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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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姐久等了?!鄙形凑径?,汪爍就對著陸蒺藜拜道。 看到他氣都還沒喘勻,陸蒺藜讓青荇先帶著那小廝離開,親自為汪爍倒了一杯茶。“坐下說。” 依她所說坐下之后,汪爍卻顧不上喝茶,急切地前傾身子,“小姐,朝堂上出事了。今日林晉,突然把從林丞相府中搜查出來的罪證呈到了百官面前,其中居然有他賣國的證據(jù),百官嘩然!” 這件事陸蒺藜卻并不意外,她追問道:“然后呢,皇上什么反應(yīng)?勃然大怒?” “大概差不多,可給人的感覺,他并不是生氣丞相賣國,而是生氣林統(tǒng)領(lǐng)就這么把證據(jù)呈了上來?!蓖魻q見她并沒有多意外,心中大概有了一個猜想,才松下一口氣來喝茶?!安贿^丞相也奇怪,這樣的罪證,他竟然也不辯駁,甚至沒有等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當(dāng)即就認(rèn)了罪。” 原本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陸蒺藜,猛然坐直了身子。怎么可能,不該有這么快啊! 觀察著陸蒺藜的神色,汪爍明白這是她感興趣的,微嘆一口氣,“丞相這樣做之后,皇帝更加生氣,而且重點(diǎn)是,寧大人被封了左相。前不久剛大變過一次的朝堂,這下子又不穩(wěn)了。” “不只是朝堂不穩(wěn)的問題,這件事這么快落實(shí),你們之前和金國的和談就成了一紙空文,邊境也得亂?。 标戄疝寂Ψ€(wěn)著自己的心緒,明明不該的,林丞相的事情還該再拖一陣子的。 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那日單獨(dú)去見林丞相的羅止行,陸蒺藜輕咬著嘴唇,握拳站了起來。 第62章 不舍 “怎么了?”困惑的看著她的動作,汪爍問道。 轉(zhuǎn)頭看向他,陸蒺藜語氣焦急,“我有一些事想要去確認(rèn),你還有什么別的事情嗎?” 遲疑地摸了一把自己懷中的圣旨,汪爍最終還是笑著搖頭,“沒有了,陸小姐要是忙的話就先去吧?!?/br> “好,這幾日時局動蕩,你也要千萬小心?!标戄疝疾灰捎兴?,囑咐完后來不及帶上青荇,就一人先離去了。 欲言又止的目送她走遠(yuǎn)之后,汪爍從自己懷中拿出圣旨,神情落寞地笑笑。 聞訊前來的青荇,只來得及送汪爍離開,看到他面前的圣旨,不由笑著多嘴一句,“這是汪大人的圣旨嗎?陛下可是給你安排了什么事情?” “陛下命我為禮部尚書,執(zhí)掌禮部。”被她驚回神,汪爍將圣旨重新收回來,起身整理衣服。 青荇待他收拾好,隨口感嘆一句,“汪大人是來和小姐說這件事的吧,汪大人現(xiàn)在這么年輕就身居高位,還子承父業(yè),小姐定是很為你高興!” “是啊,她很為我高興?!钡皖^回道,汪爍嘴角滿含嘲意地勾起,與其說是他年少有為,還不如說現(xiàn)在朝堂無人。 在前面帶路的青荇,壓根沒有意識到汪爍的內(nèi)心所想,送他出了門之后,就蹦跶著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另一邊的羅止行,卻是剛和林晉分開,匆忙回到了自己的府中,還沒有來得及回書房,通傳的小廝就匆忙趕來。 “國公,陸小姐來了?!?/br> 話音甫定,陸蒺藜就沖到了他的面前。羅止行上前接住她,先一步開口,“你也知道林丞相的事情了?” 被問得一怔,陸蒺藜眨幾下眼睛,“你之前并不知曉?這不是你做的?” “當(dāng)然不是了?!绷_止行矢口否認(rèn),“林丞相提前認(rèn)罪,攪亂了京城的風(fēng)云,我尚且都沒有準(zhǔn)備好,怎么可能會是我做的?” 