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醫(yī)生選了一套測試題, 用柔和無害的聲音向陶睿發(fā)問，結(jié)果十幾道題做完, 馮醫(yī)生發(fā)現(xiàn)陶睿的抑郁癥不輕, 還有自閉傾向，如果說被欺凌狠了暴躁反擊失了控, 那是完全有可能的，根本不是裝的。

    至于陶睿爆發(fā)力強也不足為奇，畢竟陶家兩兄弟都是醫(yī)學(xué)生，懂得一些xue位很正常。人失控了往往能激發(fā)潛能，力氣大一些也很正常。

    馮醫(yī)生想到冤案的事，給陶睿描述了一些大海天空的場景，讓他更放松，然后輕聲問：“你為什么進了監(jiān)獄呢？”

    陶睿閉著眼，冷淡地回答：“我弟弟肇事逃逸，我家人換了我和弟弟的身份，冤枉我入獄。我不叫陶剛，我叫陶睿。”

    馮醫(yī)生看過他的案卷，當(dāng)初他那樣說卻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撐，而他自己也大受打擊慌了手腳，看上去更像心虛。陶家父母和“陶?！钡呐笥讯紙苑Q他是陶剛，肇事車輛的方向盤上也是他的指紋，這在所有人看來就是最有力的證據(jù)了。

    不過馮醫(yī)生隱約覺得陶睿說的才是真相，他試探著問：“你和弟弟感情好嗎？”

    陶?；氐溃骸昂冒?，為什么他們這么對我？”

    “你是怎么對弟弟好的呢？可以舉兩個例子嗎？”

    “他做錯事害怕被罵，我替他頂了；他犯了錯我糾正他，他成績不好我教他。”

    馮醫(yī)生是研究心理學(xué)的，聞言就猜到問題出在哪了。如果陶睿說的是真的，那兩兄弟間恐怕早有隱患。

    弟弟犯錯沒得到真正的懲罰，反而有哥哥頂罪，心里就會養(yǎng)成逃避的習(xí)慣，養(yǎng)成讓哥哥頂罪的習(xí)慣。

    兄弟出生只差幾分鐘，哥哥卻管束教訓(xùn)弟弟，這讓弟弟心里不服，很容易起逆反心理；哥哥成績好給弟弟講題，這讓弟弟嫉妒，容易生出和哥哥交換位置的欲望。

    而那個所謂的女朋友，據(jù)說是兩人的鄰居，是他們共同的青梅，產(chǎn)生感情很正常。三個小孩子一起玩，長大后，哥哥和青梅成了情侶，弟弟就成了被排斥在外的，他一定不喜歡，一定嫉妒青梅選了哥哥，很容易想要取而代之，獲得隱秘的成就感，那就是踩在哥哥頭上的成就感。

    馮醫(yī)生把自己的想法快速記錄下來，又問：“你恨你的親人嗎？”

    “恨。”陶睿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個字，聲音卻很平淡，就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尋常。

    馮醫(yī)生小心地問了一句，“你想報復(fù)他們嗎？”

    “我想要回我的名字?！碧疹＿@次答非所問。他沒說要報復(fù)回去，可馮醫(yī)生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之后馮醫(yī)生又問了陶睿喜歡什么顏色、什么圖片、什么音樂、什么食物等等。

    在陶睿離開后，他的報告里寫的是：此人對要回身份以外的事無欲無求，創(chuàng)傷過重，有犯罪傾向，但針對的目標固定，暫時判斷對大眾無害。另，患者沒有臆想癥，判斷其自述真實性很高。

    隨著陶睿和馮醫(yī)生見面次數(shù)的增多，馮醫(yī)生對他的病情也越發(fā)了解，寫出的報告傾向性十分明顯，就是相信陶睿說的話，他是被冤枉的。馮醫(yī)生還猶豫著在報告里寫上了“高智商罪犯”幾個字，懷疑陶睿再受刺激可能會發(fā)展為高智商罪犯。

    這些報告監(jiān)獄領(lǐng)導(dǎo)看過了，也給當(dāng)初判這個案子的法官和其他參與人員看過。他們都不太相信，反而懷疑馮醫(yī)生的水平?jīng)]那么高。因為心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對于不了解的人來說多少帶點不信任，并不覺得他們能判斷準確。不然審犯人都讓心理醫(yī)生審得了，那么厲害一審一個準。

    不過他們都覺得這個案子有點離奇，這種坐牢快結(jié)束還堅持自己無辜的真有可能是無辜的。

    他們還互相聯(lián)系討論了一番，但一家子至親連同女朋友突然就害陶睿有點說不通，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哪有動機??？再者那車里的指紋就是鐵證，要推翻當(dāng)初的判案根本不可能，法律向來只看證據(jù)。

