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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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沒太當回事的她,不知不覺的,也看入了迷。 當然,也興許是李元慎這一行人真的沒惡意,以致于當李元慎帶著人已經(jīng)跟了她有一段路,一向都保持警覺的她,都不知所覺。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們刻意回避之因。 李元慎覺得自己長這么大,心情都沒今日來的真心喜悅。 他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跟在胡香珊身后,哪怕人群時不時的擠著他,他也不覺有何不愉。尤其是他想到程昭給他的回復,那三個雅間,胡香珊最終選擇在他所提供之處賞燈吃食,他就再也維持不住以往無波無瀾的模樣。 其實,真論起來,這些時日,他早就已經(jīng)不是無欲無求、更不是那種喜形不露于色之人。 “師妹,師妹!你快些幫幫我!”尚嫣也很雀躍,她自小困在龍虎山,又沒有相似年齡的玩伴,如今遇到胡香珊,她簡直把她當真親姐妹,但她被眼前一團錦繡華燈迷了眼,也是自顧自的沉浸玩樂,此時因著一盞名為‘百花齊放’的花燈而起了喜愛之心,可那花燈上的字謎著實難倒了她,這個時候她才想起身旁還有一個小師妹,于是求助道:“……漁夫舉起魚兒對夕陽高舉……獵人使勁拉弓……駕車人指馬言其姓……” 胡香珊看過去,當即笑著附耳對著尚嫣道:“魯…張…馮!” 尚嫣眼睛頓時一亮,對著花燈掌柜就大聲道:“這三人分別姓魯……張……馮!” “彩!”花燈掌柜高聲附合,隨后笑瞇瞇的將‘百花齊放’的花燈給了尚嫣。 尚嫣真心高興,她先興奮的抱了抱胡香珊,隨后小心翼翼的接過花燈,左右欣賞了好一會兒,像是突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只顧自己,一點也不顧著小師妹,轉(zhuǎn)過頭來略歉疚,又有些沮喪道:“你瞧我!比你年長,卻比你還要孩子氣!怪道家中阿娘擔憂我,師傅提起我,也時常嘆氣……我……我不是有意的……著實多年未有如此歡樂之時……我……”聲音充滿自責,越說越小聲,最后都有些泄氣的垂下了頭。 胡香珊怎么會怪尚嫣。 她早就看出尚嫣的品性,放在她的時代那就是學霸,若是家中教育得當,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精英人才。但因著現(xiàn)下不容于世,生活成長環(huán)境單一,養(yǎng)成了其它方面都不太明白。胡香珊對于尚嫣有著更多的欽佩與婉息,又怎么會責怪尚嫣對自己照顧不周呢! 但胡香珊知曉有些話不能直白的說,不然以尚嫣的心性,一時接受,但長遠會形成自卑心理。何況,尚嫣被周邊人的異樣目光長期瞧著,已經(jīng)常常對自己自信不起來。 于是她借著人聲鼎沸,尚嫣方才說話音量也不大,便故作沒聽清楚,湊近尚嫣模糊言語道:“阿嫣師姐,你瞧你都得了花燈了,是不是也該給師妹我去贏一盞??!” 尚嫣被胡香珊如此親密的拉著,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心底里是暖的。 胡香珊見她有些反應,撅著雙唇故意委屈道:“你瞧你都有一盞,怎么也該陪我去瞧一盞吧!我方才左看右看,都覺得挺好的,也不曉得哪一盞好……我也不懂這些……” 胡香珊的示弱激起了尚嫣的保護欲,也建立起了一些自信感,她抬頭,拍著胸道:“說起挑花燈,我可是拿手!那燈骨可是頗有講究,就像是人的身子骨,我只要用眼細觀,再用手左右一摸,就曉得……”說著說著,尚嫣就談到了她平日里對人身體的研究上去。 果然是有天賦!學霸就是學霸! 胡香珊見尚嫣連個花燈都能聯(lián)想到人的骨骼!不由微愣! 還好胡香珊反應快,在敏感的尚嫣察覺到她本能的情緒反應與想法之后,連忙拉著尚嫣道:“那師姐快些帶我去挑一盞好的!” ――― 兩人的交流自然是悉數(shù)都被李元慎、程昭與江義三人聽到。 程昭心細雙客觀,他瞧了眼自家世子,想了半晌,還是提醒道:“世子!我總覺得胡家二姑娘著實……”可疑! 這種可疑其實在當初村子里遇得,就已經(jīng)有了。