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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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慌意亂。 他撩開簾子進(jìn)去的時候葉紫正在喝藥,她昂頭一口飲盡了碗里黑色的湯藥,臉色平靜得讓他有些恍惚,仿佛就在那一瞬間,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她皺著鼻子驚訝地問他“等我長大了,喝藥就并不會覺得苦了嗎”的情景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如今卻已經(jīng)成長成了一個喝藥也不會嚷著要吃蜜餞的大人了。 在他未曾察覺到的間隙里,她就這樣長大了。 葉紫看見他來露出了個極淺的微笑,她此時只松松挽著發(fā)髻,白皙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潮紅,一笑起來卻宛如夜曇盛開一般驚艷奪目,直叫留白都微微閃了閃神。 他貼著葉紫坐下,伸手搭上她的脈,總算安心了幾分,輕聲同她說話,“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比~紫輕輕點了點頭,笑得溫婉沉靜,“哥哥,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先不要回答,也別責(zé)怪我,安安靜靜聽我說完好嗎?” 留白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應(yīng)了。 葉紫輕輕垂下眼,遮住了眼底復(fù)雜深沉的情緒。片刻后,等她抬起頭的時候,眼底就只剩下了濃厚到叫人無法忽視的情愫。 她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哥哥,你知道嗎?每一次,我看到你那雙淡漠冷靜的眼睛,都好想湊近身子,好好吻吻你,叫你別總露出那樣叫人心疼的表情。” 留白微微一愣,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也不知道哥哥從小到大經(jīng)歷了什么,臉上總是無喜無怒的,好像沒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叫你產(chǎn)生一丁點情緒。我不喜歡看到哥哥這樣,于是就總想能讓你開心一點。我每天晚上把下人召集起來,叫他們跟我說些有趣的事情,然后在第二日挑挑揀揀地說給你聽。如果哥哥能因為我的關(guān)系表情柔和那么一丁點,就能叫我高興上好幾天。”葉紫的眼神有些悠遠(yuǎn),像是沉浸在了回憶里。 “母皇以前極寵愛李正君,可她還是會偶爾去其他侍君那兒。那時候我就想,我才不會像母皇這樣,以后如果我有了喜歡的人,我會一心一意地待他,讓他有人疼著,有人寵著,天塌下來也有人替他撐著?!彼f完這句話,總算把目光移到了留白臉上,輕輕一笑,“所以,我在努力地寵著哥哥,哥哥發(fā)現(xiàn)了嗎?” 留白眼底的震驚已經(jīng)沉寂了下去,只留下復(fù)雜到難以言喻的表情。 “我喜歡哥哥,很喜歡哥哥?!比~紫臉上帶著笑,語氣十分坦然,“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想要時時刻刻地纏著你,想抱著你,想同你說話,也想護(hù)著你,不讓你受到絲毫傷害。即使你被割傷了條口子,也比我自己挨上好幾劍還要疼。我的喜怒哀樂,好像都源于你??墒恰彼樕系男θ菀稽c點消散,“我卻慢慢發(fā)現(xiàn),哥哥好像并不需要我呢?!?/br> “阿紫?!绷舭變?nèi)心的情緒洶涌澎湃,最后也只是輕輕喚了她的名字。 葉紫自嘲地笑了笑,“我每一天,都很努力地把下午的時間空閑下來,因著這個,我會一大清早起來練習(xí)武功騎射,又練習(xí)琴棋書畫直到夜半三更??墒钱?dāng)我興高采烈地去找哥哥的時候,你十次有九次,總是在母皇那兒。在做我的老師和母皇的謀臣之中,你選擇了幫助母皇。在生死危難的時刻,你永遠(yuǎn)都會不惜性命護(hù)住的人也是母皇。你從來不曾把阿紫放在心里過,所以我也就越來越妒忌她,妒忌到前幾日甚至猶疑了片刻才上前救駕。