    所以這件事還是只能不了了之。

    伍麟比陶睿早一周出去，問陶睿有沒有什么吩咐，陶睿告訴他，“等我出獄來接我，找個落腳地。”

    “好嘞，到時候睿哥你就住我家?！蔽轺胍呀?jīng)跟陶睿混熟了，覺得陶睿哪哪都好，真心認了這個大哥，換成別人哪敢把獄友隨便往家領(lǐng)??？

    陶睿揚了揚嘴角，按住他的肩膀鄭重道：“記住出去就不能再進來。”

    “我知道。睿哥你放心。”伍麟是因為替女朋友出頭才進來的，一時錯手打破了別人的頭，現(xiàn)在賠了不少錢還蹲了監(jiān)獄，哪還不知道輕重？就連平時當(dāng)小混混他都不愿意當(dāng)了。

    他和陶睿還有幾個兄弟打過招呼便出獄了。他們這個小圈子處得好的有七個人，已經(jīng)出去四個了，剩下那兩個問陶睿出去后打算做什么。他們沒學(xué)歷也沒有一技之長，都是小混混，什么正經(jīng)工作也找不到，總不能去搬磚吧？

    陶睿淡淡地說：“出去后我自有安排?！?/br>
    兩個兄弟看他這么鎮(zhèn)定，心里也安定下來，總歸是有人領(lǐng)著也算有一條路。

    陶睿在監(jiān)獄里的最后一天，又去醫(yī)務(wù)室見馮醫(yī)生了。

    馮醫(yī)生笑著恭喜他，“明天就出獄了，有沒有開心的感覺？”

    陶睿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沒有，我早知道幾月幾日出獄，只是按部就班地過每一天?！?/br>
    馮醫(yī)生覺得他的心理問題很嚴重，嘆了口氣，“這是你在監(jiān)獄里的最后一次心理咨詢，你心里有什么困惑嗎？”

    陶睿半躺在椅子上，看向上方，目光放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我當(dāng)初整了容，是不是他們就沒辦法冤枉我了？雙胞胎可以長得一模一樣，整容總不能整得一模一樣。

    可是，我憑什么整容呢？”

    陶睿繼續(xù)說道：“如果當(dāng)初我離他們遠遠的，他們就沒辦法騙我進那輛車，讓方向盤印上我的指紋了。那陶剛就會進監(jiān)獄。他爸媽說他進了監(jiān)獄就全完了，你說他會被那些人欺負死嗎？會得心理疾病嗎？會受不了自殺嗎？”

    陶睿微微勾起嘴角，看向馮醫(yī)生。整整一個月了，他在馮醫(yī)生面前露出了第一個笑容，“馮醫(yī)生，我心里沒有什么困惑。”

    馮醫(yī)生的心提了起來，覺得陶睿這是將真實想法壓在心底，戴上了完美面具。越是這樣越可怕，所以在陶睿出獄領(lǐng)取自己的衣服時，還領(lǐng)到了馮醫(yī)生的名片，獄警告訴他馮醫(yī)生很關(guān)心他，讓他出獄后繼續(xù)找馮醫(yī)生看病。

    也因為馮醫(yī)生這么重視，所以監(jiān)獄的人通知陶家人來接人時，特意將陶睿的病情告訴了他們。

    陶家人一聽什么狂躁癥嚇了一跳，再聽說陶睿在監(jiān)獄里一個能打十幾個，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根本不相信，印象中的陶睿還是個陽光大男孩。不管怎么樣，陶勝祥和宋云鳳作為陶睿的父母，讓他頂罪心懷愧疚，還是開車親自來接陶睿了。他們讓陶剛一家三口先別露面，想先看看陶睿的態(tài)度再讓陶剛給陶睿道歉。

    陶家兩夫妻坐在車里，看著那座監(jiān)獄心里越來越不自在。

    這時突然來了四輛摩托車，四個人騎得很快，在他們車子附近猛地剎車停下，一摘頭盔就露出里面剃得貼頭皮的卡尺平頭，讓陶家夫妻眉頭都皺了起來。

    宋云鳳壓低聲音對陶勝祥說：“這幾個人流里流氣的，一看就不像好人，該不會是剛從里面出來的吧？你說……小睿會不會也變成他們這樣了？”

    陶勝祥瞥她一眼，“說話注意點，小睿在家寫作呢，咱們今天來接的人是小剛――陶剛?！?/br>
    宋云鳳深吸口氣，低頭道：“我記住了，這不是他馬上出來了，我有點緊張嗎？到底是我們對不起他。”

    陶勝祥嘆了口氣，“待會兒態(tài)度好一點，現(xiàn)在小睿寫小說能賺不少錢，補償給小剛一些。三年而已，就算他當(dāng)初畢業(yè)上班也賺不了多少錢，咱們再添點，這件事就結(jié)了?！?/br>
    宋云鳳點點頭，往車窗外一看，正好看到監(jiān)獄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同樣卡尺平頭的男人拿著個檔案袋走了出來，她睜大眼睛盯著看了一會兒，立馬下車，“是兒子，快，是、是小剛！”