只是當初初遇,想著胡家有個天賦不錯的大兄。也不作多想。 可如今越接解越了解,就越是覺得想不通。 “我曉得!”李元慎點了點頭,他自是明了程昭疑惑與對自己的忠心提點,其實他自個兒又何嘗不是疑惑重重,但就像是程昭擔憂的,他是愛屋及烏之下,時常故意去忽略,于是他也不與程昭敷衍,回道:“只是我觀她并沒有壞心,也無對我等不利!今后慢慢……總會曉得緣由!” 這就是不愿放手了!但好歹世子心中也有數(shù)。 程昭放下心來,應聲退后。 “我們都跟了老大一段路,還沒瞧見我等?!苯x見世子與程昭兩人說完正經(jīng)話,便大大咧咧的上前道:“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也免得我們跟在后頭,白瞎了這份誠心!” 打聲招呼!隨后呢!?互相回避??? “你要是累了就先到雅間歇著!”程昭覺得江義不愧是草莽出身,一個鄙視的眼神丟了過去,道。 但程昭想著江義若是懵懂,將來再如此胡亂言語,丟的是世子的臉,是成靖侯府的臉。于是他后來還是十分好心的湊近被鄙視而有些撇嘴悶氣的江義,小聲的將緣由說了一遍。 江義釋然,隨后呵呵一笑,老老實實繼續(xù)隨世子在街上晃悠著。 ――― 皇宮里熱鬧散盡。宮門即將下匙,各宮里也是燈花燃盡,各自休憩。 太子身形癡肥,便易疲勞,太子嬪郭氏體貼溫柔,在宮宴散后就著人前來送湯送水,太子感念不已,便到了郭氏處歇息。 而太子妃張氏要跟著王貴妃做最后的安置之事,即使她知曉太子被太子嬪拉走,也騰不出時間去挽回。何況,她即使前去挽回,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一邊強自打起精神來應付瑣事,一面也只能心里憋著氣。 朱正宣聽聞這事,雖然也為自家阿娘擔憂,但著實從內(nèi)心里不覺有何不妥。無非多防備著些罷了! 因此他即使安慰,也浮于表面,何況他還惦記著出宮。 太子妃張氏見他心不在焉,也想著他可能是疲乏了,便只拉著朱正宣的手,悄聲著重強調(diào)道:“你年輕精力旺盛,又潔身自好,著實無需大補!若……給你丹藥,切莫偏信與貪圖那花言功效,以免損了身子……” 朱正宣自是明白其所言之事,但他也不是第一次食用皇爺送來的丹藥,并不覺得虧損身子,無非夜里覺得臊熱難忍罷了!他又不缺身邊服侍之人,瀉過了臊氣便可! 故爾也沒有放在心上,但他也知曉,如若自個兒顯露不耐,那可是要被嘮叨個沒完。于是正色應諾道:“阿娘放心!我自省得!” 太子妃張氏這才安下心來,躺了回去。 這時外間通稟孫玉蘭求見。 孫玉蘭膚白如雪,因著賞宴也飲了些酒,而臉露櫻紅,一身簡單衣衫更顯得氣質(zhì)卓越,她進來之后,朱正宣眼睛一亮,這引得她害羞嬌怯之下,更似海棠含春。 只是王全德眼瞧著外宮門也要闔上,不由趕緊的朝朱正宣遞了眼色。朱正宣終究也是惦記著晚間之事,便收斂心神對著孫玉蘭道:“你陪著阿娘!夜色晚了!再在內(nèi)宮多有不便!便先走了!” 孫玉蘭大失所望,但也無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正宣向太子妃行了告退禮離開了。 隨后,她打起精神,對著太子妃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但時不時的走神,依然讓太子妃張氏瞧了出來。 太子妃張氏嘆道:“你也乏了!回去歇著吧!” 孫玉蘭垂頭告退之后,貼身姚嬤嬤上前悄聲對太子妃張氏道:“這孩子注定是要失望的,我聽聞今日皇爺已然尋了司禮監(jiān)下詣……福星便將是太孫妃……明日圣詣過了內(nèi)閣,便會下發(fā)出去……” “這都是命!”太子妃張氏閉目,道:“待將來……總不會虧待她的……” 殊不知,前世也正是太子妃張氏的這一個念頭,使得皇后與貴妃之間尊卑不分,使得前世里胡香珊這個皇后,在慣來逢高踩低的宮里,日子更加難過。 ――― 朱正宣興匆匆的悄然出了宮。 待他到了雅間之后,相鄰雅間還未有人前來。 他耐著性子候了一會兒。直到相鄰的雅間有人聲。只是那人聲怎么聽怎么不對,不但是男子聲音,更是聽著相熟。 等聽得黃彬的稟報,再著人去打探,這才知曉胡香珊根本就沒有過來,而那個事先備下的雅間坐著正是尚善子與齊良。 他不由惱的牙癢癢! 想朝黃彬撒氣,但這也著實怪不了他。坐在那兒捏著茶杯,兀自沉悶著。 王全德也是緊張不已,他瞧了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的黃彬,不由心中又是埋怨他不會辦差,又是同情他盡然斗心眼輸給一個村子里來的……二姑娘! 