我因著哥哥,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呢?!?/br> 留白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么,卻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葉紫,也不想因為這份感情叫哥哥和母皇為難。雖然我不知道母皇為什么會突然厭棄了李正君轉(zhuǎn)而寵愛你,但是,她好似當(dāng)真把哥哥看得比自己重要呢,前幾日不是寧愿自己留下也要讓你先走嗎?”葉紫笑著去看留白,他卻薄唇輕抿未曾說話。 她就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些年來,我越來越累,再也沒辦法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在哥哥面前輕巧地笑出來,也不想再自我厭棄自我折磨,更不想放任自己陷入求而不得的苦楚里變成個可怖的女人?!比~紫深深吸了一口氣,展顏一笑,像是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執(zhí)念似的,“所以,我決定不再喜歡哥哥了。不再因為哥哥的喜而喜,也不想因為哥哥的悲而悲??倸w是放過自己,也放過大家吧。” 總歸是放過自己,也放過大家吧。 傍晚的風(fēng)從開著的窗口吹進(jìn)來,明明是極為涼爽的天氣,留白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額頭上還是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他又夢到了幾個月前,葉紫蒼白著臉在營帳里和自己坦白時的情景,她最后那個釋然的微笑,就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雍容華貴,帶著堂堂一國公主的自尊和威嚴(yán),頓時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鴻溝。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女皇的傳召又來了。留白抬頭望了眼天際的夕陽,簡單梳洗過后,就朝御書房里走出。臨過御花園的時候,他隨意一抬眼,腳步頓時慢了下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了葉紫的面前。 她手里正拿著朵牡丹,抬眼看他的時候眉眼艷麗無比,人比花嬌。留白還未曾說話,葉紫身旁的白蘭先是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出口譏諷,不過態(tài)度是明晃晃的不喜。葉紫微微一笑,朝他點了點頭,“白督史是要去母皇那兒?” “阿紫。”她自從那日過后,就一直對他這般生疏冷漠,倒也不是避而不見,這樣溫和有禮,卻讓留白越發(fā)焦躁痛苦。 “嗯?白督史有事?” “你就當(dāng)真這樣理智,決定如何便真的可以如何?”人心是如此受控制的東西嗎? 葉紫輕輕一笑,“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難。母皇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等著您吧,白督史可別去晚了?!?/br> 她把手里的花遞給身邊的白蘭,“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br> 留白望著她的背影,沉默地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身邊下人忍耐不住的提醒,他才終于重新邁步。 女皇安全歸來,李家就已注定萬劫不復(fù)。最近這幾個月,葉青嵐一直在忙著料理李家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她內(nèi)心是從未有過的安然舒心,凝望著留白的側(cè)臉,竟是不自覺地開了口,“留白,本皇立你為正君怎么樣?” 留白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顫,酒水灑出來了些許。他又想起葉紫那回對他說的話,她果然更加了解女皇的心意。