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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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歌的性子火爆,駱向卿知道,她是這會兒在氣頭上,也沒和她計(jì)較。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他了,醫(yī)院需要安靜?!?/br> “安靜什么啊,言言一時半會又不會醒來?!?/br> “……”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話成功的傳到了剛起來的沐小言耳里。 她瘦弱的身體貼著門板,手掌落在濕漉漉的額頭,那上面全是汗水。 沐小言是被一場噩夢驚醒的。 夢里有個孩子不停的叫她mama,然后越走越遠(yuǎn),她就死命的追,可不知怎的,那孩子就從懸崖上消失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是一陣緊抽,那種痛隨著外面的爭吵聲越來越厲害,以至于讓她支撐不住。 終而,她使出力氣打開了門,動靜巨大,讓兩個爭論的人驚慌失措的朝這邊跑來。 “言言!” 沐小言昏倒了,這一次,情況嚴(yán)重。 搶救室里的燈亮著,容清歌和駱向卿都在打電話。 漫長的等待中,兩人都沉默著,容清歌心里再多的氣也被擔(dān)心受怕給代替了。 “別怕,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最好的醫(yī)生。”駱向卿打完電話過來,他單手擁著眼睛紅腫的容清歌,“一定會沒事的?!?/br> “都怪你,如果言言有什么事,別說爺爺,我都不會放過你。” 這個冤大頭,駱向卿背定了。 男人只覺得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好么,誰知道沐小言的身體這么脆弱,他也擔(dān)心啊。 一個小時后,沐小言被推出搶救室,她面色蒼白如紙,雙眸閉著,就和死了一樣。 “以后要注意她的作息時間,千萬不能太勞累了?!边@是醫(yī)生給他們交代的話。 “那她,嚴(yán)重嗎?”駱向卿問,滿臉的擔(dān)心。 “也不能說嚴(yán)不嚴(yán)重,她做過心臟手術(shù),你們一開始就該注意她的生活習(xí)慣?!?/br> “那就是說沒大問題是嗎?”容清歌捕捉到醫(yī)生話里的重點(diǎn)。 “只能說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xiǎn),若是繼續(xù)這樣下去,很有可能……” “我們會注意的?!比萸甯璐驍噌t(yī)生接下來的話。 他們不會讓任何不好的情況發(fā)生。 她就說嘛,怎么能讓沐小言一個人住在一邊,都沒有個貼心的人照應(yīng),變成這樣子都是給累的。 下午,g市下起了雪,冷秋琴得到消息過來,駱向卿一個人守在沐小言的病房外,容清歌則帶著冷秋琴去了vip的貴賓房,那里有熱騰特的咖啡和餐點(diǎn),是特意給病人和家屬準(zhǔn)備的。 “言言怎么樣?” “很不好?!比萸甯鑼?shí)話實(shí)說,“要不您留下來勸勸她?” 冷秋琴捧著熱咖啡,“她是駱家的女兒,你們駱家有這個能力給她最好的?!?/br> 自從沐小言的真實(shí)身份曝光,冷秋琴從未和她主動聯(lián)系過,即使沐小言偶爾打電話過來問,冷秋琴也固執(zhí)著不接。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某些感情看得太重要,一旦被剝奪,她受不了,還不如斷的干脆一點(diǎn)。 可一聽說沐小言生病,冷秋琴還是馬不停蹄的冒著嚴(yán)寒趕了過來。 她的話容清歌并不認(rèn)同,“阿姨,您從小把言言養(yǎng)育大,在她的心里,您永遠(yuǎn)是她的mama?!?/br> “清歌,這些年謝謝你?!?/br> “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認(rèn)識言言有八年了,她的心酸我都很清楚,我也是心疼她?!?/br> 冷秋琴指尖在咖啡杯上來回摩挲,她陷入深思,“我撿到言言的時候她身體很差,六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差點(diǎn)送了命?!?/br> “我和沐暉當(dāng)時收入并不高,養(yǎng)育一個正常的孩子沒問題,可像言言這樣的……”冷秋琴說著,紅了鼻尖。 “您當(dāng)時有沒有想過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容清歌同樣聽得心痛,她無法想象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對普通的夫婦是怎么支撐過來的。 一場大病足以撐跨一個家。 冷秋琴搖頭,她抿了下唇開口,“沐暉沒有生育,當(dāng)然,這也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他堅(jiān)持把這個孩子養(yǎng)大,我們欠了一筆巨款,都是因?yàn)檠匝缘牟?,后來我們?shí)在沒辦法就搬離了原來的地方,改名換姓?!?/br> 也就是說,冷秋琴和沐暉壓根就不是g市人,也難怪駱家找了這么久都沒有線索。 如果四年前不是墨少辰留下來的那些物證和提示,大概沐小言這會兒還找不到至親。 這一點(diǎn)上,容清歌感謝他。 但一碼歸一碼,不能說因?yàn)檫@件事,墨少辰就可以無休止的傷害言言。 “我們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我這個人其實(shí)很虛榮,從來不滿現(xiàn)狀,因此在言言十五歲的那年我和別的男人好上,和沐暉離婚了?!?/br> 容清歌多多少少了解一點(diǎn),這些沐小言也和她說過。 她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沐小言小時候到底得過什么大病,于是問,“她到底得過什么???” “心臟功能衰弱?!崩淝锴傥宋亲?,“其實(shí)好好保養(yǎng)不會有事的,但是她的這種衰弱從生下來就有,所以比較麻煩。” 而且藥物治療也比較貴。 過去的事說再多都沒有用,容清歌奇怪冷秋琴的做法,“你為什么不見見爺爺?冷阿姨,這些年你……” 冷秋琴搖頭,她知道容清歌的意思,“人各有志,我想過平淡的生活。” 無論駱家給她什么樣的補(bǔ)償都沒有意義了,她身邊沒有想要在一起生活的人,現(xiàn)在就希望沐小言能平平安安。 冷秋琴今天過來,就是想把沐小言的過去和現(xiàn)在全部給駱家人交底,她沒有能力給沐小言無憂無慮的生活,只能讓她回駱家。 若是心臟出了問題,相信駱家也有足夠的能力拯救她的命。 所以小言,你不要再掛念我了。 沐小言醒來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病床邊的駱老爺子,眼神里滿是憂心,沐小言看著,忽而覺得愧疚。 “爺爺,您來了?”她發(fā)音艱難,應(yīng)該是睡太久的關(guān)系。 駱老爺子按住她意欲起來的身體,“躺著別動,你現(xiàn)在是病人?!?/br> “我沒事,就是普通的感冒?!?/br> 老爺子什么也沒說,將她拉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管是不是普通感冒,這次一定要聽爺爺?shù)陌才牛t(yī)生說了,得在醫(yī)院休息十天半個月……” “可是我……”沐小言不等老爺子說完,就想拒絕。 老爺子似是能斷定她會這么做,“你不許拒絕,要不然我就天天都在醫(yī)院陪著你,如果你狠心讓我這個老頭子住在醫(yī)院的話?!?/br> 沐小言實(shí)在沒辦法,面對固執(zhí)的老爺子,面對挖心掏肺對她好的老爺子,她只能遵從。 住院的這些日子,容清歌幾乎天天都會過來,偶爾駱向卿也會把他們的女兒帶過來給沐小言解悶,時間過得倒也快。 只是,她在醫(yī)院這么久,相信事情自己生病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墨少辰,你肯定也知道了吧。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盡管沐小言知道她和墨少辰回不去,可她心里還是有種萬分的期待。 醫(yī)院附近的某個餐廳。 駱向卿這幾天照顧女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了。 容清歌不在,保姆弄不住她,孩子晚上都是跟著駱向卿睡,可把他給累壞了。 菜一上來,他就不顧形象的大口大口吃著。 墨少辰皺眉朝他看了眼,嘴角抽搐得厲害。 “你有這么餓么?”終而,墨少辰受不了他的狼吞虎咽。 駱向卿喝了口茶,即使在餓也不會一邊嚼食物一邊說話,“三哥,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天是怎么過來的,帶孩子真不是個容易的事?!?/br> “那你多吃點(diǎn)?!蹦俪桨衙媲按蠓降耐频剿媲?。 “三哥?!瘪樝蚯涑粤藥卓冢諘绲奈咐锸娣撕芏?,他開始說正事,“要不你就原諒言言吧,其實(shí)她這些年也不容易?!?/br> 墨少辰手指點(diǎn)著桌面,抿著唇?jīng)]說話。 “要不您跟我說說,到底什么個意思?” 駱向卿是看到沐小言這幾天到醫(yī)院所受的罪,他心里的天平開始倒戈向沐小言的那邊,“我家老爺子,你是沒看到他那心疼的樣,說這次好了決不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還要給她介紹個不錯的男人?!?/br> “不行!” 墨少辰連想都沒想,本能的說出這兩字。 駱向卿看向他,把話說的更酸,“為什么不行,她現(xiàn)在可是單身,找個男人不犯法。” “駱向卿,你找死是不是?” “反正我?guī)土四闶撬?,幫了爺爺也是死,就看怎么死的舒服了?!?/br> 呵,想套他的話,做夢! 墨少辰拉開座椅起身,連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這件事他比誰看得都透,駱向卿是駱家派來的代表,專程來試探他的。 開玩笑,他們以為,他這四年是白在國外待的? 沐小言怎么都沒想到徐瑤會過來醫(yī)院看她,她們平時接觸的并不多,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在沐小言心里,因?yàn)槟嵯业年P(guān)系,她多少還有些尷尬。 容清歌對徐瑤沒多少好感,這個女人在圈子里名聲不太好,是個人都會帶有色眼鏡看她。 不過來者是客,容清歌只能先出去等著。 “好些了嗎?”徐瑤把買來的水果和鮮花放在一邊。 沐小言氣色有所好轉(zhuǎn),唇角泛出一絲柔柔的笑意,“醫(y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終于熬到頭了,再住下去她大概會瘋。 徐瑤坐在床邊和她聊了起來,“我其實(shí)挺搞不懂你的,明明有很好的前程,為什么要自己死命的拼?” 她說的,沐小言清楚,就是有依靠的人不知道依靠。 “可能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做事的方式和手段也不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