發(fā)喜歡逢春,之前是因她的無微不至,現(xiàn)在又添她的貌美風(fēng)情,他從未想過,從那個病骨支離的破身子解脫后,會是這番境遇,老天待他不公之后,又對他不薄,所以,他每一日都認(rèn)真活著,孝敬他的新父母,尊重他的新大哥,疼愛他的新meimei,以及珍視他的……妻子。 逢春收拾好后,一派清麗明艷之姿,姜筠打量一番,微笑道:“很好看?!?/br> 女性被夸贊好看,鮮少會有人不高興,逢春自也眉宇生笑,彎著眼睛望姜筠,姜筠心頭一動,忽又一本正經(jīng)道:“就是有點(diǎn)胖,衣裳穿的不太好看?!?/br> 逢春微愣,然后一臉哀怨道:“哪有……” 姜筠已拖著逢春往外走,心情極好的笑道:“我逗你玩呢,你還當(dāng)真了?走了。” 因逢春今日要出府門,所以晴雪和碧巧會有一人隨行,逢春出嫁嘉寧長公主府時,只帶了六個丫鬟,兩個大丫鬟晴雪和碧巧,都是老夫人后來給的,原先的翠濃和紅玲已開除,四個小丫鬟小雁、小鴿、小蝶、小鶴,原先的小鵲和小蜻被大伯母曹氏開除,小蝶和小鶴是替補(bǔ)進(jìn)來的,其中,晴雪和碧巧兩家子,還被老夫人給了逢春做陪房,一家替她管理田莊,一家替她打理山林,所有人的身契,俱在逢春手里。 從某種程度來講,逢春現(xiàn)在其實(shí)是個有錢人。 而姜筠這邊,因他癡傻不懂事,一旦玩鬧起來,丫鬟婆子們難免降不住,而有力氣的男仆,又不好在后院出現(xiàn),所以,嘉寧長公主從皇宮調(diào)來了一打太監(jiān)看著姜筠,如此也算相安無事,成婚之日,姜筠摔了個腦瓢開花,然后把腦瓜子摔好了,于是,所有的太監(jiān)又全部隱退,因逢春帶來的人手不足,除了原先的四個粗使婆子,一個管事mama,姜夫人又派過來四個規(guī)矩有禮的年輕丫鬟,姜筠所用的小廝男仆還要另計(jì)。 逢春覺著古代富貴人的生活,實(shí)在太奢侈腐朽了,兩個手腳健全的年輕人,居然要十幾個人伺候著。 不過,逢春沒事的時候也觀察過,她院里的這些人都各有分工,陳mama算是如意苑的大總管,她身邊的晴雪和碧巧,除了打理她的貼身事宜,還負(fù)責(zé)管理一眾小丫鬟,算是個小組長,粗使婆子不用說,洗洗涮涮搬搬挪挪的粗活,都由她們負(fù)責(zé),至于其余的八個丫鬟,每日要清掃如意苑正房的五間上房,主子飯前飯后的端盆送水,茶水房的日?;钣?jì),小廚房要熬的營養(yǎng)補(bǔ)品,還有主子貼身衣物的清洗晾曬,跑腿傳話,以及晚上值夜做針線等等活計(jì)。 日常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活計(jì),幾乎都有人包攬負(fù)責(zé),所以居住環(huán)境永遠(yuǎn)是干凈整齊的,衣服鞋襪永遠(yuǎn)是現(xiàn)成待穿的,但凡有所需求,只要動動嘴皮子,什么都有人去準(zhǔn)備,逢春深覺,她要是自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她估計(jì)就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嬌驕米蟲。 晴雪和碧巧作為逢春的大丫鬟,一般得留一個在家,逢春對她倆的待遇很公平,這一回晴雪跟了,下一回就是碧巧跟,不厚著誰,也不薄著誰,兩人原在老夫人處當(dāng)差,關(guān)系不錯,來了逢春處后,逢春也沒特意對誰青眼有加,倆人心無嫌隙,當(dāng)差也算盡心。 逢春離府會帶兩個人,這一回輪到碧巧隨行,另一個人,從姜夫人派來的四人中挑選,逢春點(diǎn)了年歲最大的瑞云,其余三個小些的彩霞、和玲、綠桑就留在苑內(nèi)。 眼瞧著姜筠攜逢春離去,碧巧和瑞云忙在后頭跟上。 昨夜又是一回溫存繾綣,逢春眉眼間還透著些許未散的嫵媚春意,姜筠也是神清氣爽,眉采飛揚(yáng),姜夫人見了,暗自低笑搖頭,今日正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商朝官員的休沐之日,姜家的幾位爺們都在家,姜筠已完全康復(fù),又和逢春做了真夫妻,今天要把之前未盡的新婚事宜走全。 