突然靜謐的雅間里響起幾聲笑。 他們沒聽錯,這幾聲笑出自朱正宣。 身旁的幾人正尋思著,是否自家主子被氣狠了。就又聽到聲音傳來。 朱正宣起身道:“山不就我,我這便去就山!”說完,丟下茶盞于桌上,吐嚕嚕的響聲停下之后,雅間已經(jīng)空無一人。 王全德不由擔憂道:“大公子這會子過去,估摸著也尋不著人!” “尋不著就候著!我還就不信了,那李元慎還能與我搶……人……”女人兩字,生生將女字給隱了!朱正宣覺得心中有些上火。一個病秧子……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xiàn)了這個賭氣的貶低之語。 “這……著實也不合理數(shù)!若是讓余下幾位公子知曉,到了大主子那邊……”余下的幾位公子,就是太子嬪郭氏誕下的三個兒子。王全德覺得皇爺能夠?qū)Υ蠊铀阶猿鰧m一事一笑了之??蓱遣辉盖埔姶蠊优c世家子弟搶女人。 弄不好!一杯毒酒賜下去給胡二姑娘!那也是一條鮮活的命! 王全德覺得自己在宮中這許多年,心中還留有善良,真是不易??!不易! 朱正宣一聽不懂王全德的言下之意。 他腳步不由頓了頓,想到胡家那姑娘滿嘴是血的被毒死,他心中閃過一絲不愿……故爾,腳步停頓之后,就開始躊躇猶豫起來。 而就在這時,去而復返的黃彬臉上露出急色,匆匆趕來,對著朱正宣拱手附耳一番之后。 福星出自濟寧府黃坡村??? 那就意味著黃坡村所有適齡的姑娘,都要進宮待選。 朱正宣眉目緊鎖,隨后笑意爬上了臉,道:“哈哈!此事甚合我之意!” 隨后他轉(zhuǎn)頭對王全德道:“屆時你私下里去尋紅使,無論如何也要讓胡家……入選!”只要入選,無論什么封位,總歸是他的女人了! 王全德身為旁觀者,腦子清明,幽幽的望了一眼朱正宣,道:“可若不是太子妃,成靖侯世子可是有先機??!” 朱正宣一怔!沉吟良久!不再言語。 他心中矛盾重重,這矛盾就像是既定之路生生要被人擰彎!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皇爺要決定他的人生,阿娘也是早早的要定下他的妻子! 他自己難不成就不有自主嗎??? 他是皇太孫,人人都以為他身份尊貴,自是想要什么便會有什么。殊不知,他自小就一直隱忍著自己的喜好,無奈著接受這些長輩們強加給他的,他還要裝作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去受著…… 如今,他遇到了感興趣的女子,卻也要生生因著這兩人的喜好與安排……就要錯過了嗎??? 他感受著街上的鑼鼓暄天與那雷動似的歡快聲音。 抬頭望著那浩瀚的天空與皎潔的月光,依舊那樣寧靜……那樣久遠……仿佛不被這世間的一切打擾…… 朱正宣覺得自己站在這兒,明明面前有許多條路,可一條都不能隨意行走,他很孤寂……很無助……很…… 漸漸的他有些惱怒……隨后焦臊……再隨后……腦海里突然迸出一股擰勁…… “皇家自民間選良家子,無非怕后戚勢大干政!”朱正宣對著王全德似是發(fā)問,又似是自言自語,道:“越是無權無勢,越會依附皇家……”胡家那個姑娘……比之孫家……更勢弱! 孫玉蘭養(yǎng)在宮中多年,看似依舊是平頭百姓出身,但多年來早已經(jīng)富庶一方。 而孫玉蘭是彭誠夫人選中,其身后還有張氏一族頃盡全力相輔。 孫氏一族,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泥地里拋食的普通農(nóng)戶了。 想必,如若孫氏不做太孫妃……皇爺并不會著惱。而至于誰是福星,皇爺想是也不會過多關注!他要的,無非是福星成為太孫妃罷了! 朱正宣再次笑了,他緩聲道:“上天賜予的福星有過人之處,而胡家那位女子……于其她女子相較,確也是不隨俗流……” 說完,他目光炯炯,隨后變得異常犀利直直望向黃彬。 王全德與黃彬皆雙雙心神大震! 這是要人為的將胡家那位姑娘……弄成福星…… 王全德震驚過后倒還好!畢竟要去辦差的不是他,而是……在他心中已經(jīng)與‘倒霉蛋’劃上等號的黃彬。 黃彬雖是錦衣衛(wèi)的僉事,但自被皇爺指派給皇太孫,便知曉,該稟報給皇爺知曉的便稟報。但……他將來的依仗是皇太孫!此時皇太孫如此警告眼神看他,其實就是要讓他去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