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陸蒺藜眉頭皺得愈深,“那到底是為什么,林丞相突然這么快就全部承認(rèn)了呢?!?/br> 抬手撫著她的眉毛,羅止行輕嘆一聲,“那日牢中,我們顧念這會是林丞相和林儷的最后一別,就讓他們相見了?;蛟S就是那次,丞相看到了自己的女兒無恙,了無牽掛,才想圖個爽快,早些結(jié)束折磨吧?!?/br> “這樣倒是說得通?!备袜痪?,陸蒺藜突然抬起頭,眼中滿懷愧疚,“當(dāng)時是我提出來的,讓他們見這最后一面,陰差陽錯成了這樣,都是我不好?!?/br> 凝視著她歉疚的表情,羅止行心中是心疼愧然的,但是如今為了抵消她的猜疑,只好先讓她被這種情緒裹挾。微微斂起唇角,羅止行輕聲安慰,“那也是我們大家都同意的,怎能說是你一個人的錯?!?/br> “到底是我婦人之仁?!贝瓜骂^,陸蒺藜滿是遺憾地嘆氣。 “蒺藜,這并不是什么錯誤,只是不小心導(dǎo)致的意外?!碧鹚南掳?,羅止行輕笑,“如今我們的計劃被打亂,想辦法少受這件事的影響,做好補(bǔ)救,才是最重要的?!?/br> 下意識地拿著下巴蹭蹭他的手指,陸蒺藜問:“有什么事情是,是我可以幫忙的?” “還真有幾件事,非得你去做才好,跟我去書房吧?!狈畔率譅孔∷?,羅止行笑得眉眼彎彎,無形中放松了許多。 剛一踏入羅止行的書房,陸蒺藜就被一幅醒目的書法吸引過去,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狗爬體,陸蒺藜無奈地哭笑不得,“你怎么還真的把這個給掛起來了?。∫蔡珌G人了些。” 目光從那幅字再看向它周圍的梅蘭竹菊圖,羅止行偷笑,“這是督促你,發(fā)奮圖強(qiáng)?!?/br> “你督促我,掛在自己房中做什么???擺明了就是想讓我丟人,讓來來往往的人看看,我的字寫的多丑。”猶不滿意地捂著臉,陸蒺藜心中想要把那幅字取下來的沖動,險些抑制不住。 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羅止行索性不再掩著自己的笑意,“那就等你下次寫得好看了,再拿來換我這一幅。其實(shí)縱然是你的字不好,也沒什么,總歸能落在我筆旁的是你,就夠了?!?/br> 平淡的一句話,卻惹得陸蒺藜紅了臉,無端覺得心動。卻還是嘴上不饒人地嘀咕,“誰稀罕啊,能落在你的筆跡旁邊,我是沐浴佛光了嗎?” “行啦,來說正事吧。”不再與她調(diào)笑,羅止行帶她坐下,口中說著要聊正事,卻還是隨手拿來一盤糕點(diǎn)遞給她。 拈起一塊,陸蒺藜當(dāng)下就塞滿了一腮幫子。 只好又倒一盞茶給她,羅止行才開口道:“丞相賣國的事情暴露,百姓們定然是不答應(yīng)的。邊境恐怕就又要不穩(wěn)了。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同陸將軍告知這件事情,并且想辦法讓金國暫不出兵?!?/br> 吞咽下自己口中的食物,陸蒺藜拿起茶杯喝完,才嚴(yán)肅地看向他,“這些我也想到了,我爹爹那邊不難,他本身也不會愿意在這個時候擴(kuò)大戰(zhàn)爭。至于金國那邊,得如何?” “你記不記得,我早前同你分析過,其實(shí)金國也不愿意發(fā)動戰(zhàn)爭,那邊皇帝和攝政王正斗的如火如荼。所以只要讓他們認(rèn)清楚,此時礙于面子再次開戰(zhàn)毫無必要,就好了。邊境安穩(wěn),京城的事情就算鬧了起來,也不會危害我們的江山百姓?!?/br> 盡量放緩語氣,羅止行說道。 低下頭沉思片刻,陸蒺藜點(diǎn)兩下指尖,抖落一些糕點(diǎn)碎渣?!澳愕囊馑际牵饑ぶ?,蕭明熹?” 隨手拿出自己的手帕,羅止行一邊幫她擦拭手指,一邊回答?!