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夏清剛震怒的睜開眼睛,被裴煙借力一腳踏在肩膀上,裴煙竟是絲毫不顧夏清尚在背后,翅膀揮動間帶起狂風,向天道神力退卻處追去!鳳隨天風下,可裴煙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逆著狂風向烏云飛去。她手中的鳳凰火熊熊燃燒,幾乎呈現(xiàn)凝實的固態(tài),在裴煙被雷電劈落天空之前,她狠狠的投出了火球,恰落在烏云之上! 鋪天蓋地的紅云席卷了整個蓬萊幻境,在邊界互相碰撞擠壓后再次回升。綠色蔓延的蓬萊化作紅色火焰的海洋,一切都是熾熱的,guntang的火焰。 裴煙被火風吹的滾下云端,又再次逆著風向上飛,云層快速的聚集,在云層之中,現(xiàn)出一個幾近完整的人形,眼睛正是裴煙最熟悉的。它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等裴煙再次記清他的模樣,甩手間將裴煙震落云端! 力道之大令裴煙無法完成緩沖,她以翅膀裹緊全身,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在翅膀構建的封閉空間中,裴煙吐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高手對戰(zhàn),有時勝負只在分秒之間。夏清眼睜睜的看著裴煙墜落,自然不會錯過這樣打擊她的機會,在裴煙落到地上的瞬間,無數絞殺藤拔地而起,將裴煙裹死成一個繭,淹沒在一片綠色之中。 花醉本就一眼不錯的看著裴煙,見她被絞殺藤所埋,手中重劍立出,還未到達裴煙身側,火光突至,幾乎將重劍的劍尖燒的融化——裴煙安然無恙的從火光中走出,像一尊精美蒼白的玉像。 長刀在她手中挽了個刀花,裴煙勾了勾嘴角:從前浣花秘境中,天道只肯在她面前現(xiàn)出一只眼睛,還總是附在岑正卿的身上;今天終于被她見到了廬山真面目。她可是準備了分量十足的禮物,等著要獻給天道呢。 她握緊長刀,向夏清沖去。 重劍回手,花醉重新倚回樹上。喬鶯鶯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裴煙和夏清打完這一場,我只怕要折壽十年!” 花醉心情略放松了些,打趣道:“修士人生何止百年?沒事的?!?/br> 喬鶯鶯也笑:”我這種天才,少個十年二十年不要緊,裴煙可得為我這十年負責。“ 裴煙謹慎的圍著夏清走動,不敢輕易下手,打破兩人之間的平衡。夏清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情緒尚說得上穩(wěn)定,但她若是看得到自己的樣子,只怕會發(fā)狂。 過量的神力從夏清周身溢出,她身邊的植物以極快的速度盛放枯萎,短短時間內花開花落,被神力壓迫著完成了一顆種子的代謝。夏清的眼睛是血紅的,即使是神骨也不能承受的力量在她血脈中肆意沖撞,只怕她體內的經脈已經十不存一。 昔日的夏家少主,十二家中的精英,如今全然是一頭只會殺戮的野獸,只等主人一聲令下,就咬斷另一個人的喉嚨。 她沒能守住裴煙,讓裴煙借機見了天道真容,已然是一顆廢棋。天道賦予夏清過載的神力并非是為了讓她吞噬裴煙,而是賦予她強大暴力的能力,摧毀裴煙的同時也摧毀自己。 在天道的心中,花醉始終是最好最強的候選,沒有人能超越裴煙。所以夏清廢掉也無所謂,她始終無關緊要。是以夏清現(xiàn)在是個無人約束的爆裂符,只要沾上了裴煙,隨時會炸裂。 因為夏清和神骨融為一體的緣故,神骨上附著著各色植物,其中密密麻麻的藤蔓擋住了神骨,只能看出一個具體的輪廓。裴煙靈光一現(xiàn),正要付諸實施,夏清終于反應過來,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咆哮,雙臂化為藤蔓,向裴煙纏了上來。 藤蔓看起來透軟,抽在人的身上卻像是精鐵一般,留下的傷口深可見骨。裴煙總算感受到了花醉之前同款的疼痛,她跌跌撞撞的在神骨之間閃躲,不時被藤蔓抽上一下,很快變成了一個血人。 夏清看的分明,裴煙的步速比先前慢了不少,料想是她挑釁天道,被天道重傷的緣故,心中不由得大為得意,對著裴煙乘勝追擊,幾乎是一邊倒的按著裴煙打。 她有心找回之前被輕易激怒的場子:“挑戰(zhàn)天道受到懲罰,你就活該失去力量!” 