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牛二疼得直齜牙:“寶姑娘手下留情,寶姑娘腳下留情!我要是有銀錢還能去搶嗎?” 林寶錚拽著他的后脖領一下給人拎了站了起來:“沒有就去搶?趕緊交出劉老太的銀錢!” 她按著他的手腕,大力一擰就疼得牛二叫喚起來,男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抓了,知道她力氣大,又一根筋的,連忙告饒:“求寶姑娘放我一馬,銀錢在我身上,你拿走就是?!?/br> 兩只手雖然被反剪著,起初還提著褲子,回頭瞧見少女眉眼,心一動就放了手,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樣。天寒地凍,冬天還未全過去,在這開春之前的三九天,他抖著腿,里面的里褲都幾天沒有換過的,肚皮上還露出一片rou,一臉的我看你怎么來拿錢袋的模樣。 林寶錚嗤笑一聲,回手抽出了自己背后的短棍,照著他的胸腰腿跨就打了起來! 牛二怎么躲也躲不開,跳著腳告饒。 后面跟著的小差役也跟了上前,掐著腰看熱鬧,圍觀的老百姓通通叫好。 這一次不管牛二怎么叫,少女都不手軟了,一頓亂棍。 好半晌,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錢袋從他上衣藏地掉了下來,林寶錚伸手一抄,提在了手里。 差役小賈明哈哈大笑,上前扭過了牛二來,她隨手將錢袋扔了過來,看他接住了,才笑出聲來:“一大早就有差事真的很不人道,我爹要知道我還沒吃早飯就因為你跑了這么遠,不打死你算便宜你,不過時間剛剛好,我嫂子應該在等我,我得回去吃早飯了?!?/br> 她臉邊的梨渦看起來十分可愛。 小賈明對她連連點頭:“你去吧,我們來巡查就好?!?/br> 林寶錚重新背好短棍,看了眼躲在賈明身后的牛二,也對他揚臉笑了笑:“記住,四十二個大人,九個孩童,沒有銀錢,苦工來償?!?/br> 嚇得牛二抓緊了褲腰,不敢再動。 日頭都快升老高了,寶兒再不耽誤,轉身往回走。 冬天時候,李厚娶了徐太醫(yī)家的千金徐婭小姐,因為是他之前的老師引薦的,開始也稱徐太醫(yī)為師,后來徐小姐見了他很是中意,兩個人相處也算合眼緣,雖然她比他大一歲,但是成婚以后,夫妻也算和美。 他們搬出了郡王府西院,在燕京靠近徐太醫(yī)家的地方,置辦了一個宅院。 說起來,這個家距離林家宅院不遠,徐婭經(jīng)常招呼寶兒過去,姑嫂之間關系十分融洽,寶兒經(jīng)常過去蹭飯。時候不早了,小姑娘腳步輕快,繞過街頭小巷,直奔李厚家。 李厚成婚后,一切家事都有徐婭打理。 兩個人都不喜歡嘈雜的環(huán)境,也不喜歡太多奴仆在前,宅院當中,只有幾個丫鬟是她在娘家?guī)н^來的,她平時和李厚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最注重養(yǎng)生。一早起來,丫鬟們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東西,擺飯之后,等著她們用飯。 昨天晚上李厚在太醫(yī)院當值,并未回來。 等到寶兒一口氣跑到李家,徐婭已經(jīng)繡好了一個手帕了。 林寶錚進門之前,將自己的衣服仔細整理了下,頭發(fā)也抿了抿,這才敲門進屋。 桌子上面給她留的飯菜,都扣著碗,徐婭在一邊坐著,她從來都是大家閨秀,說話柔聲柔氣,人也端莊,最喜歡打扮寶兒,想讓她變成和她一樣的千金,樂此不疲。 長發(fā)綰在女人的腦后,發(fā)絲都沒有一根亂的,寶兒推門而入,對著徐婭笑:“嫂子!” 徐婭抬頭見是她,當即招手:“就知道你要來了,我一直等著你,昨天不是說想吃澆湯包么,特意給你做了哦?!?/br> 寶兒點頭,進門洗手。 平時時候,徐婭輕易都不出門,每次寶兒來都和她講一些外面的趣事。 飯罷,徐婭起身,她的右腳有一點點踮腳,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久久未婚,因為這個輕易都不出門。 寶兒才要走,李厚就回來了。 他背著藥箱,一夜未眠的臉上,都是疲憊。 徐婭連忙迎了上來:“回來了,洗手吧,給你留了飯菜了。” 他點點頭,見她起身,連忙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腿腳不好,就別起了,我自己來?!?/br> 說著自己接過丫鬟手里的水盆洗手,寶兒在旁看見徐婭瞬間黯然的臉,連忙扶住了她一邊胳膊:“嫂子,你不是說也想去新開的金鋪子看看嗎?這會我不當差,一起去?” 徐婭回眸,淺淺地笑:“好,我也有些日子沒有出去過了?!?/br> 林寶錚揚眉:“走吧,咱們這就去!” 徐婭好笑地看著她:“看看你,還穿著公服呢,換件衣服再去啊,我看你也是,每次見到陸離都是這一身,他看了會不會忘了你是個小姑娘??!” 寶兒很無所謂:“他比我還像個姑娘,我不是姑娘也可以?!?/br> 這個笑話一點不可笑,徐婭仔細給她撣了撣身上:“竟說傻話?!?/br> 她走路時候,只有一點點的踮,寶兒從來沒覺得她有什么,這也正是因為她們兩個人關系好的原因之一。 倆個人這就要往出走,到了門口,徐婭又是回頭:“嗯夫君有什么想要的嗎?我出門買點東西。” 李厚才拿起飯碗,回頭看了眼她們:“要不要等我一下,我吃口飯和你們一起?!?/br> 自從成親以后,他一直在忙,還從未帶過徐婭出門,她待他總是小心翼翼,想要改善這種親疏關系也需要時間。徐婭勾唇,可她抿了唇,只溫柔笑笑:“昨天你當值,還是在家休息吧,晚上還得去宮里吧!” 晚上的確是還要當值,李厚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點了點頭,堅定道:“等我,出去一會還是可以的?!?/br> 寶兒笑,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徐婭的,女人也是彎了眉眼:“那我們等你?!?/br> 她們兩個人坐了一邊,沒過多一會兒,李厚叫人收拾了碗筷,又換了一身常服,就出了院子。門外馬車已經(jīng)套好了,三人上車,李厚扶著徐婭,夫妻二人坐了一起。 走過長街,街上百姓熙攘,寶兒掀著窗簾往外看。 徐婭故作鎮(zhèn)定,想往外看又覺不夠矜持,她端坐在旁,拿了手帕壓在手上,悄悄壓住了李厚的袖子。馬車顛簸當中,李厚不著痕跡地抽了出來,抬手甩了甩手腕。他看向寶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幾日沒瞧見陸離了,最近我總在宮中行走,可是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的,你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街上兩邊都是賣小玩意的攤販,寶兒也不回頭,渾不在意:“陸離怎么了?前幾天還給我送過午飯,他怎么了?” 見她也不多上心,李厚嘆了口氣:“都說無風不起浪,最近公主怎么總往府衙跑,她是不是和陸離走得太近了些?一個是你定親的小郎君,一個是胡鬧習慣了的個公主,你總得在意些,和陸離說說,讓他注意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