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一路驅(qū)車回到顧家,客廳里只有顧承恩一人在默默抽著煙,愁緒的樣子令秦惠雅心緒難安。 “爸?!彼偷偷暮傲寺?,準(zhǔn)備上樓了。 顧承恩掐滅了手里的煙,他抬起頭來看她,“去哪里鬼混了,浩南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鬼混? 秦惠雅冷笑聲,她泛紅的面色獰猙,曾經(jīng)對顧家的種種不滿,借著酒意不斷的上涌。 她提著包緩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淺色的地磚上聽得人心惶惶。 “顧承恩,我尊重你才叫你一聲爸,別用你對顧浩南的那一套,你的話說再多,他聽了嗎?”秦惠雅雙手環(huán)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夜之間像是蒼老十歲的男人。 此時此刻,秦惠雅把心里所有的怨氣都歸結(jié)到顧承恩身上。 若不是他放任顧浩南,她今天也不會淪落至此。 女人的心靈是受不了寂寞的,她嫁給顧浩南根本就是在守活寡,若不是要面子她早就告知全世界了。 顧承恩不可置信的望著她,竟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 秦惠雅的怒火還在繼續(xù),“我在這里受夠了窩囊氣,你兒子心里只有沐小言,結(jié)婚后從來沒碰過我,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嗎?” 說到動情處,她激動的戳了戳自己的心臟,“說出去,我秦惠雅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好歹我們秦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住嘴吧你,知不知道浩南人現(xiàn)在在哪里?”顧承恩同樣的火大,他從沙發(fā)內(nèi)站起身來,狠戾的目光看向秦惠雅,“他是你丈夫,你就一點不關(guān)心,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對你有什么好處?!?/br> “那也得你兒子稀罕我?!?/br>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有理。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有余,顧承恩的情緒緩和下來,他低低對秦惠雅道,“惠雅,他在警察局,我現(xiàn)在到處找人救他出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秦惠雅的情緒同樣的柔和不少,吵過之后,事情總得解決。 顧承恩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的說了一下,秦惠雅越聽臉色越發(fā)難看。 從前她怎么沒看出來,顧浩南就是個傻子。 竟然會被人騙! 呵!如果不是他們秦家,說不定顧家早就倒了,顧承恩竟然還有臉在這里叫板。 秦惠雅敷衍性的安慰,“爸,你也別擔(dān)心,這事我先打聽一下?!?/br> 她都累死了,沒工夫和顧承恩東扯西扯。等明天她打電話問問秦父,顧家成了這樣,她該如何脫身才能不被外界罵? 顧承恩朝她擺手,“行行行,你先上去休息?!?/br>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顧承恩算是看出來了,秦惠雅就是一個擺設(shè),天天就顧著往外跑,尤其是最近,趁著顧浩南在公司加班,幾乎夜不歸宿,當(dāng)然了,他也沒時間去管這些。 空曠的大廳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顧承恩今天白天為公司的事煩憂,晚上顧浩南又出了事,到這會兒他是連一口水都顧不得喝上。 不知怎的,他突然懷念起冷秋琴在這里的那些日子來,最起碼他傷神的時候能有口熱飯吃,有熱茶喝,也不至于空空的大廳就剩他一人,還有程婭姝的逼迫,讓他更覺得倉皇無助。 翌日清早。 沐小言收拾好準(zhǔn)備去看望容清歌,剛出門就遇到了程婭姝。 女人穿著淺色的大衣,黑色墨鏡擋住了她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眸。 “你是……”沐小言問。 她見過這個女人一次,在電梯里,她穿著一條波西米亞長裙,美得讓人窒息。 “你和少辰什么關(guān)系?”程婭姝故意問,透過墨色鏡片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在她眼里并沒有多美,為什么顧浩南和墨少辰都喜歡她,難道現(xiàn)在的世道變了,都流行這種女人? 從女人嘴里提到墨少辰的名字,沐小言的臉很快暗下來,語氣也不怎么好,“我不認(rèn)識你,請你讓開。” “顧浩南你總認(rèn)識吧。” 沐小言瞇眼,仔細打量起這個女人來,她竟然還知道顧浩南,這個女人定然是不簡單的。 “說吧,你是誰,有什么目的?” 程婭姝烈焰的唇勾出一絲弧度,美艷的紅襯得她臉上的皮膚越發(fā)白皙,“你甭管我是誰,我只想告訴你,顧浩南出事被關(guān)進警察局了,你得救他。” 話落,沐小言臉色煞白,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美艷女人。 她的氣勢,不善。 她不知道值不值得相信。 “用不著這么看著我,你自己可以去查證,我沒必要騙你?!?/br> 沐小言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管她到底是誰,等程婭姝走后,她瘋了似的給顧浩南的助理打電話。 得到的結(jié)果是,顧浩南昨晚就被抓進去了。 那個地方曾經(jīng)害死了沐暉,難道也要害死顧浩南嗎? 沐小言不敢耽擱,她在電話里和顧浩南的助理約了地點見面,拿了包后直接沖了出去。 躲在某處的程婭姝看到她上車不由松了口氣,只要這丫頭在墨少辰面前說句話,墨家出面幫個忙,顧浩南就能沒事。 顧家早就調(diào)查了,這事顧浩南也是受害者,憑什么她的兒子損了財還要坐牢背上罵名。 墨家已經(jīng)出手了嗎,為什么要從她的寶貝兒子身上下手? 沐小言匆匆忙忙趕到相約的地點,顧浩南的助理已經(jīng)在哪里等她。 