明明自己其實是有所了悟的,卻又總是用無數(shù)個理由來安慰自己。畢竟,在親眼目睹了女皇對李嘯然那樣的寵愛之后,他實在是對她突然把感情轉(zhuǎn)移到他身上感到不可思議。 無非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由愛生恨,才找了他這個替代品而已。這一世的葉青嵐無法借著生命來表達(dá)自己對他的情誼,所以直到現(xiàn)在,留白仍然是不曾正視她的感情。 “皇上說笑了?!?/br> 又是這幅不動聲色的模樣,每次自己明示暗示地向他表達(dá)心意的時候,他永遠(yuǎn)都是這個模樣。葉青嵐頓時覺得怒火直冒,猛地摔了杯子,“你看本皇像是在說笑?留白,我不相信你就當(dāng)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別再裝傻充愣!” 留白依舊面無表情,“臣并不適合這個位置。” “我不是在問你覺得合不合適,是問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留白,這些年來,我簡直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珍貴美好的東西都放到你面前。我想一輩子寵著你愛著你,你當(dāng)真不曾看到?” 留白有些恍惚,又一次想起了葉紫,想起她帶著微笑輕聲講述著有多么喜歡他的樣子,就越發(fā)覺得葉青嵐這些霸道又高傲的質(zhì)問是那么干澀又可笑。不是沒有絲毫察覺的,只是就如同這場坦白一樣,皇上那所謂的寵愛也是,跟葉紫的付出一對比,干癟空洞得讓他沒有留下絲毫記憶。此時一回想,竟只剩下他那一庫房的奇珍異寶。 只是,是他親手把葉紫給推開了。 留白想到這里,心臟又是酸澀了幾分。明明在他的記憶里,葉紫還是個稍微哄兩句就能喜笑顏開的孩子呢,所知道一旦鐵了心,竟是這般難哄。 第88章 高嶺之花型男主(十三) “本皇在問你話!”留白沉默得越久,葉青嵐就越發(fā)緊張惶恐。 他終于抬起了頭,直視她,“再過半個月,十五年期限便滿了?!?/br> “期限?” 留白半垂著眼,淡然自若道:“皇上已經(jīng)忘了我為何會進(jìn)宮的嗎?我之所以愿意幫助皇上,保護(hù)皇上,僅僅是為了報恩而已?;噬暇攘宋乙幻?,替我報了師父的仇,我用十五年的時間來替皇上賣命以做償還,如今十五年期限已滿,此后皇上便要自己珍重了。” “你要離宮?”葉青嵐吼了起來,滿眼怒火。 留白的情緒低落下來,而后嘆了口氣,“離宮大約暫且不會,只是請恕我不會再對皇上言聽計從了?!?/br> “言聽計從,報恩?呵呵?!比~青嵐凄涼一笑,氣勢陡然上升,“你把這所有的一切定義為報恩?真是可笑,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br> 這場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葉青嵐即使是重活了一世,也依舊帶著屬于女皇那高高在上的氣度,她自然記得留白當(dāng)初為何進(jìn)宮,可是在就連自己都忘記了這個人存在的時候,他還依然為她而奮不顧身,于是葉青嵐也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匕堰@視為了深沉而刻骨的愛??墒堑搅俗詈?,在她終于慢慢愛上這個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從最開始便是錯的,這是多么的可笑。 “奴婢參見白督史,白督史為何站在公主殿前?” 午后烈日炎炎,留白一襲青衫站在葉紫宮前,安靜地望著那扇小窗,目光悠遠(yuǎn)柔和。他沒有絲毫動作,只是這般站著。 白琴是葉紫宮里新來的二等丫鬟,雖說經(jīng)常聽到留白的名字,卻并不清楚他和公主的關(guān)系,此時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望到窗口那輕輕擺動著的竹鈴,不免有些疑惑,“白督史是來見公主的嗎?奴婢可以進(jìn)去為您通報。” 留白終于淡淡看了她一眼,從腰間摸了枚玉牌遞到白琴手里,“我就不進(jìn)去了,把這個交給公主吧?!?/br> 葉紫拿到那枚玉牌的時候正在看書,她饒有興致的把東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把玩,然后輕輕笑了起來,“你下去吧?!?/br> “是?!