    兩夫妻并肩而立，看著陶睿露出欣喜激動的表情。旁邊剛剛被他們嫌棄的四個摩托車手就是伍麟他們，先陶睿幾天出來那四個。

    他們疑惑地打量陶家夫妻幾眼，隨即明白了什么，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之色。

    陶家夫妻表情一僵，默默離他們遠了幾步，不明白哪里惹到他們了。接著夫妻倆就見那四個人同時朝陶睿走了過去，大聲笑道：“睿哥！你終于出來了！哈哈哈，哥兒幾個安排了接風(fēng)宴為你慶祝，把所有的晦氣都去掉！”

    陶?！班拧绷艘宦暎麄兺ν熊嚨奈恢米?。四人早習(xí)慣了陶睿人狠話不多，嘰嘰喳喳地在他身邊說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說怎么借來的摩托車，就算陶睿不回應(yīng)，他們也說得樂呵，幾個人心里是相當(dāng)?shù)母吲d。

    但這畫面落在陶家夫妻眼里卻恍若一道驚雷。

    那四個混混明顯以陶睿為尊，張嘴閉嘴的“睿哥”。陶睿也完全沒了陽光大男孩的影子，看起來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沉穩(wěn)、冷漠、眼神銳利，讓他們一瞬間想到動作片里的狠角色，剛剛那欣喜的表情已經(jīng)被震驚取代。

    伍麟拿起頭盔遞給陶睿，拍拍摩托車說：“睿哥，這臺好，你試試，我跟耗子騎一臺在前頭領(lǐng)路?！?/br>
    陶睿點了下頭，跨上摩托車。

    宋云鳳攥緊了手，張張嘴，上前一步喊道：“小剛……”

    陶睿淡漠地看向她，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搭在車把上，聲音很冷，“宋女士，好久不見，你似乎腦子不太好。我叫陶睿，不叫小剛?！?/br>
    宋云鳳皺起眉，旁邊的陶勝祥沉了臉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竟然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你在里頭就是這么墮落的？”

    伍麟他們立馬指著他鼻子罵：“你個老不死的怎么說話呢？再瞎嗶嗶一句試試？”

    “什么玩意兒在睿哥面前叫喚？找死？”

    陶勝祥和宋云鳳都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后退了兩步，等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兒子面前露怯了，又惱羞成怒，神色憤怒又難堪。

    陶睿擺了下手，讓伍麟他們退后，打開檔案袋找出之前判定輕傷時拍的幾張傷情照，舉起來給陶家夫妻看，“我在里頭墮不墮落輪不到你們說，我倒是可以讓你們看看我在里頭被打出來的傷。要是你們沒有陷害我頂替陶剛?cè)氇z，你們說陶剛會不會被人打死？”

    陶勝祥和宋云鳳神色大變，警惕地看向伍麟等人，急忙道：“你胡說什么？什么陷害？什么頂替入獄？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癥？我們送你去精神病院檢查！”

    陶睿嘴角一彎，突然笑道：“精神病院，倒是個好去處，不知道陶剛喜不喜歡?！?/br>
    他把檔案一收，戴上頭盔道：“走了。”

    伍麟等人立馬上車，幾輛摩托車先后啟動，聲音大得陶家夫妻心臟直突突?？粗矍巴耆吧拇髢鹤?，他們有一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不等他們有什么反應(yīng)，陶睿他們已經(jīng)騎摩托走了。兩人下意識開車追上去，但他們開得慢，心里又有事，兩個拐彎就再看不到摩托車的影子了。

    宋云鳳的手機響起，她看見是陶剛發(fā)微信問他陶睿的態(tài)度怎么樣，還說很愧疚，如果陶睿態(tài)度好，他立馬就到陶睿面前道歉。

    宋云鳳都不知道怎么回，哭道：“老大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他只知道怪我們，怎么就不能為我們想想？要是他不進去，咱們?nèi)叶纪炅税?。老二這么貼心，早就準備好了賠給他的錢，要是知道他變成這樣心里多難受？他也不是故意害人，當(dāng)初真的沒辦法啊?！?/br>
    陶勝祥在旁邊喝道：“別說了！過去的事還說什么？想辦法把他找回來才行，不能讓他在外面亂說話。小睿寫小說正在談影視版權(quán)，要是曝出什么丑聞?wù)劚懒藫p失多少錢？”

    他堅持說監(jiān)獄里出來的叫小剛，在家寫作賺錢的是小睿。好像這樣就能讓一切如常，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