安诲e,蕭明熹是金國皇帝唯一的女兒,自身的韜略也不小,只要能同她講清楚這些,讓她斡旋一二,這個局或許就穩(wěn)住了。” “但是現(xiàn)在,你的身份受限,皇上總是或多或少盯著你的,你不能離開京城。只能由我去。”沒等羅止行繼續(xù)說,陸蒺藜就搶先講到。 繼續(xù)擦去她嘴角的碎末,羅止行笑著點(diǎn)頭,“對,這件事情太過重要,又不能三言兩語地通過書信說清楚,只能由你當(dāng)面去和蕭明熹講。你如今沒什么人注意到,隨便尋個理由出京就好?!?/br> 心中突然有些奇怪,但陸蒺藜也沒有細(xì)細(xì)琢磨,“好,我會盡快啟程?!?/br> “是真的得盡快,明日如何?”不自覺地捏著她的手指,羅止行問道。 更覺得有些哪里不對,但是對于羅止行的信任,還是讓陸蒺藜妥協(xié)點(diǎn)頭,“你說的也是,路途遙遠(yuǎn),是該早些動身。” “不只是你一個人去?!绷_止行深吸一口氣,眼神愈發(fā)認(rèn)真,“邊境的事情,同樣是皇上心中的麻煩。寧思遠(yuǎn)從上朝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就是在和他說這件事。他會求皇上,讓他去邊境,接管你父親的兵權(quán)。” “你說什么!”前世敏感的神經(jīng),立馬跳動起來,陸蒺藜緊張追問。 抬手安撫地摸摸她,羅止行明白她的擔(dān)憂,“放心,并不會真的接管,只是一個借口讓他去和你父親匯合,我不會讓他有傷害你們的可能的?!?/br> 這才算是松下一口氣,陸蒺藜還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羅止行搶先一步。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明日走的時候,不如把林儷也帶出城去吧?!?/br> 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陸蒺藜點(diǎn)頭,“好,畢竟林小姐現(xiàn)在還待在京城也不太好?!?/br> “如此就好,只是麻煩你,現(xiàn)在還得去通知她一聲?!睖\淺笑開,羅止行抬手輕撫她的臉頰,眼底是深藏的不舍。 陸蒺藜卻錯過了他的眼神,轉(zhuǎn)頭看著外面的天色站了起來?!叭羰敲魅站妥叩脑?,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準(zhǔn)備,又得去告知林儷,那我現(xiàn)在得先走了?!?/br> “好。”嘴上這么應(yīng)著,羅止行卻站起身,把她擁在了自己的懷中。錯開她的臉,羅止行才敢流露出濃厚的眷戀。 輕嗅著羅止行懷中的味道,陸蒺藜心中同樣生出一絲悵然,懷著他的后背說道:“我不會很久的,等我回來,我們一定會長久的在一起的。” 這次卻沒有再搭話,羅止行片刻之后才松開她,笑著說:“那也不一定,萬一你這一趟看上了什么別的好看的男子,你也可以和他長長久久。” “哼,那我可得沿途留意著!”咧著嘴瞥他一眼,陸蒺藜沒有看到羅止行微紅的眼角,“我得先走了?!?/br> “我送你吧。”還是想要和她多待一會,羅止行牽著她,一起往門口走去。 天氣已經(jīng)愈發(fā)涼了,走到大門口,陸蒺藜剛想要囑咐他回去,就被面前的場景奪走了注意。 一大批百姓們走過,叫囂著要去丞相府,口中是肆無忌憚的謾罵。除了這些憤怒的人,更多的是面黃肌瘦的百姓,穿著帶補(bǔ)丁的褲子,期望能去撿些什么東西。其中還有好幾個孩子,爭奪著手中的一塊餅。 “這!”只是匆忙掃了一眼,陸蒺藜就被羅止行拉回了大門內(nèi),她驚訝地看著羅止行,“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羅止行冷笑著搖搖頭,京城中的百姓,也被壓的喘不過氣了。丞相賣圖的事情,自然是一個很好的發(fā)泄點(diǎn),只要能夠暗中煽動,他們制造一些聲勢并不難。 