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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嫁寵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在線閱讀 - 第113節(jié)

第113節(jié)

    阿嫣捧著茶杯搖了搖頭,稍加思索,便又低笑道:“想必是覺得會叨擾王府,索性徑直找上夫君?!?/br>
    畢竟徐秉均的父親徐弘有官職在身,既入河?xùn)|地界,拜見謝珽也說得過去。

    何況,阿嫣覺得徐弘不只是看看而已。

    魏州與京城千里之遙,若只是看看處境,何必告假遠(yuǎn)行,親臨此處?

    或許是得知兒子的心思,有意相看。

    少年男女深藏的心思固然是私事,若想長久,終須父母點頭,媒妁聘娶。徐弘親自過來,若謝家態(tài)度明朗,便可成全兒子的心思,若謝家不愿嫁女,也可早點死心。

    前程如何,誰都說不準(zhǔn)。

    徐家一直將她視為年弱的孩子,想必對此事并無把握,怕她夾在中間尷尬,才徑直去尋謝珽,拿公事來掩蓋。

    但這畢竟只是猜測。

    具體如何,徐叔叔來了就知道。

    阿嫣笑瞥了眼徐秉均,并未多說,只在小宴結(jié)束時將回京后見聞盡數(shù)轉(zhuǎn)述。又說府中眾人無恙,讓他不必?fù)?dān)心。

    而后登臨山巔,遠(yuǎn)眺賞景。

    徐秉均則告辭而去,沒再打擾人家團(tuán)聚。

    ……

    整日游賞秋景,傍晚時興盡而返。

    晚飯安排在別苑。

    自打謝珽出征隴右,母子幾個已很久沒單獨出來散心了。

    如今圓月雖缺,夜色卻仍極好。仲秋的夜風(fēng)涼而不寒,如水紋拂面。披件薄衣坐在中庭,既有澹然月色,亦無蚊蟲滋擾,愜意之極。

    琉璃為杯,酒液斟滿。

    有一壇是去年秋天武氏釀的,摻雜桂花香味。還有一壇梅花酒,是阿嫣臘月時采了府里的梅花,拿到武氏那里,一道釀成清酒。

    此刻闔家圍坐,細(xì)斟慢品之間,不免提起早已故去數(shù)年的謝袞。在這團(tuán)圓之夜,格外引人思念。也提起了阿嫣的家人,和素未謀面卻名滿天下的先太師。

    后來又說到了箜篌。

    在座之人,除了謝琤幼時貪玩,對音律無甚興趣外,其實都頗擅此道。只是謝袞過世后,武氏徹底收起往日的柔軟心腸,不曾撫摸而已。

    阿嫣的到來,似拂塵輕輕掃去積塵。

    去歲中秋之夜時,阿嫣一曲箜篌令謝巍都贊不絕口,后來到西禺山為她慶賀芳辰,謝珽也曾破例為她撫奏。如今又逢團(tuán)圓佳節(jié),想著當(dāng)時的清音雅韻,竟勾得人有點手癢。

    仆婦尋了一架箜篌搬來,三人各自試了試,武氏竟然也未手生。

    遂借月夜小酌的雅興,撫奏了兩曲。

    如是消磨秋夜,竟是元夕之后少有的愉快時光,說說笑笑的,直至亥中才罷。

    武氏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已有幾分醉了,怕去溫泉泡著會犯暈,宴散后便由仆婦扶著回去歇息。謝琤是個極有眼色的,且少年人到這年紀(jì)時已經(jīng)懂事了許多,瞧二哥興致極佳,猜得良夜難逢,他娶了會礙事,遂絲毫沒提溫泉的事,抻著懶腰打著哈欠便回住處去了。

    美其名曰補(bǔ)覺。

    剩下個薄醉嬌艷的阿嫣,被謝珽輕而易舉的抱去了溫泉。

    外裳松散剝落,只剩下單薄的中衣蔽體,溫?zé)岬南銣珱]過肩膀,整個人被謝珽圈進(jìn)懷里時,阿嫣簡直欲哭無淚。

    天地良心,她選溫泉其實是為療病。

    因鄭吟秋那些藥極為陰寒,當(dāng)時曾姑姑說,喝湯藥調(diào)理之外若能常去泡溫泉,對身體是極有益的。

    那天謝珽提起時,她聽說有溫泉可去,毫不猶豫的在賞景后加上了溫泉。彼時她以為,既是闔家出游,母親和弟弟都在,自然也想趁機(jī)舒活筋骨。湯池分了男女,算來就該是她陪著婆母在湯池泡著里調(diào)養(yǎng)身體,兄弟倆隨意來去。

    哪料真到此刻,卻是這般情形?