    兩人心里都亂糟糟的，很快回了家，從隔壁把陶剛?cè)谌私谢貋?。陶家和魏家這些年一直是鄰居，所以陶剛和魏雪菲結(jié)婚后也沒搬出去，就和公婆住一起，隨時隨地還能回娘家。

    當(dāng)年魏家本不知道這些事，但他們也是看著陶睿、陶剛長大的，漸漸發(fā)覺了真相，卻在魏雪菲大著肚子哭求下沉默了?，F(xiàn)在陶睿出獄，他們也一樣鬧心，兩家人湊在一起說起在監(jiān)獄門口發(fā)生的事，討論監(jiān)獄說的陶睿的病情，心都提了起來。

    魏父魏母更是提出帶女兒、外孫去旅游，避避風(fēng)頭，萬一陶睿不管不顧來報復(fù)，傷著人怎么辦？

    陶父陶母卻不同意，在他們看來，陶睿一直是很喜歡魏雪菲的，而魏雪菲未婚先孕，也是當(dāng)初讓他們下定決心調(diào)換兄弟身份的原因之一。他們覺得有魏雪菲求情，讓陶睿知道這些迫不得已，陶睿一定能原諒他們。

    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陶睿還沒回家，他們先內(nèi)訌了。說白了不過是利益使然，每個人都在自私地為自己謀劃。陶睿有點可怕的形象激發(fā)了他們的矛盾。

    陶睿跟著伍麟他們?nèi)ゴ笈艡n，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燒烤。幾個人都沒什么錢，借摩托車、吃大排檔已經(jīng)是他們能給陶睿最好的慶祝了。幾人喝了不少啤酒，喝多了以后，伍麟他們就吐起了苦水。

    “哥，你不知道，進去一次再出來真的什么都不一樣了，我家鄰居、樓下超市老板、擺攤賣水果的，看見我都變臉，好像我要搶他們東西似的?！?/br>
    “睿哥，我女朋友把我踹了，呵，cao蛋！我他媽是為了她跟人打起來的，要不是她跟人爭吵還在那給我拱火，說什么不打不是男人，我能動手嗎？要不是她推我，我能不小心把人頭砸破嗎？老子進去就是她害的，我跟警察沒提一句。

    結(jié)果現(xiàn)在她跟了別人，老子都懷疑她這么快找著下家是不是早給我戴了綠帽子?！?/br>
    “睿哥，我找了半個月的工作了，一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以后怎么辦?。俊?/br>
    陶睿拿起酒瓶子喝了幾口啤酒，說道：“我先弄點錢，你們等我消息，幫我辦事。以后我做個小生意，你們跟著。”

    幾人喝多了也不知道記住了沒，反正聽見這話就都笑了，一邊拉著陶睿喝酒一邊暢想以后的生活。

    陶睿拍拍伍麟，讓他給人打電話把摩托車還回去，順便幫忙把幾個醉鬼送回家。他晚上就在伍麟家住的，伍麟的父母都沒說什么，還感謝陶睿在監(jiān)獄里照顧伍麟，說了句世間總有公道在。

    說起來陶睿和伍麟入獄的冤屈有點像，都是被別人害的，只不過陶睿的冤屈比伍麟重百倍。

    陶睿在伍麟家住了一天就回了陶家。

    他按了門鈴，魏雪菲一開門看見是他愣住了，盯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陶睿只瞥她一眼就從她旁邊走了進去。魏雪菲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怎么都沒辦法把他和記憶中那個人對上號。

    魏雪菲早就想好了十幾種見到陶睿的畫面，想好了自己想說的話，可現(xiàn)在什么都說不出來，還是看見陶睿走到寶寶面前，她才急忙走過去把孩子抱了起來。

    陶睿掃了一眼小孩兒，“你的孩子？”

    魏雪菲咬咬唇，低下頭輕聲道：“我、我和陶剛結(jié)婚了，這是我們的孩子。”

    陶睿笑了一聲，“怎么？這是落在我名下的孩子？所以是我兒子了？”

    魏雪菲一愣，現(xiàn)在陶剛確實頂著“陶?！钡拿?，所以……這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是陶睿的兒子，讓她不知道怎么反駁。

    這時陶家夫妻和陶剛都聽到動靜從房里出來了，陶剛聽到他這句話就變了變臉，然后微笑道：“哥，歡迎回家?！?/br>
    陶睿拉了把椅子坐到客廳中間，看著他說：“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我替你做了三年牢，做了三年的陶剛，現(xiàn)在你該把我的身份還回來了。至于他們……”陶睿指了下魏雪菲和孩子，“拿陶睿的身份去辦好離婚手續(xù)，接著你可以用你的真實身份再和她結(jié)婚?！?/br>
    宋云鳳立馬道：“那怎么行？那不成了嫂子帶孩子改嫁給小叔子了嗎？唾沫星子都能淹了咱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