裴煙一聲不吭咬牙生受,鳳凰血滴滴沾染在神骨上,染出奇異的顏色。神骨并不受控,雖然神魂已死,但根據神骨的色澤來看,神魄尚且存在于神骨之中,只需要被他族神血喚醒便會反噬寄生之人,屆時夏清必死無疑。 只是藤蔓覆蓋的太嚴實,裴煙遲遲找不到神魄寄存之處,白白挨了這許多打。一共三十六處神骨關節(jié),裴煙剛剛探過三十五處,只等最后一處腳踝的關鍵關節(jié),即可喚醒神魄。 裴煙急速俯沖向下,但夏清的刀光同時落下,與裴煙的距離越來越短,裴煙支起翅膀抵御即將到來的刀鋒,哪怕是拼著翅膀斷裂重傷,夏清也必須死! 花醉和喬鶯鶯先前自覺的不參與神族之戰(zhàn),但現(xiàn)在也顧不得許多了——危則化出原形,少年背后扇起一雙黑色的翅膀,帶著花醉沖向夏清的刀鋒;喬鶯鶯的海東青撲向夏清的后腦,胡刀夫人比她們的反應都慢上許多,她呆怔半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周身領域光芒一閃,霎時消失不見。 花醉和喬鶯鶯都沒有趕到,只來得及看到漫天煙塵和縱橫的紅色火光,和著夏清痛苦的凄厲咆哮,響徹蓬萊。 待煙塵散去,危則抱著花醉趕到林海中央,卻沒有上前一步。夏清神骨盡數破碎,凌亂的散在四處,和尋常的骨殖沒什么區(qū)別,泛著淡淡的灰白。裴煙抱著胡刀夫人坐在一旁,正企圖挽救她的心脈。 喬鶯鶯匆匆忙忙從海東青背上下來,急道:“這是怎么回....?” 危則看著花醉的表情,毫不客氣的捂住了喬鶯鶯的嘴。胡刀夫人艱難的咳嗽兩聲,拿開了裴煙的手。 她臉上綻開一個蒼白的微笑:“我救不活了,但有一事相求?!?/br> 第75章 暴走 裴煙低聲道:“我有辦法, 我可以救活你,別說這種喪氣話?!?/br> 火焰溫和的游走在胡刀夫人的經脈之間,想要將破損的經脈重新融合在一起。裴煙本就做好了壯士斷腕的準備, 但夏清刀光落下的最后一刻,胡刀夫人帶著蕭蕭劍光而來,徑直迎上了夏清的刀鋒,為裴煙爭取到了關鍵的幾秒鐘。 但胡刀夫人也被夏清擊中, 整個人像是碎裂的瓷器, 怎么也粘合不到一起。裴煙頹然的放下手去, 被胡刀夫人握住了:相較于之前萬念俱灰的灰敗, 現(xiàn)在的胡刀夫人眼神清亮,帶著對死亡的喜悅, 碰了碰裴煙的手。 她道:“你知道的,我心存死志,就算你貴為尊神, 也留不下我?!?/br> 裴煙啞聲道:“你沒必要為我這樣, 我.....” 她本想說自己足以自救,但如此未免將胡刀夫人的犧牲貶的一文不值, 可腦袋里空白一片,只是默默無言,回握胡刀夫人的手。 胡刀夫人笑了笑:“那日在蘭溪, 你就知道我的心愿了, 只是沒想到當真能在蓬萊得償所愿。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你而死, 是我心魔早生, 境界再難進益, 若是沒有你消耗了神骨的力量,我如何親手報仇? ” 她寬慰而誠懇的道:“我不是為你而死。” 裴煙依舊默默, 但胡刀夫人的氣息確實越來越弱了。她掙扎著道:“只是神骨雖然死了,但喚醒神骨的人還活著,你能不能...能不能....” 陽光通過層層疊疊的林葉打下來,在裴煙臉上映出斑駁的光點。一陣微風伴著鳥鳴吹來,吹動裴煙的額發(fā),她的面容冷峻威嚴,像個悲傷而沉默的君王。裴煙直視著胡刀夫人開始渙散的瞳孔,吐出的聲音森嚴古奧,她以晦澀的鳳凰文允準了胡刀夫人的請求。 神以自己的血脈許下承諾,一經降下,裴煙的骨簪上悄無聲息的浮現(xiàn)一道小小的閃電,有如流光出鞘。在最后一個字吐出的時候,胡刀夫人隨著微風緩緩飄散,湮沒在劍靈領域之中。她已是半神之能,神族沒有來生和靈魂,一旦死去,永不超生。 喬鶯鶯提著把精巧的軟劍,目光復雜的站在裴煙身后:“她把流云送給了我。” 裴煙搖搖晃晃站起身,聲音里有些許難以掩飾的疲憊:“那就收著?!?/br> 喬鶯鶯看著裴煙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道:“雖然她情真意切,可如此形容凄慘分明是故意為之,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何必為了她立下血誓?” 裴煙短促的笑了一聲。 骨簪在她修長的指尖旋轉,散發(fā)著隱隱紅光:“我知道她是故意死在我面前,也是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 骨簪逐漸變亮,仿佛有控制不住的能量隱隱溢出:“但我會完成她的心愿,因為那不僅是她的,也是我的?!?