    而謝珽近來初嘗香軟滋味,哪怕礙于阿嫣身體尚未痊愈,不好肆意亂來,軟玉溫香在懷時,仍有許多事可做。

    初嫁時弱不勝衣的小姑娘,已漸漸長成。

    纖腰細(xì)軟,雙足如玉,握在掌心便不忍釋手。

    更勿論峰巒愈盈,觸之足可銷魂。

    中天月移,清輝灑遍,山野間偶有夜梟聲遙遙傳來。

    待謝珽抱著阿嫣回屋的時候,已是翌日丑時。

    昏黃的燈籠照出甬道,男人肩寬腿長,披著外裳意猶未盡。阿嫣卻累得快哭了,散開的頭發(fā)濕漉漉披在肩上,整個人縮在他懷里,雙臂藤蔓般勾在脖頸,連呼吸都帶著潮潤。

    “曾姑姑說泡溫泉是為養(yǎng)病?!苯钇A撸悬c委屈地控訴。

    謝珽勾唇,“那往后該多泡泡?!?/br>
    “可是太遠(yuǎn)了?!?/br>
    “那就在春波苑建個寬敞的湯池?!敝x珽從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事,低聲給她出主意,“就建在浴房后面,熱水不必cao心,里頭摻上藥湯,每日泡半個時辰,興許比你喝藥湯管用。還不用滿嘴苦澀?!?/br>
    這主意聽著倒不錯。

    可若是建在春波苑里,往后一步之遙,還不知謝珽會怎么折騰。

    阿嫣想想那場景,便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趕緊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要!”

    ……

    從六夷山回來沒兩日,徐弘如約而至。

    謝礪也恰好在那天回到魏州。

    自從出征隴右前,被謝珽支使去巡邊之后,他已經(jīng)半年沒回家了。先前崢嶸嶺上山寨被連根拔起的消息傳來時,隴右之戰(zhàn)已近尾聲,謝礪聽聞領(lǐng)頭殺進(jìn)寨子里的是個少年,有點懷疑是那個叫司裕的少年殺手。

    但他無從查證。

    整個山寨都被一把火燒干凈,九成人手都已折損,領(lǐng)頭的劉照亦不知蹤影。

    河?xùn)|地界盤查嚴(yán)密,軍營駐扎之處尤為嚴(yán)格,傳遞消息的這人是從隴右繞過來的,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與人接上頭,而后在謝礪的授意下漏網(wǎng)而來,到跟前報了消息。旁人若想混到身邊,委實不易。

    謝礪只能讓親信去打探。

    這才知道,崢嶸嶺被鏟除后,劉照震怒之下在謝珽進(jìn)京途中設(shè)伏刺殺,非但沒得手,還被謝珽所擒,壓到了魏州。

    這消息令謝礪大為震驚。

    之后又消停了,府中也沒半分異樣,想必謝珽急著上京,一時間沒能撬開劉照的嘴巴。

    謝礪有心斬除后患,卻因謝珽將人關(guān)押得極為隱秘,無從下手。

    而他礙于軍令,只能困于邊關(guān)。

    直到前陣子謝珽傳來消息說有要事商議,命裴緹代為巡邊,又讓他早日趕回魏州。

    謝礪當(dāng)即馬不停蹄地飛奔回來。

    進(jìn)了府門,鎧甲未解,問明謝珽所在后,直奔長史府而去。

    第88章 得意   夫君吃醋啦?