姜家的各路親戚,逢春已見過些許,但明顯不全。 嘉寧長公主尚的駙馬是忠敬老侯爺?shù)陌?,兩人婚后共育二子?/br> 逢春的公爹是老大,娶妻姚氏,育兩子一女,無庶出,長子姜策已成家立室,其妻韓氏是清平侯府的長房嫡女,兩人已生一兒一女,次子姜筠剛成家不久,也就是逢春的老公,嫡幼女姜箬,今年十二歲,云英未嫁,待在閨中。 姜二老爺之妻為孟氏,共育兩女一子,亦無庶出,嫡長女姜籮剛出嫁一年,夫家是承恩侯府的薛家大爺,其下是獨(dú)子姜筑,今年十三歲,正在讀書進(jìn)學(xué),最小的女兒喚作姜籬,今年才九歲。 今天是休沐日,又值逢春入姜家族譜,更兼嘉寧長公主從避暑山莊回來,老駙馬許久沒和老哥哥聚餐了,幾下一湊合,除了重孫輩的姜逍和姜婷,其余眾人皆浩浩蕩蕩開赴姜氏本家忠敬侯府。 姜家的男人們紛紛騎著高頭大馬,連身體康健的老駙馬也不例外,嘉寧長公主坐著一頂繡彩珠纓的八抬大轎,姜家的大夫人姚氏、二夫人孟氏、大奶奶韓氏,二奶奶陶氏、二姑娘姜箬、三姑娘姜籬,各乘一頂四人抬轎,隨行的貼身丫鬟們坐在馬車?yán)?,前有衛(wèi)兵開道,兩側(cè)各有衛(wèi)兵護(hù)衛(wèi),一行人排場非凡。 因還未出暑夏,轎內(nèi)略有些悶,逢春搖著一柄團(tuán)扇扇風(fēng),約摸晃悠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轎子穩(wěn)穩(wěn)落地,轎簾從外頭被掀開,逢春剛從里頭探出身子,碧巧和瑞云已一左一右扶住她,逢春抬頭一看,只見忠敬侯府正門大開,除忠敬老侯爺外,其余府中諸人一律在外相迎。 忠敬老侯爺與已過世的老夫人,生有嫡出的長子長女,另有庶子一名,因老駙馬自成婚后,便住在公主府內(nèi),所以,兩邊的子侄序齒并未排在一起。 忠敬侯府這邊也有兩房,長房的姜大老爺與其妻趙氏,只有一子一女,獨(dú)子姜簡,娶妻吳氏,成婚已有十載,然,膝下尚無所出,獨(dú)女姜箏,今年十四歲,已在議婚中,二房乃是庶出,二老爺之妻孫氏雖出身一般,但子嗣特別旺盛,一口氣生了四個娃,且個個是兒子。 嘉寧長公主輩分高,身份貴,誰見了她,都得恭敬拜禮,簡單的幾句寒暄過后,一行人進(jìn)到府內(nèi)。 姜筠是所有人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不拘男女,畢竟,從一個憨了十年的傻子,再變回正常人,堪稱奇事一樁。 忠敬老侯爺拉著姜筠看了又看,又一連問了好些問題,見姜筠都能正常作答,感慨的跟什么似的,直對他的駙馬兄弟道:“筠兒有此一遭奇遇,以后定是有大福氣之人?!?/br> 老駙馬也覺這事稀罕少聞,但孫子轉(zhuǎn)好終歸是喜事,便也笑道:“再過幾日,就讓他去進(jìn)學(xué),是好是壞,且再慢慢看吧?!辈贿^,據(jù)可靠消息,孫子養(yǎng)傷之時,孫媳婦常給他念書來著,孫子聽過幾遍之后,就能記個五五六六,看來,小時候的聰明勁兒還沒丟。 姜筠若是今日的重點(diǎn),逢春則堪稱第二焦點(diǎn),嫁給還是傻子的姜筠時,不知多少人笑她憐她,如今,姜筠一朝轉(zhuǎn)好,又不知有多少人羨她艷她。 逢春17 姜氏是淵遠(yuǎn)流長的世代名門,從那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上,就可以推斷出來,逢春略微細(xì)數(shù),姜氏的祖宗足可往前追溯到十八代,懷著恭順崇拜的敬意,逢春跟著姜筠磕頭、焚香,古代社會里,女子不能進(jìn)本姓家譜,只能記入夫家的族譜,但也只是附庸式的記載,只記姓,不記名,等逢春掛了后,估計(jì)頂多落個姜門陶氏之位的小木牌。 從姜家祠堂里出來時,也約摸到了用午飯的時辰。 