/br> 察覺到裴煙語氣危險,喬鶯鶯疑惑道:“神骨都被你殺了,你還想做什么?” 裴煙挑了挑眉沒有接話,骨簪在手中把玩幾轉,像是揮手間招來了一朵雷云。饒是喬鶯鶯的實力不夠,也看出雷云中艷色翻滾,似乎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像是肆意起舞的鳳凰。她緊張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骨簪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變幻形態(tài),裴煙彎弓搭箭,透明如玉的箭頭以rou眼難以辨認的速度沖向云端,雷云轟然炸響,將天空炸的坍塌了一角!坍塌的天空后風暴烈烈,襯托在其他寧靜的天空三角下,顯得格外不可思議。 裴煙.....把天炸塌了?? 裴煙收回骨簪,漫不經心道:“沒什么,送給天道的區(qū)區(qū)見面禮。” 喬鶯鶯:“.........” 花醉:“........” 難怪裴煙在與夏清的戰(zhàn)斗中忽然落了下風,感情是她分出了整整一半的神力留在九重天上,就等著現(xiàn)在炸天道一個措手不及。 好瘋的一個人! 危則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剃光貓毛的畫面,情不自禁的將花醉摟的更近了些,被花醉瞪了一眼。 裴煙絲毫沒注意到眾人各色的目光,她的身體逐漸和背后巨大的鳳凰虛影融合在一起,身形遮蔽了半個林海,翅膀扇動向九重天沖去?;êE谧R海中小心翼翼的道:“天都被你炸了,你還想怎么樣?不要太沖動了。” 裴煙冷冰冰的,帶著和火焰不相符的低溫:“天道選中的繼承人有兩個,花醉已棄,夏清已死,正適合我補上。不知道我這個繼承人,天道滿不滿意?” 花海女心中暗暗叫苦。裴煙的血脈徹底覺醒,相應的也沒人再能輕易的攬住她。裴煙看起來冷靜,只怕心頭火燒的旺盛,漸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了。裴煙覺得夜長夢多,抓住機會就不肯放過,但天道豈是一次就能解決的? 裴煙這次實在是太.....轟?。?! 撕裂的空間處卷出風暴,狂風將裴煙的翅膀吹動的搖晃,裴煙硬生生扛著逆流的神力,將空間風暴一拳打回去,天空坍塌的一角再次擴大,整個蓬萊幻境岌岌可危?;貜椀纳窳Ρ瞥雠釤熞豢邗r血,她毫不在意的吐出灼心的火焰,附著在又一個空間風暴上,重新擲回坍塌空間! “轟?。 ?/br> 坍塌聲連綿不斷的響起,花海女冷汗直流,無語的想:裴煙這種潑皮無賴式的打法她還是人的時候見過,鎮(zhèn)上的人都說那叫碰瓷。 她在轟隆隆的坍塌聲中大聲道:在“再這樣下去,整座蓬萊島都會被空間裂縫吞噬!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煙眨眨眼睛,順手打出下一個風暴,全然不顧手上被刺出淋漓的鮮血:“不干什么,打到天道現(xiàn)身為止。它不是歸于大荒,無形無狀么,要是我把大荒都毀掉,它還能忍得住不出現(xiàn)?” 如此持續(xù)了一刻鐘,裴煙嫌棄效率太低。她在九重高天上急速轉了幾圈,翅膀緊緊受攏,像一枚爆裂的符咒,沖向正在自我修復的空間瞄點! 花海女身為器靈,總不能看著裴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九韶燈籠在裴煙頭頂,護住裴煙心脈,準備強行接下這一擊。強烈的撞擊感如預料中一般出現(xiàn),花海女卻并未感受到刺痛,她狐疑的睜開眼睛,被清涼的神息裹住,破損的魂體開始修復。 玄淮立在坍塌的空間之前,攬住雙眼已化為鳳凰金瞳的裴煙,將她牢牢的按在懷中,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他的神息博大而寬廣,刻意收斂了所有的攻擊性,只柔柔的包裹著裴煙酷烈的火焰,絲絲縷縷的融合在一起,中和裴煙難以熄滅的怒火。 他沒說什么話,只是安靜的環(huán)抱裴煙,輕輕吻過她的發(fā)頂。在玄淮身后,巨大的空間裂縫被強行合攏,如同一副漂亮的大幕徐徐合上,掩蓋了坍塌的天空。 被裴煙點燃半邊火焰的天空降下大雨,澆滅了不能熄滅的鳳凰火,扭曲晃動的蓬萊幻境再次恢復了平靜。