    長史府里, 謝珽這會兒正與賈恂議事。

    今年的秋老虎來勢迅猛,晌午時分日頭熾烈,照得地磚微微發(fā)燙, 令廳中都比前兩日悶熱些。謝珽命人洞開門窗, 與賈恂對坐在案邊細(xì)細(xì)推敲,隔著大老遠(yuǎn)都能隔窗瞧見他的側(cè)臉。

    輪廓冷硬、神情沉肅, 頗有睥睨之態(tài)。

    這是他的親侄子。

    七八年前,還只是個頑劣得令人頭痛的少年郎, 雖也習(xí)武修文, 在謝礪看來, 到底只是個孩子。然而短短數(shù)年之間, 他就從少年變成了一方王侯,手握重權(quán)、生殺予奪。在二叔的面前, 他的身份也從昔日心存敬重的晚輩,迅速變成后來鋒芒畢露的王爺。

    這對謝礪來說,顯然很難接受。

    畢竟, 他除了比謝袞晚出生兩年之外,論沙場戰(zhàn)功、論軍中威名, 自覺并未遜色太多。

    只因序齒居次, 牽扯便天差地別。

    時至今日, 還要受晚輩驅(qū)使。

    當(dāng)日謝珽征伐隴右, 與裴緹和周烈分兵合圍, 卻讓他替了謝巍去巡邊時, 謝礪便知道, 謝珽大約是對他起了疑心。否則,不至于特地將謝巍調(diào)回魏州賦閑,卻讓他錯失隴右唾手可得的肥rou。

    但說到底, 也只是猜疑而已。

    哪怕崢嶸嶺的山寨在一夕之間被鏟平,在謝珽拿到鐵證之前,終歸只是謝珽的一己之念,拿不到臺面上。

    謝礪當(dāng)然不愿自亂陣腳。

    沉重的鎧甲捂出細(xì)汗,半年巡查之后,臉上被曬得有點黝黑。他快步進(jìn)廳,在謝珽跟前的態(tài)度仍是部將對主帥的恭敬,“拜見王爺!”洪亮如舊的聲音,久別歸家的喜悅恰到好處,隨即又朝賈恂招呼到:“賈公。”

    賈恂敬他身份,拱手問候。

    謝珽亦擱下手中卷宗,抬眉道:“二叔辛苦了,快坐吧?!?/br>
    說話間,旁邊侍衛(wèi)利索的奉上熱茶。

    謝礪似對這半年的調(diào)令毫無芥蒂,灌了兩杯茶潤喉畢,不無調(diào)侃的笑道:“還是回府好,這半年風(fēng)沙吃得,我都重了好幾斤。不過這兩圈巡查下來,倒也不是毫無所獲?!闭f著,臉色漸而轉(zhuǎn)為嚴(yán)肅,將巡查時的要緊之事悉數(shù)稟明。

    邊防是頭等大事,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哪怕是心存芥蒂的謝礪,到了祖輩征戰(zhàn)拋灑熱血的地方,也不敢在此事上耍花招,巡查亦一絲不茍。

    謝珽問了些細(xì)節(jié),謝他勞苦。

    “我在巡邊時就聽說南邊流民作亂,幾乎快打到京城了。時局如此,北梁必定蠢蠢欲動,想伺機(jī)南下,這事自然疏忽不得。我身在其職,盡心巡查原就是分所應(yīng)當(dāng)。”謝礪說罷正事,身體稍稍松懈,躺靠在椅中,瞥了眼案頭如山的卷宗,笑道:“賈公日夜勞苦,想必也沒少費(fèi)神吧?”

    賈恂與他也是舊識了,也掀須笑了笑,“時局紛亂,事情自然就更繁雜些?!?/br>
    謝礪頷首,很自然的接了話茬,“南邊如何?”

    “亂了。”謝珽眉頭微擰。

    謝礪啜著茶,等他下文。

    謝珽仿佛渾然不知誠王與崢嶸嶺的事,只將手里的卷宗丟開,端然道:“二叔既回來了,正好有件事情要說。我這趟進(jìn)京,除了進(jìn)宮拿到節(jié)度隴右之權(quán),帶著楚氏回門,還查了件大事。”見謝礪神情微緊,少見的買了個關(guān)子,“二叔猜猜,是何事。”

    “這……”謝礪沉吟了下,瞧著侄兒沉肅的神情,心頭微懸。

    那一瞬,誠王的名頭閃過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