她連水都顧不上喝,徑直問,“怎么回事啊,現(xiàn)在能去拘留所看望他嗎?” 這件事的同伙已經(jīng)立案,顧浩南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所以暫時被關(guān)押在拘留所,等三天后的結(jié)果判決。 “調(diào)查的三天,誰都不能見。”助理搖頭,語氣沉重。 “顧浩南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呢?!?/br> “顧總曾經(jīng)說過,一定有人在背后cao縱這一切,顧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那你們都沒有查證嗎?” “對方的勢力明顯要比顧家強大得多,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查不到?!?/br> 而且對方做的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無非就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們又能怎么樣呢。 商場就是這樣,今天得意,明天就會失意,很正常的因果輪回,加上顧承恩的處事方法比較狠,這些年顧家的業(yè)績雖然每年都在上漲,卻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肯定會萬劫不復(fù)。 說到底,錯就錯在顧承恩,顧浩南只是想彌補某些事情,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沐小言手捧著白開水,她抿著嘴角,臉色黯然。 她也不懂這些,除了知道顧浩南是冤枉的,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去做。 “給他請律師了嗎?” 助理點頭,“沐小姐,這個你放心,少爺?shù)降资穷櫩偟膬鹤樱@點事還是有頭腦的。” “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你一定要隨時與我聯(lián)系。”沐小言沒有時間再待下去,她還要去看望容清歌,今天上午的課程都排滿了。 顧浩南被抓,沐小言心里無疑是最焦急的,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她只能慢慢的去想辦法,先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再說。 今天的課程沐小言并沒有怎么聽進去,下課的時候她找同學(xué)借了筆記,準(zhǔn)備晚上回去容清歌那里慢慢看。 抱著課本從學(xué)校出來,天色還沒有暗下去,時間尚早。 沐小言真準(zhǔn)備打車,她招手的瞬間,目光和馬路對面的顧承恩撞了個正著。 她猶豫了下,最終上了一輛出租車。 原本想去拘留所的她,因為顧承恩的追逐改變了地點,沐小言讓司機在偏僻的某條巷子里停下,沐小言剛下車,顧承恩已經(jīng)朝她走來。 “顧承恩,你老跟著我干嘛?”沐小言瞪著他。 原本對沐小言有一肚子火的男人,此時看到她只有無盡的哀求,那目光讓沐小言很不習(xí)慣。 “小言,過去都是我不好,我不對,你心里有什么不快都可以沖著我來,可顧浩南,他畢竟和你相愛了六年,這六年的守護不是說斷就能斷的?!?/br> 沐小言覺得好笑,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他們的情分了? 呵。 不用顧承恩說,沐小言也幫這個忙,但是,她并不想這么便宜顧承恩。 “顧承恩,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兒,你利用我也就罷了,為什么連我mama也不放過?” 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想到當(dāng)時她為了mama的醫(yī)藥費和墨少辰做交易,天知道她是什么樣的心情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他現(xiàn)在竟然還有臉來求她,說一兩句軟話就能抹去他過去對自己的傷害么? 此時的顧承恩早已不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顧浩南的事情出了之后,他整夜未曾合眼,比公司出事還要賣命的給兒子找人。 來找沐小言也是程婭姝的提醒,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放下個人恩怨,只要能救顧浩南出來,他拉下這張老臉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小言,看在浩南三年前幫過你的份上,你就幫幫他吧,也就你一句話的事兒?!?/br> 躲在車?yán)锏某虌I姝看到這一幕簡直要氣死了,這就是她愛了三十年的男人,瞧瞧,都在干嘛。 竟然在求她最痛恨女人的女兒。 她只是讓他去找沐小言,憑著那個女人對顧浩南的情義絕不會袖手旁觀,并沒有讓顧承恩去求人啊。 而沐小言糾結(jié)的卻是,三年前的那件事,顧承恩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三年前的顧承恩就知道她和顧浩南交往,是一定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隱情么? “顧承恩,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和顧浩南在一起的?” “去年?!鳖櫝卸鞑桓胰鲋e,事關(guān)他兒子的性命,他現(xiàn)在必須求著沐小言。 沐小言瞇眼,“那你剛剛說三年前,到底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三年前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沐小言,原來你不知道這件事?”更震驚的還是顧承恩。 沐小言直言不諱,“我換過心臟,當(dāng)時是顧浩南弄的?!?/br> “那你知道他怎么弄的嗎?” 沐小言咬唇,心臟顫抖的厲害,像是要裂開一般。 她大膽的猜測,難道是顧浩南非法弄到的? “他當(dāng)時騙我說是北北?!?/br>