直到裴煙周身極地的溫度被漸漸焐熱,再次燒成一個燙手的小太陽,玄淮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裴煙,云紋織錦的袖子蓋住陽光,圈出一方安靜的小天地,踏著云層落在地面上。 喻央見兩人落下,正要說些什么,被玄淮眼神示意,十分知情識趣的閉了嘴。喬鶯鶯趕上前去看裴煙的狀況,只看到裴煙脫力昏睡的側臉,就被花醉拉了回去。玄淮點頭示意,轉身帶著裴煙踏進了空間裂縫,倏而不見。 片刻后,蓬萊山主踏進結界,還未開始客套,先被烈火和藤蔓摧毀一空的后山晃了眼睛,心痛不已的看了半響,對喻央道:“這是....” 喻央訕訕的笑了兩聲,對著蓬萊山主客氣的拱手,開始熟練的收拾爛攤子:“此事說來話長....” 裴煙仿佛墜入一片寒冷的汪洋。 在水中她奮力的呼喊掙扎,卻怎么也觸不到岸邊,只有滔天的憤怒湮沒了她——你們怎么敢,怎么敢! 她要燃盡六界的火焰,燒盡污穢和罪惡的一切,驅散那雙期盼的,懇求的望著她的眼睛。 汪洋中的太陽忽然為她降落,無盡的溫暖中伸出一只手,帶她脫離憤怒和灼心烈火。裴煙想要緊緊的抓住那太陽,而她也的確握緊了一雙手。 ! 裴煙猛地睜開眼睛,冷汗簌簌落下,她情不自禁的攥緊雙手,帶出一聲清淺的笑意。玄淮安撫的攬住裴煙,拍了拍她的背道:“醒了?” 雖說看了不止多少次,但美色沖進眼底的時候,裴煙還是忍不住向后挪了半步。玄淮一反常態(tài),非但沒有任由裴煙縮回殼里,反而逼近了些許,近到兩人鼻息相聞后,裴煙訕訕的道:“就算要看我醒了,也不用靠的這么近吧?!薄 ⌒磸娜菪﹂_,分明是逼人的雋美,卻有如林間清風,吹散了擠壓在裴煙心頭的陰翳:“哪里是我要靠近?是有人抓著我不放手,不能不從啊?!?/br> 裴煙順著他的視線向下,只見玄淮修長的手指被她攥的青白,連忙松了手,不覺帶出些埋怨:“你怎么不早說!” 玄淮深覺有理的點頭:“是我忘了?!?/br> 裴煙雖然被美色晃了眼睛,但依舊能感受到玄淮刻意釋放出的神息——他還是擔心裴煙走火入魔,特意將她置于熟悉的環(huán)境之中,不敢輕易挪動。 裴煙心頭一動,被玄淮鼓勵的目光望著,正打算突破一下自己回應玄淮的感情,房間的門就被轟然打開,喬鶯鶯風風火火的殺進來道:“裴煙,喻央說你醒啦??!” 裴煙:“......” 第76章 百里辛 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裴煙猛地把手抽了回去,轉頭迎向喬鶯鶯的方向。玄淮垂下眼簾,將裴煙慌亂之間扯開的被子輕輕蓋上, 順著裴煙的目光看向門口。 裴煙倚在床頭,長發(fā)松松挽起,整個人放松閑適,玄淮和她在一處, 身形微側, 擋住了略微刺眼的陽光, 將裴煙半籠在一片靜謐的陰影中。喬鶯鶯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但她后知后覺的不好意思起來,連剛剛要說的話也停在嘴邊, 一時不知道是否應該開口。 玄淮輕輕一笑,打破了他人難以進入的氛圍:“何事?” 喬鶯鶯道:“其實也沒事。我是想這件事終于結束,裴煙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我們去散散心吧?!?/br> 過去幾個月的事在裴煙心中閃過。夏清已死, 花醉也并不可控,天道失去了繼承人, 也不能親自插手人間事,的確暫時無憂。她心頭一動:“去哪???” 喬鶯鶯笑了笑,裴煙直覺哪里不對, 就看到喬鶯鶯身后的窗戶處伸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百里時激動的伸出狗頭, 興奮道:“我家!” ........... 裴煙坐在茶案邊, 全神貫注的看著玄淮指尖跳躍的火焰。經過上次和夏清的戰(zhàn)斗, 她真正和半神之軀有過交鋒,潛力從血脈中榨取出來, 她甚至能感受到神力在血脈中流動的聲音。 只是她對具體而微的術法細節(jié)尚且不能完全控制,釋放出強大的力量容易,但要精確到一片花瓣,一只螞蟻的精度,難有時會出現(xiàn)偏差。玄淮本不愿意讓她在養(yǎng)病的時候勞心費神,奈何裴煙撒潑打滾,大有你不教我我就跑出去打架的混不吝氣質,只好同意,但只愿意教一些小打小鬧的術法,裴煙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