大家族聚餐用飯的規(guī)矩,男女均分桌而食,所以,雕花繪彩的槅扇兩側(cè),男人們湊在一處,女人們坐在一處,忠敬老侯爺?shù)姆蛉艘堰^世,嘉寧長公主就是輩分最高的女眷,首座之位當(dāng)仁不讓,兩個親兒媳姚氏和孟氏、以及兩個侄兒媳趙氏和孫氏,分坐在嘉寧長公主的兩側(cè)下首。 再低一輩的孫媳婦韓氏、逢春、吳氏、王氏坐了一桌,姜府尚未出嫁的三個姑娘再坐一桌。 韓氏是同房的親大嫂,逢春與她混的最熟,吳氏和王氏是侯府這邊的孫媳婦,逢春只見過兩次,交情極淺。 吳氏是侯府長房的孫媳,與長房獨(dú)子姜簡成婚十載,尚未生育,眉宇之間籠著一股散不開的愁意,逢春覺著,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吳氏生不出孩子,完全不關(guān)她的事,土地再肥沃,倘若種子太差,也實(shí)在很難發(fā)芽結(jié)果,姜簡那般病歪歪,吳氏懷不上孩子,完全情有可原,可她的婆婆趙夫人,似乎完全不這么想,望著吳氏的目光,總是夾雜著冷淡之意。 王氏是侯府庶出二房長子姜笙的新婦,進(jìn)門才剛半年,就已有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著,眉眼之間盡是將為人母的溫柔,吳氏的眼光每次落到王氏肚子上時,眼中都有些難忍的酸澀艷羨之意。 逢春是新嫁沒多久的小媳婦,沒人和她說話時,她就靜靜地吃菜,有人尋她聊天時,她就簡短的應(yīng)和幾句,總之能少說就少說。 午飯過后,侯府世子夫人趙氏安頓眾人留宿歇晌兒。 “方才用午飯時,都沒聽見你怎么出聲?是不是不太習(xí)慣?”丫鬟們退出去之后,姜筠將逢春拉坐在身邊,摟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低聲問道。 逢春輕輕點(diǎn)頭,老實(shí)承認(rèn):“嗯,有點(diǎn)兒。”尤其,嘉寧長公主在旁邊壓著,她略有些心怵,那可是皇帝老爺?shù)挠Hjiejie,老太后的親女兒,嘉寧長公主看著是個保養(yǎng)極好的雍容貴婦,然而,氣場十分強(qiáng)大,一個眼神掃過去,逢春在官場叱咤風(fēng)云的公爹,立即乖得跟個小娃娃一般,逢春再是成年人,在春秋已久的嘉寧長公主跟前,就是一只奶娃娃。 嘉寧長公主眼里難揉沙子,有這么尊大神杵著,府里誰都不敢鬧妖。 在姜筠變?yōu)檎H酥?,逢春曾一度憂慮,她會不會被姜府休掉,畢竟,她一個庶女的身份,的確配不上長公主嫡孫的尊貴,等了好些日子,也沒見有動靜,逢春心里暗猜,可能是在照顧姜筠之時,她表現(xiàn)得太任勞任怨,所以長公主才勉強(qiáng)認(rèn)可她?抑或是想緩過這一段日子,再找個理由打發(fā)她? “以后見的多了,就慣了。”姜筠自己也不太習(xí)慣,他以前總是一個人待著養(yǎng)著,甚少參加家族聚會,撫了撫逢春細(xì)膩如凝脂的肌膚,姜筠淺淺笑道,“其實(shí),我也不大習(xí)慣,我們一起慢慢適應(yīng)。” 逢春看著姜筠溫柔含笑的眸子,輕輕靠在他的肩頭。 她以后能不能活的好,全靠他了,這種全指著男人過日子的生活方式,逢春并不喜歡,但是,她又能如何,她能做的,無非是入鄉(xiāng)隨俗,或許,她應(yīng)該盼著早點(diǎn)生個孩子,雞蛋若是全放在一個籃子里,籃子一翻,她指不定就哪涼快哪兒待著去了。 在侯府歇過午覺,又開一番茶話會,再聚著共用一頓晚膳,隨后,嘉寧長公主府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離開,回到自家院子之時,夜色已經(jīng)微深,男子聚會,難免要喝酒,饒是姜筠推辭不勝酒力,也被灌了好一通,滿身的酒氣繚繞不絕,白凈的臉上也仿若染了兩團(tuán)紅胭脂。 逢春一邊扶他回房,一邊問道:“二爺,你頭暈不暈?”同時也在心里腹誹,姜筠酒量這么差,以后會不會搞出酒后亂性的爛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