同樣反應(yīng)了過來,陸蒺藜無奈地嘆氣,“倒也是一幅末世景象了?,F(xiàn)如今,林儷的處境就更危險,我想早些去看看她?!?/br> 等到外面的聲勢稍小了些,羅止行才重新開門,親自送她上了馬車。注視著遠(yuǎn)去的人群,羅止行卻在心中輕道,還不夠,僅僅仇視一個原來的丞相還不夠,這些百姓的怒火,最好是能夠蔓延到京城的每一個大官身上。 “爺,給您?!鼻≡诖藭r,長均從外走來,遞給羅止行一個小紙條。 拿起來看了幾眼,羅止行轉(zhuǎn)身把紙條撕毀,沉聲往外?!白撸ソ痫L(fēng)樓?!?/br> “是,屬下去備馬車?!遍L均應(yīng)聲離去。 負(fù)手站在蕭瑟的街道上,羅止行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位爺!你算命嗎?”突然面前來了一個道士,聲音似乎很年輕,嬉笑著問羅止行。 第63章 卦象 “不必了,我不信命?!绷_止行抬起眼,說完后側(cè)身往一旁避了避。 可那道士卻不罷休,愈發(fā)靠近他,壓低聲音,“你并不是不信命,甚至你清楚,每個人的命都是早定好的,你如今要做的,就是違抗天命?!?/br> 說的彎彎繞繞,羅止行冷笑一聲,“大師也是什么得道高人?” “勉強(qiáng)算是吧?!蹦堑朗窟€是笑嘻嘻地慫恿,“你就算一卦吧,反正我也不要你錢??!” 徹底逗笑了羅止行,他眼含戲謔地看向那道士,心中也被勾起一絲好奇,想看看這些所謂的天命又要告誡自己什么。 見到羅止行默認(rèn)了,那道士立馬興奮起來,把拂塵往旁一甩,隨身拿出五十根蓍草,又單獨(dú)抽出來一根。 伸出手指,羅止行隨手把面前的四十九根蓍草分成兩撥。 細(xì)細(xì)數(shù)好了兩邊蓍草的數(shù),道士在兩邊各算過一次后,去掉幾根,讓羅止行再分。如此往復(fù)幾個動作,等最后只剩下了幾根蓍草之后,道士細(xì)數(shù)清楚,又閉眼想了片刻,才在用手指蘸了灰在地上畫出一個卦象。 垂眼看了一下,羅止行的眼睛卻也細(xì)細(xì)瞇起。 “困卦。”同樣低頭看過之后,那道士依舊笑瞇瞇地說,“是個兇卦啊?!?/br> 想起《易經(jīng)》上困卦的一句爻辭,羅止行扯動嘴角,“困于石,據(jù)于蒺藜,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兇?!?/br> 立馬夸張地拍兩下手,道士嬉笑著發(fā)問,“到底是學(xué)富五車的荊國公,您若是熟讀易經(jīng)的話,就也不需要在下為你解卦了吧?” 注視著卦象的目光,又落到了這個道士的身上,羅止行險些被氣笑,“你這個道士做的,應(yīng)該很難賺到錢吧?” 甩了兩下拂塵,道士卻收起來笑臉,抬眼看向一邊的街道,“你清楚,這是一條極為兇險的路。天地運(yùn)行,早就有了它原本的法則,你肆意地想要打破它,這個后果是你能承受的嗎?” “這個法則并不是不能被打破,而是從來沒有人能意識到。什么是天命?。烤褪悄切╅e的沒事干的神仙,給地下的人畫寫好的一生,就如同豢養(yǎng)的雞犬,規(guī)定了他們的從生到死。” 上前一步,羅止行的腳直接踩上了他剛才畫的卦象,語氣淡然,其中的執(zhí)拗和倔強(qiáng)又不容忽視。“但人的命,應(yīng)該是自己走出來的。就像是在你們畫好的結(jié)局上,這個大晉應(yīng)該再茍延殘喘幾年,可我偏要它不日覆滅?!?/br> 當(dāng)初孟婆不過從黃泉放回去了一縷游魂,如今卻能惹出這么多事端。良久沉默之后,道士才悶聲笑開,“到底是癡人,螳臂當(dāng)車的事情,也要去做?!?/br> “也許是螳臂當(dāng)車,也許是千里之堤潰于蟻xue。”長均已經(jīng)趕著馬車來了,羅止行抬腳往那邊而去,“我去做我的螳螂了,高人慢走?!?/br> “等一下!”誰知那道士又突然叫住了他,伸手遞過去一根白玉發(fā)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