卑浊僖姥酝讼?。 “居然還記得啊?!庇衽粕峡讨~紫的畫像,玉上的人兒正嫣然笑著,精致華美、栩栩如生,相信一定費了不少心思。此時細(xì)細(xì)想來,葉紫也只記得自己在看到留白的雕刻功底之后,大約是曾經(jīng)說過這么一句的,“哥哥好厲害啊,能刻個阿紫嗎,最好刻在玉牌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這一茬。 葉紫翻看了片刻,又勾唇一笑,把它扔進(jìn)了自己的梳妝盒里。就這種程度,還不夠啊。 情況好像驟然對調(diào),葉紫去練武場亦或御花園的時候,總會遇見留白,他并不會打擾,通常只是安安靜靜在旁看著,偶爾出手和她過上幾招,或是上前來說兩句話。葉紫一直生疏有禮,卻也并不會惱怒,對待他與對待她其余的師傅們相差無二,只是更冷漠上幾分。 “阿紫,你預(yù)備一輩子不再理我了嗎?”這樣的情景持續(xù)了大半個月,留白心中無奈的同時,愈發(fā)慌亂恐懼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問問自己,如果葉紫不是生氣了使性子呢,如果她真是決定放手不準(zhǔn)備回頭了呢,如果她真的不要自己了,那他該怎么辦?已經(jīng)被她的溫暖一點點融化的心,該怎么恢復(fù)成當(dāng)初的形狀?當(dāng)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種溫暖之后,一旦失去,好像空虛得讓人難以忍受。 他這些日子以來,一閉上眼,就可以回憶起葉紫說過的每一句話。她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還好有你接住了我,不然就完蛋啦”的樣子,她垂著眼簾喚他“白督史”時過分冷淡的表情,每一句話的語氣,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他似乎都記得一清二楚。真是個傻丫頭,誰說他不需要她的,在很早很早之前,他的喜怒哀樂也早已牽動在她身上了??!只不過,他從來不曾明顯表現(xiàn)出來罷了。 他很想跟她解釋,針對葉紫跟他坦白時說的話,一句話一句話地反駁給她聽。但是每次正準(zhǔn)備開口,葉紫那滿是不以為然、甚至有些抗拒和厭惡的表情,就能噎得他說不出話來。 留白又一次走進(jìn)女皇的御書房,里面除了她還有旁人,談話聲清晰地傳了出來,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他整個人猛地一愣,腳步頓在了原地。 “見過魏丞相的公子了?阿紫覺得他如何,可配得上做你的正夫?” 就像是在寒冬臘月里驟然墜入了冰窖,只覺得無邊的寒意從每個方向襲來,留白身體僵硬得邁不動步子,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算是一代才子?!比~紫低著頭,語氣淡淡的,明明是人生大事,卻絲毫不曾在意的模樣。 “本皇就你一個女兒,這皇位也是遲早要傳給你的。魏祺清不僅文武雙全、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他母親一直對本皇忠心耿耿,你納他為夫,以后登上皇位,便能有人在一旁幫襯著你……” 葉青嵐還欲說更多的理由來證明她給葉紫安排的是一個多么好的婚事,葉紫就已經(jīng)略顯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任憑母皇安排,阿紫沒有異議?!?/br> 葉青嵐頓時愉悅起來,大笑了幾聲,“倒是也不急,除開他,整個凌國還有不少青年才俊任阿紫挑選。母皇并不做那棒打鴛鴦之事,你看中了誰,只需直接同我說,即使他聲名不顯、家事寒微,只要我們阿紫情愿,母皇定會力排眾議、幫你納他為夫?!?/br> 葉紫扯了扯唇角,笑意未達(dá)眼底,“母皇安排吧,不管是誰,對我來說都并無區(qū)別?!?/br> “在這種事情上面,阿紫可不能害羞啊。你還過半月就滿十五了,如果你當(dāng)真沒有異議,那本皇就直接在你的生辰宴會上下旨賜婚了。” “嗯?!比~紫點了點頭,“如果沒別的事,阿紫先告退了。” 她起身躬身行禮,退了出來。剛一轉(zhuǎn)角,就撞見了面色陰沉的留白,她微微頓了頓身子,旁若無人地繼續(xù)往前走。越過他的肩膀,才只走了一步,手腕便被牢牢握住。轉(zhuǎn)過身,留白五指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微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督史怎么了,有事嗎?”葉紫錯開了眼,并不看他。 留白的身體似乎有些顫抖,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要娶旁人?” “與你何干?”葉紫的表情越發(fā)淡漠起來,她盯著留白握住她手腕的手指,“白督史還是放手吧,母皇就在里頭呢!” 他抬起頭,直直望著葉紫的眼睛,臉上努力維持的平靜似乎一觸即破,卻依舊重復(fù)著這一句。“你要娶旁人?” 葉紫不知怎么的就隱隱帶了怒氣,“是。我要娶旁人,白督史有什么意見嗎?” “阿紫,怎么了?”葉青嵐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有些疑惑地發(fā)問。 葉紫立馬收斂了表情,提高聲音答道:“無事,白督史來了?!彼⑽炅藪晔滞螅瑓s發(fā)現(xiàn)他握得更緊,只好壓低了聲音,“還不放手。” “留白?”葉青嵐每次在御書房都會屏退下人,此時也只能親自起身,朝這個方向走來。 葉紫難免緊張起來,一把掙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三兩步出了房門。 “你剛才跟阿紫說什么呢?”葉青嵐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目光微閃。 留白臉色蒼白,心口一陣一陣的刺痛,腦海似乎被狠狠打了一錘,思緒異樣混亂。 “留白?”葉青嵐的表情越發(fā)不悅。 他卻好似絲毫沒有聽到她的話,如雕塑一般站在那兒,片刻后,他突然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朝門外跑去,瞬間便沒了身影。 葉青嵐愣愣在原地站著,眼睛一點一點紅了,她狠狠捏著拳頭,半晌后,冷冷輕笑了一聲。“果然如此?!?/br> 留白很快就追趕上了葉紫,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表情依舊平靜冷淡,“不許娶旁人?!?/br> 葉紫冷冷地看著他,聞言譏笑一聲,“為什么?” “因為……”他的目光深邃如海,“我要嫁你?!?/br> 她似乎是微愣了片刻,而后笑容越發(fā)譏諷,“白督史,已經(jīng)晚了。你不用覺得自己欠我什么,也不需要再用一個十五年來償還我的救命之恩。我們各自安好,便已足夠了?!?/br> 葉紫轉(zhuǎn)身欲走,卻被他帶的一頓,她頓時惱怒起來,“你好好保護(hù)母皇吧,為何又要來招惹我,這樣很好玩嗎?” 留白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你說過,等你成了皇上,也要把我立為正君,天天寵著我?!?/br> 葉紫的眼神泛起波瀾,她垂下眼,輕輕一笑,“我也說過,從今往后,不再喜歡你了?!?/br> “你不遵守承諾?!绷舭拙拖駴]聽到她的回答似的,只一味固執(zhí)著她那句笑語。 “夠了?!彼俅沃刂匕阉氖炙﹂_,“不喜歡你了,你才終于覺得寶貝了。我生平最討厭這種人。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事,總會有人在你身后默默守著你,平日里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冷落她,然后轉(zhuǎn)身給她一個擁抱,就可以至此獲得圓滿。你覺得可能嗎?我說了,你不用覺得對我覺得抱歉,也不用以這種方式補償。十五年期限已經(jīng)滿了吧,不管你要做母皇的正君,還是要離開皇宮云游四海,都與我無關(guān),祝你以后的歲月里安康喜樂,你我至此再不相干?!?/br> 留白這次沒有再拉住她的手,他微曲著手指,像是握著什么虛無縹緲的東西,就這么安靜地望著葉紫的背影,眼底彌漫著一層迷蒙的霧氣。 像是什么東西狠狠從生命里抽離,至此迷茫而不知歸途。 怎么辦呢,那個他一個摸頭就能重新笑起來的女孩,好像再也不見了。留白只覺得內(nèi)心一片空曠,不知哪里來的風(fēng)在心口吹得呼呼作響,飄蕩著一陣一陣寂寥的回音。他低頭看著腰間墜著的那塊玉佩,把它拿在了手里,輕輕摩挲著,像撫摸著情人嬌嫩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